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祁砚还没反应过来,门就“咔”一声落了锁,接着他的眼镜被人摘走。

视线又变成了一片模糊。

两人离得太近了,祁砚感觉傅明礼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味,此刻在高体温的蒸腾下,变得愈发浓烈起来,如同一张织得细密的网,将他整个人笼罩住。

这种感觉让祁砚有些不安,他用力推了推傅明礼的胸膛,“明礼,我呼吸不过来了。”

傅明礼分毫没有动,只是伸出一只手攥住他的手。

滚烫的温度几乎将祁砚的手背烫伤。

祁砚活了两辈子,自然知道傅明礼的意思,只是,他看过不少清宫剧,知道这种老太监折磨人的方式可多了!

今天,他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祁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张嘴想喊,傅明礼却是快他一步,捂住他的嘴:“别吵,你把妈吵醒了,让她看到咱们这样……”

别墅此刻安静得出奇,萦绕在祁砚耳边的,只有傅明礼躁动如雷的心跳声。

祁砚委委屈屈地仰头,刚想央求对方,却不料视线对上的一刹那,傅明礼呼吸陡然加重了几分。

“结婚有一个月了吧?”傅明礼尽力压制住声线,“妈给的烫,是让人有些火大,是不是?”

祁砚有种被拆穿的心虚,眨眨眼,“嗯?”

下一秒,祁砚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他被傅明礼推到了床上。

头顶的灯光被遮住,祁砚眼前一片混沌,只能通过大致的人影判断傅明礼的动向。

傅明礼此刻正站在床前,祁砚看不清,但也知道他在注视着自己。

空气静默良久,傅明礼才开口道,“你不要紧张,凡事总会有个开始的。”

接着不等祁砚说话,便就势压了下来。

身体相贴的一刹那,祁砚脑海里闪过各种凌虐的画面,紧紧闭上了眼睛。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没有残忍的折磨,傅明礼只是在他脸颊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祁砚:“啊?”

好像不太对劲?还有,傅明礼的心跳真得好快……

祁砚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傅明礼下一步动作,他睁眼,只见傅明礼正拿着一个方形的东西晃:“这是什么?”

他顿时吓得声音都变了:“不要!”

说着用力推了傅明礼一把,把东西抢过来压在身下,用胸膛紧紧护着,“我的!”

这一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傅明礼被推了个踉跄,勉强稳住脚步,似乎是没料到祁砚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有些愣在原地。

不过被这么一推,傅明礼发热的大脑也变得清醒了几分,胸口还残留着祁砚的温度,让他有些透不过气。

再看一眼祁砚,正十分警惕地瞪着他,没有焦距的眼睛带着水汽,有一种说不出的朦胧感。

拼尽全力地摆出不好惹的模样,好像一只护食的小狗。

傅明礼不觉得生气,只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结婚的感觉是这样的,他想。

他走向祁砚,一只手伸向那个小盒子,“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祁砚脸上保持着警惕,一边收紧了胳膊。

傅明礼又保证道:“我不要你的。”

祁砚这才松了口气,“都是我攒的一些小玩意,一点都不值钱。”

“哦,”傅明礼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真诚提议,“如果你觉得重要,就不要随便乱放了。”

祁砚闻言一愣,接着怀里一空,铁盒被抽走了,他刚想起身夺回来,一副眼镜就架上了鼻梁。

傅明礼拉起他:“跟我来。”

祁砚不明所以,跟着他进了地下室,打开一扇比祁砚脸还厚的纯铜门后,是傅家的保险柜。

傅明礼把他的二十块小铁盒摆在一堆藏品中间,锁好后给祁砚录了指纹,“以后你的东西就放这。”

祁砚心不在焉点头:“嗯。”

傅明礼:“前一段时间工作太忙了,我这些天吃睡都是在公司。”

他在解释,祁砚却觉得完全没必要,他永远不回来才好。

“那你一定累坏了吧?”祁砚咬着唇,“都怪我,非要你回家,我可真不称职。”

傅明礼停住上楼的脚步,嗤笑一声:“少装,你……”

他边说边转头,却在看见祁砚的表情那一瞬间再也笑不出来了。

眼前的祁砚收起了虚伪,眼里含满了自责的眼泪,脸上都是对他的心疼。

傅明礼心头涌上一阵复杂的情绪。

夸他厉害的人特别多,但是没人问过他累不累。

就连他自己,对自己的定位都是赚钱的机器,家里的顶梁柱。

傅明礼张张嘴:“我不累,真的。”

祁砚吸吸鼻子:“嗯。”

傅明礼今天的话特别多,回房间的路上一直拉着祁砚闲聊,祁砚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一直到重新躺在床上,祁砚都感觉有些不真实。

傅明礼吃过晚饭后就一直不对劲,真是应了那句俗话,男人为了哄你上床,什么样子都装得出来。

浴室的水声停了,祁砚蜷了下shen子,他感觉身后的床垫微微凹陷,接着傅明礼的身体带着水汽向他笼罩而来,手也顺势摸上了他的肩膀。

祁砚不适应这样亲密的触碰,下意识惊叫出声:“不要!”

然而转念一想,傅明礼就是想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他越喊,傅明礼越兴奋,又连忙闭了嘴。

傅明礼感受到祁砚的抗拒,手顿了顿,“算了。”

他关了灯,在祁砚身后躺下。

祁砚默默松了口气。

黑暗中两人谁都不说话,只有浅浅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像相守多年的夫妻一样平静,温和。

过了很久,久到祁砚都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身后的傅明礼突然开口打破沉静:“你和你之前那个……有过吗?”

祁砚昏昏的脑子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傅明礼说的是什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谁家好人在床上问这个呀!

见祁砚不说话,傅明礼又自顾自道:“有过也没事,我不怎么在意这个,以后别联系了就行,你跟我好好过日子,我不会亏待你的。”

祁砚:“……”

大哥,你和他结婚我都不会联系他好吧?

祁砚懒得回他,只静静听着,突然心口刺痛了一下。

原主的灵魂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他的情感还保留在这具身体里面,这段时间每当祁砚微微回想一下最近的种种,都难受得喘不过气。

他几乎是带着哭腔拦住傅明礼:“你别说了。”

傅明礼停住,寂静的房间里祁砚难受的喘息声变得格外明显。

“你为他哭了?”

傅明礼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

祁砚难受得说不出话,只能拼命得摇头,一只手搭在傅明礼身上,祈求他停下。

只是他的动作在傅明礼看来就是心虚,傅明礼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他关键时刻扔下你,还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你身上,一点担当都没有,你给我抓紧把他忘了。”

饶是祁砚看不见,也能从语气判断出,傅明礼此刻正在发怒的边缘。

心底那股对傅明礼的惧怕又升了起来。

他就知道,傅明礼刚才的温和都是装的。

祁砚缩在床角,声音细如蚊蚋:“我讨厌他,你要再问,我也讨厌你了。”

傅明礼呼吸一滞。

很久,才憋出两个字:“抱歉。”

说完起身穿上衣服,开门逃一样地离开了房间。

直到房门再次被关上,祁砚紧绷的脊背才松懈下来。

身侧的床单上还残留着傅明礼的体温,但是祁砚很清楚,傅明礼不会回来了。

这样也好。

祁砚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摆成大字摊在床上。

没了傅明礼在身边,祁砚本该高兴,然而他内心却不知怎的莫名升起一股惶恐。

祁砚有些透不过气,用力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很久,才发出一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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