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乌绨成功失去了洛殷小尾巴的身份。

她被安排了一堆的课程，课程密度和时间长度堪比洛殷的每日行程。

乌绨乖巧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大惊失色的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夫子，每天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的小脑袋瓜里幻想出夫子发出邪恶的、桀桀桀的怪笑的表情。

吾命休矣——

乌绨经过了三日学习的摧残，然后猛地发现好像没有那么难，并且自己已经开发出了新技能。

于是当晚她在给洛殷汇报自己今日的学习进度时得意的绕着洛殷蹦蹦跳跳，像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分享着自己的新技能。

“陛下陛下，我今天学会了新技能哦，我可以一边发呆一边学习，而且一点都不影响我听夫子的课……”

此时洛殷正撑着下巴，满面笑意的听着她说话。

在听到那句陌生的“陛下陛下”时还没反应过来，等到终于意识到乌绨说了什么的时候乌绨小嘴叭叭的已经不知道说到哪里去了。

他一把将乌绨拽到自己怀里，双臂锢着她，大大的眼睛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刚刚在说什么？陛下？谁教你的？”

乌绨茫然的望着他，“教礼仪的夫子说的啊，殷殷你是皇帝，天下人都要叫你陛下。”

洛殷杀了那个夫子的心都有了，他揉捏着乌绨软软的脸颊肉，让她说不出来话。

“乌绨，那个夫子是个学业不精的笨蛋，你不要听他说的话，我再给你找一个新的夫子。”

“还有，你不许叫我陛下，叫我殷殷就好，你要一直一直叫我殷殷。”

洛殷的眼中浮现出水光，这是乌绨认识他以来第一次看见他如此脆弱的模样。

“乌绨，你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存在。就像我除了第一次外便不曾对你称朕一样，你也不许叫我陛下，要唤我殷殷，好不好？”

洛殷像是马上就要哭了一样，最后三个字轻软得像是云烟。

他不想要乌绨叫他陛下。

从出生起，他的名字似乎就只有“六皇子”、“殿下”、“陛下”这几个称呼，没有人会叫他洛殷这个名字，就连他的父母都没有，他的父亲只会在心里叫他孽种，母亲只会歇斯底里的喊他怪物，没有人像乌绨一样，总是欢喜的唤他殷殷。

“六皇子”、“殿下”、“陛下”这些称谓代表着阶级，它们高贵的等级下是所有人的敬重、畏惧和疏离。仿佛只要吐出这几个字，就会有一堵无形的高墙将人隔开，让人与人之间不再平等，不再拥有完全而纯粹的正面情感。

洛殷想要让他和乌绨永远都是平等的。

在他的认知中，只有平等才会孕育出让他大脑平和的积极的、欢喜的、正面的情绪，才会让人与人之间产生爱，而不是恨。

乌绨抬起双手，珍惜的捧起洛殷的脸，温热的指尖触摸着洛殷伤心得像是在下雨的眼睛。

“对不起，殷殷，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叫你了，你不要伤心了，我也会跟着你一起难过。”

乌绨的左眼流下了一颗珍珠般的眼泪。

洛殷把脑袋埋进乌绨的脖颈中，终于笑了。

他要把那个夫子大卸八块，再将教授其他课业的夫子通通威胁一番，告诉他们什么能讲，什么不能讲。

夫子：吾命休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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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是你的殷殷，不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