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退朝出宫时,一个身着黑色大氅的颀长身影立在雪中,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楚嬴。
“大人,你怎么来了?”言清直接忽略掉方才拉着自己谈话的几个官员,踩着厚厚的雪向他飞奔而去,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站在了楚嬴面前。
“来接你,累坏了吧。”
言清直点头。
楚嬴替他拍掉肩上的落雪,拢紧衣服:“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那几个官员看着这一幕欲言又止,脸色不太好,楚嬴视线向他们扫来时,怕惹了楚嬴不快,忿忿地快步走开了。
“大人——”楚嬴听着小可爱拖长尾音叫自己,再看他一脸委屈的样子,多半是因为刚才那些人。
“先上车。”楚嬴牵着他的手向车里去。
“说说吧,怎么回事?”他递给言清一个捧炉暖手。
“他们说大人是断袖,千万不要被你这副好看的皮囊给蛊惑了,让我迷途知返,回头是岸,离你远一点儿。”
楚嬴作思考状:“你怎么说?”手不自觉拦过他的腰。
“我说我也是断袖,没碍着谁。”言清一副对方只能有肯定回答的疑问,嘴都委屈地撅起来:“断袖怎么了?断袖不好吗?”他伸手搂住楚嬴的脖子。
“好好好,断袖没错,和心上人在一起有什么错。”
他整个人恹恹的贴着楚嬴的胸膛。
“所以方才才这般委屈?”
言清无情拍掉了在自己腰上占便宜的大猪蹄子,义正言辞道:“不全是。虽然大人有时候是个坏东西,但也不至于是他们在朝堂上说的那般十恶不赦。”
楚嬴另一只手轻轻掐了掐他气鼓鼓的脸,好笑道: “就为了这个置气呢,不值当。”楚嬴面上云淡风轻,对自己不满的人多了,他没当回事,思绪渐渐飘远。
一入朝堂深似海。他深谙朝堂的凶残和血腥,面前的少年不过十七,将来还要经历许多残忍……
无论如何,都要护他一世周全。
“大人?”言清叫了他好多声都没反应。
“你刚说本王有时候是坏东西。”明明刚才还在忧思如何护人周全,如今出口又是另一番不正经:“哪些时候?”
“就是现在这样。还有昨夜,我都说了今日我要上朝,你还……”
楚嬴看着他,好像在回味昨天夜里压着人里里外外亲了半个时辰。
他低声笑了。
“本王收敛了,不然你现下也坐不得马车了。”
流氓无赖。言清脸红了,不理他,低着头,玩弄着手里的捧炉。
说到这个,楚嬴这方面天赋异禀,真耍起流氓来,能让他三天下不来床,只不过言清到目前为止还没见识过。
见人要生气了,楚嬴赶紧哄道: “想吃什么?去凤仙楼吃松鼠鳜鱼,然后打包枣泥拉糕如何?”
就知道用食物哄人,把他吃得死死的:“还要麻团。”
“小贪吃鬼。”
——
之后几天,言清休沐,王爷忙完事务,闲来无事。回府当晚,两人必然少不了一场床上的恶战。
言清睁开眼,入眼是沉沉的帷幕,不知外面业已日上三竿。他艰难翻了个身趴着,浑身酸痛,牵扯着下身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心里暗骂一句畜牲时,听到了哒哒哒的声音,小花猪跑进来了,抬起两个蹄子搭在床沿,卷卷的小短尾不时晃动。
它还没来得及哼哧两句,就被楚嬴提着一只蹄子扔出门外去了,只得趴在门外抗议,后来直接被张总管抱走了。
接着帷幕就被拉开,言清的只着一件薄薄的雪白里衣,锁骨处的吻痕若隐若现,他俯身把人捞到怀里。
“还疼?”
言清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懒洋洋地嗯了一,声:“不想起,疼。”
楚嬴给他揉了会儿腰,“该起了吧,乖,我伺候你更衣洗漱。”他把人半拖半抱着从床上弄起来,言清迷迷糊糊,直到上桌时,他的眼神才清明。
“难得休沐,懒一懒也无关紧要。不过,这么晚才起,该饿坏了。”楚嬴看着他吃。
这怪谁?
言清三两下扒完了饭,靠坐在廊下,今日不下雪,日丽风和。
小花猪被放出来了,围着言清打转,委屈巴巴的,急得都要开口了。
他蹲下摸了摸小花猪的头。
楚嬴走近时,小花猪警惕起来,偏头撞向他,幸好他反应快躲开了,不然得要被撞个趔趄。
这俩向来不对付,今早更是激化了矛盾,想来是这小花猪记仇了。
“过来。”言清用食物引诱小花猪过去,这场战争才得以平息。
“该不是发情了吧,看来那两个东西不能留了。”
“你别欺负它。”
“这怎么算欺负了?发情的小猪都要这样,不然就会伤人,就像刚刚。”楚嬴还想说什么,却被言清抢了话:“那也没见小猪伤过谁,它怎么光撞你。”
楚嬴缓缓道:“你和张总管成天喂他,小猪自然也懂撞了谁会饿成排骨。”他摸了摸言清的头,叹了口气道:“可有的小猪就不懂了,只顾吃,是个小白眼狼。”
看言清不仅不维护自己,还替小猪开脱,语气里竟无奈又委屈。
他当然听得出来这是在说谁:“不,我才不是小猪,我一点都不胖。”他反应了一下,感觉不对,又纠正道,“我也不是白眼狼。我怎么了?我都献身献心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楚嬴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这点还是挺满意的,要是以后每日再多亲我几口,再多抱几下就更满意了……”
言清内心诽腹道:老色胚,就是馋我的身子。
他赶紧蹲下把小花猪抱起来,捂住耳朵,防止小花猪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你还小,不能听这些。”他说完转身就要走,想起来一件事:“大人,我要见个人,下午出门一趟。”
楚嬴抬眼看他,眼里欲问见谁。
“洛齐。”
洛齐是言清的好友,从小一起长大。
他嗯了一声:“天凉,多添些衣裳。别贪玩,早些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
——
言清回来,晚上躺在床上,拉了帘子。从暗格里拿出一本薄薄的书,封面冠冕堂皇印着四个大字“反攻典籍”。
洛齐一眼就看出他的上下方的位置,偷偷塞给他,希望自己能力挽狂澜。
感觉挺有趣,言清跃跃欲试。
趁着楚嬴还在沐浴的间隙,学习一下,增长见识。
书还没翻开一页,便听见屋门响动,急急忙忙把书收起来。
床的帷幕被拉开,楚嬴躺上来。言清趁此机会试探一下口风,凑近他耳边直接提出这件事。
结果失败,楚嬴不同意,连同昨天,连着做两晚,并且还增加了力道,怎么求饶都不管用,言清第一次三天下不来床。
一定是没看秘笈的缘故。
第二次,有了“典籍”的助力:撒娇打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我不管,我要在上面。”
“好。”
“呜呜,不是这样的……”
又失败了!只换了个更加深入的姿势。
第三次,“典籍”:喝酒壮胆……
言清忽略了自己的酒量,结果把自己喝醉了,懵懵懂懂记得反攻过了,当然是王爷自己说的。至于如何,当然是没有成功。后来这个坏东西会用反攻这件事让他做更多羞耻的动作。
罢了罢了,言清不再琢磨这件事。
后来他问起洛齐时,方知他竟也没成功过,反倒还坑了自己一把。
这书害人不浅,言清把他扔得远远的,再也不想看到“反攻”这个字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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