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短剧《山旅诡情》
第七集:魂归来兮
“蓝衣服,听不见,六七岁小女孩?没见过。”越千山边说边将藏在包底的十字架,自从离开地下室他总觉得自己被什么缠上了。
方信比划了一下她的身高:“她是老板的外孙女,你确定没见过?”
越千山一阵冷战,“你别吓我,我什么也不知道。要问问老板吧,我要去煮面了。”
等他离开,祈夜说:“这个聋耳女孩是小鬼。”
方信:“给你指路的那个无脸男鬼是烛任说的未出现的胆小鬼。现在只剩女鬼了。”
祈夜:“女鬼肯定出现过,但我们没见到。乔洋周是被她杀的,至于佟家勖就不一定了。”
方信:“对了,他队友,房间里有没有。”
祈夜叹气道:“没有。”
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会跑了吧。
可她又能去哪里呢?
“她违反规则了,第一条。”
“对哦,违反规则鬼肯定找上了她!至于哪一只鬼?排除那只最弱的男鬼,剩下两位都有可能。”
祈夜沉思片刻,“我觉得里面还有故事。被剥了皮的男鬼,还未见过的女鬼,以及查无踪迹的小鬼。他们三肯定有关系。”
方信:“能不能去问老板?我觉得她知道。”
祈夜想起老板那副势利眼:“只要她愿意说。”
※※※
老板笑容满面:“哎呦,小姑娘。老娘都这把年纪了,用不惯你这些化妆品!”边说边一个劲把桌上的东西揽入怀里。
陈玉香笑道:“阿姨,这些都很适合你的。用后保证你再年轻十年。”
果然,女人和女人打交道最方便。叫来陈玉香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老板也算是个老油条,清楚他们是想来探话的,于是轻咳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方信问道:“老板,咱们就是好奇。为什么你一个人呆在这山里、守着这店?”
老板掩面笑道:“还不是因为有生意可做。”
她又往后看了一眼,寻思着一番又道:“不枉你说,老娘这做亏心事的,哪敢往外跑。”
他们抓住了重点,真想问她做了什么,老板娘却什么也不说了,扯开话题聊以前村镇、茶叶新茂以及自己一个人经营这么大的旅馆有多不容易。
姚何趁此打断她道:“老板娘您这么辛苦,为什么不叫你女儿来帮你?”
老板本被打断话题而微怒,听完他一席话,瞬间直愣住了,放下手中的口红,抿唇说:“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女儿!”
方信:“你外孙女前几天还在给你画画呢,您不会老糊涂了吧?”
那个听不见的女孩子的确喜欢画画,但并没有画老板,她从没出现在老板面前,甚至员工越千山面前。老板和员工也从未提及过她。
然而,所有的玩家都默认了她的存在。她就像恐怖副本里自动渲染诡异气氛的NPC一样正常。而现在,她的失踪,也属于情理之中。
老板眼里全是寒光,呵呵笑道:“这怎么可能?她都还没生呢!那肚子还没鼓起来,就,就……”突然表情凶恶起来,“你们见鬼了!不对,你们就是鬼!道长!道长救救我!”
她发了疯似地掀开桌子,手上顺了一把水果刀,对准众人。
砰通一声爆鸣声从众人身后响起,是刚才老板看的地方,也是众人从未去过的小隔间。
老板惨叫一声,囔囔道:“我的闺女啊,我的宝贝女儿!”说罢,便冲了过去。
众人对望一眼,也紧随其后。
窄小的隔间一张双人床,床的对边就是一张画满涂鸦的门。门是敞开的,里面黑黝黝,像食人的怪物那样张开嘴等待猎物自行上门。
老板毫不犹豫第一个冲进去。四人撑开手电筒,也跟了上去。
走过一段楼梯,便是一个无窗封闭式密室,空荡荡的密室内到处都是血痕,还有一张沾上血渍的照片、一张红色的纸条和。地上模糊的血迹类似于一个古老阵法,只不过被破坏掉了。角落里有一些掉下来的长发被卷成一团。
方信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见奚谷和江潋,而且他们好像到了很久,见到他们还反客为主打招呼。
女老板跪倒在地,触碰地上红色的血,眼角流出血泪,“怎么回事?我女儿呢?”
她揪着奚谷的衣领不放,“你个臭道士死骗子,不是说让我的女儿解脱吗?她现在人呢?怎么只剩地上一个灵牌了!”
奚谷咳了两下,说:“你女儿……不在这里了。”
“什么?”
江潋支颐:“自然是变成厉鬼跑出去了。你把她关在这种地方,难不成还等她回来给你报恩。”
奚谷猛然推开老板的手,大声道:“小心!她戾气上升!”
老板娘眼睛变成血红色,像得了失心疯,变成丧尸开启了屠戮模式。拿着刀无差别攻击周围人。
她一边吼,一边挥刀。手电筒在混乱中滚落在地,阴暗诡异的地下室里变成人仰马翻的菜市场。
“啊,她要砍到我了!”
“那谁,你踩到我脚!”
“大家都安静一点,先把她制止住!”
不知谁一推一搡,推推搡搡。老板娘那刀子正好挨到了人。锋利的刀尖刺激脆弱不堪的皮肤,整个手臂都鲜血直流。
陈玉香吃了痛,另一只手却紧紧抓住老板的手腕,连着那把刀也无法动弹。
“你们快止住她!”
手电筒终于又回到人的手中,几人三下二乘五治住了发疯的老板。
奚谷在她额顶贴了一张符,才勉强使她平静下来。
姚何扶着陈玉香,像是第一次见血,语气稍显慌乱:“怎么样?没受伤吧?刀上有没有毒?”
陈玉香挣开他,无奈回应道:“没多大点事。也没毒。”
方信将手电筒的灯开到最亮,对着奚谷说:“大家可以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奚谷:“是换命阵。而之前在这里的女鬼被挤走,或者说被赶了出去。”
江潋耸了耸肩道:“这个故事的源头就不能不聊聊主人公奚谷的背景了。”
奚谷是个深山道人的徒弟,天赋异禀,奈何命短。师傅让他下山历练,最后看看人间的风景。谁知他心生贪念,不想寻死。去医院一检查,癌症晚期。
动了歪念头,找到一个合适的人,用了道家邪术中的换命术。将这人拐到深山老林里,摆上灵牌、七星灯,红纸上写上生辰八字,留一些头发。
待时机成熟,转命阵起效果,神不知鬼不觉偷换一条人命。
而他选的这个地方,正好有一只快要化形的鬼魂,想也不想就将鬼赶了出去。
他还以为鬼魂很虚弱,放出去过不了多久就会魂飞魄散,也算了了老板的心愿。
谁知这鬼是被这四方地下室束缚住了,一出去就鬼气大增杀了回来。
这就有了红衣女鬼。并且这个女鬼只有在有人破坏旅馆规则的时候才能现身,每次现身势必要大开杀戒。当然,也有打不过的时候。
方信:“那她变强了是庙里的那个鬼观音?”
奚谷点头。
几人抬着老板娘离开了地下室,把她放在椅子上。将她捆好后,围在一起讨论。
陈玉香挤开姚何凑过来的脸,顺带把伤口包好,道:“庙门上的人皮十有**就是女鬼的,那到底是谁从她身上剥下来的?”
方信:“看样子不像是老板。”她对她女儿的感觉就是又爱又恨,爱的时候疯疯癫癫,恨的时候“藏”得极深。
江潋倚在另外一桌的椅子上,“等她醒了再问。”
谁知一等就是一个下午,老板这一觉睡得舒坦,其他人倒是越等越想知道秘密。要不是奚谷说不能强行把她觉醒来,他们恐怕就要对老板严刑逼供。
为了转移注意力,越千山不知从哪冒出,顺便摸出来一套扑克牌,他们便斗起了地主。游戏正起劲,老板终于醒了。方信正要来个顺子,被老板的一阵怒骂吓得缩回了手。
“谁准你们在我家里打牌的!阿?赢了钱归谁呀?!”老板怒不可遏,要不是被捆着,她能蹬鼻子上脸顺带吐口痰,“没看见小黑板上的规矩吗?”
姚何弱弱的举手,“规则上没这条。”
“我加上去!”老板就算被绑起来,气场也是分文不让,反正是她开的店她做主。
“够了,告诉我们你女儿的事。”江潋拿起刀架在她脖子上,好巧不巧,那刀还是她自己用过的水果刀。
老板立即赔笑道:“说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奚谷盯着她:“那你之前为何那么着急?”
老板刚想骂几句,奈何脖子在人家手上,“道爷,这谁家的丑事往外扬?我也是爱女心切嘛。”
方信不服气道:“爱女?把女儿搞成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她的皮还在……”
不等他说完,便扯住他的袖子,微微朝他摇头。方信这才止住,不把话说太绝。
老板都是老妖精,能听不懂他的下文吗。神情一下子颓了下来,摊软在椅子上。瞬间沧桑,眼角和鬓发宣誓着她的疲惫。作为一个母亲,毋庸置疑,她是不合格的。
过了许久,不等其他人再逼问,她缓缓开口道:“早年在外面打拼,跟了一个有钱的承包商。结果那狗玩意有老婆,跟老娘闹着玩。那时已经有了她,又不能扔了不管。我带着球球回老家,经营这家世代传承的旅馆。”
“女儿从小陪在我身边,在山里长大。本想让她继承家业,谁知从哪天起每天都要往山下跑,一呆就是一整天。从早上七点到晚上七点,时间不到真不会回家。”
“我寻思着运货搬货轮不到这鬼丫头,于是有一天我就跟在她后面瞅瞅这丫头要干什么?谁知他跟我整了个大的,骚扰上了外面来的老师。”
“那下乡的老师迟早都要走,谁会土不拉几的留在山?小丫头不肯,硬说已经怀了人家的骨肉。”
“虽然那老师看着老实憨厚,谁知道是不是装出来?我也就她一个女儿,我怕她重蹈覆辙,怕她跟我一样走上不归路。大山养大的人太单纯,要是被骗了该怎么办?”
陈玉香听到这,含泪道:“所以你就这么残忍的对她吗!”
老板愣了一下,睁大双眼,极力否认道:“不是我!我没有!是她那蠢货男友上山时自己撞上那群虐杀者的!他们来了,还拖进了他的尸体。我怕她看了会疯,把她锁了起来。那群家伙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的皮剥了下来,他们做的时候很慢,慢的就像全世界就只剩下这一件事。他们脸上写满了虔诚,太恶心了!”
祈夜双手交叉紧握,连手臂都在轻颤,他闭上眼说:“后来呢?你怎么样了?”
老板娘神情恍恍惚惚,不知是哭是笑,“后来我跑了,不敢待在那。但女儿还在地下室,他们肯定听见。然后……然后……回来就只剩……一张皮。”
“我等了七个月……她才回来……她的肚子破开了,一个人倒在树下……”
她再也说不出口,呜咽从嘴里传出。她东南西北转战这么多年,半个中国都横着走遍了。却连她的女儿都保护不了,每次一想到她,她都扇自己耳光。
如果她没上锁,如果她让他们远走高飞,是不是都不会死了。
陈玉香擦掉了眼中的泪,冷静道:“你说的那些虐杀者是指谁?”
老板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蠕动嘴唇道:“是镇上的守魂人。他们拜在观音庙下,剥人皮献祭。这是习俗,我们这自古就有……去他妈的习俗!”最后一句带上他这么多年积累的怒火。
“后来呢?那些守魂人怎么样了?”方信问道,他们之前也下山找过他所说的城镇,真是一点影子也找不到。
老板突然双眼发光,充满了狠意与快感:“外面来了个道爷,一锅把他们端了,还烧了庙。他好像姓,姓杨!对,杨道长!”
忽而晴转阴,潸潸泪下道:“但我的女儿救不了,她快化形成厉鬼。我不想伤她,求道爷。倒也只是布了个阵,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陈玉香替她擦了擦眼泪,这人确实不值得同情。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奚谷摇头道:“看来是我想错。这位道长布的阵是双向的,一强一弱。阵眼分别在旅馆和庙里。从我们踏进游戏开始,前一个阵就被破坏,后一个阵也在缓缓失灵。这几只鬼出来是迟早的事。最怕的还是那只被封了几百年的鬼观音,你得快点融合她真正的宿主,否则不堪设想。”
江潋站出来提醒道:“还有那两张皮。旅馆那一张,庙里一张,都在门口。想让他俩解脱,他们也是关键吧。”
奚谷神色凝重:“要烧掉。”
这是,站在门口的姚何喊道:“你们说的皮,好像不在了。”
江潋想都不想就笑道:“烛任开的是天眼,什么棋都能先走一步。我们也快走!”
众人纷纷同意,见他们走了出去,越千山给失魂落魄的老板松了绑,打一封血信递给她,这是祈夜让他转交给她。
老板看到署名时震了好一会儿,泪又涌上眼眶:“赵文进,赵老师。为什么偏偏是你?干什么要上山找球球啊,老老实实的呆在你的大城市不就好了。”
“为什么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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