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马坊前,秦末天下最有名的豪杰,一起蹲在刘邦身后,看着这个沛县亭长演戏。
韩信板着指头,计算着匈奴杂胡的人数,一会打起来后那胡马坊的后院还能冲出多少人,项羽则是不耐烦的活动着脖颈,发出骇人的咯咯声音。
刘邦满脸都是笑意,看着面前胡人伙计,将一只只肥羊变成了一盆盆肉卷,他嘴角翘起,神情看去,就是对胡马坊异常满意的样子。
冒胡儿一直留神面前的大客户,看着刘邦满意,已经开始算计今日这笔生意,能赚多少了,最近家主乌氏倮心情不好,此消息,也许能博家主一笑吧。
几十只羊,足足从巳时切到了午时三刻,项羽怀中的杀牛刀,都被他攥出了水来,夏侯婴也是一脸的不耐,剩下几人,却都是目光淡定。
刘邦更是全程带着笑意,还不时将手伸到陶罐中看肉卷,连连点头。
胡马坊来了大客户,咸阳街头不少闲汉,无聊之人都围在坊门口观看胡人切肉,午时三刻,最后一条羊腿被分解。
店中伙计早就人人切的手足酸软了,午时开始,掌柜的亲自上场,看着几十个陶罐装满了羊肉,不禁咧嘴揉着酸疼的胳膊,来到了刘邦的面前。
“这位客官,羊肉全部切好了,客官给了钱,我们胡马坊自然是要将肉送到客官府中的,还不知道老哥在城内哪家上卿家中供职,以后说不得还要多打交道的。”
冒胡儿套近乎,刘邦却不回答,只是单手伸入怀中,掏出一张从聚贤庄带出来的纸张,又从陶罐中取出一块切好的肉卷,两相比较了一下,神色瞬间严肃起来。
“不对啊,你这掌柜的,切的什么肉,切的对此之厚,让我家家主如何招待上卿?”
冒胡儿没想到刘邦真的带了纸张来,愣了一下,来到他的身前,自己家切的肉确实比纸张厚了半分。
他笑了一下,以为刘邦找碴不过想要点回扣,不禁凑到沛县亭长身前,说了一个数字,刘邦一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什么百金打赏,你这肉不行,根本不堪一用,我家主人何等人,这肉不要了,不要了!”
刘邦这几声声音很大,把咸阳大集的人都引到了身边,冒胡儿听他说不要了,一下子又急又怒,眉毛都拧了起来。
那么多肉全做成卷,一下子卖不完,明天这些薄薄的肉片就会粘在一起,更别说切这些肉卷,身边伙计数九寒天已经是人人额头冒汗了。
冒胡儿看见刘邦作势要走,心中一急,伸手抓住了面前中年男子的衣袖、
“你定了不买,是不是专门消遣俺家胡马坊的?告诉你,咸阳城,现在还无人敢无故欺辱乌氏倮大人!”
胖子这话说的有些满,刘邦听了,眼睛一眯,笑容满面的好像要和掌柜的说道理,只是单手扣住一个陶罐,只听见“砰”的一声,陶罐已经砸在了冒胡儿的头上。
羊肉肉卷,没有挥发的血水,混杂着冒胡儿的血,瞬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这家胡人肉铺,背景很深,咸阳秦人都是知道的,今日看这里打了起来,不少围观闲汉一起鼓掌鼓噪,集市中越来越多的听见动静,一起向这里涌来。
胡人伙计看见掌柜的被打,一起鼓噪一声,拎起案板上的剔骨刀就像刘邦冲来,项羽等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看见杂胡操刀而上,从店铺外一起冲了进来。
刘邦拔出腰间玉剑,已经捅进了一个匈奴大汉的腰中,他虽然在众好汉中勇力不算什么,只是天生杀伐果断,出手又狠又快,一剑把那个大汉钉在了身后的木柱上。
看见此人在杀羊铺前动刀,三四个胡人刀尖瞄准的都是刘邦的要害,这些杂胡天生有股凶蛮之气,仗着赵高和乌氏倮的势,在咸阳城没少欺负人。
围观百姓看着这几个都是冲着刘邦的命去的,不禁一起高喊“好汉小心!”
聚贤庄七雄哪里要咸阳百姓提醒,几个杂胡伙计还没冲到刘邦的身边,一个被项羽的大脚板踢中了脸颊,一个被夏侯婴的青铜扳指打中了鼻梁,还有一个被张良一短棍砸在两腿之间。
杂胡狠,眼前几个人更狠,几个店中伙计,瞬间不是被打的昏厥过去,就是倒在地上翻滚哀嚎,项羽面前,哪有一合之敌,他打的性起,飞起一脚,踢向胡马坊肉摊支撑外棚的木柱。
只听见喀拉拉的声音响起,整个胡马坊外棚坍塌下来半边,棚顶积攒的厚厚积雪,纸条弄得胡马坊一片狼藉。
“是谁?在咸阳城撒野撒到这里来了?”
乌氏倮族人肉铺的里间,随着一声怒喝,冲出来一个鼻眼还有些青肿的大汉,此人居然是大风山的老相识了,上次被樊哙和夏侯婴痛揍的冒莽儿。
原来他和冒胡儿是兄弟两人,也是乌氏倮在咸阳生意重要的打理人。
“你这胡汉,上次打的小爷还没过瘾,此次又到这里出头,今日要让你直着出去,就是我夏侯婴对不起秦兄弟!”
夏侯婴一看是在哥们,狞笑着挥拳就向胡人打去,冒莽儿一看是大风山之人下山了,也是惊喜交加,自己在咸阳,从没吃过上次牧场那么大的亏,偏偏几次恳求乌氏倮要找回场子,都被族长严词拒绝了,本来想着,那口气只能无声吞下,没想到,今日这些凶暴之徒,居然自投罗网来了咸阳。
夏侯婴一拳打去,胡马坊前鲜血四溅,这一拳却没有打在冒莽儿的身上,而被一个过分活跃的胡人伙计代受了。
项羽看着夏侯婴一拳被人挡住,冒莽儿从腰中掏出一把长铁片,不禁目光一凝。
铁器在秦代可不常见,青铜剑做不长,冒莽儿力大,这铁器一定是量身定做的,上次牧场,楚霸王不在,今日看面前杂胡还有两斤笨力气,心中倒有了争雄之心。
“夏侯兄弟,这头胡熊就交给我来吧,上次没有给秦哥儿出力,心中正难受着呢!”
项羽一句话出口,伸手抄起刚才被他踢断的木柱,拎起来就像冒莽儿砸去,霸王神力,施展开来,两只手都抱不住的木柱抡动,呜呜的棍风呼啸声音听的人人心中发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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