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拆封的盛夏约定
画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谢疏桐盯着日历上被红笔圈出的日期——那是他和许听澜约定去看画展的日子。指尖抚过画架上未完成的《夏日海滩》,海浪里的石膏小天使还缺最后几笔翅膀,就像他藏在袖口下未说出口的秘密。
“在发呆?”许听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从便利店买来的冰淇淋凉意。他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草莓酱在透明包装里晃出甜腻的红:“这次买了三种口味,草莓味给你,巧克力归我。”少年撕开包装纸时,谢疏桐注意到他虎口处新贴的创可贴——边缘还沾着点钛白颜料。
“怎么弄的?”话出口才惊觉失言。许听澜愣了愣,随即把冰淇淋塞进他手里,笑道:“帮你修画架划伤的,笨手笨脚的小画家离开我可怎么办?”他舀起一勺草莓冰淇淋送到谢疏桐嘴边,勺子边缘蹭过他下唇时,谢疏桐听见自己心跳漏了半拍。
午后的阳光变得慵懒,留声机里流淌着德彪西的《月光》。谢疏桐靠在躺椅上假寐,听见许听澜在画纸上游走的沙沙声。突然有柔软的触感落在额头——少年的掌心覆上来,带着担忧的温度:“好像有点发热?”谢疏桐慌忙躲开,撞翻了手边的水杯,清水在地面蜿蜒,倒映出两人慌乱的身影。许听澜蹲下身擦拭,指尖碰到他颤抖的手腕时,他看见少年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
傍晚分别时,许听澜从书包里掏出个精致礼盒。包装纸上印着白玫瑰图案,打开是枚手绘的陶瓷胸针,底座刻着细小的“XL”。“提前的生日礼物。”少年别开脸,耳尖泛红得像熟透的草莓,“不许嫌丑,我画了三个晚上……”谢疏桐握紧胸针,尖锐的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却比不过胸腔里突然泛起的酸涩。
他望着许听澜远去的背影,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的梧桐树荫里。画室的灯光在雨帘后晕成温暖的光晕,留声机还在不知疲倦地唱着歌,画架上未完成的白玫瑰,花瓣上凝结着比雨水更晶莹的,未说出口的情愫。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医院的缴费提醒,他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将胸针贴在胸口——那里藏着未拆封的盛夏,和一个不敢说出口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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