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妖市街上卖人心

黑夜狂风吹打着枯草,发出簌簌的声音。

枯枝上挂着满了人头。

模样狰狞,白骨夹杂了斑斑血迹,令人恐惧。

这里似乎可以确切看到地方向入口,但是摸不到,因为闪着黑绿光的漩涡时不时出现某个角落,刚刚还看不到尽头的冥幽路因为他们的到来顿时变得灯火通明。

看似是照明前路的灯火,实则是阴魂人。

这种东西是半人半妖,妖市不收,鬼市不要,所以就在那岔路口等着某个糊涂蛋,蛊惑迷路的人,自己独自享用。

凡间流传着一个故事,叫:书生逛妖市,回头堆白骨。

这个故事讲的就是一个书生误打误撞进入了妖市,他以为来到什么人间仙境,因为这里热闹非凡,栋栋高楼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他寒窗苦读,顿顿冷馒头,要说他无色无欲?哪个敢信?他踏进了妖市,沉迷于美景之时被一个女子拦住了去路,书生一看,这女子长得真跟天仙似的,女子打量着书生,道:

“公子,要不要尝一口我做的包子?肉馅的哦。”

说的那叫一个勾人。

那书生想也没想就接过那包子,与她相碰的瞬间,那女子忽然露出獠牙,张着血盆大口便将书生吞进。书生被女妖活吞的事传到了周遭村落,一传十 十传百,渐渐的,演变成了戏文。

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女子,这里也不是什么人间仙境,而是妖市。吃人的妖怪都在这里,但人们都没有真正见过,道听途说也就成为戏文的神话了。

在妖市入口,它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好奇之人,那人周身溢出白雾。

这道白雾会引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某个妖怪的口中,慢慢嚼碎,然后吞下去。

而妖市的尽头,则矗立着一栋高楼。高楼耸立于群雾间。在这个沉闷的黑色世界中,这座高口散发出的一抹红光格外引人注目。

这,便是红颜楼,红蛇仙君的老巢。

红颜楼内有很多女婢,人身蛇头,个个穿着透着肤色的衣纱,两颊上涂满了红油,睫毛黑密如渊,瞳孔亮红如火,齐胸长裙,礼仪端重。

看这一个个女婢脸上的软样子,可不是被某人轻轻一撩才会这样?娇羞的劲儿倒是学的十成十。

红颜楼共二十层,每一层都不同,而在顶层便是相思子的房阁。

相思子的房阁,里面宽大敞亮是常事,看他的穿着,也定知道红色,是他的最爱。

以此,相思子的房阁与洞房没什么区别。

*

只见男人把李溶月轻轻放在榻上,在两人分离开来后,李溶月慢慢清醒,片刻,便就恢复了意识。

凝聚成一个红点,那是相思子的舌尖。

李溶月一惊!连忙吓得后退,看向相思子的眼神满是恶毒。

相思子冷哼,抓住她的脚就往自己怀里拉。

“别动。”男人往女子锁骨处轻轻吹气。

李溶月屏息凝神,眼里的毒似乎想把相思子活剐。

男人正处于**中,李溶月缓慢把手放在自己发髻上,从中,取出一根银钗……

相思子见李溶月不再反抗,欣慰道:“这才乖……嘶……”话终止,心头浮上短暂的痛息。

那是眼前的女子将那根银簪狠狠扎在他胸前。

相思子吃痛,不怒反笑,仍旧风流。

他舔舐着李溶月被自己的血染红的手,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相思子后摆的蛇尾慢慢扶上李溶月的腰。

顶头的红纱不知为何突然散落,遮住两人荒唐的身影。

“啊~”

门外的女婢听到相思子的叫声急的连忙开门。

尽管被红纱覆盖,那婢女依然能看到榻上在滴血……

女婢焦急地呼唤相思子:“仙君!”哪知相思子并不想搭理。

见此情形,女婢以为相思子依然遇害,她恢复成蛇身,蜿蜒在地上爬行,吐着信子就像活吞李溶月—

还未见到女子本身。

女婢会被相思子轻松遏制住喉咙。

女蛇呼吸困难,蛇面发紫。

“你很大胆,竟敢替本君作决定。”

李溶月在那条女蛇的眼瞳的眼中看到卑微的求饶与断情。

“恢复成原形。”

女蛇照做。

相思子继续道:“出去。”

女婢身体颤抖,语气冰冷道:“是……”

等那女婢退身后,李溶月松了口气。

这时相思子笑意嫣然,权当那女婢从没出现过:“惊到你了?放心,她已经把自个儿活剥了。”

李溶月惊愣。

“你……”

相思子摆了摆手:“嘘。妖界有妖界的规矩。”

李溶月刻意询问:“你们是如何定的?”

相思子也不瞒着:“很简单,与你们人一样。你们人间最大的权便是皇权,我们也不例外,在妖界,谁的妖力最强,谁就掌权。”

“但有一点不同。”

李溶月满腹疑惑:“哪点?”她如同被蒙在鼓里的可怜娃娃。

相思子一语道破:“皇权的力量只属于皇室,能分给你们凡人的,几乎没有。”

李溶月握着银簪,她警惕环顾四周,相思子的红颜楼这倒是比人间富丽华贵,但太过于亮堂,像幻境一般不真实。

银簪越来越深……

相思子注意到李溶月的回心转意,单手捂着胸口,柔弱道:“我好疼……”

“你从不这么对待我。”

李溶月不理他,她狐疑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究竟是谁?”

回答她的只是相思子爽朗的笑声。

只见相思子大手一挥,待李溶月睁开眼就跪倒在红袍露着半边肩的男人面前。

“你想做什么……?”

相思子面色阴冷,他单膝下跪,冷不丁地抬起李溶月的下巴,另一边抓起她的右手,举起来,仔细凝视。

李溶月那痩如骨节的手腕处,豁然显现着两颗红点。但并不明显。

“小手嫩白嫩白的。”相思子自顾自呢喃着,李溶月忽然意识到,相思子可能就是自己成亲路上遇到的红蛇。

男人动作只进不减,他用牙尖细细摩擦着李溶月的手指。

女子疼痛难忍:“你别这样……”

男人不听。

李溶月扇了他一巴掌,响亮爽荡在房阁。

在她的双眸噙满眼泪,低在相思子的手心,心热,骨也热。而李溶月面对蛇妖,她是很怕的。儿时父亲给自己讲述的话本,里面便就有相思子这等妖物,吃人血是常态。

“你别碰我……”女子哭了出来,声音异常沁人。

听到哭声的相思子,顿时不知所措,可手上的动作依旧调戏不够,宽大的手掌扶住她细软的腰肢,把她往前推了推:“等会儿有你哭的,”相思子嗅了嗅李溶月身上的味道,“我还没有尝过……救命恩人是什么滋味呢。”

“你救我一命,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李溶月说不出话,她全身被他控制住,只有眼泪才显出她的恐惧与柔弱。

她竭力忍住,但却怎么也忍不住……

相思子从不是个怜香惜玉主儿。

他喜欢猎物在手中逃走又被抓回。

越是挣扎他就越兴奋。

倏尔。

两人僵持着动作,相思子根本进不了,叹口气,无奈道:

“李溶月,你真是…娇死了。”

相思子松开了李溶月,把她推倒在一边儿。

他拔出插|在胸口的银簪,垂眸用自己的红衣袖擦拭干净。

接而,

相思子把那银簪藏于袖口,整理好衣袍便准备出去,走到门口时,他又偷窥似得回头瞟向她一眼,语气调戏:“不去看看你的小郎君?他可能要被吃喽!”

闻言,李溶月想都没想就问:“徐舟野?!”

相思子取出羽扇,把玩于手侧。

慵懒依靠在门上,幸灾乐祸道:“本仙君成亲,定要请一些人来吃酒的,更何况那人相貌还与我有一拼。”

李溶月过滤掉相思子的废话,问“他们在哪?!”

相思子哼笑:“你自己出去找找不就行了。对了,提醒一下。”

“妖市可不似人间。”

街贩卖人头,骨汤搅白肉,那是妖市常有的事。

相思子说完,拂袖而去。

李溶月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忍耐着不安。

相思子这个人……真是个疯子!

*

而在另一边。

几人望向黑绿的天空,阴森森,让人汗毛直立。

这还没有真正进入妖市,周围就弥漫的到处都是血腥味道。

让人胃里一阵恶心……

这里,便是妖市的入口。

它与鬼市不同,妖市这里充斥一种人世间烟火的错觉,安荣繁华,个个铺子敞亮明灯卖食。但定睛一看,它们卖的都是白花花的人肉。

而鬼市的魂魄都是直接以真容示人,但在妖市,到处是披着人皮的妖怪,他们会蛊惑人心,借此,吸取血肉。

明兮迟深吸了一口气,他低头从秀衣袍内里拿出那张喜帖,喜帖顿时里在空中,它感应到远在千里之外的男人的眼睛,男人点点头,喜帖在得到应允后上面“喜帖”两字便就发出扎眼的金光把明兮迟包围起来。

只见明兮迟慢慢升空,蓝白色秀衣袍幻化成白色束腰袍,而在衣摆后尾则是长出许多根羽毛,雍容华贵又不失优雅。

明兮迟眼尾被白色亮晶覆盖,瞳孔逐渐化为金色。眉心之处有颗醒眼的红痣,似乎为了防止他人形被揭开,特地给他制了一副凤鸟面具。

徐舟野和楚惜之看得失神。

明兮迟落地后,望向那张喜帖,心里宽慰:“仙君有心了。”手一瞥,那帖子便消失了。

哪有什么娶大夫人,只是他撩拨人的借口罢了。

相思子的做派向来如此,总是先把人惹怒再安抚,很多倾慕她的女子大都因为他的美貌而选择原谅。

这也是他得寸进尺之处。在相思子年少时总是游玩于风花雪月之处。

时总有些不长眼的人编排他,相思子听到不气也不恼,他总装作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说:“生的漂亮是我的过错吗。”话语里满是讥讽和对那些长相丑陋妖怪的嘲笑。

徐舟野刚要上前拔明兮迟的羽毛。

接着,一些红光缠绕在徐舟野身侧,徐舟野吓得顿时大惊道:“这什么啊?!”

一股玄力将他带上天,徐舟野感受到自己的衣袍褪去,满身凉意,紧接着他翘臀出长出一只野狼的尾巴。

长生辫不再被束缚,披散开来,桃花眼尾被拉长。

眼睛周围被某位仙君画上红色条印,看着狠戾又野性。

他穿着一身黑篮色衣袍,头上长出两只耳朵,口中有两颗牙齿微微冒尖。

落地时,貌似一个帝王,不失有气魄和威严。

很快他就打破了这种现象。

徐舟野转了一个圈又一个圈,惊喜道:“我也有尾巴了!”而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嘿!你们看我耳朵!还会动!”

明兮迟温然笑了笑。

“无聊。”楚惜之白了他一眼,但话一出口,他的侧脸爬上黑红色印记,耳边出现了形状像绿豆一样的装饰品,但每一颗颜色不同。

令人意外的是,楚惜之褪去上身衣袍,露着大片肌肉,宽厚的肩膀刻着猛虎花样,而下身衣袍却变成黑色的。

他霎时愣住了,什么东西把他的上衣扒去了?!青云宗向来都是清廉正洁!“这是谁干的!”他怒斥道。

为什么他要这么淫|荡!!

徐舟野看着楚惜之的窘样,憋笑:“将就点,还挺不错的。

楚惜之:“……”

徐舟野:“没想到啊没想到……楚仙士竟然如此……”

楚惜之压声问:“如此什么?”

“如此之大!”徐舟野一个没憋住,笑出了声。

“徐!舟!野!”楚惜之忍无可忍,两人围绕着明兮迟打闹,徐舟野不收却仍然调侃道:“楚仙士身材颇好!怎的就这般小气?!”

“让我们看看怎么了?!”

“徐舟野!别让我逮到你!”

“略略略!!!”

绕了半天,明兮迟无奈宽劝道:“别闹了。”

“明兮迟!为什么我的衣服和你们不一样!是不是那红蛇干的!那红蛇是什么意思!”楚惜之脸已被徐舟野逗弄红透。

“这……我也不清楚……”明兮迟笑了笑,“应该是根据脾性弄的吧……”说到最后的尾声越来越小。

“哈?”

楚惜之看着他们的衣着,再看看自己,心怨道:“别人都是庄重的,而自己却是如此放浪!”

“这……这让女尊晓得该如何是好?”

明兮迟转头机灵道:“我们还是快进去吧!”

楚惜之低低咒骂一句:“死红蛇!”

而另一边正在吃果盘的某人打了一个喷嚏,惑道:“谁又在编排我?真是不消停。”

*

三人走进妖市,映入眼帘的是高楼,是穷极玄光。

没有戏文描写的那样离奇,这里似乎和人间一样,只是里面的人怎么会这么美?

等等……人?!

“小公子,要不要来我们这玩呢~”一个长着红狐脑袋,人形的妖怪拦住三人,那红狐指着楚惜之满脸高兴:““哎呦呦!这个好!这个好!”

“姑娘们!快来瞧!”

话音刚落,一群袒露胸.乳的蝴蝶花妖簇拥上来,众妖的眼神直直盯着楚惜之。

“喂?她们看上你了。”徐舟野看着那眼神不清白的花妖嬉笑道,满眼幸灾乐祸。

楚惜之哪见过这么大场面,他在青云宗时可是无人敢接近的。

他伸手就想拔剑斩妖却被明兮迟拦住:“不可!”

楚惜之不解:“为何!”

明兮迟解释:“这里是妖市,通常都是使用妖力,你若是拔剑了定会暴露凡人的身份。”

楚惜之羞道:“那该如何?总不能让她们过来吧!”

徐舟野在一旁玩弄自己的尾巴,不亦乐乎。丝毫没注意到这边的紧张。

楚惜之推开明兮迟,走近徐舟野,一把拦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徐舟野,徐舟野看着朝自己压近的身影,不知从哪冒出心虚:“你你你……想做甚?”

楚惜之笑笑,接而,猛的把徐舟野的上衣一撕,同他一样,露出大片肌肉,以此来转移那些花妖的注意力。

“你你你!!你干什么!”徐舟野欲哭无泪,紧忙双手遮挡。

那些蝴蝶花妖见此,心里乐开了花,叉分两头朝两人扑去:“相公~”

“这个是我的你别跟我抢!”

“哎呀那个野狼太瘦了我可不要~”

徐舟野:“?”

“这个虎哥还挺不错的~”

楚惜之:“……”

花妖的肌肤蹭了蹭两人。

徐舟野接触到时,心已死,僵硬于此,他心道:“李溶月我该怎么办……我这次好像真的要失清白了。”

一想到李溶月,他好像什么也不害怕。

片刻。

徐舟野强忍恶心凑近对着楚惜之,挽住楚惜之的胳膊,娇声道:“相公~我都是你的人了~你可得对人家负责!你知道昨晚人家有多疼嘛……”

貌似怕花妖不信,徐舟野又紧忙锤了一下楚惜之的胸口,突如其来的力度差点把楚惜之锤出血。

明兮迟见此装傻充愣,他想过让两人装疯卖傻,甚至这么也想不到计策会是这种!

装作断袖……!

楚惜之被徐舟野动作与言语冒犯,身躯顿时石化。

此计既然奏效。

那只得任由着徐舟野在自己胸膛抚摸,即使浑身冒出冷汗,可又不能不这样……

而那些蝴蝶花妖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也不好意思再凑上前,或许是信了两人有断袖之情。

那些个花妖很是激动:“啊啊啊啊啊啊啊!”

“亲一个!亲一个!两位小哥哥!”

【小剧场】

李溶月:“你竟是……”

徐舟野:“逢场作戏!你不要当真呜呜呜呜!!!”

楚惜之:“欲哭无泪……”

明兮迟:“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

花妖:“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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