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宁纾微虽身在苗疆,却在中原埋下很多暗桩。

一部分是她花重金在天机阁买取的,一部分是苏荔好意提供的,还有一部分是诸葛听雪无私奉献的。

天机阁的人花多少钱办多少事,打探得不够细致。而苏荔,已然麻烦她太多,不想再继续麻烦。

于是唯有诸葛听雪可尽情利用。

她利用诸葛听雪时毫无顾虑,不会有一丝愧疚。因为她觉得,这是他欠她的。

当初她坠崖,虽与他没有直接关系,但也离不开他间接推动。她受的所有苦难,他也有一份责任,所以他理应偿还。

诸葛听雪在赤刹楼安排的线人比前两者更有用,毕竟他能在江湖立威多年,肯定有些过人手段的。

三日前,他飞鸽传书,告知她赤刹楼内发生的一切。

王眇没有死,但重伤让他岌岌可危,若不能找到起死回生蛊,必死无疑。

攻失去武功,在楼内仅剩虚名,现在真正掌权的是之前新上任的右使。

为救王眇,一行人准备前来苗疆求蛊,约莫月底能到。

诸葛听雪给她的信,洋洋洒洒一大篇。宁纾微从里面攫取几句关键信息,至于那些缠绵悱恻的废话,她直接略过。

宁纾微看完信,心中暗自琢磨出几个恶毒主意。反正王眇与攻言之凿凿骂她是恶毒女配,那她做些名副其实的事,也是理所应当。

其实她有些高兴的,王眇与攻没有死,不就是留着给她折磨的吗?真是太好了!

自从上次宁纾微说让月尤当她的狗,可把他高兴坏了,兴奋得晚上都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还做了个难以启齿的梦……

梦里的小师姐,对他可真温柔,轻轻的抚摸,让他浑身颤抖。

早上,月尤面对被自己弄脏的床榻和衣裳,有片刻愣神。

因为双性体质特殊,他很少像普通男子那般夜遗。第一次做类似的梦,还是…还是与师姐困在山洞那晚。

他那时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以为尿床,又羞又恼。恰逢又与师姐关系恶化,遂将所有过错归咎于她,觉得都是被她害的。

而今,月尤已知晓这种情况的缘由,能坦然接受。不仅接受,还有点微妙的着迷……

这些衣裳被褥,断不能让人去清洗。上面的痕迹,他可不想让别人看到。于是干脆抽出桌上匕首,将它们刮得稀巴烂。

等外面服侍的人进来,只看到满地狼藉与满床碎片。而他们的教主换了身新衣裳,迈着愉快的步伐,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离去。

月尤在教内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宁纾微来。心中按耐不住,干脆先去找她。

这次他没带什么人,孤身前往。来到药王谷时,避开门口护卫,在偏僻处轻轻一跃,进入后院。

“小师姐!”他开心唤道。

宁纾微正在廊下,和小白一起煎药。

月尤本来满心欢喜,待看到她与旁人靠得极近时,霎时失去笑意,脸色变得难看。

手不自觉摸向袖中短刃,轻轻摩挲着。

宁纾微觉得他脾气飘忽不定,怕他又发疯,突然要杀小白。于是跟小白说:“小白,你先把药送到房间里去吧。”

小白长睫颤了颤,看她一眼,又看不远处的少年一眼。终是低头端着药,乖乖进入房间。

等小白离开后,宁纾微抬眸望向月尤,问道:“你怎么突然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月尤收回短刃,蹲到她身旁,撒娇道:“师姐长时间不来找我,我很想师姐啊。”

“才隔了一日。”

“可是我连一刻都忍不了,我看不到师姐难受得想发疯。师姐不是想让我做狗吗?那我就是狗呀,小狗是不能离开主人的,小狗离开主人会死掉的。”他哼哼唧唧的模样,倒真有几分小狗的神态。

宁纾微心里翻了个白眼,觉得他有毛病。“算了,不跟你计较。不过你来得也正好,我的计划需要早做准备。”

“小师姐是什么计划?又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需要你模仿小白的行为举止,最好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月尤和小白体态相近,由他来假扮最合适不过。而且之前在门派内,就知晓他易容术一绝,无人可比。

月尤微微睁大漂亮的眼,很是惊讶,“师姐,师姐,为什么要让我模仿那个贱…那个白衣男?难道师姐想让我做他的替身?以后对着我睹‘物’思人?不对,他也没死啊。”

“想什么呢?”宁纾微用煽火的折扇轻敲一下他的脑门。“我是让你假扮小白去勾引段亦鸿,挑拨他与王眇的关系。具体如何实行,你且听我安排……”

月尤是知晓攻受之间的恩怨情仇的,但他不知攻还有个白月光,更不知王眇是白月光的替身。

当初在归虚派,月尤因为美貌被王眇针对过。

王眇觉着自家男人天下第一好,任何人都想抢走。即使月尤没正眼看过攻一下,他也怀疑他在勾引他。

月尤简直要被气笑。

一坨狗屎,天天宝贝似的看着,见到个长得漂亮的,就觉得要勾引他男人!呸!

转念一想,既然已被冤枉,就不能白被冤枉。于是就真的做出一些妖里妖气的勾引行径,故意在攻面前搔首弄姿,乱抛媚眼。气得王眇发狂,险些维持不住温柔伪装。

“小师姐好坏啊,人家佳偶天成,恩恩爱爱,师姐平白无故去拆散他们干什么?”

嘴上说着谴责,实际上却跃跃欲试,难以抑制的兴奋从牙缝间溢出。

果然这种事还得月尤来,小白太单纯,勾引哄骗别人肯定是做不来的。就算能做,也绝不似他这般驾轻就熟。

“少问缘由,直接照做就行。”

“好好好,都听师姐的。师姐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最乖啦!”

“对了,早就听闻苗疆巫蛊之术了得。但我久居中原,不知具体有哪些禁术?也不清楚各类蛊虫有何作用?月尤,你了解这些吗?”

明知故问的一句话,却让月尤一听就来劲,这些可都是他擅长的,便连忙不迭地向师姐介绍。

宁纾微默默听着,暗自记在心中。

月尤口中说个不停,心思却早不在那些蛊术上面。他眼睛紧紧黏着她皙白侧颜,心如鼓擂,扑通乱跳。

宁纾微侧耳倾听时,难得显出几分乖巧。

月尤看她这副样子,心中喜欢得不得了。

小师姐好乖好乖哦,乖乖坐着,乖乖听他说话,乖乖把话记心里。小师姐真是个乖宝宝,自己也是个乖狗狗,乖宝宝就要配乖狗狗呢!

月尤若是真有尾巴,此时怕是要摇得看不清影子。

小白刚送完药出来,便看到廊下二人依偎在一处。少年靠她越来越近,几乎快要亲上去,远远瞧着,真像一对交颈缠绵的鸳鸯。

小白手扶着门框,指节微微泛白。

他想,自己要是更有用点就好了,这样她就能和他多说两句话……

可惜,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哑巴,呆呆的,长得也不好看。她不喜欢和自己说话是应该的。

小白垂下眉眼,没有打扰他们,默默端着空出的药碗去往小厨房。

月尤在小白出现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他阴测测地想,妒不死你这个白衣贱货!于是更靠近宁纾微,更要与她亲近。

宁纾微也很早察觉小白的存在,但她没太放在心上。仅仅觉得月尤类似于争宠的把戏让她不甚舒服,他靠她太近了,她不喜欢。

“小师姐,再和我仔细说说,你的计划是如何部署的?”月尤贴着她,轻声细语地问道。

“等段亦鸿来到苗疆,你扮作小白,装作因道义不合已与我绝交。自身孤立无援,幸得五毒教庇护,有一席之地……”

宁纾微在和他说自己的计划,可月尤什么都听不进去,眼睛死死盯着她一开一合的红唇。

听不懂,想亲嘴……

他鬼使神差地就这样做了,依照心中所想,舔了她嘴唇一下。

然后——

“啪!”一声清响。

不出所料的,挨了一记耳光。

月尤摔倒在地,长发凌乱,捂着被扇红的半边脸,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小师姐……”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语气中还有浓重的委屈。

宁纾微气得想拔剑,直接砍了这贱人!但想到他还有利用价值,不能杀死,只好抬腿踹他两脚。

“呜呜……”月尤发出类似狗崽被伤的呜咽声。

他心里真委屈,委屈得要死,小师姐对他可真坏呜呜呜呜。

可慢慢地,他又想,抚摸是手碰到他身体,扇耳光也是手碰到他身体,两者只是力道轻重不同,除此之外无任何差别,所以扇耳光等同于抚摸。

小师姐刚才用手抚摸他的脸,只是力道大了些,他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他越想越觉得对,越想越觉得甜蜜。就连踹他的那几脚,也感觉如同爱抚。

小狗要懂得满足,小狗要懂得感恩戴德,小狗得到这么好的赏赐,怎么还可以有怨言?

“呜呜呜小师姐,小狗错了。”小狗下次还敢。

下一章写月尤的番外《恶犬》就写他做的那个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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