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的小心思被戳破,心虚地低下头,眼神不住地瞄向傅明礼。
傅明礼:“怎么了?”
祁砚十分真诚地道歉:“对不起。”
傅明礼:“别这样,显得我很刻薄。”
祁砚乖巧点头:“嗯,都听你的。”
傅明礼:“……”
人在尴尬的时候就会假装自己很忙,傅明礼也不例外,他清了清嗓子,又把领带扯松一些,开始给祁砚解释起来。
“他给你的文件,是对家公司给他的任务,目标就是毁掉傅氏在新领域的研发。”
“如果我看出猫腻,他就顺理成章地把过错推到你这个经手人身上,只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我认识你。”
祁砚一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他本以为自己只是被油腻中年上司压榨了,没想到是差一点就被拉去挡枪!
真是社会险恶,人心不古!
傅明礼看一眼他气鼓鼓的脸颊,突然起了想要安慰的心:“没什么,都是冲我来的。”
“就是因为你,”祁砚委屈极了,“什么光都沾不上你的,要不是你,怎么会有人要伤害我这朵清纯无辜的小白花!”
傅明礼被他整不会了,彻底闭了嘴。
车厢里安静下来,傅明礼开始庆幸自己今天给司机放了一天假。
“怎么又哭了,本来就瞎。”傅明礼听着祁砚的哭声有些不耐烦,腾出一只手要帮他擦眼泪。
祁砚委屈地想躲,却被一把安在座椅上,傅明礼指腹的薄茧摁在他脸上,不算轻柔地搓了两把,搓得祁砚生疼。
“我告诉他你的身份后把他开了,你不用怕上班碰到他。”
祁砚立刻止住了哭声,抬头错愕道:“你直接说他窃取商业机密就好了,干什么拉我挡枪?”
傅明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侧头看了祁砚一眼,脸上的笑意不及眼底。
“他们既然觉得自己很聪明,那就让他们一直这么以为就好了,到时候我怎么玩他们都不知道。”
傅明礼说的是公司的内鬼,祁砚却听得汗流浃背。
好在接下来傅明礼没有继续说话,祁砚稍稍松了口气,心还是止不住地狂跳。
脸颊上傅明礼触碰的地方好像破了皮,痒痒麻麻的,身侧专注开车的男人和记忆里的法外狂徒交织在一起,好像下一刻就会把祁砚关起来虐待。
祁砚有些不能呼吸。
得加快速度逃离他才行。
前面的路被车灯照亮一小块,远处是一片漆黑,祁砚不知道还有多久到家,转头央求傅明礼道:“其实你不用送我,让王叔来接我就行。”
傅明礼嗤笑:“想多了,是妈让我一周回去一次,毕竟……”
他顿了顿继续开口,“我以前不知道心疼妈妈,以后得多补偿一些。”
祁砚脸一阵臊红,不满地嘟囔:“你怎么还记着呢。”
“其实你不用做样子给妈看,她带着三弟去国外了。”
傅明礼一愣:“你不早说。”
说完掉转车头,又向着市区驶去。
祁砚连忙拍他的胳膊:“我还没下车呢。”
傅明礼没理他,为了防止他跳车,还“啪”一声锁上了车门。
祁砚也索性摆烂了,再加上他也确实累得慌,干脆往椅背上一靠就开始闭目养神,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车已经在车库停下。
傅明礼推了推他,“走吧,还是,”他突然压低声音,“你想要我扛你上去?”
祁砚已经睡迷糊了,揉揉眼睛:“这是……”
“我在公司对面的房子,”傅明礼解释道,“在这能多睡一会儿。”
祁砚点头:“哦。”
他任由傅明礼拉着出了车库,因为太困,便微微靠在傅明礼的胳膊上省点劲。
傅明礼低头,看到的就是祁砚毛茸茸的头发在自己肩膀上蹭。
这个小东西,只有睡迷糊的时候才会不防备他,难道他是什么妖怪吗?
傅明礼郁闷,傅明礼不理解。
二人上了楼打开房门,一道机械女声伴着饭香味扑面而来:“顾少霆一把掐住林娇娇的腰,女人,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祁砚瞬间被雷醒了,抬头看向傅明礼,却发现傅明礼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面色如常地换鞋进了屋,还给他拿了双鞋。
“晚上别回老宅了,就在这睡。”
祁砚不安地低下头:“可是,这是你家,我来过夜不好吧?”
傅明礼疑惑:“我家不就是你家?”
祁砚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觉得,他和傅明礼没有这么熟,不该如此亲密。
他勉为其难,“那好吧。”
他们是临时决定回来的,保姆来不及准备,饭桌上的菜略显朴素。
祁砚中午吃太饱了,现在还感觉饭顶在胸口,也没什么胃口,只盛了一小碗米饭,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保姆看在眼里,十分自责:“都怪我,做的饭让夫人没胃口了。”
祁砚连忙摆手:“阿姨您别这么说,”
保姆纠正他:“您请叫我张妈。”
祁砚:“……”
他转头看向正面无表情吃饭的傅明礼,表情天真又无辜:“想不到你平时不回家,就是在这玩cosplay啊。”
傅明礼像是听到什么脏东西:“不准胡说。”
他表情语气都太过严肃,像是老师在教训不听话的学生,祁砚被吓得呆住几秒,随后反应过来,傅明礼是想歪了。
老东西,还假正经。祁砚心里吐槽。
祁砚又扒拉两口,把碗往前一放,打了个饱嗝:“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他挺着腰,努力让胃扩展得更大一些,那原本藏在宽大衬衫下的肚子坦露出来,圆滚滚的,将衣服挺起一个弧度。
傅明礼皱眉:“多大了?”
祁砚腰挺得更直了:“刚满十八岁。”
傅明礼嘲讽一笑,而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接着又是无奈。
短短三秒钟,祁砚看着傅明礼脸上换了三个表情,他不屑一顾,起身要去洗澡,却见傅明礼也放下了碗,向他招手:“过来。”
祁砚不明所以,小步子挪到傅明礼面前。
傅明礼一把拉过他坐在自己身边,祁砚想要挣扎,一只大手隔着衣服,摁在他的肚子上。
源源不断的热意传来,撑到爆炸的胃舒服了不少,祁砚眯起了眼睛,完全没注意自己现在正袒露胸腹,以一种任人宰割的姿势靠在傅明礼臂弯里。
迷迷糊糊之间,他听见傅明礼说道:“积食了。”
祁砚一边扭一边哼哼:“轻点,明礼。”
肚子上的手一顿。
祁砚睁开眼,傅明礼也在低头看着自己。
他开始挣扎起来。
傅明礼疑惑:“怎么了?”
祁砚看向他的手:“你刚吃过饭,手上有油。”
傅明礼:“……”
二人之间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傅明礼推开他:“没事就去洗澡,去床上挺尸去。”
祁砚咬着唇低头不动。
傅明礼无奈:“你又怎么了?”
祁砚:“我没有衣服,”他委屈地要哭了,“我不是想让你花钱,只是我不想光屁股。”
傅明礼抬头,看一眼外面漆黑的天空,沉默一会儿,“穿我的。”
祁砚有些为难:“不太好吧?”
“你少穿过?”傅明礼嗤笑一声,指了指主卧,“今晚你在那睡,所有房间可以随便出入,去书房的时候小点声。”
傅明礼是有私心的。
那天的事他们只开了个头,这些天他每次闭眼,脑海里浮现的都是祁砚一双白净纤细的腿不安地蜷缩的样子。
他不愿意让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近一轮的人知道自己的龌龊心思,干脆在表情起变化之前,一头扎进书房开始工作。
没了他在身边,祁砚松了口气。
进浴室洗掉一身臭汗,出来的时候头发只随意擦了两把,便参观起了傅明礼的卧室。
色调是非常简洁的黑白灰,线条冷硬没有人气,不像他们在家的房间是非常温馨的奶白色。
卧室有两面落地窗,视野十分开阔,俯瞰着市中心湖,在湖的另一边是别墅区。
他才从祁家扣来的房子,就坐落在那里,因为长时间没人打理,快要被杂草掩埋了。
祁砚在心里默默估计一下,请人打扫肯定要花不少钱,不知道他的工资够不够。
如果不够,要怎么刷傅明礼的卡还不被他发现呢?
祁砚愁得在床上打滚。
电话这时突然响了起来,祁砚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个许久没联系的名字。
【赵二:在干嘛?】
【赵二:哎呀我去,傅明礼这个老东西,竟然学会告状了,我被家里关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拿到了手机】
【赵二:他没在你身边吧?】
祁砚懒懒回复:【最近在忙房子装修,你认识便宜的公司吗?】
聊天框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祁砚翻了个身,不再看他。
想想也是,这种人装修一般只看效果不看价格,问他也等于白问。
过了很久,久到祁砚都快睡着了,消息才更新。
【赵二:不认识】
【赵二:不然我帮你装吧。】
祁砚刚满心欢喜地要答应,转念一想又顿住。
赵二对他什么心思,他不是不知道。
这种还被家里管着的人,千万不能和他扯上金钱上的纠葛,不然以后分扯不清,又是麻烦。
祁砚最后回复他:【我去问问明礼~】
傅明礼一直忙到凌晨,才捏了捏酸胀的鼻根,起身回房间。
祁砚已经蜷在床一侧睡着了,贪凉不盖被子,他的衬衫搭在清瘦的脊背上,下摆卷起一点,露出黑色的短裤边。
倒是真不认生,一来就翻出面料最好的衣服穿上了。
房间里还给他留着灯,好像妻子在等待晚归的丈夫,却抵挡不住睡意先睡了。
他今天一直表现得乖巧,也没什么花言巧语,可能是真的累坏了。
想到这,傅明礼心软了几分。
傅明礼走过去,给祁砚盖上被子,无意间瞟见祁砚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他想帮祁砚摁灭,却在看清聊天记录后皱起眉头,起身,重新打量起祁砚的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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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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