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把饼干收起,对宿良道:“谢了。”
她那会去后面打水的时候看宿良要出去,让他帮她捎了包饼干。
关于分班的事,不知道他听了多少。
宿良腿长,迈步快,从后面走到江柔坐的中间位置,只听到了江柔那句“我觉得都差不多”和贺莱说的“舍不得。”
宿良盯着贺莱看了两秒,什么都没说,而后看了江柔一眼,转身回到了自己座位。
贺莱被看得背后发毛。
贺莱:“那个……他什么意思?”
李泉挠挠头,“他可能觉得你不帅,不喜欢你这么说。”
易原亭:“……他也可能什么意思都没有,单纯就是觉得你声音太高了,吵。”
有道理。
贺莱看向江柔,“你觉得呢?”
江柔站起来,“看不出来,我去问一下。”
贺莱招手,“哎,我就随便说说,没那么好奇,你不用刻意过去问。”
江柔充耳不闻,走到宿良桌旁。
他正在低头玩手机。
江柔伸手,将手机从他手中抽出来。
最近,随着宿良在班级时间增长,神秘光环褪去,而且看他和他们小组的人玩得还挺好,大部分人已经没那么怕他了,但敢这么从他手里拿手机的人,整个班里还是只有一个。
宿良抬头,“……干嘛?”
江柔:“给你钱。”
宿良说:“不用,你明天给我带包薯片就行。”
江柔算了算,“薯片好像比饼干贵。”
闻言,宿良拿起手机,打开支付宝收款码界面,把手机搁在桌上,“扫吧,四块五。”
江柔将手机倒扣,“我给你买薯片。”
宿良想起贺莱那句,凉凉问道:“你舍得?”
江柔心说真舍不得这时候也要说舍得。
再说几块钱而已,哪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我没那么小气,”江柔说:“你怎么了?生气了?”
宿良:“?”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生气了?”宿良重新拿起手机,“当然没了,再说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好像确实没有,刚才也没人惹他。
江柔:“……那你刚才是?”
“我就这脾气……”宿良从桌肚里拿出一根葡萄味的棒棒糖,“吃糖吗?”
江柔不太爱吃甜的,还是接过,“谢了……你真没生气?”
宿良扯了下嘴角,表明自己很好,“真没,要上课了。”
江柔拿着糖回到座位,易原亭已经走了,贺莱转过身问,“所以他到底怎么了?”
江柔把糖放进书包,“没事,他说他就那脾气。”
贺莱点点头,表示理解。
期末考试临近,除了易原亭提过一次分班,其他同学陆续也说了起来,宿良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当周五晚上,一起从店里回家里的路上,宿良问江柔:“如果期末考试是分班考试,你会考的怎么样。”
江柔想了想,“应该还可以。”
宿良:“火箭班?”
江柔:“……”
“我还真没想到,你这么看得起我。”
宿良没笑,“那重点班?”
江柔:“不一定吧,我真不知道。”
宿良点点头,没再说话。
隔了会,江柔问:“你呢?”
“我?”宿良说:“我应该没什么悬念,就还是普通班啊,抽签就是抽到哪个算哪个,按成绩就在16班。”
所以只要分班,她和他大概率是分不到一个班的。
江柔说:“也许不会分班。”
深冬夜晚,穿得太多也觉得冷,宿良紧紧自己的衣服,抿了下唇,说:“分呗,能有什么?”
江柔:“我其实有点舍不得你。”
宿良瞬间停下,睁大眼睛看着她的背影。
江柔正常走着,身旁忽然没人了,走了几步才回头,疑惑道:“怎么不走了?”
宿良声音有些飘:“你……舍不得我?”
“是啊,”江柔笑了声,理所当然道:“你走了谁给我带吃的?”
宿良:“……”
天冷了,狗啊猫啊的都找不到好吃的了。
他就当自己在喂猫的同时还喂了条没良心的狗好了。
“下次,”宿良迈步,走过停着的江柔身边,“跑腿费记得给一下。”
江柔挑眉,“要多少,我考虑一下。”
要是多了,她也许付不起。
宿良说:“一次五毛。”
他可真是个好使唤的廉价劳动力。
江柔也这么觉得,“可以,明天给我带份早餐。”
宿良侧头看她,“你要吃什么?”
江柔道:“校门口随便找家店就行,我不挑。”
她其实也不爱吃零食,只是自从他上次给她带过一包饼干后,这星期每天问一次,他要下楼,她要不要吃什么。
她想着他都来问了,总不能拒绝,每次都会让他带点零食上来。
宿良转回头,声音有些低,“你自己不路过校门吗?让我带。”
江柔理直气壮:“你不是不吃早餐吗?让你体会一下买早餐的乐趣。”
这乐趣宿良一直体会到期末考试,期末考试结束,照例回到班里。
要不要分班,今天方知嘉会公布。
宿良玩着手机,却把方知嘉说得每一个字都收进了耳朵里。
听到“这学期暂时不分班”几个字,他勾着唇角,输了本局游戏。
店里老板娘预产期就在这个月,林跃飞不想每天过来,便直接关了店,给江柔放了假。
寒假期间,许琴带着江柔回了一趟爷爷奶奶家,中间乏善可陈,两位老人就是最普通的隔代长辈,对江柔关爱询问,临走时让两人拿走很多吃的东西。
江柔住了两天,没有见过江伟星。
知道上次在门外见过他一次外,她再没见过江伟星。
从前江伟星会在江柔上学的时候来,现在也有可能。
可许琴脸上没有伤痕,她问时,她也说江伟星没来过。
那个人就像死了一样,再没出现过。
甚至包括除夕过年的时候,都是她和许琴两个人。
两人吃过晚饭,看了会儿春晚,江柔借口有些累了,回房间穿了件厚衣服,靠在阳台玩手机,顺带看各家各户放的漂亮烟花。
江柔从九点半看到十一点半,而后回到了房间。
临近十二点,各家各户烟花放得更勤,几乎不绝于耳。
门外,许琴敲了敲房门,“小柔,睡了吗?”
江柔打开门,“没有。”
许琴说:“你想下楼放鞭炮和烟花吗?”
江柔问:“你去吗?”
许琴要是想去,她可以陪她去。
“我?“许琴笑着说:“我就不凑热闹啦,你要是想去的话……”
江柔正要说:“那我也不去了。”就听许琴继续道:“小良就在外面,他说他爷爷奶奶睡得早,一个人放有点无聊,上来问问咱们去不去。”
江柔拿起刚脱不久的外套,走出房门,“我去,家里买烟花了吗?”
许琴把一板鞭炮和两个中等大小的礼花炮给她,“买了,你下去放吧,我就不去了,小良就在门外面呢,怎么喊他都不进来。”
江柔接过,拿起钥匙出门。
宿良正靠在楼梯拐弯处等着,听到开门声,缓缓站直。
江柔今年没买新衣服,穿得还是去年的衣服,他都见过。
只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头发越来越长,散着太长,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
江柔抱着东西走出门,上下打量宿良。
宿良有些不自在,“看什么?”
江柔道:“穿这么……好?”
浅灰色的圆领毛衣,及膝的黑色呢子风衣,扣子扣得整整齐齐,牛仔裤崭新,还有一双一看就是新买的运动鞋。
宿良道:“过年啊,穿个新衣服怎么了。”
他弯腰把地上的袋子拿起来,觉得脖子处有些烧,“走了。”
江柔跟在他身后,两人找了块空地,正是之前玩跷跷板的地方。
两人先把鞭炮放完,而后放烟花。
宿良一共带了四个,一个小的、两个中等的和一个大的。
大的那个几乎抵得上剩下的三个加江柔拿得那两个那么大。
江柔道:“这得放很久吧……”
“不知道,留到最后放吧。”宿良转头看看周围,“你要先放哪个。”
江柔觉得哪个都行,“从小的开始?”
宿良:“行。”
按从大到小,先放完前五个,只剩一个最大的。
这个能看几分钟,点燃后,宿良走到翘翘板旁,在一边坐下,仰头看着烟花升起又绽放,想到他今年不是一个人放烟花的,脸上不自觉带笑。
身边忽然暗下来,江柔站在了他身前。
宿良后仰了一下,躲开她的影子,“往旁边站站,挡住了。”
“嗯。”江柔站到他身侧,宿良重新坐直,再看时,心思就不能全部放在烟花上了。
温热的呼吸忽然出现在颈间,他的锁骨被轻轻点了一下。
江柔弯腰,手指轻碰了下他脖间的红绳,站直后说道:“我之前就想问了,这根绳子上挂着的到底是什么挂坠?”
宿良僵直身体,直到又一个烟花升起又炸开,才说:“……你刚才说什么?烟花声音太大……我没听见。”
“哦,”江柔语含笑意,“我说,你脖子上这根绳子,挂着的到底是什么挂坠?”
她话音才落,宿良直接用左手食指勾出那根红绳,拎高一点给她看,说:“是我爸妈的结婚戒指。”
两枚一大一小的素圈戒指挂在红绳上,紧紧靠在一起,在空中荡了一下。
江柔伸手摸了摸,还带着温热。
她收回手问:“这是什么材质做的?”
宿良放下手,任戒指落在毛衣上,“铂金的。”
款式还挺好看。
江柔细看了两眼,问宿良,“你不放起来?”
她才摸过。
宿良偏过头,“等一会吧,好不容易拿出来透透气,这么着急放回去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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