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何祈干涉妹妹感情,而是妹妹何盼做的康复医生这一行,遇到的患者普遍年龄偏大,其中以中老年居多。
若是只差个几岁,何祈也觉得没什么。
但若是比她们母亲退休还早……那何祈觉得有必要提前与妹妹谈一谈。
别真等到双方都陷进去,那一切都太迟了。
当然,这不是歧视中老年,毕竟何盼要是在儿科工作,何祈得更担忧。
到底是姐妹,何盼瞬息间理解姐姐的想法,噗哧一声笑开:“姐,她比我还小两岁呢。”
闻言,何祈松了口气。
姐妹两个又闲话几句,何祈便催着何盼赶紧回去吃饭。
临走前,不忘叮嘱妹妹:“盼盼,你记着,无论何时,都别为旁的人失去自我。”
能够相伴的人,一定是让彼此都舒服的。若是因为喜欢对方而变得束手束脚,小心翼翼,甚至无法做自己,那这段感情定是无法长久的。
更深的,何祈没细说,妹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她不想泼冷水。
“放心吧姐。”何盼听了进去,认真点点头。
目送何祈离开后,何盼才转身回了中心住院楼。
电梯里,姐姐的点拨似在耳边,医生与患者本就需要正常的交流,做康复工作的更是如此,配合是少不了的。
之前非要将感情摆在超越工作的位置,而忽略工作本身的需要,是她钻牛角尖了。
想通后,何盼的脚步都变得轻盈,脑子也不再昏沉。
科室的同事见她转眼间换了个人,纷纷调侃:“有姐姐疼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何盼的姐姐常来给何盼带吃的,几大袋子零食何盼一个人吃不完,便大大方方分享出来,整个科室跟着沾光。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何盼有个特别宠妹妹的姐姐。
专业领域的探讨并不能打开话匣子,但零食可以。
吃着热乎乎蛋挞的护士单手撑在护士站的桌台边,下巴朝病房处一扬。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你们瞧何医生的姐姐,下了班就赶来给妹妹送吃送喝。再瞧刚进病房那位,作为家属这么多天不露面,好不容易来一趟还空着手。”
下午的三个小时,是探望时间,那人踩着快要结束探病的时间点过来,大概是不想多呆。
“现在来,看一眼就走,跟完成任务似的。”
另一位医生搭话:“我记得楚宁歌办住院那日,她也没来吧?”
“可不,都是护工帮忙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起来。
“你们说,她真是楚宁歌的家属么?”
“看眉眼,两人长得有几分像,应该是姐妹之类的吧?”
所以才会因着何盼姐姐的举动,而产生对比。
“喏,刚填的信息,名字叫……楚宁宸。”一位护士指着桌上的表格,“与患者关系一栏填的是……亲戚?”
“亲戚?”医生探头确认一遍,“这也太模糊了……听这名字,就是姐妹嘛。”
“可能是担心泄露**?”有人揣测,“她们这些名人,都挺警惕的。”
何盼捏了个蛋挞,在一旁听着不做声,直到这里,才两口吃完,抬起脚步,“我去病房里看看。”
她是楚宁歌的管床医生,关心自己的患者并不算越界。
刚到病房门口,门正巧打开,从里面出来的人一身精工剪裁缝制的西装西裤,乍一见何盼,不禁顿了脚步。
“我是楚宁歌的管床医生。”何盼自我介绍。
那人表情没有变化,微微颔首,侧身绕过何盼,似乎并不在意何盼是谁。
循着那人离去的背影,何盼侧身靠在门口出了会儿神。
印象里,楚宁歌从未提起家人,无论是采访,还是社交平台,都不见她谈论过,更不要说与家人有任何形式的互动。
这几年,她站在巅峰,黑她的人可不少,也没见她的家人出来维护过她什么。
球迷只能从一些并不可靠的消息中得知,楚宁歌家境不错,家里开公司,自小衣食无忧。
更多的,便无从知晓。
楚宁宸……
何盼无声地念出这个并不熟悉的名字,随即推门而入。
病房里,楚宁歌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风景上,不知在想什么,听到声响,她并未回头,也没询问。
直到何盼走近,她才意识到并非是楚宁宸去而复返,偏了一些目光过来。
窗帘没拉上,暮色浸在她的眉目间,形成一道浅浅的折痕。
“何医生。”
想与她说的,忽而忘得干净,何盼下意识从口袋掏出一块水果味的酸奶冻干,问:“要吃么?”
随身带些小零食是她的习惯,有时是巧克力,有时是包米花脆,有时是酸奶冻干。
都是她姐姐给她准备的,知道她嘴馋,忙起来的时候顾不上吃饭,那零食肯定不能少,方便及时补充体力。
至于吃什么,全随今日的心情。
何盼有个小毛病,零食随心情而换,今天被主任夸,或者患者顺利出院,她会吃一些甜食。
反过来,若是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会吃点酸的,或者喝一杯苦到嗓子眼的美式。
何盼今天灌了两杯咖啡,不能再多喝,所以口袋里揣了不少酸奶冻干,最酸的那种。
与那位有些冷漠的亲戚打过照面,又见楚宁歌这副低沉模样,何盼没思考便掏出了冻干,这会儿反应过来,却有些后悔。
手伸到楚宁歌面前,贸然缩回去太尴尬,何盼只好实话实说:“那个……有点儿酸啊。”
楚宁歌沉了片刻,接过,对何盼道了声谢。
昨日中午,何医生的好意她领受,却因着没能调整好情绪,给两个人带来了无形的隔阂,正好借此缓和。
目的清楚,楚宁歌没犹豫,想要撕开冻干外的小包装,奈何右手使不上力,只得麻烦何盼:“何医生可以帮我么?”
若是在平日里,楚宁歌不会张口。
何盼:“当然可以。”
楚宁歌的示好,她怎会不懂,撕开包装,将冻干放在楚宁歌左手的手心里。
“真的有点儿酸。”她强调。
然而还是迟了,下一秒,楚宁歌便被酸得皱了眉头,五官都拧在一起。
强行咽下一大口口水,楚宁歌咬咬牙,一字一顿:“有、点、儿?”
天姥姥,这位何医生吃柠檬长大的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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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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