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蝴蝶花妖的尖叫声中,领头的妖怪无奈摆了摆手,示意叫停。
“既如此,瞧着两位公子已然有了心上人,我们也不好打搅。毕竟我们花楼是做大生意的,有舍才有得。走吧姑娘们。”
领头的妖精说完就招呼那些花妖们走了。
半时。
“你还想摸多久?”楚惜之隐忍怒火朝徐舟野问。
闻言,徐舟野吓得紧忙把手从楚惜之身上拿走:“好摸好摸!好生羡慕哈哈哈哈哈……”
楚惜之那黑红的脸实在难看。
徐舟野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啊!”叉着腰“那红蛇到底把李溶月抓哪了?”
转而又贱嗖嗖地凑到楚惜之面前:“咳咳……我说楚惜之?你作戏就做戏,撕我衣服干嘛?莫非……?”
楚惜之白了他一眼:“有病。”
徐舟野:“诶诶诶?”
徐舟野回想将才发生场景就令他作呕,再不愿回想一星半点。
楚惜之揉了揉手腕,朝一旁的明兮迟问道:那接下来该怎么走?”楚惜之盯着这周围的景象,乌烟瘴气的,他一刻也不想多待。熊头人身卖白肉,猴精杂耍供人观赏,狐狸仙腾云驾雾飞满天。
明兮迟不紧不慢道:“放心,红蛇仙君既想跟我们谈条件,说不定一会儿就来找我们了。”
徐舟野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那红蛇我看他模样怪风骚的,一定不是什么规矩男人。瞧他那大红的衣裳,俗气死了。”
楚惜之阴阳道:“是是是,哪有您风流倜傥。你长的如花似玉,风情万种,让人迷眼。”
徐舟野不置可否:“那可不就是,我乃雾都第一飒爽男儿!”
楚惜之嫌弃地撇一眼,凑近明兮迟小声道:“好赖话他都听不出来吗?好傻。”
明兮迟面容严肃,道:“也就是他这样的性子不同你计较,换作旁人,你们定要有架打。”
楚惜之狐疑地看向明兮迟,道:“我说错什么了?”
明兮迟道:“惜之,要收收性子,徐公子刚刚还救了你,你把他衣服撕了这种行为确实莽撞,等回到宗门便自行领罚吧。”
楚惜之惊愕不已,明兮迟竟然教训起了他?
但说的好像也没错,他垂眸低声应道:“是。”
楚惜之没有反驳,他貌似也知道自己的性子。提前在在宗门时就时长得罪很多仙士,不然就没有仙士将他与明兮迟天天比较了。
明兮迟温然笑了一下,接着又道:“你方才说的不是实话吗,徐公子确实生的俊俏呀,你看他那双桃花眼,眸间含水,可不谓是如花似玉,让人迷眼。他虽性情活泼,可这一路他添了许多乐色呢。”
如果只是他们与李溶月,途中冷清不说,定会烦躁。
“李小姐的眼光确实不错。”明兮迟定定看了一下徐舟野,才发现这个人的眼睛和某个人好相像。
楚惜之随着明兮迟的眸色望过去,徐舟野在那摆弄他的发丝,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固定。他虽生的有点清瘦,但不见得如竹板,属薄肌,但和楚惜之相比确实相差甚矣。
明兮迟说的并无过错,徐舟野生的标志,但并不娇弱。行为虽纨绔,但却是个死脑筋,直肠子,言语不顾人,容易得罪人。
好像谁对他好,他就拼命对那人好。就比如说李溶月,明明徐舟野当初跟着她是为了吃口饱饭,但现在不缺银子,甚至可以选择抛下他们,但他并没有,还是跟着他们来到妖界。
他就是一介凡人,只会点皮毛但却无法保护所念之人,因为这件事情他内疚自责,就此拼命练剑。他不是天之骄子,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与百姓相同,与他们修仙不同。
他曾经与他们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可人的情感占据上风,以此“志合者不以山海为远”。
人绝处相逢,安世分离,乃之常情。
三人步行于大街上,明兮迟看了看徐舟野,越看内心越疑虑,他想了一会儿,问道:“徐公子,你老家在何处?家中有几人?”只因他曾遇见一个与徐舟野很相像的人。
说完明兮迟才意识到这句话的莽撞,但徐舟野似乎并不在意,道:“我啊,我从小就没有父母。”他挠了挠头,“我记得我好像是被人扔在河里的,然后被一个划船的老头捡走了,运气挺好。从那之后,我跟着老头一直住在山村,那个山村很好玩,经常有好多小朋友找我玩,我慢慢长大进入学堂之后,某天清晨,老头突然死了,我才发现,我不能一直待在山村,我得出去,所以到现在,我不知道我应该属于哪个家。”他说完,露出一种尴尬又无奈的表情。
明兮迟听他说完,倒也理解了他“男宠”的身份。从小到大没有母亲教导如何去爱,没有父亲教导如何走正道,所以在年十八性情突然转变竟然选择卖身,以至于只要有一个人选择站在他身边,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去对她好。
在别人看来李溶月在他落魄之时只是给了他一口饭吃,可在他看来,她救了他的命。
楚惜之闻言,惭愧的低下了头,道:“抱歉。”
徐舟野一头雾水,疑惑道:“你道歉干什么?”
楚惜之面露难色却又欲言又止,他不好意思提先前那事,别扭道:“没什么……”
徐舟野用胳膊抵了他一肘,登时就明白了是什么事,笑道:“我自来不是记仇之人!”
楚惜之看着他真诚的眸子,内心那丝愧疚之意与炽热交融,燃烧直至永恒。
几人又走了一段时间,远处的妖市街道忽然冒出一群兔子精,他们抬出一台红花轿,摇摇晃晃朝他们走来。
明兮迟警惕起来,徐舟野望着离自己不远的花轿,眸光闪烁出一束光,不知是心灵感应还是别的什么,他笃定李溶月就在那花轿里。
“李溶月!”他朝着花轿的方向大喊一声,不管其他,不顾危险,大步跑向花轿,不管矫中人究竟是不是她,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直接告诉他,李溶月就在那花轿里。
明兮迟见此刚想拦住那人:“别去!”
但没有拦住,徐舟野早就跑远了。
实在莽撞。
明兮迟心道:“万一不是李溶月就糟了……”
徐舟野跑过去后,那些抬轿的兔子精停住轿子,顿步看着他,接着,这些兔子精伸出毛茸茸的手在他面前一挥,徐舟野看到在他面前腾空浮起一面镶着宝石的铜镜,宝石闪得他眼睛里泛起亮光,他惊喜道:“好漂亮!”
兔子精没理他,朝铜镜里的人问道:“仙君,是他们吗?”
镜子传一道戏谑的声音:“嗯。”
妖精把镜子收回,花轿慢慢落地,屈膝退到一旁。
徐舟野急忙到到红花轿前,手揭帘,映入眼帘,是一身姿窈窕,穿着白金色衣袍,一支桃花簪别在双发髻上格外引人注目,两只兔子耳朵耷拉着,看着她好像在生闷气又委屈。
女子唇红齿白,看着水灵极了。
这是徐舟野第一次见到女装的李溶月,真的好好看啊!
“李溶月?”他试问,怕不是她。
没等女子开口,徐舟野被一股无名力量驱使,一拥而入进入花轿。李溶月冰肌胜雪,此装束显得她可怜动人。
李溶月看到徐舟野,耷拉着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因轿厢内太小,徐舟野单膝下跪,手指抚在李溶月的双膝,轻声问道:“你受没受伤?那红蛇欺负你没?”
李溶月摇摇头,笑道:“没有。”
但徐舟野还是把李溶月全身上下检查了遍儿,确定无碍后才放心坐到一旁。
他叹了口气,莫名其妙道:“他们说,那人英俊……法力无边……”
我怕你沉沦。
李溶月不明所以,问道:“嗯?你说什么?”
徐舟野挠了挠头,道:“没什么……”脸红了起来,他悄悄瞄她一眼,被李溶月察觉到后紧忙又垂下头,心道:“我只是她萍水相逢的朋友,仅此而已……”
大概是气氛降至冰点,李溶月看着徐舟野这一身装束,活像只野狼,肆意又狠戾。徐舟野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环视了一下自己,道:“抱歉,我穿的有点……”
李溶月笑道:“我差点没瞧出来你,但那根红色抹额总归没有错。”少女忽然握住他的手,“不过,你怎么笃定轿中人一定是我?”她把身上的白色披风拿下来给徐舟野披上,“冷。”
徐舟野惊诧的半刻,红着脸小声回答道:“没有为什么……”
“就是……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李溶月愣住了,她怎么想也想不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你之前可曾读过书?”
“没有。偶尔窃听到的,觉着有意思。”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我知道,思念。”
李溶月被他逗笑:“你说对了,很聪慧。”,稍稍思虑片刻,李溶月语气认真,道: “等事情解决完后,我教你念书吧。”
徐舟野乖乖的点了点头。两人姿势正亲昵着,不到一息,轿外突然传来明兮迟的声音:“徐公子!徐公子!哎哟!”明兮迟来的太急踩着衣摆摔倒在地,嘴里依旧喊道:“轿中人是李小姐吗?!”
徐舟野拉帘探出头朝他们喊道:“是大美人!”
“别闹。”李溶月嗔怪道,提裙下轿。
明兮迟见此,快速起身,惊叹道:“李小姐果真如天仙下凡。”
“徐公子去找你,我怎么拦也拦不住,生怕是什么别人,不过还好,你没事就好。”
李溶月看了一眼徐舟野,徐舟野脸红的假装玩起辫子。
李溶月行礼谢过,严肃道:“明仙士和楚仙士先上轿吧,轿内有点挤,我们先忍忍。”
明兮迟和楚惜之一并上轿,妖精们抬轿而走,途中明兮迟忍不住问道:“李小姐,红蛇仙君既想跟我们谈条件,为何还要带你走?”
李溶月叹了口气,道:“我与他相识,在我出嫁那日误打误撞救了他,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明兮迟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想先报救命之恩。”
李溶月一听到这个“救命之恩”,心里便堵得慌,心道:“早知如此,当初千不该万不该救他!真是活给自己找事做。”
但她肯定不会这样说,周围都是他们的耳目稍有不慎,坏话一处,那人就来报私仇了。
“不过,他没有对你做什么事就好。”明兮迟说,“我们要去哪?”
“你们被花妖包围之时相思子就让我来接应你们,哪曾想……”李溶月尴尬道。
徐舟野挽着李溶月的胳膊,很紧很紧,他听到“相思子”心里便满是愤怒,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不知红蛇仙君要谈什么条件。”明兮迟愁眉苦脸道。
李溶月严肃道:“相思子,他说他是被赊命之人。”
标注:文中“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出自汉·司马相如《凤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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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红轿内落一美人(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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