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的,这种弱鸡半夜会做噩梦哭醒吧?
我还没讲完一个鬼故事,哆哆嗦嗦就要往我怀里藏自己的鸡头。
“小姐,这鸡成精了!”
阿绵指着它,横眉竖目。
我知道,我看见了。
但我没忍住,摸了摸,油光水滑的。它也十分享受,咕叽一声藏得更深。
“要不,明天别放它走了。”
我说:“看起来这么胆小,没什么出息。”
鸡:咯咯咯!
江凌放瞥一眼:“它最好是。”
*
这鸡成了我们旅行团的一员,高低得给它整个名字。
我们围坐着火堆,先是阿绵说,“小姐,叫鸡精吧,好适合的。”
是有点道理。
但这个称呼让人想把它丢下锅。
“彩凤!”三万认真严肃地指着它身上的毛:“好花哨的。”
也有点道理。
但这个凤字,我怕它担不起命格。
江凌放在一边不紧不慢道:“弱鸡。”
他似笑非笑:“贱名好养活。”
江狗,不愧是你。
我语重心长地对怀里的鸡道:“弱鸡,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家。”
它咯一声,声音嘹亮,显然是十分愉快。
*
一夜好眠,天亮起来江凌放正在簌口。我也蹲过去,和他一起。
我迷迷糊糊地问:“弱鸡怎么早上不打鸣?”
不会是昨天吓傻了,忘记自己是公鸡了吧。
然而江凌放抬了抬下巴,我顺着看过去。好啊,这鸡tmd还在睡觉,脖子搭得老长。
“起来!”
我走过去摇它,恨铁不成钢:“打个鸣儿来听!”
*
一番收拾后我们就踏上路途,这已经快十月,秋风徐徐,太阳也很舒服。
“还能赶回去过个年。”
我掀开帘子看旁边的河,青山绿水,万里无云。
“过年放鞭炮吧?”
江凌放说:“放。”
“以前我住城里,都不让放炮。”我啧啧两声:“一点年味儿都没有。”
说罢一副看资本家的神情:“你家是不是过年都放导/弹啊?”
江凌放面无表情。
*
一路游山玩水,像小学生春游。
站在山头上,居高临下,不禁十分感慨。
想想以前,天天熬夜到三四点,月亮不睡我不睡,太阳起了我不起。
现在一到夜里——
安详。
*
日记也没怎么写了,主要是没时间。
大姨妈走了后,整个人生龙活虎,感觉直接当场五百个后空翻不成问题。
虽然日子舒心。
但有个问题,就是我和江凌放之间的事。
我最近越来越感觉,江凌放这个狗比对我有点动心了。
那么我是怎么感觉到的呢。
事情要说到我们到达姜州。
*
和弱鸡一起,第五日时到了姜州。
我们进了大街,弱鸡一副乡巴佬进城的模样,鸡冠子抖来抖去。
“淡定一点。”
我低头问:“你不是都要成精了,这么没见识?”
弱鸡咕一下,依然很是兴奋。
“小姐,它是不是想去那里啊?”
阿绵忽然指着一个地方。
我顿住脚,正是一排老大爷大妈坐成一排,前面摆着笼子,里头全是鸡。
“不是吧。”
我愣住:“居然真是来投奔亲戚的?”
但它这亲戚境况不佳啊。
明码标价,还带买五赠一的。
*
我挑眉笑了笑,结果手还没伸出去,弱鸡就嘎一下跟谁掐了它屁股似的。
状态之癫狂。
抵死不从。
“不是投奔亲戚。”
我又继续走,目光扫过两边,“可能只是单纯地在炫耀自己在被遛。”
是的,我在它脖子上栓了根绳子。看它威风凛凛那样,压根儿没有尴尬。
话音刚落。
这鸡顿时挺了挺胸膛,尾巴尖都翘起来。
这么牛,鸡胸脯尝起来不错吧?
*
在街上走了走,看了看,我发现姜州有个很神奇的东西。
“这玩意儿好像胡辣汤。”
我指着一个店面说。
江凌放表情怪异:“你吃过?”
肯定没吃过。
我这跟坐牢似的,第一次放出来兜风。
“奉劝你别好奇。”
江凌放想起什么似的,神色一言难尽:“有位游历天下的奇士写过一本书,专门骂了这个东西。”
我震惊:“骂了什么?”
“基本上就是……”
他顿住。
“傻逼玩意,难吃透顶。”
我更加震惊。
“所以你居然背着我偷偷看了这么多书?”
江凌放:……?
*
最后我还是决定尝一下。
毕竟国人至理名言,来都来了。
我一屁股坐下,八仙桌正好,一人一个角。弱鸡窝在我腿边,也安静等待开饭。
就在这时!
“冤枉!民女岂敢啊!”
一道哭诉的女声传来,人群渐渐聚拢,嘈杂不堪。
我蹙眉,和江凌放对视一眼,起身走了过去。
弱鸡扑棱翅膀,摇摇晃晃也跟了上来。
*
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人,江凌放拍了拍一位老大爷,问他发生什么了。
老大爷说不清,另几位大叔连同大嫂齐齐为他答疑解惑。
“你们不是姜州的人哇?”
大婶儿一眼看透了的表情,长长叹了口气:“这是李家的小少爷,惹不起的。”
那他干了什么事儿呢?
讹人。
*
我们走过去,那小少爷正一副立马要去世的态势,狠狠斥责这家黑店饭菜下毒。
不过是个卖面条的年轻姑娘,哪遇到过这种阵仗。
她一边哭一边喊,说冤枉冤枉。
小少爷赖着不走,喘了口气,装模作样道:“要说赔钱吧,本少爷也不缺。这样,你来李府伺候伺候我,毕竟爷现在还有毒在身,很是虚弱。”
众人眼睛一瞪,才明白他是打这主意。然而低声议论,却没人敢站出来。
李家是姜州知州夫人的娘家,这位小少爷正是其胞弟。现年二十一,家里要给说亲,因着其无赖又不学无术,硬是没人敢嫁过去。
瞧今日这模样,估计是看上这姑娘了。
卖面条的姑娘知道自个去了就毁了,她疯狂摇头,抖抖索索去拿钱袋子,说:“赔钱,民女愿意赔钱!”
李小少爷不听,翘起二郎腿,挥了挥手,很快就有人上去架住她。
*
阿绵赶紧扯我袖口:“小姐,他是不是多少沾点大病啊?”
在我的耳濡目染下,阿绵说话越来越到位。我赞许地摸了摸她脑袋,“是喔。”
这其实还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纨绔子弟,在京都的时候,好歹天子脚下,不敢闹得太过。
现下天高皇帝远,连知州的小叔子都敢公然讹人了。
我想起江凌放曾经被我誉为京都保安大队队长,遂说:“管不管?”
*
江凌放问:“打他一顿还是打知州一顿?”
这么简单粗暴吗?
我还没想明白,三万就在江凌放示意下去一人给了一拳,那姑娘泪眼婆娑,愣在当场。
李小少爷一看这,嚯,火冒三丈。
他是腰也不疼了,毒也没中了。
“大胆!”
“是谁在本少爷面前抢人!?”
我无语。
搞清楚啊喂,是你在抢人好吧?
*
江凌放拉着我手腕走过去,人群自动散开一条道来。他笑了笑,散漫傲然:“是你爷爷我。”
牛逼。
我突然心领神会,去看弱鸡,它那鸡眼好像也写了这俩字儿。
李小少爷也许久没见过比他豪横地,险些要跳脚,叉着腰吩咐:“这杂碎!把他给我绑了!”
他身边护卫才挨了打,心有戚戚地比划起来。
三万站在我们面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伟岸身影,让我实在生不出害怕这种情绪。
我甚至懒懒散散地提议:“……要不我们把他绑了?”
*
我们买了些零嘴儿,又点了好几盘菜,刚刚没来得及吃饭,只能一边吃一边羞辱李小少爷了。
李小少爷块头小,又矮又瘦。
“你爹娘不给你吃饭吗?”
我叼着筷子,没忍住捏了捏他胳膊,确实瘦削得很。
李小少爷愤怒得脸涨红。
“别碰我!”
江凌放冷笑:“你以为你真金白银,我夫人稀罕碰你?”
李小少爷望天怒吼:“狼狈为奸!”
江凌放持续冷笑:“这叫妇唱夫随。”
*
阿绵跟我咬耳朵:“小姐,世子爷好霸道啊。”
我咳了咳:“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我们正说着,那李小少爷梗起脖子,耀武扬威:“知道我爹是谁吗?你们就敢抓我。”
“你爹是谁我不知道。”江凌放给我夹了快肉,毫不在意:“但我刚刚才告诉过你,我是你爷爷。”
*
救命。
为什么我觉得江凌放有点酷啊。
*
过了会儿,还真是李小少爷他爹带着人来了。
他冲进来,身边都是拿着武器的护卫,先是大喊一声吾儿莫怕,然后指着江凌放和我,“抓起来!”
江凌放稳如泰山,我也跟着稳。
下一刻,又冲进来一波人。
“拜见江世子!”
*
不得不说,背景是实力的一种。
尤其在这种时代。
我们这顿饭还没吃完,又被请去了知州府上,那知州大人摘了乌纱帽,连连赔笑。
“世子爷,世子妃,罪过,罪过啊。”
我笑:“知州大人哪有什么罪,有罪的不是李小少爷么?”
他脸一僵,弯着腰应:“是是是。”
“那怎么办啊。”我叹了口气:“我爹最见不得有罪的人,恨不得千刀万剐呢。”
那知州立马会意,连带着李小少爷他爹脸色苍白,几乎就要一口老血喷出。
“把那孽子带来!”
哦豁……时隔很久的更新
【抽烟的手微微颤抖jpg.】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进姜州(修)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