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看着顾绥安挪到自己身边坐下,谢兰卿面色渐沉。

此刻,他心里想的不是萧擎,而是顾绥安有求于他。难怪今日顾绥安性情大变,竟对他用上了撒娇这种本事,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

在谢兰卿眼中,顾绥安极其善变,喜怒不定。少时经常前一刻钟还在说笑,下一刻就恶毒地绕到背后,将他踹倒在地。

“兰卿?”

顾绥安见人久不回应,便以为兰卿还在心疼萧擎。合欢宗上下,就没一个不站在萧擎那边的。

顾绥安不得不替原主悔过:“兰卿,这次我是真的想明白了,大彻大悟。这半年,我将人囚在琉璃境,不允许人离开合欢宗,现在想来,确实做得过分了,萧擎心生怨怼也正常。”

就是可怜了琉璃境。他穿成原主,还没住进去享受过,琉璃境就遭了殃,也不知兰卿能不能着人复原。

琥珀色的眼眸染上一层愁绪,顾绥安叹了一声,“如今我愿意放手,对萧擎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再者,话说回来,难道萧擎就没有错?他目无尊长,屡次以下犯上,我将他逐出合欢宗不过分吧。”

谢兰卿静静地注视着。少年时候的事不断在脑海中浮现,他面上却不显,声音也毫无波澜。

谢兰卿问:“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当年,你顺利结丹之后,拿着一张画像满世界寻人,寻了将近两百年才遇见一个长相神.韵八分相似的替身,你真的要放弃?”

“你也说只是相似,萧擎根本就不是我想要找的人。若是圣境老祖们降罚,我一力承担,绝不连累兰卿。”顾绥安目光坚决。兰卿说的那张画像,原主的紫府元婴有记录,但顾绥安现在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他只想赶紧把萧擎这个大.麻烦解决了。

“我自然是支持你的,你和萧擎分开,对你二人都好。但我不想你有朝一日后悔,况且命魂灯一旦燃上,不可轻易熄灭。”

说着,谢兰卿忽然笑了,他顺手从大案上一堆公文折子中取出一封请柬。较之于顾绥安的急切,他唇角勾起浅淡的弧度,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光芒。

“你和萧擎的事不急于一时,待我先去问问圣境老祖们的意思,再做打算。 ”他将请柬放到顾绥安手里,缓声提了个建议:“正好琉璃境修缮也需要些时日,这段时间你可以出门散散心。”

请柬来自丹鼎宗,顾绥安迟疑地接过来:“下月初二瑶台宴,观仙门弟子大比?”

此刻,他的心思已经转移至丹鼎宗的瑶台宴。将萧擎逐出宗门的事,关键在于兰卿开启圣境密阵,顾绥安有兰卿那句“支持”就够了。半年前,圣境的老祖们不同意给萧擎燃上命魂灯,但原主还是执意收了萧擎为徒,也没见有老祖降罚,所以问题不大。

顾绥安对这宴会还是挺感兴趣的。

原主自收萧擎为徒后,就不再出门。顾绥安正愁着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理由溜出合欢宗去玩儿,没想到兰卿心有灵犀,理由和去处都已经替他安排好了。只是——

顾绥安中指弹了弹烫金的请柬,心下好奇:丹鼎宗向来与合欢宗交好,为何只邀请了瑶台宴,不邀请咱们合欢宗的弟子参加大比?

他望着兰卿,本是想将心中疑惑问出口,但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眼眸一亮,露出了然于胸的神情。

“兰卿,你忙,我就不扰你了。”

顾绥安挥手告别。他衣带生风,步履轻快,就这样拿着请柬欢欣离开了。

然而,就在顾绥安转身消失的那一刻,谢兰卿面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呵,有求于他的时候能从解居山一路跟到这里,撵都撵不走。

*

琉璃境,云上听风小筑还没有开始修缮,顾绥安就去了长孙狸的住处。

他换了身气质沉稳的织金紫袍,长孙狸一边给他梳理发型、戴上银冠,一边说着萧擎的事情。

顾绥安:“他不见了?”

“是的,师尊!”长孙狸提起萧擎就来气:“医馆有沈师兄护着他,我不好出手,但我一直在监视他,就等着师尊回来惩治他。可谁知道他竟然谎称宗主召见,去了解居山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狡猾,太狡猾了!”

“哦。”

水镜前,顾绥安站起身,银冠紫袍、发带飘逸,他瞧着自己这身庄重却又不失亲和力的行头颇为满意。他此刻的心思压根不在萧擎身上,他就是随口一问,他脑袋里想的都是待会儿要做的事情。

一声淡然的“哦”,长孙狸摸不准师尊的意思:“那……师尊可要弟子去召集人手,将萧擎逮回来?”

顾绥安:“不必。”

萧擎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反正马上就要被逐出合欢宗了。

拂袖挥散水镜,顾绥安拿着卷成筒的请柬敲击手心,他思索着,准备去合欢院一趟。

修真界三千载,合欢宗也曾是修真界顶尖宗门之一,最辉煌之时,风头甚至盖过如今的仙门之首——剑御宗,连统管魔域七王的魔尊也得将合欢宗宗主奉为座上宾。

那时候,合欢宗弟子不分正道仙门修士和魔修,足有一万二千人,化神境以上的大能修士数以百计,飞升的仙者更是高达四人——要知道,三千年来,整个修真界飞升的仙者也才九位。

只是后来,大能修士陨落,合欢宗青黄不接,人才凋敝,逐渐走向没落,地位一落千丈。到现在,合欢宗仅是元婴境以上的修者,一双手就能数得过来。

兰卿接手宗门时,不到元婴境。正道仙门议会,甚至都懒得邀请合欢宗。可想而知,兰卿这一路走来有多么艰难。

顾绥安决定为兰卿分担一下,就从这次丹鼎宗瑶台宴的弟子大比入手。

谁叫原主是兄长呢?他总得多担待点。

合欢院是合欢宗弟子研习听讲的地方。

隔老远,顾绥安就听见学堂里传出嘈杂吵闹的声音。

“抗议!我们要抗议!花师兄,你为什么不准我们参加丹鼎宗的弟子大比?”

“对,抗议!我们苦修法术,不就是为了仙门一年一度的弟子大比?我们合欢宗放弃申报举办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参加都不让我们参加了?更何况我们合欢宗一向与丹鼎宗交好,花师兄,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去?”

“我也要抗议!我强烈要求参加弟子大比,凭什么花师兄你去得,我们就去不得?这不公平!”

“花师兄,你要是不让我们去,我就……我就死给你看——你们都别拦着我,不能参加仙门弟子大比,这人生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让我一头撞死得了。”

顾绥安:“?”

顾绥安刚推开门,就被一个弟子撞个满怀,还是个熟人,是早前在刑堂见到的那位年纪最小的弟子,池春。

学堂内,池春那声决绝的“让我一头撞死得了”,久久回荡不歇。

池春以死威胁花别枝,是瞅准了门板故意撞上来的。他一边疑惑这门板怎么撞不开,一边又用脑袋顶了顶:嗯,怎么还有点儿软?

直到他听到学堂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说话戛然而止,齐齐发出抽气声。

池春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睁眼,这才发现自己撞了个人,一抬头——

“绥安长老!?”

池春发出惊恐的声音,一脸骇然,只觉得双腿发软,人生要彻底完蛋。

“大胆,池包子你没长眼睛啊,竟敢往我师尊身上撞?”

跟着顾绥安来合欢院的长孙狸一下就跳了出来,他不可置信,平时看池春在刑堂规规矩矩的,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他都没有撞进过师尊怀里,这个肥脸的池包子竟敢占师尊便宜!

“你还不起开!”他怒目喷火,一把推开池春:“你还想赖在我师尊怀里到什么时候?”

“死猫,谁要赖着了?我才没有赖着绥安长老!”

池春一屁.股墩子摔倒在地。也不知是摔疼的,还是被吓的,他“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我没有,我就是不小心的!”

顾绥安勾唇,似笑非笑:“要不要我关上门,再撞一次?”

池春懵了,抽抽噎噎摇头。顾绥安一开口,他连哭都不敢大声哭了。

顾绥安:“那还寻死么?”

池春猛摇头,泪眼婆娑:“绥安长老,弟子再也不敢了。”

顾绥安:“那就进去吧,今日本君讲学。”

此话一出,学堂内弟子心惊不已,面面相觑,想议论出声却又摄于绥安长老的威严,只能使眼色。

众所周知,除了白玉山那位最神秘的长老外,每个合欢宗长老都必须在学堂开授一门课程,每月至少亲自来授课一次,包括宗主,但绥安长老却无视这些,他从未踏足过合欢院。

就连今天头一次代师尊讲课的花别枝也诧异,但他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师弟师妹看着乖巧,其实一身反骨,他险些招架不住。刚才争吵,场面极其混乱,差点就打起来了。幸好顾师伯来得及时,想必是师尊特地让师伯来救场的。

看出众弟子眼中的疑惑,顾绥安也不解释。他倒是很庆幸:还好原主不愿意授课,不然他就得捏着鼻子当夫子了。万一要是碰到个不成体统的弟子,他不得被气死?

扫视了底下弟子一圈,顾绥安的目光落在池春身上,只见他低着头,坐在学堂最后排的角落里擦眼泪,肩膀一抖一抖的,看上去伤心极了。

顾绥安问花别枝:“先说说,刚刚究竟怎么回事?只是一个弟子大比,怎么就闹到了要寻死觅活的地步?”

说实话,花别枝也很困惑,他刚回合欢宗,实在是不了解各位师弟师妹们的情况,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听来“不能参加丹鼎宗的仙门弟子大比”的消息。他一进学堂,就被一众群情激奋的师弟师妹们堵住,句句都是质问,他毫无头绪。

然而这时,长孙狸哼了一声,他骄傲道:“师尊,我知道池包子的事。”

顾绥安拿卷成筒的请柬敲了下长孙狸的额头,“人有名字,好好叫。”

“好吧。”长孙狸摸了摸额头,嘴角咧开了笑容,竟觉得很开心,“池包……不,池春师弟这样肯定是想去丹鼎宗找他的相好啊。去年,丹鼎宗派过来听学的弟子,其中有一个,他们经常一起手牵手去上合欢堂的双修课啊,你们难道就没有发现?我可是在小树林里看到了好几次!合欢宗不参加这次丹鼎宗举办的仙门弟子大比,肯定是他相好的透露的啊,他为了能去成,就煽动大家的抗议。”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大伙儿纷纷看向池春,叽叽喳喳闹了一阵,从最开始“你怎么能这样”的指责,到最后只剩下打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去年什么时候,我也上了双修课啊,池春师弟的搭档是谁,我怎么就不记得了?”

“到底是谁?是不是唐执逸,他又高又俊,据说还是丹鼎宗年轻一代弟子中的领军人物呢。快说,他是在下面还是上面?你们试过吗,试过几次,爽不爽?咱们合欢宗的技术,跟他们丹鼎宗的丹药相比,哪个更胜一筹?他会不会炼那种一吃就让人长.枪不倒、大战三百回合的丹药?”

在一声声逼问中,池春红着脸点头,他鼓起勇气望向绥安长老:“长老,执逸师兄说今年仙门弟子大比提前开始,就在七日后,但并没有看到我们合欢宗弟子的报名名单,是不是我们真的不能去参加了?如果不参加,那长老能不能带我去?”

“那不行!我也要去,我在灵华派也有相好的。”

“灵华派算什么,我可是和万佛宗的弟子春风一度了,他至今对我的技术念念不忘。绥安长老,您应该带我去!他们万佛宗不是最看不起我们合欢宗吗?那就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

“区区一个万佛宗的秃头而已,我可是在剑御宗、万佛宗、丹鼎宗都有相好的!就应该让我去!”

顾绥安:“……”咋吵着吵着还骄傲上了?

“行了,都别吵了,安静,谁说不能去了?你们想去的都能去,但是——”

顾绥安话锋一转,吩咐长孙狸记下刚说话的那俩万佛宗、剑御宗有相好的弟子。

“你和你,还有你们其中,但凡是有念头想勾搭剑御宗和万佛宗弟子的人,都不能去。”

刚那俩说话的弟子顿时就慌了,“我我我……吹牛的。绥安长老,为什么啊?”

合欢宗弟子都以能撼动剑御宗那群修无情道的剑修,以及万佛宗那群戒荤戒色的佛修为荣。谁要是能让剑修、佛修破道,那就证明自己《合欢术》第一卷的双修之法悟到了精髓,是修炼合欢道的天选之人——修真界私下里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说合欢宗的合欢道才是离飞升上界最近的一条修炼之道。毕竟历年来,就属合欢宗飞升的仙者最多。

因为崇信这种“荣誉”,导致无数外出历练的合欢宗弟子潜伏剑御宗和万佛宗。

若原主紫府元婴记录得没错的话,去年万佛宗举办仙门弟子大比,兰卿提前回宗,领回了一队疑似被折磨的光头弟子。也是那之后,合欢宗宣布放弃申报举办各种仙门大会了。

想必兰卿有所忌惮,才拒绝了这次丹鼎宗的弟子大比邀约。

*

底下弟子一个劲的问为什么。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顾绥安沉眸,严厉下令:“即日起,谁要再敢将‘搞剑修、佛修’这种不成体统的话挂在嘴边,我就处置谁。”

此言一出,吓得学堂内众人脖子一缩,都噤了声。

接下来便是为期三天的弟子比拼,选出二十八人参加仙门大比。

仙门大比规定:参赛弟子年龄不过百,修为限制在元婴境以下,且擂台之上修为向下兼容,有境界压制。

因为花别枝和沈静言过了年龄,顾绥安便将这件事交给了他俩去安排。

期间,那俩吹牛的弟子狗狗祟祟找过来。两人嘴巴紧闭,抿成一条缝,只发出哼哼的声音。

看着他们比划得乱七八糟的手势,顾绥安好半晌才琢磨出他们的意思:赢了比试,是否可以去丹鼎宗?

顾绥安失笑,他之前所说的“凡是有那种念头的人都不允许参加仙门大比”,只是为了吓唬吓唬他们。

那种通过搞剑修、佛修,来为证明自己修炼合欢道天赋的“荣誉”崇信,已经在每个合欢宗弟子的心中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儿也纠正不过来。

顾绥安深知这事儿只能徐徐图之,但此刻,他也不能轻易对这两个弟子松口。

他佯装很苦恼地问:“真的很想去?”

俩弟子猛点头,渴望但目光十分清澈。

顾绥安暗笑,他轻咳了一声后,一本正经道:“那也行,不过本君有个条件——你二人得定期向我汇报,看你们身边有谁还整天惦记着剑修、佛修。”

见有机会,这两弟子自然是很高兴,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这二人蹦蹦跳跳离开,顾绥安眼底绽放笑容:“当夫子还是有些乐趣的。”

然而,他转身,突然见长孙狸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

对方郁郁,一双灵动的猫儿眼失了往日的神采,“师尊,我也可以当你的眼线。他们又不是你的徒弟,谁知道他们会不会阳奉阴违、隐瞒不报?”

顾绥安:“你又不住在弟子别院,也不常与他们来往,怎么打探消息?”

长孙狸身高不显,才到顾绥安肩膀。他一头柔软微卷的棕色头发披散扎在脑后,在阳光照耀下,看上去格外好摸。顾绥安没忍住伸出了手,他揉了揉对方脑袋:“乖,好好准备比试,赢了为师有奖励。”

丹鼎宗仙门大比七日后就开始了,至少得提前两日抵达丹鼎宗,所以合欢宗弟子此次比试的时间比较赶,角逐出二十八为参赛的弟子就结束,不会产生前三甲。

长孙狸撇嘴:“师尊你不要小瞧我,前二十八名而已,我闭着眼睛都能打进去。”

手下一个用力,顾绥安轻拍了下长孙狸的后脑勺:“嚯,你就只想做合欢宗的前二十八名,那仙门大比呢?”

猫儿眼瞬间就亮了,长孙狸斗志昂扬:“我懂了,师尊,仙门大比,我一定会给师尊争光的!”

很快,长孙狸也离开了。

环顾四周,确定再也没有弟子出没后,顾绥安松了口气。

他也该调息练功,提升修为了——兰卿忌惮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剑御宗、万佛宗后台强硬,宗内大能修者数众,随便找个由头就能以“邪魔”为由扣押合欢宗的弟子,而合欢宗的弟子毫无还手之力,

顾绥安冷哼:“小的玩不起,就叫大的来,忒不要脸!”

琉璃境还在修缮当中,他便去了白玉山。

其实他一开始想去兰卿的解居山,可莫名的就来到了这座僻静的雪山之地。

入目银装素裹,这样的晴雪景象使人心绪宁静。顾绥安幕天席地而坐,风中发丝微扬。不多时,他就进入了修炼的状态。

不知为何,体内那道原本针对他的紫雾灵力,这几日突然变得乖顺温和,不再暴躁地横冲直撞了,隐隐间竟还有种能被炼化的趋势。

而那日炸萧擎、散落各个角落的传音符,此刻突然飞了回来,悄无声息地环绕着顾绥安,组成一个极为繁复的聚灵阵。

和风细雪,平静之下是浩瀚的灵力波动。

顾绥安专心炼化那道紫雾灵力,毫无察觉。只是他修炼过程中,偶尔会遇到紫府丹田里那个元婴小人儿不受控制,比如炼化只差临门一脚,让小元婴趁其不备一口吃掉那道紫雾灵力,就和当初让本命法器【明烛】认主一样,可那小元婴却倒头就睡,还让缩小版的【明烛】给他拍肚子助眠。

但好在,每到这种时候,就会有一道遥远缥缈的声音指导顾绥安该怎么做。

顾绥安私以为这是原主的残念,便没有多想。

最后,小元婴成功吞掉灵力之时,顾绥安周身飘逸如仙的红芒大盛,以他为中心,周围数十里地的积雪瞬间蒸发,传音符顷刻间化为齑粉。

顾绥安竟在无声无息间提升了一个大境界。

他倏地睁眼,不可思议:“一跃元婴九境,这岂不是距离化神境只差一个雷劫?”

修真界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洞虚、大乘,每一个境界又分九境,九境中每三境为一个大境界,而大境界之间实力差距悬殊,有如天堑。并且修者凝成金丹才算入道,自元婴九境开始,就需要渡雷劫,向天道证明自己求道飞升的决心和意志。

原主元婴三境瓶颈期停滞百年之久,苦苦钻研炉鼎合欢术就为了能冲破第三境。顾绥安也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松就突破了,不仅如此还直接比肩化神境了。

也许是原主厚积薄发,但——

艳丽的桃花眼中绽放光彩,顾绥安有些小得意:“看来我很适合求道飞升嘛。”

同时,他又暗暗地想:只要他的修为增进得比萧擎快,那萧擎是不是就不足为惧?

说到底,是萧擎先惹他的,他只将萧擎逐出合欢宗,就已经是网开一面了。若是日后萧擎再惹他,可别怪他不客气了。

此时,紫府丹田中,小元婴打了个饱嗝,抱着【明烛】醉晕晕地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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