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纱在笔记里对自己的画像是一颗小芽,一颗从石头缝里长出来的小芽。而这颗小小绿芽,对自己的自称是本座。可能会有人说太自不量力了,太扯淡。可了解芽之力量与历程的人,就会觉得,实至名归。
以下是一些来自李有纱笔记里的内容:
我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将我当成某种救世主工具。他们总是希望我给他们需要的想要的安慰,这就是种讨好,可我又不能让他们感觉到我的讨好,我又得装作有自己的个性和棱角以及不流于世俗,这很难。
于是我会问她:你想要我怎样安慰你。
我什么都可以做。
于是,我总会得到将我更看做是工具的回答。
有人叫我白纱菩萨,说我怎样都面不改色,身形不动,眼底藏笑,不被染浊。就像一个女菩萨。
于是,我只好将自己的真实的感受,一藏再藏,一压再压,直到我感受不到我自己。
无尘粉雪化作的海洋里,有无穷无尽的生灵吗?有吧。滑雪后,我在桑拿房里,见到了。那是一朵花儿鱼。
她的温暖与柔情,深深安慰了我。
这是许久以来第一次,我被安慰,而不是我去安慰。
我常想,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离开“菩萨光芒”后,我发誓,再不玩别人的游戏,更不可能沉浸进去。时间流沙般流淌而过,我的确做到了,我清楚地知道,我在玩自己的游戏。
安茹梦,是我自己的游戏。
小芽身边,出现了一个精致的自然生成的小水坑。里面游鱼般曼妙的是花魂。小水坑虽小却五脏俱全:土壤、小小野草、杂草、野花、落叶、小虫……
它们成为了邻居和好友。
也许还会成为家人。
有时候,小芽会很应激,会在小芽和小水坑之间竖起屏风,看似白纱般清透的屏风,却是铜墙铁壁。
小芽常常会后悔。于是决定不要太依赖头脑,自然流露更好更舒服更会有它自己的气质。
在世界边缘那段时光,我很幸福。
我可以尽情独享茹梦的美丽。她不喜欢穿好衣服,又喜欢玩水,我不得不跟在她身边,带着她的衣服、毛巾、木梳……我喜欢给她梳头发,全世界最甜美馥郁清芬的花香,就在我手中。但她总是不肯好好穿好衣服,也不肯好好把自己擦干。我给她擦的话,她倒是肯乖乖待着,可是……我难以承受她的眼神,有点像很久之前,那些人看着我的眼神。我知道她在期待什么。若是刚认识,我可以满足她,可是现在,我没办法,她在渴望更多,我也在渴望更多。游戏一旦失衡,我们又都会双双掉进痛苦的轮回深渊。我们两个之中,起码要有一个,保持住理智。现在,还不到时候。
我担心茹梦会因此与我疏远,还好,她同我一样,太过珍惜这份幸福,不会让任何事物破坏它。
来到大都市后,茹梦更美了。我想,她是更适合如此土壤的花朵。
为了跟上她的脚步,我努力地让自己站上这片土壤的舞台。好像的确有效,茹梦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深刻、清澈,那是纯粹的爱恋的果实。
在这样的地方,我有时会不由自主地陷入一种迷惘。但茹梦总会将我拉出去。我以往要把自己拉出去,都只能靠自己,可现在,我有了茹梦。我难得地能够喘一口气,那种放松和安全感,真是宇宙中无以匹敌的快乐和舒服。
摩登女郎茹梦,她的长发如铺天盖地的藤蔓,依然将我的世界保护得很好。她就像一棵牢不可破顽固坚固的大树,让我可以偶尔蜷缩在她的树屋里。树屋里满满的包容的爱意,我才意识到,我真的可以休息。真的,可以,休息。这种感觉……我的心灵无比轻盈,生命顿时满是喜悦与精彩。就算再微小的一件事,生命都会因此获得极大的快乐和幸福。
而且我也可以感觉到,我不是一个人在迷惘,茹梦也会迷惘,她有时会更需要我。
茹梦可能自己没有意识到,她越来越喜欢趴在我身上,糖浆密网一样的吻,总会把我包围。我越来越手足无措,越来越会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
还好,大都市,人多。总有人可以稀释一下这种浓度的亲密,我终于可以偷偷松一口气。
以下,开始进入第三视角:
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茹梦和有纱的生活开始大幅度地热闹起来。
然而,许多人的加入与靠近,并没能拉开她们二人间的距离。只会让他们更明白自己爱的是对方,会走得更近。别人再捣乱,也不会拆散分开他们。或让他们认为对方有一丝的不好。真是秘密一样,磐石一般,坚固无转移的爱。
安茹梦明显变得更活泼好动,本性暴露得越来越多。
安茹梦有时会模仿李有纱学意大利语时没有距离感凑得很近盯着人家嘴看的样子。
人家怎么回避躲闪,她还是紧盯着紧跟着不放,特别让人难以招架。
李有纱被这样的茹梦弄得脸红心跳,安茹梦的捣乱和恶作剧,总会让李有纱手忙脚乱语无伦次。
好不容易哄走了安茹梦后,李有纱强装镇定的样子就会破功,然后捂住自己的胸口,松了口气般长出一口气。
脸红红的、眼睛睁大大的茹梦偷偷瞧见有纱如此时,本来想取笑她,却没控制住,大大心动起来。
怦然心动真是世界上最让人眼花缭乱神志不清的美妙感觉。过于美好,她都要被怦然地烧成融化的雪花了。花精变成了火花和雪花的集合体、变态体,整日变来变去,是瞬间天上地下的极限体验。
李有纱很不喜欢恐怖血腥的电影,但有时会莫名其妙逼着自己看。
安茹梦就在她怕怕的时候,突然出现哇哇大叫吓唬她。吓得李有纱半天回不过神来。安茹梦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李有纱还是毛茸茸,但愈显贵气,反而安茹梦开始不拘小节到了极点,像个傻子。
某天,安茹梦的恶作剧终于激怒了李有纱。还好安茹梦已经变强了不少,即使面对炸毛的李有纱,也可以跟她过上两招。李有纱见状明显很惊喜。她开始常常和安茹梦过招,这样一来,她的烦躁就全数释放出去了,两人就根本不会真正吵起架来。
但争吵的次数明显是越来越多。然而她们两个认为是争吵。旁人看了都觉得恩爱得不行。越吵越恩爱。
李有纱笔记:最近本座的右手拿筷子时间长些都会僵疼。下半辈子说不定就离不开膏药了。
安茹梦笔记:有纱最近有发展「无意识转圈踱步症」的倾向,这是继「大脑随时宕机症」后又一情况。前者会把自己转晕,后者会把自己迷糊晕,颇有相似之处。
而我,好像发展出了「自我想象对话症」,很多时候都是用乱七八糟的外文进行的。这就是所谓的深度自我灵魂对话吧。我真是太有深度和内涵了。
有纱偶尔会做梦。她会梦到自己走在荒芜的绿植丛生的绿塔镇。她会站在被植物覆盖的建筑前。会探出手,抚上建筑被植物覆盖的脸。
她会在心里感慨:我现在觉得它真美。以前就觉得它美。现在觉得它美得让我心折。
梦醒后,她会长时间地一直呆呆的脸红红的。
朋友说她肯定是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
安茹梦怀疑,那也不会想那么久吧。
朋友说动心动情了就会这样。一直沉浸在对对方的种种幻想和想象里,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另一位朋友:是在回味和渴望更多吧。
安茹梦半信半疑。
李有纱后来在笔记中写:沉浸入什么东西后,再抽身回归到自我,能让人清晰地感觉到自我的存在,清澈、清爽、心旷神怡。
并且一次比一次地全方位感知到还是自己最好自己真好……
好吧,我承认,我难以走出来。我的确在幻想安茹梦。我看见美丽的脖子,我会想到茹梦,我会想到,我缠上去舔吻轻咬……;看见美丽的肩膀,我会想到茹梦,我会想到,我抱上去抚摸并脱下她的衣服……;看见洁白紧致柔软细腻温热香甜的皮肤,我会想到茹梦,我会想到,我贴上去,紧紧将她融入我的骨头里……
这种时候,我会躲起来,不能被找到,不能被看见,尤其不能被安茹梦发现……她已经成为了我身体上、灵魂中的某种开关,我不想让她腻烦,不想让她厌倦……我会更加迅速努力地提升、改变,直到,她绝不会腻烦我、厌倦我,那一天……
也许这些话,会让我看起来像个绝望的陷入爱情中的可怜虫。
可我不在乎。
能拥抱她,亲吻她的脸颊,抚摸她的长发,牵住她的手,她可以挽住我,我可以挽住她,我可以扶住她,她可以扶住我,就可以让我天长地久地快乐。我的茹梦,我的真实。
安茹梦笔记:我知道有纱是有意带我来到这里。她依然希望我能走出绿塔镇。我不知道她的犹豫和疑虑是否与此有关。我只希望她能一如既往地快乐、自在和喜欢我……我的有纱,我的大熊……
(也许会有人疑惑大熊真的有那么大吗?以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体魄来说,如果真的变化成熊,怎么算,应该也是大熊了吧。更何况这个大熊还有其他深远寓意。所以怎么算,主要都是大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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