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飞溅,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扑通’声。
沈行约屏气下沉,在水底扎了个猛子,**的露头出来。恰好萧拓脱了衣服,赤身裸.体站在浴桶前。沈行约撇了一把脸上水渍,捎带将额发捋到脑后,目光透过水淋淋的镜片,刚好卡在他的男性特征部位,视觉冲击 MAX
“咳咳——”被迫赏鸟的感觉不是很好,沈行约朝后退去,主动给他让出位置,这只浴桶已经很大了,但容纳两个成年男子实在勉强,萧拓在他身侧坐下时,水位又一次升高,更多的水漾了出来,泼洒一地。
两人并肩坐着,显得很挤,腿也放不开,沈行约合上眼,手臂搭在桶沿上,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你今天干嘛去了?”沈行约突然问。
水花涌动,萧拓挪到沈行约身后,让他靠在自己胸膛上,顿了顿,道:“杀人。”
“……”
“萧拓,”沈行约一副说正事的语气叫住他,停顿少许,然后道:“……少撸点,对身体不好。”
感受到身后那具身体紧绷了一下,下一刻,一条强劲的手臂箍住了他的脖颈:“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沈行约被勒得仰起头,抬眸看他:“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别认真。”
萧拓松开手,冷冷道:“狗东西。”
沈行约:“……”
视线偶然一瞥,沈行约意外的发现,相较于昨晚,这间营帐内添置了不少家具,还多了几样别具游牧族特色的挂饰和摆件,原本空旷的空间被规划得焕然一新。
木屏风隔开的浴桶内,水面上浮着一层散碎的花瓣,沈行约捞起一把,不免有些发笑。
这家伙还惯会搞搞情调。
“产自西域的花,据说花瓣化水,有化瘀疗伤的功效。”萧拓把水淋在他的背上,抚摸他背上的伤疤,已经快好全了,只留下一道浅淡伤痕。
正如沈行约所说,他的体质的确异于常人。除了背后的伤疤,他胸前以及腿上的刀伤在短短两日内,以一种近乎神奇的愈合迅速逐渐恢复。
手掌自他肋下摸索而过,萧拓神色微怔,脑中没来由地闪现出一幅香艳摄魄的画面。
“吃了有效?”
“胡闹。”萧拓从背后伸手臂过来,拿掉他嘴唇上的花瓣。
目光掠过,停留在他一侧的脸颊上。
“脸怎么了?”
沈行约一顿,眸光捉摸不定地闪动了一下:“刮着了,没什么事。”
萧拓用手轻触了一下,上面传来细微的痛感,沈行约想起来,应该是连鞑带人将他按在地上时蹭破了皮,但考虑到两人的身份问题,他没把这事告诉萧拓。他现在屈居人下,完全是靠萧拓三王子的身份庇护得以活命,所以该忍时,还须得忍一忍。
穿来这里短短一个月时间,一连串的变故使得沈行约的观念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从前在现代时的那套理论已经不适用于这个时代,不论未来是否要以沈鐩这个身份活下去,他需要考虑的,都不能仅仅只是围绕生存这样的问题,还有除却生存以外的种种。这也决定了他不可能把全部的希望都投注在别人身上。
而且,沈行约隐隐有种很不可靠的预感,这家伙王子当得似乎挺得劲,不是那么想回去。
或许是身份的特殊性,他能敏锐的感受到,两人的关系像是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彼此在某个天平的两端保持着中立。而这种中立的平衡关系未必会长久,变化到来时,天平极有可能朝着未知的领域倾斜。所以,在这份平衡被打破之前,他必须掌握更多有利于自己的东西。
沈行约往后仰过去,靠着他的肩膀:“外头那队甲兵是你的人吗?”
“算不上是。”
“你的人有多少?”
萧拓立马有了警觉:“你要干什么?”
沈行约推开他,拿过布巾,开始给他搓背:“萧拓,我来时的那辆马车里有一把剑,你能不能找来还我?”
“找来可以,”萧拓缓了一口气,两手搭在浴桶两端,肩背打开,背部的肌肉线条清晰流畅,结实的腰身没入水中,硕大的□□在氤氲水汽中若隐若现:“还你不行。”
“为什么?”
“你要剑做什么用?”
“……防身。”
萧拓转过身来,盯着他脸颊上的那道擦伤:“谁欺负你了?”
“……不是。”沈行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他纠结已久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
说起来也很离奇,他和萧拓大概是大三那年相识,也没什么缘故,然后对方就像一条死狗逮住了一块骨头那样穷追不舍,追了他差不多大半年的时间。
之后的某一天晚上,沈行约至今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鬼使神差的就和他搞到了一起。然而这种性.冲动下的畸形恋情注定不会长久,具体为什么分开他忘了,好像有一些误会,好像也不需要什么理由,从床上到床下,从干起来了到干起来了。
最后的一幕,萧拓按着被他锤断的一根肋骨,痛咳两声,放狠话的语气道:“好……下死手是吧?”
沈行约团了个纸团,塞住不住冒血的鼻孔,瓮声瓮气地开口:“滚吧你。”
在这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联系过。等到他再见到萧拓,就是在昨夜的祭台上。
算起来,这其中至少过去了两个月时间。
“比你早。”萧拓漫不经心道。
沈行约背过身去,又靠回到原来位置,他知道萧拓没有说谎,他应该是要比自己穿得早一些,从萧拓会流利的使用蛮语,以及和胡戎部众的日常接触来看,他对这个新身份还挺适应的,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局促和不适。
但沈行约反问道:“我又没说过我是什么时候穿到这的,你凭什么断定你比我早?”
“凭对你的了解。”
萧拓捞起泡在水里的布巾,给他擦身,淡淡道:“按照你的理发频率,一个月不去剪那几根狗毛已经是你的底线。”
沈行约:“……”
萧拓在他背上拍了一下,沈行约会意地低下头,额发滑落下来,有些挡眼。
“现在来看,你的发梢长度差不多是你上一次走出理发店后,时隔一个月的长度。所以我猜你到这个地方,最长也不过一个月吧。”话到这里萧拓停顿了一下,语气也不知是讥诮还是喟叹,“还混得这么惨。”
“萧拓、你……”
喉结滚动了一下,沈行约又想骂他了。
“在这里打我一顿,你也可以试试。”
萧拓似乎心情不错,语气中带着几分勉励。
“怎么可能,”沈行约克制地调整呼吸,转过身来,平和一笑:“没有的事。”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擦干了头发,再度躺到榻上时,沈行约如是问道。
身侧,萧拓的声音传过来:“没有打算。”
接下来的时日,他要帮摄提格夺王位,找寻可以扳倒车牧势力的机会,还要应付老阎都那边。
呼延氏一族日渐气盛,外部与其他蛮族战乱不断,可以说,而今的胡戎,正处于内忧外患之际,而萧拓将要面对的,很可能是比以往还要棘手数倍的麻烦事。
不过,这些自然都不必说给沈行约听。
他这个废帝的身份本就敏感,一旦再卷入王权之争,处境只会变得糟糕百倍。
“你就没想过利用三王子这个身份,在这什么金都争权夺位吗?”
沈行约撑起手臂看着他,萧拓平躺着,冷淡道:“没兴趣。”
沈行约:“……?”
沈行约觉得他在搪塞自己,又或者说,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这家伙的心思藏的很深,时常教人捉摸不透,有时候凭空冒出来一个想法,又往往掺杂着变态的企图。
而且沈行约发现,萧拓似乎很忌讳他提‘走’这个字,每次一提到,就像切换了另一重人格似的。
沈行约想,既然走不了,那不如谈谈怎么更好的‘留’下来。
“你打算就这样、一直把我锁起来吗?”
沈行约往他那侧靠了靠,说:“就是关押囚犯也有个期限啊。”
萧拓面色一沉,顿了顿才回道:“我会想办法,但是暂时做不到,只能先这样,而且这对你也……别挤!”
‘哐当’一声,金刀掉在地上,萧拓捡起来,沈行约一瞥之后来了兴趣:“你的刀?拿过来我看看。”
早上分别前,萧拓擦拭这把刀的时候他就留意到了,现下握在手里,这个份量还真不轻,沈行约拔刀仔细看了看,这柄金刀刀身宽阔锋利,两刃被锻造的极薄,顶端的刀尖泛起冷冽的光芒,刀锋处有一个自然弯曲的弧度。
“挺酷的,”沈行约收刀归鞘,刀柄处发出金属碰撞的轻鸣声:“就是一股血腥味,杀猪了?”
萧拓:“……”
萧拓不以为意地抿了下唇,拿过刀搁在一旁的柜箱上。
“哎,狗东西,”沈行约道:“什么时候,给我也锻一把?”
“很贵,”萧拓又流露出那种极其冷冽淡漠的神情:“你准备拿什么付。”
“钱啊,”沈行约在枕头下翻找,找出一颗金子给他,萧拓捻起那颗金粒,看向沈行约的神情忽而变得疑惑起来:“谁给你的?”
“阿桑,”沈行约问:“她是谁?”
萧拓明白过来,他早上时特意赶去阿桑的毡房,在门口留下了一袋钱,本以为她会收下,没想到还是被还了回来。
“是她放在这的吧,她是谁?”
沈行约想了想,胡乱猜道:“你妈?”
萧拓:“……”
沈行约感觉这个描述并不准确,于是换了个说法:“她是你穿过来这个身份的……母亲?”
萧拓:“怎么说都对。”
沈行约觉得他这个身份还挺复杂,明明贵为胡戎王子,可生母又不是王妃,反而是个寻常的妇人。
不过这也没什么,沈行约把钱袋拿出来,数了数里面散碎的金银,说:“我看你这个王子当得挺好,供吃又供住,也没啥用钱地方,要不我先帮你收着?”
“随你。”萧拓神色落寞,手伸过来,把那颗金粒又放了回去。
袋口猛地一扎,灯烛就快燃尽了,萧拓闭上眼,本以为话题就此结束,毡帐内安静少许,沈行约又问道:“那个什么……叫连鞑的,是你什么人?”
“我父王的第六个儿子。”
“啊……这样。”
又是一阵沉默,萧拓突然道:“他来过了?”
萧拓拉他坐起来,扯过他的胳膊看了看:“你……”
“没事,没什么事,”沈行约讪讪一笑,抽回手,有些肉麻的说:“你这么紧张我我还挺感动的。”
萧拓听他这样说,表情又复转为冷淡,看他也不像有事的样子,放下心来,正要躺下,沈行约又开口道:
“那什么……萧拓,我说真的,你给我把刀吧。”
萧拓:“……?”
“小点的匕首就行,我用来防身。”
‘啪’地一声,萧拓抓起刀抬腰坐起,沈行约连忙扑过来,将他按住:“啊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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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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