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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暗线与谣言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沈佳婷就已经坐在大队部的记工桌前。这是她"升任"记分员的第三天，桌面上摊开着厚厚的工分簿，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个社员的出勤和劳动量。

指尖轻轻划过纸页，沈佳婷的眼睛微微眯起。这些看似普通的数字里，藏着太多猫腻。

"王会计，去年的工分汇总能借我参考一下吗？"她抬头问道，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新人忐忑。

王建军推了推眼镜，从柜子里取出一本发黄的账本："就放你这儿吧，回头记得锁柜子里。"

"谢谢王会计。"沈佳婷甜甜一笑，接过账本时却敏锐地注意到王建军食指上的墨水渍——和账本某一页边缘的污痕完全吻合。有人最近翻看过这一页。

等王建军出去抽烟，沈佳婷立刻翻到那页。是去年秋收的工分汇总，乍看没什么特别。但她前世经商多年，对数字异常敏感——某些数字的笔迹比其他地方略深，像是后来描过的。

她从抽屉里取出准备好的半透明临摹纸，覆在账页上，小心地描下所有数字。然后将临摹纸对着阳光查看——果然，某些数字下面还有被擦去的痕迹。有人在秋收后修改了工分记录！

"沈同志这么认真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沈佳婷差点跳起来。她迅速将临摹纸夹进笔记本，抬头看见赵询倚在门框上，阳光给他轮廓镀了层金边。

"赵同志有事？"她不动声色地合上账本。

赵询晃了晃手中的图纸："来交灌溉渠改造方案。"他走近几步，压低声音，"听说昨天杨小兰在女知青那边说你坏话。"

沈佳婷挑眉："说什么了？"

"说你记工分偏心，给自己朋友多记，还说你之前劳动时经常偷懒..."赵询挠挠头，"我就是来提个醒，杨小兰这人..."

"谢谢。"沈佳婷打断他，露出真诚的微笑，"不过没关系，清者自清。"

赵询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外面已经传来社员们上工的嘈杂声。他只好点点头离开了。

沈佳婷收起账本，眼神渐冷。杨小兰果然开始行动了——这一定是刘雨芯指使的。前世也是这样，先散布谣言破坏她的名声，再孤立她...

中午休息时，谣言已经发酵。沈佳婷去井边打水，几个村妇立刻停止交谈，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高欣月气呼呼地跑来：

"沈姐，杨小兰太可恶了！她到处说你..."

"我知道。"沈佳婷平静地打断她，"别急，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高欣月瞪大眼睛。

沈佳婷笑而不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晃了晃。这是她这几天整理的"情报档案"，用只有自己能看懂的符号记录了每个人的秘密。

"下午劳动是什么任务？"她转移话题。

"给玉米地追肥，男女分组。"高欣月撇撇嘴，"咱们和杨小兰她们一组。"

沈佳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太好了。"

下午的玉米地热气蒸腾。沈佳婷故意落在队伍最后，等杨小兰和几个女知青走远后，她悄悄拐到另一条小路。

"逃工？不像你的风格。"

沈佳婷猛地转身，肖晨逸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肩上扛着把铁锹，白衬衫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勾勒出精壮的肌肉线条。

"我去大队部拿点东西。"她镇定地说，"倒是肖同志，男知青不是在西边挖沟吗？"

肖晨逸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杨小兰的事我听说了。"

"所以？"

"所以，"他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这是上个月劳动考勤的原始记录，我碰巧...保管了一份。"

沈佳婷接过纸条，心跳加速。这份记录清楚地显示，她上个月的劳动工分全勤，而且质量评价都在中等以上——完全驳斥了偷懒的谣言。

"为什么帮我？"她直视肖晨逸的眼睛。

肖晨逸与她对视，目光坦荡得让她有些不适："我不是帮你，是维护事实。"

沈佳婷将纸条收好："谢谢。不过我已经有应对方案了。"

"我知道。"肖晨逸的嘴角微微上扬，"你前天晚上去后山，不只是采草药吧？"

沈佳婷后背一凉——他跟踪她？

"别紧张。"肖晨逸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我只是碰巧看到你从杨小兰的'秘密约会地点'回来。"

原来他早就知道！沈佳婷眯起眼："你还知道多少？"

"足够多。"肖晨逸转身准备离开，"对了，杨小兰今天戴的那条红丝巾很不错，像是县百货公司的新货...而会计王建军上周刚好去过县城。"

沈佳婷瞳孔微缩——他竟然也发现了杨小兰和王建军的不正当关系！这个肖晨逸，观察力敏锐得可怕。

"肖同志。"她叫住他，"下午学习会，你会参加吗？"

肖晨逸回头，阳光给他的侧脸镀上金边："需要我在场？"

"会更有说服力。"沈佳婷意有所指。

他轻轻点头，随即大步离去，背影挺拔如松。

沈佳婷深吸一口气，朝大队部走去。计划需要稍作调整了——有肖晨逸的配合，效果会更好。

学习会定在下午四点。沈佳婷提前半小时到达会场，故意坐在最前排。杨小兰进来时，脖子上果然系着那条醒目的红丝巾，正和几个女知青窃窃私语，不时朝沈佳婷投来挑衅的目光。

高欣月气鼓鼓地坐在沈佳婷旁边："她们太过分了！刚才还说你去大队部是偷偷给自己加工分..."

"让她们说。"沈佳婷拍拍她的手，"好戏在后头。"

刘爱国照例先传达了上级指示，然后宣布讨论劳动纪律问题。他刚说完"有群众反映"，杨小兰就迫不及待地站起来：

"报告大队长，我要反映沈佳婷同志劳动态度问题！"

会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佳婷身上。她安坐如山，甚至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沈同志经常偷懒，还利用记工分的便利..."杨小兰滔滔不绝地列举着"罪状"，越说越起劲。

刘爱国皱眉看向沈佳婷："沈同志，你有什么要说的？"

沈佳婷缓缓起身，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杨小兰同志在造谣。"

"你血口喷人！"杨小兰尖声反驳。

沈佳婷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肖晨逸给她的纸条："这是上个月劳动考勤的原始记录，可以证明我的出勤和劳动评价。"

刘爱国接过纸条查看，点了点头："记录显示沈同志表现良好。"

杨小兰脸色变了："那...那也可能是她当了记分员后自己改的！"

"这个质疑很有意思。"沈佳婷笑了，"那么请问杨同志，你上个月十八号下午去哪里了？"

杨小兰一愣："当...当然是在地里劳动！"

"是吗？"沈佳婷转向会场后方，"肖晨逸同志，那天我们是不是同一块地劳动？你看到杨小兰了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角落里的肖晨逸。他缓缓站起身，声音沉稳有力："没有。那天杨小兰同志请假说是去卫生所，但我刚好去卫生所拿药，并没见到她。"

杨小兰的脸刷地白了："你...你们串通好的！"

"还有，"沈佳婷继续道，"上月二十五号下午，杨小兰同志又说肚子疼提前下工..."她故意顿了顿，"可有人看见她在后山老槐树下...等人。"

杨小兰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手不自觉地摸向脖子上的红丝巾。

"等谁啊？"有好奇的村民大声问。

沈佳婷笑而不答，只是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坐在主席台旁的王建军。会计同志此刻正拼命擦汗，眼镜滑到鼻尖都顾不上扶。

会场顿时响起嗡嗡的议论声。在农村，男女关系是最敏感的八卦话题，更何况涉及大队干部。

"沈佳婷！你含血喷人！"杨小兰歇斯底里地尖叫，却更显得心虚。

"我什么都没说啊。"沈佳婷无辜地摊手，"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对了，这条丝巾很漂亮，县百货公司新品吧？要五块钱呢。"

最后一击彻底击垮了杨小兰。她捂住丝巾，哭着跑出了会场。王建军也借口有事匆匆离席，连眼镜掉了都顾不上捡。

刘爱国尴尬地咳嗽两声："这个...劳动纪律问题以后再说。散会！"

人群散去时，高欣月激动地抓住沈佳婷的手臂："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她..."

"观察。"沈佳婷简短回答，目光却寻找着肖晨逸的身影。他站在门口，对她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赞赏。

经过他身边时，沈佳婷低声道："谢谢配合。"

"彼此。"肖晨逸的声音只有她能听见，"不过下次调查王建军，小心他的抽屉有暗格。"

沈佳婷心头一震——他连这个都知道？

赵询从后面追上来："沈同志！刚才太精彩了！"他热情地拍着沈佳婷的肩膀，却没注意到肖晨逸微微皱起的眉头。

回土坯房的路上，高欣月像个兴奋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肖晨逸居然帮你作证！他平时从不参与这种事的！还有啊，赵询明显对你有意思..."

沈佳婷心不在焉地应着，思绪却飘远了。肖晨逸今天的表现太反常——他不仅主动提供证据，还在关键时刻完美配合了她的计划。这种默契，简直像是...像是他们曾经合作过无数次。

夜幕降临后，沈佳婷照例检查了所有警报装置，然后进入空间整理今天收集的信息。她把王建军账本的临摹图和今天的见闻都记录在加密笔记本上，特别标注了王建军与杨小兰的关系。

空间里的药材又成熟了一批。沈佳婷小心收割，同时注意到浇过泉水的那些人参种子已经发芽——正常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这里只用了三天！

出了空间，已是深夜。沈佳婷刚躺下，突然听到窗外有极轻的脚步声。她悄悄从枕下摸出匕首，屏息倾听。

脚步声在屋外不远处停住了，然后是轻微的布料摩擦声——有人坐在了她菜地边的大石头上。

透过窗缝，月光下能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肖晨逸！他来这里干什么？

沈佳婷握紧匕首，继续观察。肖晨逸并没有靠近房屋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偶尔转头环顾四周，像是在...站岗？

更奇怪的是，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物件，在月光下久久凝视。即使隔着距离，沈佳婷也能看出那似乎是张照片。肖晨逸用手指轻轻抚过照片，肩膀微微垂下，整个人突然显得无比疲惫。

这一刻的他，与白天那个冷静自持的知青判若两人。

沈佳婷轻轻退回床上，心绪复杂。这个神秘的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每晚守在她屋外？那张照片上又是谁？

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盘旋，直到天光微亮时，她才听到窗外脚步声渐渐远去。沈佳婷翻身起床，决定今天一定要找机会探查肖晨逸的秘密。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窗外的菜地里，肖晨逸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里面是省城才能买到的止痛药——他注意到她昨天劳动时不着痕迹地揉了揉手腕，显然是旧伤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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