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欲晓。
乌西镇,人来人往的行人,俞疏沉等人抵达的时候引起不小的轰动。
鲜少见有人用狼充当马来拉人,加上狼对凡人来讲属实不友善,一头狼进入镇里就如同进了一个没有猎犬的羊圈。
对此,俞疏沉只得委屈青苌,随便扯了个谎,宣称这是只长得像狼的狗。
面对众人的警惕不信,俞疏沉面不改色甚至面带微笑,温和解释道:“这狗精力实在是太旺盛了,我们好不容易想出这个主意,正好可以借此消耗一波它的体力,省的它在家里胡来。”
看着众人半信半疑还是戒备的状态,时荼白走上前来,退一步说:“各位不必惊慌。这样吧,我们马上离开,免得大家提心吊胆的。”
见她们态度这么好,人群中终于有人出声,没有挽留她们却也好心提醒一句:“你们离开的时候注意不要往小镇西边走,那里不怎么太平。”
“好的,多谢提醒。”俞疏沉道谢后驾着马车离开了乌西镇。
马车上,巫黛珂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询问外面的两个人:“我们要往小镇西边这个方向去吗?”
还没决定好去的地方,疾风狼正悠闲拖动马车缓缓行驶,随后找了个偏僻的空地停下来。
俞疏沉看了眼时荼白,没说话。她现在记忆还没恢复多少,她跟**做了交易,也不知道是附带还是咋地,剧情还没回想起多少,其他记忆倒回想起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之前她想回忆起以往的记忆没有办法,现在她决定把以往的记忆先放一放,主要抓剧情反倒阴差阳错全了之前的心愿。
无心插柳柳成荫。
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不是要走的剧情,如果是剧情的话就是强制性要走这条路线。俞疏沉认为与其在这里瞎想,还不如抛给她们做决定,她不参与,去也好不去也好,全凭她们做主。
该来的总会来,到那时候只有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一本小说环绕着主角进行展开,小说只要不结束,主角大概率也不会死亡,毕竟都是有主角光环的人,剧情还没推动怎么可以死呢?
现在还在小说开头,她们大概率不会有事的。
她穿进书中,小说成为现实,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她害怕她这只所谓的小小蝴蝶轻轻煽动一下翅膀,最后形成一场巨大的龙卷风。
不过,**说过剧情必许走这句话,想必……影响也不会很大吧。
盼望剧情给把力吧!
俞疏沉:“我还好,师姐,你觉得呢?”
时荼白果断:“去。”
“反正我们下山接任务就是为了斩妖除魔,也有小部分历练的缘故。我们保命的东西都有,那人说不怎么太平说明对附近还是有影响,作为修士,身上肩负的职责就是斩妖除魔。既然有生命保障,这一趟我们又为何不去?”
巫黛珂点头,时荼白说的是实话。
俞疏沉余光瞄见有个小脑袋往这边偷望,伸手一把把小崽子捞出来,说:“想知道就出来,没必要在那里偷偷摸摸的看。”
将柯瑜九放在旁边,问:“你怎么想?”
柯瑜九很慎重,先前的事还没翻篇,这个问题他得好好答。不知道俞疏沉的态度是怎样,时荼白的意向是去,巫黛珂也倾向赞同的那一方。出于谨慎,他仔细观察俞疏沉的表情试探说:“我也……赞同。”
都说同意,那就去。
出于保险起见,她拉识海中的**出来溜一圈,“这次有要走的剧情吗?”
等待一段时间后,**在识海里道:“抱歉,出于某些原因,我不能透露太多。”
“好,我知道了。”俞疏沉表示了解,她本来就没打算能从它这里得到多大帮助。事实也确实如此,之前在秘境里给自己当过一次探测器是她赚了,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好事都让她占。
马车驶向乌西镇的西方,来到一个不大的小村庄。
风家村。
村前立着一个大石块,石块干净整洁,风家村这三个字迹很清晰,似每天都有人打理一样。在时光的洗礼和打磨下,石块沉淀几分沉稳,像一位朴素的老人岑寂立于此处。
马车进入村庄。
田地里,粒粒饱满的高粱映衬火红的天,穿梭在高粱地里的村民们洋溢着炽热的笑容,粗糙厚重的大手拂过缀满圆鼓鼓的高粱穗子。
田埂旁聚集村里的小孩子,轮流比划高粱与自己的身高,不大的小孩也在笑。笑意像会传染一般,整个村落都是愉悦的。
几位陌生人的到来打破了此刻愉悦的画面。见有客人来,村民中走出一位年轻的女子,女子穿着朴素,没有什么饰品,头发用一支木簪盘起,少许发丝垂于身后。
女子手中拿着一壶水,手腕处戴有一个褪色的红绳编织手链,她来到马车旁,稍微提起嗓音询问:“请问,是路过的行人吗?”
俞疏沉跳下马车,青苌恭顺停在一边。
“不是,姑娘,我们想在此地休息一晚整顿一下,可以吗?”
这是一个很寻常的问题。
女子视若无物般,没露出同乌西镇上的人看见青苌的惊慌害怕的神色,面色很平静摇头:“我劝你们还是离开比较好,莫停留。”
俞疏沉抬头望向天空,天色接近黄昏,蓝天已被余晖染上大片橘红,绵软的白云披着粉衣遮挡着急离去的夕阳,白云下的夕阳穿过层层暖色照映出来。赤红,橙黄,紫粉,还染上一丝丝血红……
已经傍晚了。俞疏沉回神对女子商量:“天色渐晚,我们赶不上去其他的地方。能不能通融一下,住一晚。”
女子神色有些古怪,像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望了眼她身后,莫名留下句话便走了。
“你们想留就留下吧!希望你们不会后悔!”
女子走进田地里给一对中年夫妻送去手中的水。俞疏沉收回视线,马车中柯瑜九出来,远眺田野里女子的背影,认真道:“这里有极其浓郁的怨念和一缕执念。”
无法散去的怨念徘徊在村庄周围,如果可以肉眼看见的话,浓厚的怨念混杂着执念层层包裹整个村庄。在怨念冲天让人迷失自我中,执念成为清明那一头的索头,一旦断开,怨念扩散,村庄周围都会被波及。
时荼白面含冰霜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她无法像柯瑜九那般对村庄中的怨念有那么明确的感知,只是隐隐约约有些感应。
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一个不大的村庄竟积攒着这么浓郁的怨念,但凡她们没来,这个地方不知道还有多久才会被人发现。怨念一天天积攒,等到爆发的那一刻波及整个乌西镇甚至更远的地方,到时候就晚了。
多亏还有丝执念约束怨念,再过个个把月,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时荼白掀起车帘,唤醒还在里面睡觉的巫黛珂,把马车停在一个空旷的土地上,三人一狐把整个村庄都逛了一遍。途中遇上村民,还打了招呼闲聊一下,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
风家村,大约有几十户人家,全村人数差不多达到一百多人,村中人都姓风,没有其他姓。因为离乌西镇有一段距离,平日里在村中停留歇脚的行商并不多,大多人能选择去乌西镇就去乌西镇停歇。
村子里主要靠每月背着粮食或做点小玩意,去镇上赶集卖点钱或换点生活用品。
村长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在村里的威望很高,受人敬仰也受人爱戴。他有一位妻子,膝下有一位体弱多病的幼子,对于唯一的孩子,村长很疼爱他。
之前对话的那名女子名叫风夏,她有一位未婚夫,未婚夫也是村里人,两人感情很好,村中最近好事将至,她们马上就快成婚了。还有半个月,未婚夫出村子准备结婚用的东西去了。
整个村子看起来其乐融融,在逛村子的时候与村民交谈时,得知她们想在此地歇一宿,村民很是热情,纷纷介绍自己家还有空房。
俞疏沉表示她们人比较多,多有打扰,内心深感愧疚,愿意付银子来弥补心中的歉意。
得知有住宿费,村民们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住在风夏家的空房里。理由是既然有住宿费,风夏家快要结婚了,用钱的地方多的是,多存点钱备着也是好的。
村民们喊来风夏爹娘,告知这个好消息。风夏爹娘起先还不乐意,认为自己占便宜了,最终实在受不住周围村民们的好意应了下来。
“你们的东西呢?”一位大娘看着她们周围空荡荡,询问道。
俞疏沉抿起一个不好意思的笑,腼腆道:“我们原本打算今晚找个空地将就一下,后来想着在风家村,就把马车停在田地旁的空地处,我们自己跑来寻找哪家有空房可以收留我们一晚。”
听此,一位围观的大爷开起玩笑:“你们心可真大,也不怕东西丢了!”
俞疏沉腆着笑:“这不是想着在风家村里嘛。”
这句话听得村民们很是愉悦,若不是他们品行好,谁又会这么放心将东西直接大咧咧放在村里呢?
大娘笑开了花,连拍胸膛保证村里都是厚道的人,不会有人动她们的东西的,让她们放心。
很快又到了晚上,几个人住进风夏家空闲的房间。
风夏死盯墙壁,像透过墙壁看见俞疏沉她们所待的房间。从她们踏进怨念所处范围内那一刻,她就察觉到她们不是凡人。
避免多生是非,也不想危害到无辜的人,她给了她们一个选择,她们选着留下来,那这么看来这些人来到这里的目的多半都是为了除她而来。
来者不善。
风夏想先下手为强,顾及一些缘故,整个人显得有些犹犹豫豫。她右手摸向头上挽发的木簪,视线下移,落在左手上经长时间的佩戴颜色褪去明亮,有些泛黄的红绳手链上。
“夏夏,我看见你房间灯还亮着,还没睡吧,我想进来和你聊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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