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遇抱着人醒过来。
那人挨着他的脖颈,呼吸清浅的吹在脖颈的肌肤上。
忽然就是觉得安定。
好喜欢。
他忍不住蹭蹭人的发顶,被周瑜伸手掐住了脸。
“你在干嘛?”周瑜起身压在钟遇身上,“大清早的蹭来蹭去的。”
“过些时候要回并州去了。”钟遇抱着人的腰,头靠在周瑜手上,“一想起要处理的公务文书,要打的仗……唉。”
“少来。”周瑜不买账,“你明明从来都没有怕过。人在做坏事的时候是不会觉得累的。”
钟遇笑捂住眼睛,指间眼睛流露笑意,“亲我一下?”
周瑜俯下身来,他捏住钟遇的脸揉搓,“只要一下?”
他咬上钟遇的唇,交换一个深吻。
实在是彼此,色令智昏。
“我有点希望他长的像你了。”周瑜勾着钟遇手腕上的珠子,“你两张脸,像哪一张都行。”
“说不准像你呢。”钟遇眼神实在算不上清明,“未来的事情可是说不准的。”
“还没有问过你。”手和手相扣,问出这话的语气带着些好奇,在这暧昧的氛围中平白牵扯出一种剪不断理不乱的迷雾,“如果,你和母亲一样降落在隐鸢阁……”
“那可是当真的无缘无份了,公瑾。”钟遇轻咬上周瑜的耳垂,衣襟已经散乱,也不知是谁扯开了对方的腰带。
“我绝对,不会下山的。”钟遇勾出一个笑来,他眼中泛起雾来,“……要做吗?”
周瑜瞧着活色生香的一幕,心头的天平毫不犹豫的偏向了床上的美人那边,“要。”
昨日晚上可是就单纯抱着睡觉,今早可是美人自己相邀。
广陵王来江东的时候,实在觉得自己哥哥和钟遇有点歪腻的掉牙。
不是指两人之间的举止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只不过是其太过的自然。
“你一定要顶着这一张脸来吗?”广陵王寻着了一个机会把钟遇扯过来,“不觉得太张扬了吗?”
“嗯……你是指我和周瑜的断袖之事否?”钟遇想了想,“江东那边已经满是风云了,可能的确有些太张扬了些。”
广陵王忍了忍,实在实话实说,“美色蛊人,我哥现在已经彻底的拒绝加班了。”
每日到点了就直接下班了!人都寻不着,心纸君过来就听见周瑜说,“你嫂子在家里面等我。”
——有家室了不起啊!
广陵王瞧着面前头发乱簪起,白衣风姿卓越的钟遇,咽下了口中的指责。
很悲伤的发现,有家室就是这样的了不起。
可恶,哥你凭什么吃那么好?!
钟遇瞧着莫名其妙就从眼神中透出一种愤愤不平的师兄,犹豫一会会,发出邀请,“要来家里面吃饭吗?”
“师弟——重点是需要人来处理公务啊。”广陵王握住钟遇的手,“能帮忙处理公务吗?!”
“……公务是处理不完的。公瑾还在家里面等着我回去吃饭,殿下劳苦。”
钟遇准备溜。
“唐简回许都看孩子了。”广陵王抓住钟遇的袖子,“周瑜被孙策逮住加班了,我这边也有很多文书需要处理……傅融出了那事也不好说,好多工作都堆积了!”
“……”钟遇认命叹了一口气,“给我吧。”
他散去灵魂的外貌,抬起眼睛来,手腕玉珠圆润了一圈,已经有李子大小,“回广陵?”
“回!”广陵王猛猛点头。
指尖水流流转,傩开启。
他做出一个请的样式,缎子一般的沉香色长发散落些许在其身前,一根木簪只能簪起些许。
温和的面上,优越的五官勾出清风明月的舒朗。
“如果。”广陵王突然就好奇了,“如果你不曾被傩卷入,你会如何?”
“没有如果了。”钟遇轻笑了一下,他那双眸子里头依然有着裂痕,宛若浮在水面之上将碎的一层薄冰。
“如果一切都不曾发生,那我大概会和里八华鱼死网破,而其斗争中死去的……说不准于我不过尘埃些许。”
“历史会依然发生,也说不定。也许你和公瑾于我,不过大梦一场。”钟遇说起这些,语气很平静,“不过无论如何,殿下,我已经站在你这边了。”
“此处并非我记忆中的历史,而我已经做出改变。世事如棋呵,机关算尽而已。”钟遇落入绣衣楼的书房,他拿起朱笔竹简坐下,语气柔和。
“我曾听过很多诗词来描绘周瑜。”他说起这话,“不过到底还是比不上真确一见,而这一见,此前种种,便是如镜花,似水月。”
沉香色的长发如似绸缎,执笔的手如似葱白。
“不要说什么如果了。”钟遇边批改文书道,“师兄怎么知晓,这一切不是最好的安排?”
“……颖川钟氏来人,欲去并州太原寻你。”广陵王打量着钟遇的神色,“你……不要太激动。钟繇在许都任职,是曹操的人。”
“……殿下来和我说这个?”钟遇笔都没有放下来,他向来师兄殿下混着用的,听见钟氏的消息眉毛可都没有抬起,“许都的人……殿下,文若比之钟繇,我所谓的长兄,如何?”
“荀彧并不正常。”广陵王皱眉。
“我也不是很正常。殿下还是放心,要是有什么问题,大不了手下见真章。太原那边动来兵支援可阵仗太大……唉。”
钟遇说着就叹了口气,“袁氏攻打殿下的这关头,我可真的不好出兵。”
“不要这样明确的拒绝了啊!”广陵王扯住钟遇的袖子晃,她开玩笑的道,“那可是你的老东家!”
“我对于袁术的了解唯有一点和诸位同窗相差无几。”
钟遇的字极其的好瞧,颖川钟氏向来以字出名,钟氏如今的青年才俊,字中能和他一比的也少。
绣衣楼中,字写的最好的便是钟遇。
当然,要得是钟遇正色时候的字,一些特殊的情况下,钟遇的字可草的不行,只能勉强的辨认出一个字形。
“你没有瞧过我赶作业?”问起来钟遇便会如此回答,“一手草书,可都是我当年学宫时候赶作业赶出来的……唉,唯孔夫子的作业我不敢懈怠,因为他可真的会让我重写一份的。”
广陵王有些时候会找钟遇问些话。
钟遇的回答介于不正经和正经之间,那副清风明月的皮囊下,总是会在偶尔间透出些许风流骨。
可这副风流骨中,却一颗无二心。
广陵王觉得钟遇真的是很危险,但是又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魅力的人。
——是个人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被钟遇惊艳到,因为他实实在在的会的太多又太杂。
所以,这样子的似一个浪子的家伙,容易被人投去真心。
“那个时候,长安中不少的人,梦里头都是钟遇。”张邈和广陵王说起学宫旧事,“男女皆有……你那是什么震惊表情?钟遇的脾气可是挺好的,有男子对其动心也不奇怪。”
“颖川钟氏出身的公子,虽然是一个收养的,到底却也是记载钟氏族谱上头的。若不是他有婚约,定下的又是青梅竹马的荀女公子,他收到的暗送秋波还不知道要多多少。”
“我还听闻有人想着来一段和他的露水情缘的,可惜那天被鲶瑜把头给钟不准砸破了,钟不准昏睡修养了好几日……诶,你说鲶瑜不会那时候就对钟不准生出了点什么心思吧?”
“算了,这事先不提。你问的是年少时候的钟遇,最熟悉的到底还得是郭嘉荀彧,他们三个还没有来学宫的时候关系就很好了。钟遇的棋局,最显著的大概是奇险。”
“他的出招很奇险的,现在和他的对弈中也是很明显的一个特点……依照他在并州收拢权力的方式来瞧,也挺有当邪教头子的潜力。啧啧啧,那甩黑锅的本事那可真的是一流的。”
“完全不像和鲶瑜混在一块的人,鲶瑜玩弄起这些来怕也没有钟不准那样雷厉风行说杀就杀还让剩下的人感恩戴德。所以……他给殿下留下了几颗好棋?”
“颠覆世道的棋子。”广陵王回答道,“棋子已经落下了,而棋手也已经入局。并州到底山高路远,不过……”
她笑了笑,言语悄然止住。
钟遇最大的弱点,最大的逆鳞……他可能会背叛周瑜,但是,他绝对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妹妹。
而唐简……她不可能背叛钟遇,她可以为钟遇背叛一切,但绝对不允许其兄长再次陷入死境。
……如果哪日步入必将有一者死去的死局,那么一者必将随之而去。
千万皆可舍弃,唯你不可独弃之。
是双生子啊。
真的是,何其深厚的情谊,又是何其无畏无顾忌的勇气。
“你听过周氏女吗?”广陵王问张邈,“钟遇唐简钟俞的母亲,里八华中的周氏女。”
“绣衣楼里头没有记载吗?”张邈问。
“没有。里八华将钟遇有关的消息瞒的很严实。”广陵王摇头,“周氏女这件事情……还是我从唐简口中得到的。”
“里八华中,曾用周君代指一个人。”张邈的声音很轻,“我听过春梦那个关系户称呼唐简,有些时候会很阴阳怪气的称呼她为周君。”
“周君啊……”广陵王重复了一遍,“还是算了罢了。不去查了。”
“你不好奇?”
“周君已经终结了。唐简的两个孩子,都不是巫子。隐鸢阁中推测,钟遇灵河,钟俞建木……至于龙脉……或许正是两者对灵河建木太过融合,才导致其对龙脉的排斥。”
“里八华中,对这两位巫子的推测可是同灵山中的东西一档。灵河建木啊……我都有些好奇几十年前的周氏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诞下了什么了。”
诶嘿,诈尸一下。[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钟繇开灯的配色好险,哈哈哈刚好和钟遇的配色差不太多。
——米白和淡蓝色的眼睛,钟繇。
——钟遇是沉香色和蓝色,傩中是白色和蓝色,相差的颜色好歹没有太多[合十][合十][合十]
最近去更新仙舟随笔啦,有什么想要讨论剧情点可以说说。
日常要结束了,密探的时间点大概不会很在意了,大概是想到哪个写哪个吧,灵水建木会写到安期剧情的!
钟遇的母亲周君有傩哦,她的傩和建木灵水的相与性也很高——[墨镜][墨镜][墨镜]
灵水建木——这个单元的章节超级温馨的![哈哈大笑][哈哈大笑][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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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灵水建木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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