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体育馆高大的窗户洒落，驱散了夜晚的凉意。魔鬼合宿第二天的训练在哨声中准时开始。

经过昨夜的“食堂音乐风暴”和深夜加练，队员们的脸上或多或少带着些疲惫，但眼神中更多是燃烧的斗志。分组练习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排球撞击的闷响、队员们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力量感。

后藤一里穿着音驹的黑色短袖队服，正坐在场边休息区，小口抿着水。他感觉胳膊还有些酸软，是昨天训练和深夜练习留下的痕迹，但精神却异常集中，目光紧紧追随着场内每一个球的轨迹。他的位置正对着乌野和另一个队伍的练习赛场地。

场内，乌野的进攻核心——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这对搭档，正掀起一阵阵风暴。日向凭借着他那怪物般的弹跳和速度，一次次从各种刁钻的角度起跳，而影山的托球则如同精确制导的导弹，无论日向跑到哪里，球总能恰到好处地送到他挥臂的最高点。

“砰！”“砰！”“砰！”

快攻得分！快攻得分！快攻再得分！

日向落地后兴奋地与影山击掌，橙色的头发像火焰一样跳动。然而，后藤一里敏锐地察觉到，日向的眼神中除了兴奋，似乎还燃烧着一种更强烈、更焦灼的东西。

在一次怪物快攻被拦下后。日向没有立刻回到位置，而是快步跑到网前，对着刚刚转过身准备回防的影山喊道：

“影山！我想要更高！更靠边一点！让我…让我能睁开眼睛打！”

影山飞雄的脚步顿住了。他缓缓转过身，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直视着日向，眉头紧紧皱起：“…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要打‘睁开眼睛的怪物快攻’！”日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急切，双手比划着，“在空中看清拦网和防守再扣球！现在的快攻…还不够！我们要变得更强！”

空气仿佛凝固了。

影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他一步跨到日向面前，声音冰冷得能冻住空气：

“白痴！你以为你在说什么？‘睁开眼睛’？你现在的技术，支撑得起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失望，“在空中看清？你连球都看不准！你的挥臂时机、你的手腕控制，哪一样能支撑你在空中思考？！”

影山的每一句话都像鞭子一样抽在日向身上。日向的脸涨得通红，不是因为羞耻，而是因为被否定目标的愤怒：“我能做到！只要…只要托球更高一点！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

“时间？”影山冷笑一声，打断了他，“比赛会给你时间吗？对手会给你时间吗？现在的快攻，是我们无数次练习、无数次磨合才达到的极限！是建立在速度和出其不意上的武器！你想把它变成慢悠悠的、在空中思考的靶子？简直是异想天开！现在的你，我是不会给你托球的！”

后藤一里看着这一幕，心脏揪紧了。他能感受到日向那不甘和渴望变强的强烈意志，也能感受到影山所说的是目前的情况。两人都没错，却又激烈地碰撞在一起。

两人之间的空气开始凝结，但比赛还在继续。

一次乌野的反击机会。影山飞雄在后场精准地接起一传，球高高飞向网前东峰旭的面前。几乎是同一时间，一个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了那个完美的托球落点！

是日向翔阳！

两人眼中只有球，没有注意到彼此的距离！

“砰！” 一声闷响！

两人在网前狠狠撞在了一起！日向的冲势太猛，东峰旭又高大结实，两人顿时失去平衡，双双狼狈地摔倒在地！排球“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无人触碰。

“哔——！”裁判哨响。

“啊——！”乌养系心教练在场边懊恼地捂住了额头。场上的乌野队员也都愣住了。

日向和东峰旭互相搀扶着爬起来，都有些发懵和尴尬。东峰旭揉着撞疼的肩膀，一时有些发懵。日向翔阳立刻反应过来，低声道歉：“抱歉旭前辈，我没注意到…” 但东峰旭只是摇了摇头，说着没事。

之后的比赛，乌野的节奏明显被打乱。空气逐渐紧张起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的表情。最终，乌野输掉了这场练习赛。

“嘟——！比赛结束！”

失败的哨音如同重锤敲在乌野队员心上。汗水顺着脸颊滑落，疲惫和沮丧笼罩着他们。

在经过监督老师的开导后，乌野众人凝重的氛围稍微减轻，开始了鱼跃一周的惩罚。

音驹刚刚结束与生川的激战，正在场边短暂休息补水。后藤一里坐在长凳末端，小口喝着水，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激烈的比赛让他精神高度集中，此刻疲惫感才汹涌袭来。

“我去下洗手间。”他低声对旁边的夜久卫辅说了一句，起身走向体育馆侧门的方向，想稍微透透气，也避开人群。

就在他走到侧门附近，准备推门出去时，门外走廊隐约传来的争执声让他停下了脚步。他认出了日向、影山和菅原前辈的声音，也听到了教练最后的总结。

“…还差得远…”

“…影山的判断，目前是最合理的…”

后藤一里屏住呼吸，悄悄从门缝往外看，正好看到日向那充满不甘和失落的侧脸，以及影山和教练离开的背影，菅原前辈正温和地拍着日向的肩膀说着什么。

后藤一里的心揪了一下。他能感受到日向那种渴望突破、却被现实和权威否定的巨大失落感。那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在练习吉他遇到瓶颈时，在排球场上屡屡失误时，那种挫败感也曾将他吞噬。

他张了张嘴，想走出去说点什么，也许是安慰日向，也许是表达自己的一点理解…但社恐的本能如同沉重的枷锁，牢牢锁住了他的脚步。他最终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日向低垂的头和紧握的拳头，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理解，也有一种无力感。他最终只是悄无声息地转身，走向了厕所的方向，将门外的对话留在了身后。

当他回到音驹的休息区时，看到孤爪研磨正懒洋洋地靠在墙上，猫眼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乌野。麻烦。” 语气里带着一丝对麻烦事的厌烦，但似乎又洞悉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后藤一里默默坐下，拿起水瓶，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乌野的场地，看向那个坐在角落、依旧散发着不甘气息的橙色身影。体育馆内的喧嚣似乎离他远去，日向那句充满渴望的呐喊和教练、菅原前辈语重心长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

看到日向翔阳的提议被否认的时候真的很难过，明明是想要变得更好却被所有人都不认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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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合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