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摩拳擦掌准备开始干大事了，结果徐之应一句轻飘飘的“我离开一会儿”让他们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毕竟算是我自己的私事，这与你们要执行的计划无关。”徐之应解释道，“我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口——

“怎么就算私事了？”

“徐哥你真不够意思！”

“陈甘霖也是我们的队友啊。”

说完他们对视一眼，互相撑腰，更加气势汹汹了。

阿文再次充当嘴替：“陈甘霖生病也和疫苗有关，不是说没作用吗？我们得弄明白疫苗真假，万一是假的，我们还得去找真的啊。”

“……好吧。”徐之应说。

于是，其他的队员都跟着踏上了去往实验室的路。

何春川想了想，也跟上了。

在明令禁止夜晚在外面逗留的明日之都，九点以后将对各条道路进行严厉封锁，而且还有无人机巡逻。

但今天他们一路畅通无阻，连根无人机的毛都没看到。

“奇怪啊，居然什么都没有？”阿文研究过道路规划，依稀记得现在走的这条路，应当有关卡阻拦。

“老大用的外挂。”阿梨给他解释。

阿文“哦”了一声，随即问道：“那怎么平时不用？”

“平时用会引起系统的注意，但现在状况紧急。”阿梨说，“而且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探测到它的干扰痕迹了，它正在升级，估计没工夫顾及这些。”

徐之应之前对待用挂的态度很无所谓，被发现的后果大不了就是被踢出游戏，他可以再换个壳子回来，科研院的人苦口婆心地劝都没能让他改变想法。

但现在不行，因为陈甘霖的事情他也了解一点，现在两人走得这么近，他不想波及陈甘霖。

阿文按照这个逻辑想了想，看了看正在行走的众人：“那……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用瞬移卡牌呢？还要走过去。”

“因为我们的挂和系统的挂不能一起用，否则容易叠buff，被踢出游戏。不过这个需求已经提上去了，研究院那边正在加急研发……”

“这不跟点外卖折扣和满减不能同享一个道理？总不能所有好事都让我们占尽啊，”阿梨听着阿文语气里有点怀疑的意思，莫名地不爽，“你不会怀疑科研院的人都是笨蛋吧？”

“……我可没那么想！”阿文连忙否认道。

他们穿过最后一道封锁的路，来到荒无人烟的主干道。

这里已经距离居民区的公寓很远了，他们已经走过的路层层封锁得就像无尽牢笼，不可能有人闯出来，因此封锁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阿文刚踏出一步，就感觉自己眼前一花，没反应过来就到达了丧尸病毒实验室门口。

“我靠？？”他被晃了一大下，愣愣站在原地，其他人也是一样。

但他们随即看到了前头徐之应收起卡牌的动作。

“……”这传送来得也太突然了。

徐之应确实很急，他在路上走得飞快，好不容易出了封锁区，就用瞬移卡牌把所有人都传送到了最终目的地。

他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想耽误。

实验室的晚上一般不会有人在，但因为地方性质特殊，偶尔隔几天会安排人值夜班。

楼里几乎是一片黑暗，但今晚在走廊的尽头，有一个房间孤独地亮着灯。

他们认识那个房间，是教导员波吉的办公室。

徐之应脚步一转，就要过去，何春川拉住了他。

“我和你一起？”

徐之应看了他一会儿，没说话。

何春川今晚确实很奇怪，有点沉默，不如平时积极插话，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你，你想帮就帮。”徐之应说，“不过，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和其他人一起去找文件，毕竟要翻的地方很多。”

何春川还是跟了上去，和徐之应一起去找这里唯一的活人。

波吉正在办公室里昏昏欲睡，他老老实实坐在办公桌后，但用手撑着头垂眼，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徐之应从门上的玻璃收回目光，对何春川比了个手势，然后悄无声息地扭开门冲了进去。

波吉一惊，他的面部神情略微有点呆滞，但反应过来后立刻把手伸到抽屉里。

徐之应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提起来，先一步把他拽离原本的地方。

“砰——”波吉重重摔在地上，胆战心惊躲进墙角。

“你们干什么？？！”

而徐之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按钮，看起来像是个简陋的玩具，他问道：“这是什么？”

“……”波吉不说话了。

“报警器？”徐之应猜道。

看波吉的神情，他已经能猜出来事实大概就是如此了。

波吉还想做些小动作，试图逃跑。

但何春川把他给摁住了，摁得他疼得抽了好几口气。

“别动！你这人表面上看起来老实巴交，其实背地里挺阴险啊？”何春川说。

波吉还想辩解些什么，但徐之应单刀直入地开启审问。

“实验室研究出的疫苗到底有没有效果？”

“这……不是我能知道的。”波吉试图推脱。

徐之应动作一顿，并没有相信他的话，他本来就冷若冰霜的脸此刻更冷了，连声音的温度也连带着下降：“你觉得你现在有拒绝回答的选项吗？”

波吉瑟缩了一下，像个甲壳虫似的往角落里拱了拱。

“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负责研究。”

“不负责研究，但是负责喂养丧尸是吗？”徐之应低垂着眸子说，“那我也可以把你丢到丧尸堆里去，帮你回忆回忆。”

“回答我，疫苗到底有没有效果。”

在丧尸的威胁下，波吉勉强开口道：“有效果。”

他抬头看了一眼徐之应，又赶紧低下头：“但不多。”

就像被屁崩了似的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

徐之应忽然问了问何春川：“丧尸池在哪里？后花园的废楼里是吗？”

何春川一懵，但很快点点头。

他没听陈甘霖说过那些东西，自然不知道丧尸池在哪儿，但徐之应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他只要无条件配合就行了。

徐之应就要向波吉走去。

波吉估计以为这个人是真的要把他丢到那里去，慌乱地叫道：“别，我都说！我都说！”

徐之应顺手摘了波吉的眼镜，高度近视的人没了眼镜就像瞎子，他睁着眼睛茫然坐在原地，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动也不敢动。

“那就好好回答，别再耍花招。”

波吉缓缓道出真相：“疫苗的效果其实微乎其微，被丧尸咬了的人打了可以说是没有一个能救回来的……”

“那实验室为什么要谎称疫苗治愈率56%？”

“那只是一个伪造的数字，有了这个数字，就可以安抚焦躁的大众，以及向政府以及社会各界筹集经费。”

“我说，你们真是没良心。”何春川在桌上找了一把水果刀，用刀背戳了戳波吉的腰，表示威胁。

波吉赶紧害怕地补充：“我们也是被逼的罢了！研究不出来也没有办法，我们在活人身上做了无数次实验都失败了，因为疫苗缺少了最关键的基因链……唯一一次成功的数据掌握在城主手里，但是他是不会交出来的。”

“为什么？”徐之应说。

“因为他是个有怪癖的疯子，痴迷丧尸到疯狂，实验室的丧尸标本都不允许我们碰，”波吉答道，“听说他还养了一只……活的在家里。”

他说着打了一个寒颤。

徐之应听完想了想，立刻转身离开。

“喂，你去哪儿？”何春川拦住他道。

“去找城主，”徐之应淡淡地说，“不是只有他知道吗？那我就让他交出来。”

“你疯了，一个人你怎么对付城主？他可是大BOSS!”何春川说，“为了陈甘霖你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他话未说完突然被打断。

阿梨推门进来，手里扬着一叠文件，说：“找到了！”

“找到了研究文件了，我们翻了好久才翻出来，藏得真深呵。”

阿梨跑得有点气喘，一找到就送过来了，不仅因为知道徐之应会心急，也想帮帮陈甘霖，毕竟他是一位还算不错的队友，而且能力也强。

徐之应接过文件，文件袋上印着绝密的“S”级别，应该是个重要的线索。

他抽出那摞纸张，从第一页开始就是密密麻麻的小字，附带着各种实验图表和图片，足足有几十张。

“我看不太懂具体的内容，不过能判断出这个很重要。”阿梨有点拘谨地站着，虽然看不懂是正常的，但在专门搞科研的上司面前说出这句话还是有点害怕。

徐之应只是皱着眉头看，快速翻阅着，从一叠表述严谨、信息繁琐的报告中抽取重要内容，半天都没说话。

直到他翻过一页，在一排排文字中看到某项实验结论——

“临床实际试验成功率3%(未公布)，虽对丧尸病毒的清除率可以忽略不计，但可以适当延缓发病1-3天。”

他眉头一松，然后又皱了起来。

原来假的实验报告也不是完全说谎，虽然没有正经的疗效，但确实能够延缓发病时间，只是……最多才三天，这也太短了。

他必须得尽快对付城主才行。

“你的电脑能联网吗？”徐之应忽然问波吉。

“能……”波吉点点头。

徐之应走到电脑前，在确定能够联网之后，摊开那一叠本该是绝密的文件，从中选取了好几张开始拍照片。

“你要做什么？”何春川也顾不上波吉了，直接走到徐之应面前，一巴掌拍在他要拍的文件上，他的预感不太好。

“……”徐之应没有回答，刚好他已经拍完了，所以也不在乎何春川的举动。

他直接用波吉的账号登陆上了新闻板块，这里是明日之都的居民每日必浏览的网页，在全民禁网、娱乐活动贫乏的末世，这里的流量大得吓人，每天最热的帖子能达到几十万的浏览和数万的点赞。

何春川见他没有反应，直接把鼠标给他拔了。

“别犯傻了，这个副本没有期限，除非找到药剂，否则我们永远无法脱出！你现在把最大的秘密给爆出去，城主会放过你吗？！”

他激动到连眼眶发红。

徐之应依旧没说话，他抢回鼠标，有条不紊地编辑好标题和内容，然后以匿名的身份在论坛发出一个爆料贴。

虽然现在已经到了入眠时间，但他相信明日之都的居民并非全部都会乖乖地听从管理，此刻必定有不少人把房间里的催眠管道堵了，在清醒地刷手机。

但是发出之后，徐之应就没再去管，他抬头直直地看着何春川，打量了他一会儿。

他问道：“为什么一直阻拦我？你今天很奇怪。”

*独属川川的红眼给命文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6章 末日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