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次审判

不知道为什么,我被这位从未见过面的第7人勾起了一丝好奇。

当我漫不经心的追问他的名字时,没有得到答案,回应自己的只有从旁传来的阵阵鼾声。

似乎这里的人有没有名字都一样,更何况是一个以死之人。

在进入睡梦之前,我又想起了卷发不久前的那个问题。

想着想着睡意就代替了它侵袭了我的全身。

次日醒来,我很快的便接受了这里的一切,因此在同一批次里我的适应性显得格格不入。在这个监狱里似乎包含了各个地州的罪犯。有像我这样的亚欧混血洲面孔,也有类似于威廉的美洲面孔,亚洲,非洲,欧洲。鱼龙混杂。

似乎自从来到这儿开始,一切都变成了理所当然。

不知道昨晚那位“诗人”发生了什么,再次见到他已是白天劳作时,他身上的伤似乎更重了。

我好像是忙活坏了,除了在劳作期间,那短暂的自由活动对我来说都仿佛无比漫长。

在一开始卷发和我同样来自一个国家的人还会找我搭话,或许是感觉到了我的无趣,在这短暂的一天之中,牢网的一个角落上的一个石墩成为了我在这的栖息之处。我坐在那个位置上,我静静的注视他们,像一个局外人。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也许是入冬的前兆。

我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光影在人群中摇曳着,手里有一支玫瑰。没人知道是从哪来的,只知道每天那人的手里都会出现一只,于是也流传着一些污秽的传闻。

我感受到那头的目光,只能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正好看见一个头发蓬乱的中年身影,他就那样躺在我的不远处,之前完全没注意到,满是伤痕的囚服与蓬乱的长发出卖了他,他就是昨天晚上吟诵诗歌的那个“诗人”。

长发遮住了他大部分面庞,却没将他藏于后的眼神遮个干净。

不知道他向着边看了多久,他的存在仿佛只有在每晚十点时才会被注意,现在我却不得不注意起这个…“诗人”

因为他正起身背着光朝我这边走来。

在离我半米的地方停住了,他不像是有恶意,他沧桑的眼神是那么平静,我却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他只问了我一个问题,就自顾自的回到了他原来躺着的地方,仿佛这一段小插曲从未发生过。

太阳隐于暗处,灼热感退去后,人们又开始在这个寒冬抱怨太阳的吝啬。

诗人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久久未能消去,将我占据。

我有些茫然的望向远处。

那头红发很显眼,我没法不注意。过去还会找我搭话的人,向我提起过他,不过没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只是告诫了我一声——不要和他走的太近。

正望着那个方向出神时,那红影原本依靠在牢网上低垂着眼眸,看着手里的玫瑰花,不知何时突然与我对上,朝着我的方向走来。

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知道那朵玫瑰离我越来越近。

等他走到我面前时,我才看到他嘴角挂着的淡淡笑意。那人面容俊美,莫约20来岁,有一双与发色相符的瞳孔,眼底有些疲惫,像是没睡好,显得很不好惹。只见那人将一抹红色插入自己胸前的口袋中。尖刺隔着布料玩弄着我的肌肤。

“送你。”

说完转身而去,背影干净利索,仿佛只是给胸口这朵玫瑰找一个垃圾桶。

我叫住了他,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很显然是有效的,红发停住了脚步,转身来看着我。我站起身来,与他平视。

我就在那拿着玫瑰,无处安放,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生硬地开口:

“这个,我没地方放。”

“那就扔了。”

“是谁给你的?”

“猜猜看。”

红发打量着我,像是来了一丝兴趣,正饶有兴致的看向我,期待着我的答案。

我并没有注意他眼神中的一丝难以察觉的忧郁,他索性在一旁等着。

我陷入了思考,我在想什么,在那一瞬间我就想到了答案,但它是什么来着?

红发依靠在一旁,仿佛已经不再期待我的答案,可我却陷入了漩涡,我看着那朵玫瑰,诗人的话再一次盘旋在耳边——

“你是谁?”

“喂,小子,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这吗?”

我如梦初醒,很明显我再一次被审问了,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完全没有印象。

那朵玫瑰呢?也许被扔了吧。

眼前的人我并不陌生,仿佛已经很熟悉了,是我们第一天祷告时那高高在上的审狱长。

“不知道。”

审狱长脸色沉了下来,身体前倾,似是对我的回答不满,语气参夹着威胁。

“很好小子,接下来你最好听好了,给我如实回答。”

“你来这的第一天,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我稍微回忆了一下,“记得。”

“现在需要你描述你的哥哥”

哥哥?对,我有一个哥哥,他死了,我亲手杀了他。

想到这我的眼神变得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眉头微微皱起,这是我思考时下意识的举动,不一会就开口道:“我和我哥哥是双胞胎,他比我大几分钟,从小他就很护着我,每当我被欺负他都会替我赶跑那些人,明明是和我一样的年纪,却比我成熟很多。”像是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正在论述人露出淡淡的微笑。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沉了下去:“但是有一天,我做一个噩梦。。在梦里哥哥要杀死我。。我一醒来就看他哪张脸对着我笑,我当时很害怕。。”

“所以你就杀了他,对吗?”审狱长打断我的话说。

出乎意料的是,我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接受,在以往数次的回忆中,我已经逐渐麻木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就好像死的不是自己的亲哥哥,只是一个陌生人。

“对,我不介意你们一枪崩了我。”毕竟来到这是应有的觉悟。

审狱紧盯着我的眼睛让我感到不适,听到他又问:

“跟你同胎吗?”

我直勾勾的看着他,这话让我感到了冒犯和浪费时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想知道什么,我想我已经都告知清楚了,我杀了我的哥哥,就这么简单。如果是这种无意义的问答,我想你可以放我回去睡个好觉,大人。”

按时间来看,我这个时候应该在那该死的公共澡堂的高压水管下洗去我这一身的汗臭,一想到着我的耐心因为这无端的审问打消了大半,燥欲正逐步同化我的理智。

我能感受到冰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是毫不掩饰审视的目光,随即从中传来声音。

“原本我可以直接让你罪加一等,因为你的母亲,上帝让你得到了这么一个狡辩的机会。”审狱长站起来靠在桌前,离我更近了几分,继续说道:“欧琳是你的母亲对吧,杂种。”

听到母亲的名字,我的情绪压下去几截,又因最后两个字,没有太大的起伏。

“昨天她来了一封信,我们从中了解到——你是独子。”

“那么你所谓的哥哥是谁,又是怎么杀死他的?”

“要不是你偷了不该偷的人,别人也不会想方设法的让你来这,现在可不一样了,原本你只需要在这蹲个3,4年,该说你是个聪明人,还是白痴。”审狱长语气里不屑中带有一丝试探,那黑影越压越近。

“你在说什么?”

审狱长像是没听清那宛如梦呓喃喃的声音,不悦的说道:“这种时候我奉劝你别装傻。”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独子!?肯定是她搞错了。”我站起来抓着审狱长的衣领,质问他,我知道没用,可我的脑子好乱,让我无法正常思考。

审狱长朝那面什么也看不见的镜子做了个手势,继续打破着我的防线:“经过调查,你父母的确只有你一个孩子,哪怕外遇你也只有一个妹妹,至于其他亲戚早就死绝了。”

我没心思去思考外遇和我所谓的妹妹。

明明哥哥是存在的,陪伴了我日日夜夜,他们怎么可以不承认他的存在,一股怒意充斥着的脑海。

“你说谎!”

我的拳头与话语一起向他砸去,手骨间传来一阵刺痛,我来不及思考,燥欲正占据着我的全身。

“骗子,就应该把你也关进来,和我一起下地狱!”

审狱长被击的后退了几步,由于双手被拷在一起,我举着手继续向他砸去,狂躁和愤怒溢出我的身躯,还未等我的拳头再次砸下,一双更有力的手将我遏制在半空,砸向地面,嘴里叫骂着什么。随后身体传来剧痛,像是要将我撕碎一般。

门被快速的打开。

“长官,您没事吧?!”

我感到身上一轻,却难以起来,望向审狱长的方向,不甘的闭上了双眼,耳边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

审狱长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下手挺狠啊小子。”对身后的人说道:“当然有事,把他带到1号牢房伺候一下,让038今晚不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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