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太子殿下他,是个美强惨。

微生梧怀里捞了一只力竭迷路的小猫。

“唉……”小猫儿毛毛扎扎、灰头土脸的。微生梧叹一口气,把人拢得紧些。

夏知微借力缓了口气,才就近落在一处屋顶。

故人相逢,本应该是喜不自胜欣喜若狂欢天喜地又惊又喜,再不然也应该是热泪盈眶抱头痛哭一边回忆往昔一边关心近况。

……全没有。

上述这些,都在夏知微看清梧哥只穿一件中衣时丢到脑后。

“你怎么敢的?”左手扯着人跳下去,右手解自己披风带子,本来还想着好像忘了点什么有点滞涩……一句两句后有了感觉彻底说顺口:

“你知不知道这什么时候?现在刚三月还是在夜里!你不知道冷?敢穿这一身就在外面晃!

你别说话,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应该!天大的事连穿一件外裳裹一件斗篷都不容空?天大……”

夏知微陡然顿住,终于想起被终于见到梧哥这个信息流冲跑的、自己仿佛“忘了点什么”的、甚至潜意识觉着会心虚的事情。

——她是脱力在半空被梧哥接到的。

很危险。

不要模仿。

如果不是哥出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轻则骨折瘫痪半身不遂,重则脑干暴击换个世界。

夏知微干笑。

但这也不是哥穿这么点出门的理由!

她其实有一点点把握……真出事儿了也是该、该长个深刻教训了。

夏知微试图重新理直气壮起来,失败。

夏知微改变策略用幽怨的眼神去盯——

太子殿下竟然是梧哥、不不不,梧哥是太子殿下!……或许也不对,哥的从前他们并未参与,只晓得哥承认过是“老乡”。

——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地笑,失败。

夏知微扁扁嘴:“我找到你了,梧哥。我会看着你的,哼!你绝没机会再干这种事,茗卿也会支持我。”

太子的凤眸中终于掠过一丝疑惑,沉吟片刻开口:“国姓寒,单名锦。”

飘然前行的身影留下一句让夏知微瞬间从头冻到脚的话——

“孤不关心‘梧’与‘茗卿’是什么,不过还望下次姑娘默认错了。”

夏知微结结实实打了个寒噤。

金桂终于找到自家姑娘,赶紧给人罩上斗篷,顺着姑娘的视线张望,这也没人啊?

“姑娘?再找什么吗?”

夏知微把身体团在斗篷里,还是冷得发抖。

“嗳呀,这大冷天的您就应该多穿——”

“对。”夏知微像终于回神:“是这天太冷了。”

不是。

不是……

不是梧哥。

怎么可能不是梧哥?!

就算不提那如出一辙的五官长相,她知道梧哥会易容,还教过茗卿、可惜某人学到六窍、真可惜啊……

怎么会不是梧哥呢?

一些小细节从前没注意到,但只要轻轻一点拨……那些无论过程如何、结果都是让她吃到实惠好处的帮助,那个晕倒也要摆出最让人心疼姿势的熟悉态度,那双恰恰好赶得及捞人的手。

梧!锦?

谁也好,谁都好。她夏知微自从认识这个人,就再也没信过“巧合”、“恰好”、“无意”、“偶然”!

夏知微承认,她确实要反省:

刚才那般不顾首尾,是因为梧哥就近在咫尺的激动没错,但有没有因为心里觉得梧哥在了、梧哥会托底、梧哥会出手的放松、依赖、下意识把责任推给梧哥?

金桂眼睁睁看着,继姑娘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长街上僵立不动后,又似乎想通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愣是把斗篷穿成了战袍,大步流星一往无前。

夏知微冷笑,她好像又想到一个哥刚才那副*样子的原因了。

嗯,中间那个字不吉利。她舍不得给哥用,但除了那个字其他不足以形容梧哥的德性。

还扔下她就走了?这句质疑,不是她夏知微的脾气,是哥用数年时间数不清的珍宝数不尽的心意给的底气!

本来嘛,鬼使神差地,夏知微已经理解:哥要保持人设。

——不说什么性格、态度那种公说公有理的,单单一点他们此前并不认识。

就不该那么相熟。

夏知微一把掀开帘子,看清里面的场景后嘴角的冷笑扩大。

“走啊。”

“躺在这儿,是因为不想走吗。”

***是因为再不离开她的视野,这人的伤就撑不住了!

寒锦偏头看一眼怨气很重的人。

敛眸,抬手。

夏知微差点一个箭步飞扑过去问“要什么”,再动动脑子后将梧哥手边的帕子递过去。差点,所以没动。

要忍住啊,夏夏加油!

寒锦摸到白巾,对折捂唇闷咳。

夏知微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以离弦之箭都自愧不如的速度,将刚才暴力掀开的门帘堵得风丝不透,又倒水、轻拍、顺气……

寒锦就笑,放下帕子。摆手:“无事。”

“若说真有,也是娇气了受不得小知对我冷着。”

夏知微的视线在那方干净的、没有一点痕迹的手帕转了两转,指了指:“装的啊。”

寒锦借力撑着坐起来,食指轻轻勾着手帕自然下垂的部分来晃。

“原谅则个?”

夏知微的表情愈发沉了。

上下打量着寒锦良久,才皮笑肉不笑道:“好哇。下、不、为、例。”

寒锦像浑不受影响,淡笑着颔首照单全收。

“那,把袖子伸出来。”

寒锦闻言有些疑惑,仍伸出双手配合。像极了即便不知缘由、仍旧愿意纵容的长辈。

夏知微一把拽住袖子,确定拽牢了才笑开,眨眨眼,气氛陡然一松。

“哥,你性子是真的好,尤其是面对我们,是真的没脾气一般。刚才的疑惑神态也特别到位,”哎呀呀真是飘了飘了,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夏知微也能点评梧哥的表情管理。

“但是哥,你不可能猜不出的。”

夏知微死死抓紧袖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检查了好一遍。

“哥,对不起。”

夏知微蹲下,眼圈微红:“我冷着脸时,是不是让您伤心了。”

“哪有。”寒锦伸手摸摸头:小姑娘,怎么舍得不疼她呢。

“——好啦我的检讨已经做完了!”夏知微突然站起来,眉开眼笑哪有半幅刚才的可怜样:

“那就该,说说哥的事了。”

“哥刚刚答应我喽,不管您理解的是不装病恍我,还是我实际想说未出口的‘不强撑着’,总归是答应‘下不为例’了!

那藏哪了?是真的想咳嗽怕压不住对不对?是因为我进来时来回开门有风?还是因为我过来身上带着寒气?是不是?

……咳血了。”

寒锦用自由的那只手抚上自己的额头,遮住眼睛,冰凉的温度自手指传递到脸上,带来纯粹宁和的黑暗。

“先把袖子还我好么,孤名声已经够不好了,还不想新婚第二天,再加个断袖。

你不也,没检查、没看到,什么吗。

这具身体有一点发热,小事情,没影响的对不对?”

夏知微听完瞬间想冷笑,又憋回去,这位主吃软不吃硬,那是茗卿用血泪教训验证出的。

——梧哥的血,茗卿负责出眼泪。

“我怎么想的,敢在千术高手的手下妄图截胡。”

梧哥似乎不解,夏知微也不介意多解释一句:“咱仨、们打扑克牌,输了下车跟着跑,哥可是想让茗卿跑多久就跑多久。”

寒锦是真的沉默:“有没有,可能,我就运气好那么一次。”

夏知微配合着哥的意思精神起来。抹把脸酝酿:

靠着墙微微垂头,大半的阴影几乎将整个人吞没……

其实哥那版才叫绝!

纤长的睫毛下琉璃珠一般的眼,无神地将目光投射在茫茫远方,彼时有一点拼命从窗棂挤进来的月光,打在那张愈显苍白的脸上。

繁复宽大的衣袍下更加只影零丁,弯了弯唇角却像连假笑也维持不住,于是索性转头,脖颈侧出一段惊人优美、夺魂摄魄的弧度曲线。

“……梧这一生,从不被眷顾。”

夏知微甚至说不清那一瞬间的感受,惭愧、心疼、怜惜、悲悯、后悔……都有,也或许都没有,只觉得心脏被一刀又一刀、一次又一次洞穿,从伤口灌进的冷风呼啸将全身打透。

疼得她恨不得把自己蜷起来,又或者是空,心口除了呼呼的冷风外只余空荡荡,她恨不得把全身血肉塞进那个小洞堵好。

寒锦:“……”

微生梧说的话做的事,和寒锦有什么关系。对吧,锦毓。

“可当时天道都在我手上。”

夏知微确实没考虑到还有附加条件,一愣。破罐子破摔,她又不是来谴责哥玩游戏还出千的,连茗卿本人都不计较,说那时是在锻炼体质、梧哥是在寓教于乐:

“你就说会不会吧。”她怎么会觉得自己能在哥不放大洋的情况下,赢的。哪怕只是口头。

“……学过一点。并不精通。”

夏知微自动忽略后一句,摊手。

却被寒锦抓住机会将袖子救回去。

于是夏知微跳脚,这可是她的证据!

寒锦心知其实躲不过……盘算一遍小知的问题想看看哪个能答后,一时无言。

只能呐呐重复一遍:

“这具身体现在有一点发热,小事情,没影响。”

能言善道者哑口失语。

夏知微一瞬间眼眶发热,喉头发堵。

区别上一次的只不过是,这回为真。人是不能做亏心事的,回旋镖终会在未来一次又一次平等地扎得每个人痛彻心扉。

“哥好好照顾自己,早点睡。我在这你是不是让医官出去了?那我先走——明天、不我明早就来找你。”

我是咕咕我先骂,昨天忘了发。

今天能准时。……吧。[鸽子]

鸢尾花日报独家揭秘:

真把一个人放在心尖上,是舍不得让任何不够好的词汇与之并列的。

锦哥说“学过一点。并不精通。”

还真不是谦虚,看和谁比嘛。

人是不能做亏心事的,回旋镖终会在未来一次又一次平等地扎得【每个人】痛彻心扉。

来,笔者给宝宝们画个重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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