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玉梅皱着眉，挡在厨房门口，想得一言难尽，深沉复杂。直到看她哥煮完面，端起几盘拌菜，这才回神，赶紧帮忙。
她没有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一来是，鹤够又不是她亲哥，平时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其他的无所谓。
二来是，她哥鹤延年和自己都快高考了，操心那么多闲事干嘛。
至于谭阿姨说的要是能遇到。
那不巧。正好他们今天没碰上嘛。鹤玉梅边吃着面，边和他哥说着，高考完准备去哪里哪里。
鹤延年只是听着，偶尔才会回几句。
吃饭时，他一般不喜欢说话，但妹妹鹤玉梅却相反，她在吃饭时总是格外话多，谈天论地，侃侃而谈。
“话说，哥，你准备考哪里啊？要不我们一起出国吧？”鹤玉梅嗦着面，含含糊糊的劝说道，
“出国可好了，哥你看，反正父亲他现在整天追着谭阿姨跑，而谭阿姨又很喜欢他，走哪都带着他，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哥，你照顾我们这么多年，也应该出国有自己的生活了，如果不是…”鹤玉梅突然噤声。她下意识的看了他哥一眼。
他哥鹤延年坐在对面安静的吃面，眉目低垂，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哥你有过后悔吗？”
“后悔什么？”鹤延年放下碗筷，有些不解的看向她。
鹤玉梅堪堪咽下嘴里的面条，很小声的说，“…因为。因为哥你每天都要照顾父亲，还有…如果不是鹤够他那时候故意霸凌…还有我想上学…哥，你不会像现在这样，整天都被束缚在家里…”
说着说着，鹤玉梅眼泪掉了下来，而后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越发不可收拾，
“…母亲去世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哥，你身体不好，父亲又整天赌博。…当时鹤够说要辍学打工，我内心又庆幸又高兴。我阴暗的想，这样我就可以继续上学了，我就不用像那些初中辍学，结婚嫁人的同学一样……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父亲他赌博会把我卖给其他人。我不想死，也不想生不如死的活着。当时我真的太绝望了…所以哥…是我当时真的太害怕了…”
她呜咽出声，泪流满面。
鹤延年不禁眉头微皱，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妹妹鹤玉梅情绪陡然崩坏的地方，好像是在她说出国后。
电光石火间，鹤延年有了些猜测，“玉梅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是。…哥，我们一起出国吧。”
鹤玉梅擦了擦眼泪道，
“母亲去世的时候，我们初一，鹤够高三。那时候他还没有辍学，哥你也在还在学校住宿。那天下午我肚子有点难受，很想家，又不想让你操心，所以请假了。”
“鹤够他走读，应该是没想到我会在家。我当时听到声音知道是他回来了，但因为肚子疼没力气，也不想和他对上，所以埋在被子里故意装睡。哥你知道的，我喜欢贴着墙与床的缝隙睡，所以鹤够开了我房门，估计是看到没人，又立刻关上。而后我便听到隔壁，哥你的房间，传来了声响…”
“哥…”鹤玉梅欲言又止，最终难以启齿道，“当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只觉得那声音很奇怪，压抑，低沉，像是埋在雪地里的风声。后来我才明白鹤够在干些什么。”
“哥，鹤够他太脏了。自他辍学站街，我逐渐明白事理的这些年。其实我一直战战兢兢，很怕他回家，更怕他会带回脏病。还好，他最多只是在这里吃个饭。也没有骚扰哥。”
鹤玉梅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她抬眼，望着对面情绪莫名的鹤延年，认真道，
“但是哥，我真的觉得要远离他。当初我们是迫不得已，没有办法。但现在父亲得了高枝，有了钱，也不需要哥照顾了，我们何不去更好的地方？”
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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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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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