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县衙门。
“一直跟在钱施身边的那个师爷哪里去了?”
坐在椅子上,那钱施抵死不招,虽说手持天子剑,有权先斩后奏,可问题是杀了一个钱施,根本无法解决这件事情。
甚至会把事情推到更不可控的方向。
想要找其他突破口,可一时之间,又能去哪里寻找呢。
李锦摇了摇头道:“昨晚抓人的时候,就没看见他了,那个家伙早就跑的没影子了,直到现在,弟兄们还在城内搜捕,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难不成还会跑去外地?”
微微一顿,那个师爷知道的事情应该不少,毕竟是跟着钱施一路走过来的,可如今那家伙跑的那么快,他是去通风报信了,还是畏罪潜逃了?
如果是畏罪潜逃了还好些,可如果是去给其他人通风报信,怕是要不了多久,上边的折子就会送到商丘县,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他笑话呢。
就在他坐在椅子上,双手压着长木桌,聚精会神,脑海中思考着对策时,一群人冲进了衙门。
冲在前边的陆结,气势汹汹的来到赵晨身边道:“你糊涂啊,这么急着把钱施拿了,后边的人一定会投石问路,把钱施卖的干干净净,把他们从这件事情中摘得干净。”
“咱们再想抓到他们的把柄,可就难了。”
陆结返回徐记客栈,听到赵晨昨夜连夜派人抓了钱施下了大牢,慌不迭地跑来衙门,脚下踩着钱施的血水,心中咯噔一声道:“你不会把他给砍了吧。”
“哪有那么容易,没杀他,关起来了,现在的问题不在我们能不能查到线索,而是,我们好像被关在商丘,出不去了。”
赵晨双手抓着头发,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没有卫星,在这个通信靠吼的年代,他们虽然有三百人,但商丘地处河南行省的中部。
背后的人是谁在操纵这一切,他们还不知情,可那人敢动手杀锦衣卫,显然不会是一般来路。
“怎么说?”
陆结还不知道被赵晨送出商丘返回京师寻找徐增寿的锦衣卫,死在城外的事情,骤然听到李锦在一旁的复述。
心头一震,莫说是陆结怒不可遏,便是跟着陆结前往外边寻找线索暗访的锦衣卫,在听到自己弟兄死在商丘城外的噩耗时。
一个个摩拳擦掌,怒声斥责,恨不得要将钱施生吞活剥了。
毕竟这里是商丘县的地界,出了问题,第一责任人就是他钱施,找不到别人。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被人盯上了,那些人想让我们在河南行省境内,消失的悄无声息?”
陆结顿了顿,神情中流露出一丝惊恐,他做锦衣卫这么多年,第一次直面死亡时,还是万寿节对战那头大白虎。
在外执行任务也有许多次,可那一次也没有如这一次恐怖骇人,他们可是三百名锦衣卫,领着皇帝的旨意,由皇帝点名的钦差率领来河南公办的。
河南的官场,竟然想把他们斩尽杀绝,全部埋尸在这里,不留活口。
他们的心到底是多恐怖。
“他们就不怕……可能他们真的不怕,如果我们都死干净了,这以后他们上嘴皮下嘴皮一碰,找两个背锅的出来,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陆结本想说他们为什么会敢这样,可转念一想,这叫什么?这就叫死无对证。
而他们被窝在商丘这么个小地方,城出不去,消息送不出去,谁能给予帮助,谁想杀他们,他们一概不知。
这种被人躲在暗处,随意操控的感觉,非常不爽。非常!
摆了摆手,招呼着陆结靠近点,低声询问道:“你这次出城,有什么收获?”
“甭提了,这开封府官场上下,真的是穷凶极恶,胆大包天,他们私吞朝廷修桥公款,虽然没几个钱,但他们竟然把手伸向了伤残老兵。”
“伸向了寄养院,伸向了孤儿院。他们连那些朝廷奉养的高龄老者的糊口,活命粮食,都要贪污。”
“我在金陵见过太多贪污了,没见过他们这么丧心病狂的。”
陆结刚要说自己也贪过,可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他确实贪过一些,贪一些朝廷的赏钱。
他爹也贪过,贪军队的钱,可自从他父亲被下了职位,奉养在府之后,已经许久没有伸手了,最重要的,即便是贪,也应该有个限度吧。
哪怕是在江南抓捕贪官污吏无数,陆结都没见过如此穷凶极恶的伤心病狂之徒。
“什么?伤残老兵的抚恤金,他们都能下得去手?和养寄院的那些已经没有生存能力的老人家抢口粮?”
猛地一拍脑门,长见识,真的是长见识了,这些人,哪里还有什么下限啊,简直就是无恶不作,只要他们能沾到边的,过不过他们的手,他们都要捞一笔。
“还有那个在县学被打死的生员,没法查下去了。”
陆结叹息一声,也不管什么尊卑,他和赵晨在一起,本就没有这些东西,一屁股坐在长桌上,手中拿着毛笔在桌子上画了画。
边画边说道:“那个村子,一共三十九户人家,人丁不算兴旺,四百八十多口人,我昨天晚上借宿的那户人家,家中有两个儿子,一个小女儿,”
“听他们说,原本是八口之家,但还有两个大女儿,一年前进城之后,就消失了,凭空消失了!”
“至于那个县学生员,一家七人,无一活口,最小的那个只有八个月大。全都死在一场火灾中。”
“弟兄们的消息都指向了一点,商丘的背后,有着一个我们一直都没有触及到的大网,比如说,他们贪污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按照这个比例分。”
“这个网,又是怎么织起来的!”
陆结在桌子上画了个蜘蛛网,蜘蛛网虽然牢固,但如果没有主心骨,没有辛勤吐丝的蜘蛛,这个网,怎么会那么容易被织起来。
官仓的粮食和朝廷的数额对等,相差无几,都在情理之中,按照规制,差个千八百石粮,地方官员甚至都不用找借口。
但账本上的受贿金额,怕是把大半个河南行省两年的财政加在一起,也抵不上这个账本。
那钱,是从哪里来的?
“死在火海里,这个乌豪的手很大的嘛,杀人灭口,屠人满门,心都黑的不成样子了。”
咬了咬牙,赵晨总有一种无力感,原本想要通过暗查,多搜集一些生员打仗的始末,是人是怎么死的,多听一听死者家属的话和需求。
可现在,死者满门被灭,葬身火海。
“去,还有县学,明日天明的时候,把商丘县的县学生员全部找来,先把县学祭酒革职,送入大牢。至于其他的……”赵晨思虑片刻,忽然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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