“前辈。”系统盯着数值，有气无力道，“厉明渊悔恨值又降低了，现在是负25。”

“知道了。”她回答得冷漠，就差把‘与我无瓜’四个大字拍在脸上了。

宿主如此不配合，系统一个头两个大：“前辈，如果任务一直完不成的话…我们会一直被困在这个世界的。”

“……那听起来不错。”

系统：……不错个锤子！

讲真，身为一条咸鱼，需要具备的首位素养，当然是天下太平时，在哪里都能够随遇而安，并且享受的活下去。

自师父仙逝后，苏念就没了那颗与天同寿的心和锐气，剩下三千多年寿元，够她潇潇洒洒快快乐乐地挥霍了。

“前辈，主上说，若您仙逝之后，任务依旧没有完成，万城门……”

“……”

苏念心底‘啧’了一声，面上依然面无表情，可心思却一沉再沉。

——又在拿宗门威胁她。

行吧，她收回之前的话。

任务还是要做的。

.

一辆灰色低调的轿车停在别墅小区门口，上面走出来个面容俊逸的男子，身形修长，举止优雅，他手里还提着几个包装精美的礼品袋，里面装了几个上次甜品店的小糕点。

慕昭言笑容和蔼可亲，温和有礼，真好似不知世事的大学生干净无邪。

系统刚想出声说什么，却被苏念打断。

‘我知道，他这个人，没有这么简单。’

不过话又说回来，再不简单又能怎么样。

苏念心毫无畏惧。

这世界就是来颗那个叫核弹的东西她也不见得跑不了。

“早上好。”大学生作风的男孩子恰到好处的礼貌，无懈可击的从容，完全让人挑不出任何错。

“早好。”苏念朝他打了声招呼，没什么寒暄，“昨天，警察有查到什么吗？”

慕昭言知道她说得是上次绑架的那件事情，弯眼笑了笑：“那些人已经供出来了，主要是为了钱，剩下的事情会有人会处理好的，不用管了。”

苏念见他不愿多说，不再追问。

艺术展上灯光粲然，这次艺术展与之前的展览有些许差别，更多是与数字信息的结合。

灯火如同浩瀚星河铺设在脚下，随着每一步而渐渐浮动，苏念却有些失望，这些景色，修真界并不少见。

苏念觉得格外新奇。

毕竟她的世界可没有叫做科技的东西。

她心情很好，直到视线扫及怀旧剑仙主题的区域，陷入了沉默。

几个游客在一台机器上体验全息御剑飞行，带着全息眼镜，拿着光剑胡乱挥来挥去，半天打不中面前长相奇形怪状的怪物，总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

太傻了。

而且剑挥歪了，知道吗？

官方非常贴心地留了一块全息体验区域，玩家在密闭空间里面操作剑仙，外面会有相应的剑仙小人在游客所处空间战斗。

“要去看看吗？”慕昭言见她视线停留在隔壁，贴心地问道，“打怪得分，一只妖怪五分，听说得分高的人还有奖品。”

——不看，丑拒。

‘剑’上姿势浮夸，假装对打的散着七彩光芒的小人，她险些没绷住脸：“不了。”

慕昭言似乎有点可惜：“我倒挺想去试试的，小时候我对游戏一直挺感兴趣。”

苏念无奈：“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十分钟后。

电屏上的小人被一只大狐妖一巴掌拍下剑，烟消云散。

GAME OVER。

585分。

慕昭言笑容有些尴尬，将手里作为安慰奖的热饮递给苏念：“确实有些难，还是现代热武器用得舒服。”

“…热武器，你会用枪？”

“会，以前军训的时候打过。”他很有选择性地道，“我射击类游戏玩的一直不错，还以为能拿那个模型。”

“哦。”苏念瞧了一眼最上面的剑仙模型，“你很想要那个？”

慕昭言摘了眼镜，相当无奈外加惋惜地叹了口气：“SW艺术展限量的。每个区的福利藏品都不一样，据说剑仙只有这一个。”

一边的系统内心吐槽：这东西您拿钱买不到？

苏念沉思片刻：“我去试试。要是拿到了，就当还你早上糕点的人情。”

“可以吗？”他故做担忧，“那个还是挺难的。”

“没关系，只是试试看。”苏念问道，“那套玩偶要多少分。”

“一千。”

排在苏念前面的是一个年轻女孩，短发中性风，身量娇小，带着一副头戴式耳机。

她摘了眼镜，看了苏念一眼，好像方才受气不小，语气不怎么友好：“这东西挺难的，没打过VR的话就算了吧，别浪费后面人的时间了。”

嚯。

这话说得，谁不是来体验体验的。

苏念摇摇头：“应该不会耽误太久。”

耳机女孩耸了耸肩，接过接待员递给她的大号玩偶，皱眉说道：“VR不是这么做的，还能优化一下。”

苏念没听清她说了什么，扣上眼镜，静气凝神，她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毕竟这些仪器不过是根据自己挥剑角度做出的模拟结果。

但单论反应速度，苏念自信这世界无人及她。

光屏上方的示数不断暴涨，周围人不断聚集在这套机器周围，这里本来就属于艺术展的游戏版块，来这里的，多数都是对游戏或多或少有兴趣的人。

小人挥动长剑，动作如行云流水，剑锋织成剑网，而他周身的妖怪们，硬是没有一个接近光剑上的小人三步之内。

“哇，牛啊。”

“还能这样操作的。”

除去本来停留在游戏区域的游客，其他严肃区域的人也逐渐被这里的动静吸引。

“明渊哥哥。那边好热闹，我们去哪里看看吧。”

一个柔媚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过来微服私访体察民情的苏洛和厉明渊同样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苏洛挽着他的胳膊，看着前方围观赞叹的人群。

厉明渊也没有多想，走了过来。

人群不多，但也不算少，反倒是慕昭言似乎早就注意到了他们，便笑了笑，上前。

“厉总。”

见有人跟自己打招呼，厉明渊眯着眼，眉峰却渐渐聚拢：“你是…慕昭言？”

慕昭言向他颔笑点头，态度彬然有礼。

厉明渊的轩明集团最近和慕家有许多合作的项目，对于慕越风的这个儿子，他有些印象。

看起来挺单纯，就是不知道实际如何。

看在生意往来的情分，两人简单寒暄几句，慕昭言却没有半分请厉明渊介绍苏洛的意味。

一边的苏洛见对方拿着一瓶未开封的桃汁，见对方无视自己，主动挑起了话题：“慕先生是在陪女朋友？”

“女朋友？”慕昭言面不改色，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嗯…算是吧。”

“是那个正在使用黄色小人的人嘛，好厉害啊。”

苏洛见他视线停在脚踩黄色长剑的虚影，仰头一看黄色阵法上的积分，赞美道。

“破千了！”

后方排队的人惊人看着光屏上的示数跳到四位数，传来一声惊呼。

然后，数字就这么稳稳地停到1000，分毫不差，光屏上的小人鞠了一躬，原地光影一闪消失。

——体验者退出游戏。

人群颇有些可惜。

“怎么不打下去了，留个记录多好。”

“分够了呗。”

“这就不懂了吧，这叫完美控分。”

一个女子从仪器上下来，摘了3D眼镜，从接待员那里接过奖品，顺便婉拒了对方留影的建议。

气质出尘脱俗，还真有那么一点点剑仙的味道。

“姐姐？”刚刚还在赞美苏念的苏洛表情一瞬间僵硬了下来。

厉明渊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苏念。

等等，慕昭言刚刚说……

女朋友？

她推了和自己的…离婚手续，就是为了陪慕家的这个小子？

厉明渊脸色瞬间黑了。

苏念在舱里时便感受到了厉明渊的气息，但是她今天心情不错，不太想做任务，于是完全无视了对方，顺手将模型递给慕昭言。

“走吧。”

苏念知道自己最近在网上评论还挺火的，原本仗着艺术展光线昏暗能少惹点注目，方才神识扫到苏洛和厉明渊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事情开始变得麻烦起来。

围观地人里果真有人默默掏出了手机，似乎认出了她的长相。

“苏念。”厉明渊眯了眯眼睛，薄唇一启，语气冷漠，“你可真是，找了一个好下家。”

“……”

关他屁事。

苏念接过慕昭言递过来的饮料，相当认可地点了点头：“多谢夸奖”

讲真，要是原主还在，慕昭言又没什么其他企图的话。

这小伙子还挺不错的。

“前辈，悔恨值涨了十点耶。”

……

啊这。

这也行？

厉明渊再次被怼，正在思考如何回击的时候。

一边站着的慕昭言笑了笑，抢先一步，亲和友善且具说服力道：“那么，既然外面天色已经晚了，厉总，苏小姐，我和阿念就先告辞了。”

阿念？

厉明渊心底皱眉，这是什么让人恶心的称呼。

不等他反应，慕昭言点了头，很有礼貌地带着人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