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他*的,死就死吧。”想到原身被抓到这里的原因,程伴月觉得里面那个也是苦命人。自己这一出去,还不知道是死是活,现在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就当积德行善了。

程伴月一探手,两根弯折过的细铁丝利索地插进锁眼,“咔嚓”,细微的声响,传到她耳中。只见她伸手往锁头上一扯一偏,这小孩巴掌大的锁便落在了她手里。

“还能动吗?”程伴月把门打开后,便迅速掩门窜进屋子里,抓起那人的肩膀摇了摇。

被她抓住的人,歪着脑袋,抬眼朝她看过去。

瞧着那张如雨后海棠的漂亮脸蛋,还有沾着血污的破烂衣衫下,隐约显露瓷白肌肤,程伴月差点儿没咬到舌头,这群杀千刀的,是连男孩子都不放过吗!

夏留星要是知道程伴月此刻的想法,定要直呼他是清白的。

“好烫。”还没有读心术的程伴月,见对方只用一双水濛濛的眼睛,神情恍惚地看着自己,立马上手在对方额头上探了探,又飞快退了回来。

怪不得唇色艳红、满面绯云,跟抹了胭脂似的,原来是发烧了。

程伴月皱着眉扫视了一圈,发现和自己那边刑具大赏的场面完全不同。屋子很干净,闻起来只有些不太通风的沉闷,没有其他怪味道。

靠近壁灯的位置,摆着方桌和条椅,桌子上面还有只折成两截的钢笔和一叠摆放凌乱的白纸。

另一边靠墙的位置,摆着床板和薄被,但瞧着整洁,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

不过,单看这些摆设,不知道还以为在谁家的书房里,就是被关的太严,光线差了些。

但不管怎么说,那些东西现在可派不上用场,瞧这打量了半天,在这屋里连个装水的东西都没见到,程伴月只能瞅着自己的衣袖磨牙。

刚才舀水淋门的时候,她两个袖子湿了个透,现在绞一把,应该还能拧出半碗水来。

不过,衣服什么的,真的很难撕啊!

最后,程伴月还是放过了自己的手指甲,因为她在这人身上找到手帕,并且是两块。

嗯,看的出来,这男孩子讲究。

程伴月把两张帕子都打湿后,便直接叠扎在对方脑袋上,搞了个鸡妈妈造型。

现在这情况,来回换是来不及了,先这么应付着吧。

“醒醒,等会儿我带你出去,你自己也使点儿劲,撑住了。”给这人嘴里也挤了一些盐水后,程伴月便辣手摧花,在对方手臂内侧快速揪了一把,看他疼清醒些了,便快速把话递过去。

“唔,好。”这人迷瞪着眼,看着把自己扶起来瘦弱身体,用力咬着发干的唇,待血珠渗出,疼痛进一步刺激大脑后,才吸着气努力站直了身体。

“这个你拿着,外面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可能会顾及不到你,你自己多注意。加油,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见对方有求生的意志,程伴月心情稍稍愉快了那么一点,她们拼一拼,万一能活下来,那就是赚了两条命。

“嗯。”拿着这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铁棍,感觉着手腕处残留的凉意,夏留星凝了凝神,对上那双还燃着“战意”的眼睛,感觉脑子似乎没那么混沌,身体里也涌出几分气力。

这时的夏留星,略略站直了身体,看向程伴月的目光,也比先前清明了不少。

但凡这里有第三个人在,兴许就要喊老天鹅,打虚拟鸡血还会出现人传人现象吗?

一个人敢说,另一个人就敢真信了,这是精神胜利法大发神威?

程伴月看他这样,跟看见刚出生的小狗狗能站起来跑动似的,又是一番欣慰。

也不知道是不是后福buff大发神威,程伴月带着夏留星从地牢里逃出来的时候,一个看守的人都没遇上。

等她们钻出来一看,这入口前面还摆着佛像和牌位。瞧着那悲天悯人的佛像,再想到地牢里的那些东西,程伴月只觉得怪讽刺的。

她盯着那几个牌位,还有摆在牌位前面的小瓷坛,眯了眯眼睛。

好啊,这是带着祖宗跑他们地盘上耀武扬威来了,不把他们骨灰扬了,都对不起自己今天受到的惊吓。

本以为他们会以最快速度逃离这里的夏留星,看到程伴月停下了脚,爬上了佛龛,心头就是“咯噔”一下,这是要干什么!

在夏留星担忧的眼神中,程伴月拿着那几个骨灰坛,利落地倒进了旁边的风水鱼坛里,眉眼间还带着些戾气和疯狂。

瞧着她像是憋屈狠了的模样,夏留星止住了劝拦的话,只低头看着那些被骨灰兜了一脑袋的鱼,下意识感慨了一句,“诶,小心吃呛着。”

清空人家骨灰坛后,程伴月积攒的火气,总算是释放出两分,脑子清醒过来,可以继续琢磨逃命的事了。

她扒着窗户,看了看院外的情况,眼珠儿一转,便推着夏留星躲进院子里的假山中,自己举着香烛开始四处点火烧房子。

这经书、榻榻米、竹帘好烧的很,没一会儿就火焰滔滔、浓烟滚滚。

在火浪彻底翻滚起来前,程伴月抱着一堆衣服躲到夏留星旁边,一边听着院子里的动静,一边帮他套衣服。

幸好对方身子单薄,这身和服可以直接套在外面。

趁着外面乱成一片时,程伴月便拉着夏留星跌跌撞撞往外面跑,一边跑还一边捂着脸用力咳嗽。

脸被黑碳棒涂花的夏留星,学着程伴月的样子,低头往外跑。

中途,他们倒是遇到了人,但对方一听程伴月哑着嗓子叫他快去救火,又一副被烟气呛着,准备去看病的样子,便忙着去救火,根本没意识到这两人有什么问题。

等到程伴月他们离开这个压抑的宅子,逃脱那些浪人的视线,悬在头顶的利剑才算是挪开一半。

“我们现在是去医馆,还是你有别的去处?”作为一个身无分文的外来者,程伴月自然是选择听听这个贵公子模样的原住民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们去......”瞧着程伴月花猫似的脸,夏留星笑了笑,刚想把家里的地址告诉她,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晓了。

眼睁睁看着人朝自己倒下来,程伴月同步升起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搞什么,又不是在演电视,这刚到关键台词,你就晕过去了!

面对这种情况,程伴月只能咽下喉头的腥意,拖着人找医馆。不行了,她觉得她也快撑不住了。

就在程伴月两脚发软,眼睛直冒星星的时候,总算找到一个医馆。她拖着夏留星,踉踉跄跄扶进了门,朝着迎上来的医徒弯了弯嘴角,“大夫,救......”

在晕过去的最后一刻,程伴月脑子只闪过里一个念头,糟糕,这是撞上什么隐形规则了吗,她的台词怎么也念不完,医馆的人不会直接把他俩直接扔出去吧?

程伴月再次清醒的时候,感受着身下有些硬的窄木板,闻着空气中浓郁的药味,有些想落泪,太好了,她们没有被丢出去,这是遇到好心......满心的感动,在她偏头看到躺在厚棉宽床上,盖着漂亮锦被的人后,化成了一连串的问号。

这不对啊,大家都是伤员,怎么还区别对待上了,是冲脸吗?还是这医馆里,有这家伙的熟人。

仿佛恰了一百颗酸柠檬的程伴月,看着对方岁月静好的睡颜,只能扯扯身上带着霉点子的被单,接受这个现实。

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还想什么高床软枕呢。

唉.......这板子躺着可真凉啊!

“醒了?正好,趁热把药喝了。”看着在床板上拱的像只虫的程伴月,先前迎接她的医徒,抽了抽嘴角,忍住叫大夫进来查查这人是不是有其他毛病的冲动,把木盘里的药碗,放到板床旁边的小凳上。

“嗯,多谢。”听到来人的话,程伴月僵了一瞬,钻出床单,看着对方古怪的表情,耳根发烫地坐了起来。藏在被单里的脚趾,尴尬地弹了一首小星星变奏曲。

在程伴月被碗里的药,苦的龇牙咧嘴,全无形象时,一转头便看到放在那人床边的除了一碗药,还有一碟金丝蜜枣。

想她上辈子什么御膳点心、高级糖果没有吃过,又岂会馋那几个枣。

“铁骨铮铮”程伴月捂着咕噜作响的肚子,远远看着那好似灌满了蜜汁的橙红色果子,不但挪不开视线,还偷偷咽了咽口水。

这一口下去,那香甜的、绵糯的滋味,会不会软黏地唇舌无法分离。

医徒为夏留星更换了头上的湿帕子,转身对上程伴月要吃人似的目光,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手帕,好在程伴月很快就挪开了目光,好像刚才那一幕都是他的错觉。

看不到蜜枣的程伴月,低头看着手里剩的半碗药,心叹糟糕,她被苦有点喝不下去了。

唔,是苦的,不是被酸的。

又在心里一阵鼓气加油后,程伴月拧着眉,把剩下的药一饮而尽。只是那苍白的脸、悲痛的神色,看着不像是喝了药,倒像是被人灌了毒。

也不知道能在这医馆里待到什么时候,她现在两手空空,可没钱付药费。只希望先前救出来的那个人,有符合他气质的钞能力。

至于以后,程伴月想着还有些茫然。

民国时期啊,后台要是不够硬,那出的就不是彩,而是命,原主不正是这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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