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乔念念把那套她细心保存的衣服翻了出来。

如果不是这次文化节，其实她是准备不再穿这条裙子的。毕竟连她这个完全不懂服装设计的人，都能一眼看出它的贵重，更别提还有配套的首饰。她很担心万一以后和总裁发生什么龃龉，总裁会让她归还这套衣服。

要是弄坏了，她根本就赔不起。还是好好放起来保险。

不过，现在它可能又要派上用场了。

乔念念把裙子摆在床上，拍了照片给冯慧发过去。

很快冯慧就回复了她，乔念念打开一看，发现是一大排的感叹号。

她挠挠头，正想问什么意思，只见冯慧又飞快地发了一段话过来：“居然是橙米家的衣服！！还是今年最新的秋款，全球限量款，卧槽槽槽槽啊，原来你是个隐形的土豪！！！”

这话乔念念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她只知道总裁送的衣服肯定很贵，却没想到居然这么有名，冯慧一眼就把牌子都看出来了。

她当时看过牌子，衣服和鞋子确实都写了橙米，首饰写的是澄挚。

冯慧可能是太激动，直接打了语音电话过来，乔念念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只好临时编了个俗套的理由。

“其实，这条裙子是……我一个亲戚送的，”总裁啊，委屈你暂时充当一下我的土豪亲戚了，“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时装。”

“你不知道吗？”冯慧声音高亢，“前几天茹婉静不是还上热搜，她当时就是穿了这条裙子，被对家当场拆穿是高仿！”

“茹婉静是？”

冯慧：“……”

“你连茹婉静都不知道吗？现在风头正盛的小花旦呀。”

乔念念：“我没注意这些……不过，那我的裙子也有可能是高仿吧。”虽然她知道不可能，但为了低调，就让大家以为是高仿好了。

“不是！！我那么激动就是因为，连茹婉静都没买到正版，而你居然有！天哪，念念，答应我，一定跟你家那个亲戚好好相处知道吗？抱好金大腿！！！”

“你怎么确定这一定是正版？”

“直觉！”冯慧答得毫不犹豫。

乔念念默了一下，说：“我没想到这条裙子那么出名，那我文化节穿是不是不太好？”

“穿！必须穿！有什么不好的，你穿上肯定美死了，到时候我帮你多拍几张照片，卧槽，我想想都激动啊啊啊！那一定会是你人生中的高光时刻！”

乔念念：“……好吧。”

冯慧又激动了好一会儿，终于淡定了一点，呼出一口气，说：“等等，其他的鞋子什么的，你有吗？”

她只单拍了那条浅绿长裙过去，还没来得及拍其他的。

“嗯，有一双金色高跟鞋，嫩黄披肩，还有……几样配饰。”

冯慧什么话都没有了：“OK，OK，就这样，开幕节那天你把东西都带过来。哈哈哈哈哈，今年，我们文学系要崛起了！”

……

开幕式这一天，乔念念提前跟总裁打了招呼，晚上学校有事，会回去得比较晚。

下午课程结束之后，冯慧陪她一起去换了衣服。

看着那一整套，冯慧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你家亲戚是真的有钱。”

乔念念微红着脸，没有反驳也没有应下。

好在冯慧也不纠结这个，从包里掏出了瓶瓶罐罐，帮她化妆。乔念念向来素面朝天，也不保养，风里来雨里去，偏偏那皮肤比天天花大工夫保养的人还要娇嫩，让人不羡慕都不行。

冯慧一边在她脸上拍拍打打，一边说：“你再回忆回忆稿子，等下我们再练两遍。”

“嗯。”

程氏总部，秘书正在向总裁报告接下来的行程。最近总裁不怎么留下来加班，也没有必须去应酬的业务，晚上便照理没有安排行程。

程言听秘书只安排到六点，想到今晚小女佣不在家，淡淡道：“晚上有行程可以安排么？”

秘书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不过A大给过文化节开幕式的邀请函……”

这种无聊的仪式总裁是从来不去的，除非有其他人邀请他去凑个热闹，比如叶氏集团的少爷。秘书在定行程时自然地把这件事跳了过去。

A大……

程言食指的指节敲了敲桌子，道：“我去。”

秘书心里惊讶极了，脸上却认真无比，立刻机灵地记了下来。

程氏的管理极严，但挡不住员工们总有各种各样私下议论的机会。

几个花痴的女员工私下都在偷偷议论，工作狂总裁忽然天天准时下班回家，是不是有了女友。而今天总裁突然要去参加这种他以前从来都懒得理会的仪式，难道是和女友吵架了，要给自己找点事情？秘书看着总裁的行程表，心里燃起了熊熊八卦之火。

A市的秋天是宜人的，入夜之后便总有那么几分夜凉如水的味道。

A大校园内明明灭灭的灯光鳞次栉比，数不清的景观灯下人们三三两两跟身边的人说着话，身着美服华裳的人们络绎不绝地走进校门。

叶彤和叶玿一个是这里的学生，一个是这里的老师，叶家父母今年便都应邀来参加了开幕式。叶氏集团的生意已经做到了富可敌国的地步，连政客对他们也要礼让几分，过来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两个孩子。

一家四口人站在靠近小树林的偏僻位置，眼看快要到开场的时间了，他们迟迟没有进大礼堂是因为叶彤今天一直在闹脾气。

叶母和叶玿已经劝了她半晌，能说的话都说尽了，叶彤还是在那里跟自己较劲：“我就是不要看她表演，你们不知道，她整个人都畏畏缩缩的，丑死了，也不知道那群人眼睛怎么长的！看她表演，我看就是让人看个笑话！”

“彤彤，不能这么说人家！”叶母听不过去了，教训道。

叶父也终于被磨完了耐性，原本想和两个孩子一起看一场晚会的愉悦心情荡然无存，怒道：“不看就不看！要不是你妈跟我说了好几天，我才不来，你们两个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他说着要拉叶母一起走，叶母向来很尊重丈夫的意思，又有些放心不下两个儿女，一番犹豫，到底还是跟着丈夫走了。临走前给儿子暗示，让他再开导开导妹妹。

叶玿觉得他当老师的所有耐心都是在这个妹妹身上磨出来的，不期然想起另一个跟叶彤完全不同的女孩子，如果是她，恐怕只要他随意吓唬吓唬，早就乖乖跟着进大礼堂了。

他摇摇头，认命地打算继续教育妹妹，一抬头，正好看到程言从旁边路过，脱口喊了他一声。

叶彤一听程言的名字，脸色神情立刻变了，转头一看，竟然真的是他，唇边就忍不住漾出笑意，什么校花不校花的都被扔到了九霄云外。

程言隐约听到有人喊他，脚步一顿：“叶玿叶彤？你们怎么不进去？”

其他人说得再多都抵不上程言这一问，叶彤什么抗拒都没有了，自发跟在程言身后进了大礼堂。

叶玿叹息，要是程言能来得稍微早一些，爸妈也不至于被叶彤气得提前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