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唐恩还惦记着别让他们说出去,他看向陈甘霖,面带哀求。
“别告诉别人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再被抓去当实验品了。”
陈甘霖当然不会说出去,因为他懒得管这些闲事。
但是唐恩这个角色出现在这儿,肯定是有用途的。
他的血液会不会是研制AXB85N—0671生物制剂的关键?
这么想着,陈甘霖稍微移了移话题:“他们抓你之后没研究出病毒疫苗?”
唐恩似乎想起了不好的过往,脸色有些白,说得吞吞吐吐:“如果研究出来就好了,但是他们把我关得挺久的,一直抽血也不知道干什么,我不晓得进展。”
“后来我偷听到两个医生谈话,他们说‘真是麻烦,这个人血液里的抗体一离开身体就失活了,到底怎样才行啊?’,我就知道大概是没戏了,他们一直没有放弃实验,甚至后来做得越来越过分,我每天被抽血抽得昏昏欲睡,神志不清。为了活着找到哥哥,我只能拼死逃出来。”
“……”陈甘霖听了沉默了会,继而说,“他们还真是不干人事。”
苏矜皱眉说道:“那你还真是傻,要换了我我早就在他们把我和丧尸关一起的时候,想办法和他们同归于尽了,更别说被当成血库,一管管的往外抽,真是憋屈。”
他没好气地说完这些,看着唐恩更加委屈泛红的眼睛,似乎觉得自己说得过分,于是摸了摸鼻子:“那你快走吧,别参加什么体检了,哪里安全到哪去。”
但徐之应却说:“唐恩不能走。”
苏矜眉毛一横,护在唐恩前面说:“为什么不让他走?难道要在这里被虐待折磨吗?喂,你还是不是个人了!”
徐之应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目光冷冷:“你说他为什么要走?”
苏矜打了个寒颤。
因为听到悲惨故事而上头的情绪稍微落了落,也想起了自己的玩家身份。
是啊,他们可是在通关副本呢,唐恩或许是重要的剧情NPC,所以必须要留在这里才行。如果现在走了,导致副本没能完成怎么办?
他意识到自己差点干了蠢事。
苏矜艰难地说:“那就这么让他去做体检吗?肯定会被发现的……”
他还是把唐恩牢牢地护在身后。
陈甘霖:“他胳膊血淋淋的样子肯定会引人怀疑,不如——”
苏矜和唐恩以为他有了什么主意,都扭头看他。
陈甘霖顿顿继续道:“不如就说他死了吧,立省100%力气。”
苏矜:“……”
唐恩:“???”
徐之应低头轻笑了一下。
“不是,这怎么能说人死了呢,”苏矜满脸问号,“随便诅咒人不好吧,我的良心过不去。”
陈甘霖反问道:“你还能想到别的办法吗?”
苏矜被噎住:“我……”
陈甘霖说:“而且他代替的那个玩家本来就死了,没有人会怀疑。”
“好吧。”苏矜妥协了,随后他又转头问唐恩:“你同意吗?”
唐恩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他只知道这样就不用体检了,于是点点头。
虽然陈甘霖脸上不乐意,但还是把体检的消息通知了其它玩家。
这样一个提醒一个,到体检前竟然也断断续续地把人给集齐了。
负责体检的医生正在拿着名单点人,来的人都应了声,直到他叫到一个名字,半天无人回应。
“怎么回事?这个学生呢?去找人把他带过来!”他急活地说。
苏矜举手:“老师。”
医生一愣,让他说话。
苏矜拿出他们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很遗憾地告诉您,他死了。”
医生大惊:“??怎么死的??”
苏矜继续语出惊人:“挖了路边的菌子,食物中毒。”
“……”医生揉了揉眉角,想起上头的叮嘱,不得不继续说:“那他的尸体也要……”
众所周知,在末世,没有得过丧尸病毒的人,死亡后都要被拿去解剖做试验,美其名曰为科学献身。
“不可以。”
苏矜这话让医生愣了下。
“他们家祖上是做道士的,死后会有黄符护体。我们已经把他埋了,如果强行挖出来会遭到恶灵反噬。”苏矜上前戳了戳医生的胸膛,“会嘎嘣一下死过去,无药可医。”
医生在神秘的东方力量的威胁下咽了咽口水,左思右想,最终在那名学生的名字后面画了个叉:“唉,之后再解释吧。”
……
就这样,他们经过了内科、外科、血液检查,甚至还要脱衣服看看有没有纹身,事无巨细。
姚影检查完吐槽:“我甚至怀疑我在考编制。”
陈甘霖从检查室出来,将搭在架子上的衣服取下,从上往下挨个系扣子,就感觉到有人正盯着他看。
他顿了顿,但没抬头。
直到最后一个也扣完,他整了整衣襟,突然转过头去看。
徐之应刚好被抓了个现行。
他慢慢走过去,站在徐之应面前问:“你在看什么?”
陈甘霖的衣服还没穿完,衬衫的下摆晃晃悠悠垂下来,从布料的间隙露出细瘦的锁骨和腰,配上禁欲的脸,让人想到的只有诱人二字。
徐之应的耳尖蹿上一点红,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过陈甘霖的外套,给他披上:“你穿得太少了,别冻着。”
陈甘霖反倒有些遗憾,不过他没表现得太明显,乖乖地穿好外套,在一旁等着所有人体检完毕。
阿梨正和菜泥、阿文聚在一起聊他们探查城市的情况。
而姚影似乎对何春川有种莫名的热情,总是贱贱地去烦他。
姚影将胳膊勾到何春川脖子上,好哥们似的跟他聊天:“这实验室也不给咱们安排活儿,这要怎么找线索?难不成要去勾搭死宅教导员?”
何春川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姑娘给他的瓜子,呸了一口:“不会的,很快就有活了。”
姚影笑道:“哈哈哈哈你开什么玩笑,你说有就有?”
但何春川却扭头认真地看着他,好像根本没说假话似的。
“???”姚影有不好的预感,“你干什么了?”
何春川看着他两级反转的面容,冷笑了一声:“我打了明日之都举报热线,说实验室不给员工安排工作,要变相裁员,把人饿死。”
姚影倏地一下收回搭在他身上的手,眼神变得很奇怪。
这下轮到何春川懵逼了:“怎么了?我是什么深海鱼怪吗?”
姚影指着他:“果然是万恶的资本家,心眼子真多!”
他扔下这一句就跑了,站到离何春川最远的角落里。
不论是虚拟还是现实,姚影作为一名被压榨已久的社畜,最讨厌的就是资本家。
那些熬夜加班到凌晨两点,生病打点滴还要回复客户消息,过年回家吃年夜饭还要改PPT的惨痛记忆让姚影脸色布满阴云,瞪着何春川的眼睛像在喷火。
何春川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姚影,莫名其妙的嘀咕:“我这还不是为了大家好吗?”
经过整整几个小时的苦聊,他终于从前台小姑娘那里套到了重要信息——实验室里有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秘密。
但秘密就是秘密,封锁得非常严,小姑娘只知道来来往往的研究员都早出晚归。
何春川估摸着实验室不给他们安排工作,就是在变相排外。
如此一来,他们就没办法接触到核心的圈子,解出谜题,至于造出那该死的AXB85N—0671药剂,更是遥遥无期。
聪明如他,在电视里看到举报热线时,当机立断就打了过去。
捏着嗓子声泪俱下地编造了一个妈妈去世爸爸赌博弟弟要读书的人设,然后控诉实验室对他种种的不公行为,并且简单提了一嘴他们这批来的学生都是这个境况,希望有关部门好好管管。
不等那边说什么,他就“啪”地挂掉了电话。
充满心机的资本家相信,这一通电话必然会带来应有的效果。
果不其然,这件事迹下午就上了新闻——
“匿名来电人反映的丧尸病毒实验室虐待员工事件引起了全市居民的关注,目前此次事情正在调查当中,我们正在极力联系举报者,有结果后第一时间向社会大众公布……”
何春川看着新闻,缓缓露出笑容。
不过他的笑容实在有些欠扁。
陈甘霖、徐之应:“……”
他们就站在旁边,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徐之应嘴角抽了抽,对何春川说:“你什么时候能靠谱点。”
这样的举报虽然可能会奏效,但说不定就会激起哪个NPC的怒气值,给他们带来麻烦。
但时候能不能接触到实验室的核心另说,被发配边疆也不是没有可能。
何春川被接二连三的否定和质疑给惹毛了,他恼火道:“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最近对我的责怪是不是太多了,看看人家陈甘霖,他都没说什么!”
陈甘霖却瞥了他一眼:“你都做完了,我还能怎么办。”
“……”何春川捂着胸口后退,看起来要碎了。
突然,二次元宅男教导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
他这次没穿白大褂,穿的是格子衬衫和牛仔裤,经典程序员两件套。而且头发有点乱,看起来像是在回家的途中,被急匆匆召集回来的。
教导员拿出若干叠厚厚的文件夹:“这是你们今天要做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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