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司一诺三两句就被哄好，他也知道自己太小题大做了，如果没那个意思，他不可能先主动去亲对方。
但……亲归亲，那的确是情难自禁之下的举动。
再进一步的话，没名没分，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他想要更多，一夜情确实能获得眼前的爽感，可之后呢？之后闻人越肯定会彻底跟他划清界限。
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不早了，快睡吧。”最终他留下这样一句，然后侧躺下来，面朝窗户，背对闻人越。
闻人越看了眼他的后背：“晚安。”然后他窸窸窣窣翻过身侧躺好，面朝洗手间方向。
两人背对背，兀自沉默了片刻，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听到，方才唇枪舌战后的余韵还在……
心猿意马，却只能偃旗息鼓。
最后是司一诺探身关了灯。
昏暗中闻人越无奈勾了勾唇，是苦笑，也是自嘲，随后他轻呼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司一诺左手手心里还攥着那条项链，他等了几分钟，确认闻人越熟睡后，才悄悄把项链放在两人的枕头中间。
……
生物钟让司一诺五点钟就醒了。
他腰间横着一条手臂，闻人越脑门抵在他后颈，搂着他睡的正香。
温热的气息喷过来，丝质的轻薄睡衣压根挡不住。
还好他的腿没架到自己身上来。
司一诺轻轻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随后一动不动，又闭上了眼。
大概是酒精作祟，闻人越往日五点钟就醒的生物钟没起什么作用，他一口气睡到了六点半，才猛地惊醒。
司一诺已经起来了，正在小沙发上拿着平板处理邮件。
——床头放着早餐。香味扑鼻。
闻人越一惊之后，翻个身大字型瘫在床上，一阵头晕目眩，他抬手按着太阳穴问：“几点了？”
“六点半。你还能再睡半个小时。”
婚礼正式开始的时间定在十点十八分。
七点起床，洗漱吃过早饭后最多八点。
有两个小时做准备，足够。
司一诺计划在七点叫他的。
闻人越又眯着眼睛瘫在床上缓解了一下头疼，然后挣扎着爬起来。
“你怎么起这么早？”他问。
司一诺：“习惯了。”
“你几点起的？”
“五点半。”被某人搂半小时是他的极限了。再不起床，恐怕会擦枪走火。
“也不知道顾予安他们昨晚什么时候散的。”
“应该跟咱们撤退时间差不多。闹太晚的话，周天和子琦会撑不住的。”
“也对。幸好他们没把婚礼开始的时间订在八点十八。”
可能从定日子定时间的最初，就预留了朋友们通宵欢闹后多睡一点的时间。
闻人越起床洗漱，司一诺给他带回来的早餐是小米南瓜粥和三明治。
本来三明治配咖啡是他们在一起时他的早餐标配，把咖啡换成小米南瓜粥，是为了让他暖胃解酒。
闻人越昨晚没得逞，本来有些遗憾，但看见司一诺给他准备的爱心早餐，又高兴起来。
他坐在桌边一口气都吃完了。吃过早饭后又刷了一遍牙，然后换上新的一套正装。
这套是白衬衫黑西裤和红色领结——搭配中得点缀着喜庆元素嘛。
他抬眸，司一诺也换上了正装，一样的白衬衫黑西裤和红色领结。
夏天太热，领带不如领结方便。
“周天给你发座次表了吧？”闻人越扭头问司一诺。
“嗯——我会给你留餐，你拍摄完之后快点过来。”
“……好，谢啦。”他检查完相机包和手机，转身出门，“房卡你拿着吧——”
司一诺等他离开后，才放下平板电脑，轻轻叹了口气。
闻人越提前过去又熟悉一遍路径，周天和伴郎团都已经起来了，他给他们拍了照片留念。
在酒店结婚，流程各式各样，周天他们选择的是有接亲流程的，新郎和伴郎团一起去新娘和伴娘团的房间，闯关发红包，找喜鞋，热热闹闹的……
最后新郎许下诺言，给新娘穿上喜鞋，背起新娘，走向他们的未来生活。
伴郎开路，伴娘见证。
这些都被闻人越用摄像机记录了下来，之后刻录成盘就是很好的回忆录了。
“百年好合！新婚快乐！”大家都送出了祝福。
有安排收礼金的，闻人越过去递出自己准备的红包——因为跟新郎新娘都认识，关系也都很好，所以他送出的算是双份礼金。
秦朗今日穿了白西装白西裤，搭配红色领带，也很喜气，比新郎更像新郎。
他排在闻人越身后，跟他闲聊：“婚礼结束后你直接回家吗？”
闻人越：“嗯，他们应该还会有老同学的聚会，看情况吧，我可能陪坐一会儿喝杯酒再走。”
秦朗主动道：“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啊！我今天开了辆SUV，很宽敞，可以放你的摄影器材。”
“不用不用，挺近的。我……”他想说我有人送，但想到司一诺，他又有点不确定了——经历了昨晚的不愉快，司一诺还会愿意送他回去吗？
司一诺神出鬼没，忽然在秦朗身后冒出来：“他坐我的车回去。不麻烦秦总了。”
秦朗回头，看到他，脸色微沉，有点戒备，顿了顿，他脸上重新挂上笑容：“不麻烦啊，我很乐意送他回去。不知这位先生……是以什么立场送他呢？”
司一诺眸光清冷，大大方方道：“前男友。”
“哦……前·男友。”秦朗故意压重音讽刺。
“他就是坐我的车过来的。我自然把他送回去。秦总，恕我直言，你不是他的菜，他宁愿吃回头草都不会跟你有任何可能的。”司一诺道。
昨晚某人还想跟他玩一夜情呢。若非他意志力坚定，今天可能也送不成。
但在潜在情敌面前，还是可以装一装的。
秦朗：“呵，真是笑话，你都成前男友了，还这么自大傲慢？他就是受不了你的盲目掌控欲才跟你分手的吧？”
闻人越：“……”
真是许久都没见过这种当着他面就开始的‘争风吃醋’了。
他清了清嗓子，把司一诺拉扯到自己身后，低声道：“你去入座吃席吧，别在这儿添乱了。”
司一诺盯着他：“结束后我送你回家。”
“……行行行，你送。”
司一诺这才满意离开。
秦朗：“……”
不爽，真是太不爽了！
闻人越冲他笑笑：“不好意思啊，秦总。我知道你是好心，不过他刚好要在我那边出差，十分顺路，就不麻烦你了秦总。”
他抱着摄像机开始拍摄婚礼大堂陆续坐满宾客的画面。
秦朗压下翻涌的心绪，跟上他，一起在大堂的甬道上走着，周围都是宾客欢笑声，他们的交谈旁人并不能听见。
他故作轻松地直白问道：“那闻人先生是想吃回头草吗？”
闻人越见今天他把话挑明了，便也直白道：“不想。我只是想折腾折腾他。另外，我也没心情没精力投入恋爱。秦总厚爱，我却无福消受，实在抱歉。”
“为什么？”秦朗不解，“我听子琦说过你的择偶标准——英俊多金体贴温柔——我自认还是够的上这个标准的。”
“朋友拉红线，总是希望能成功的。不过最终还是要看红线两头的当事人意愿，你说对吧？秦总。”闻人越表情凝重了几分，语气也认真，“我家里欠着债，要养生病的老人和一年级的小孩，还要赚钱还债，所以，我是真没精力谈恋爱。没有这个心思，还接受牵线的话，这对对方也不公平。而且，我也不想给自己再增加压力了。秦总，你这么好，肯定能遇到更好的人。”
他这一番话诚恳极了，秦朗一时之间还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薛子琦跟他介绍闻人越的情况时，或多或少会美化一些，比如京市名校毕业，在京市四年的漂亮履历，知名时尚摄影师的头衔，还有孝顺、有责任感等夸奖的形容词汇。
而他自己本来也带有一见钟情的滤镜，所以热血上头。
他是奔着谈一场舒心甜蜜的恋爱的目的来的，不过听了这番话，他意识到，闻人越似乎不缺恋人，而是缺一个陪伴他共度难关、并携手一生、互相扶持的人。
能包容他的一切——家庭、债务、以及并不能提供过多情绪价值的他本人。
毕竟他说了无心恋爱嘛。也不会再分出更多精力了。
秦朗想说他可以试试，想请闻人越不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说不定他就是适合他的那个人呢？
但这些隐秘信息来得太突然，在他迟疑惊讶的时候，闻人越留下一个坦然的笑容，然后转身走了。
秦朗在原地愣了片刻，才被同来的其他朋友叫走，去他们那桌落座。
落座后，他仍舍不得收回目光，看着衣冠楚楚的闻人越游走在各个酒桌之间，沉浸式拍摄记录留念。
偶尔有认识的朋友跟闻人越闲聊，他便热情洋溢地回应着，笑容灿烂迷人，礼数无可挑剔。
真的是个很完美的人啊。
也真的……很诱人，很合他的口味。
他舍不得放弃。
而且，他尚未付出，就想得到，也太心急了些。
像闻人越这种情况，只要自己提供的情绪价值拉满，不愁他不心软依赖。
如果他都拿不下闻人越，那某个前男友就能吗？
都是前男友了，肯定是哪里被闻人越挑剔不满过。
更何况，听顾予安说那位前男友也是律师……
律师诶，只会比旁人更加斤斤计较、权衡利弊吧？
小小改了下文名试试看，哈哈哈，咱也不知道哪个更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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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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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