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药物吃的我脑袋似乎喝了酒一般,整天感觉晕乎乎的,特别嗜睡,而且感觉脑子愈发的迟钝、很木、很晕,嘴巴不受控制,时不时发出如老鼠叫的滋滋声,还会莫名的流口水。
难受的我,心里明白这都是吃药的结果,我便生出一个想法,到了吃药时间,把药藏在舌头下面不往下咽。
不过现实很快就告诉我行不通,病人想到的藏药方法,医院早就想到了,每次病号排队吃药,一旁的阿姨都会让病人长大嘴巴仔细查看,每天要吃的药根本躲不掉。
我刚有这种想法还没实行时,就有一刚进来的病号小刘实行了,护士发完药,小刘把药送进嘴巴藏在舌头下面,喝一口水假装咽下去,阿姨让长大嘴巴检查时,小刘就露馅了,阿姨一声令下就有人拿来绳子,把小刘绑在了重病室的床上。
小刘还想反抗,可寡不敌众,一阵混乱过后,他就被绑在了床上。
阿姨声严厉色的训斥一顿,告诫所有病号:“咱有病就得吃药,有病就得治,别想着给我藏药哈,再给我藏药,看到没那就是下场。”
看着众人绑小刘的场面,我顿时就打消了藏药的想法,只好乖乖的吃药,忍受着药物带来的不适。
......
两个月后,我在公疗室看电视,忽然楼道传来喊叫声:“徐志坚,徐志坚,徐志坚。”
听到声音的我急忙往楼道跑,遇到病人笑着对我说:“徐志坚,门口护士喊你,你部队来人看你了。”
我一脸疑惑,但同时心里非常激动,这么长时间我都在反思,后悔自己在单位的所作所为。
自己那些荒唐的行为令人蒙羞,令炊事班,令单位蒙羞,我以为单位早已忘记,放弃我了,真是没想到单位还会派人来看我。
柴护士打开铁门,我来到外面探视的过道,看见刘处长微笑的坐在探视处。
走到刘处长身前,看到刘处长那一眼,瞬间一股暖流冲击我的心,眼框一热,我几乎想哭出来,不过立马我就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处境。
我已经不是炊事班的战士徐志坚了,而是一名精神病患者,看着依旧没变的刘处长,我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想起对不住单位的荒唐事,以及自己的不幸,千言万语挤在嗓子,我不知如何开口。
“志坚,坐。”刘处长微笑的说,他依旧那样斯文礼貌。
“嗯。”
“志坚你胖了,在里面还好吧,没人欺负你吧。”
“还好,没人欺负我。”我有些局促,傻笑的回复,知道短短两个月,自己身体严重走了形,心里也走了形,没了正视刘处长的勇气与心气。
刚从病区出来的激动心情,此刻已经平复了许多,刘处长微笑着,仔细打量着我,我有些愧疚,又有见到领导故人的激动。
“炊事班还好吧。”我有些结巴,声音有点颤抖的说,精神药物使我舌头发硬,说活有点困难,以及心里的愧疚负罪感,使我眼神游离,不敢看刘处长。
“嗯,炊事班好着呢,那帮兄弟也惦记着你,知道我要过来看你,让转达一下问候。”刘处长缓缓的说,接着又问:“你想看看他们吗?”
“想。”我麻木的心,苦涩、木木的说。
刘处长拿出手机拨通了李柯的微信,微信接通手机传来李柯活泼的声音:“嘿嘿,处长有什么事。”
“李柯,我来看志坚了,你和他说说话。”
“好。”
刘处长随即把手机朝向了我。
“呦,志坚你胖了,还好吧。”
“嗯,我好了。”我羞愧又高兴,木木的回着,有点不敢看视频里的李柯,我有一种愧疚感。
李柯拿着手机兴奋的喊姜珊,电话里传来俩人有趣的谈话声,听着那熟悉的对话,我似乎感觉又回到了炊事班,多么熟悉的感觉啊,可惜自己不知道珍惜,竟把自己弄到了精神病院。
“志坚,你啥时候回来啊,炊事班没你可不行啊。”姜珊依旧和往常一样活泼、可爱的调侃着,他永远像鱼一样自由、机灵,我真的很羡慕他,年轻又聪明。
“是啊,啥时候回来啊,炊事班没有你可不行啊志坚。”一旁的李柯嬉笑的附和。
我心里苦涩的笑了一下,他们依旧活泼,可能他们天性使然吧,我真羡慕他们的洒脱、活泼、开朗,我这种人怎么也学不来,不然也不会成为精神病吧。
我心里知道他们说的是客套,开玩笑的话。
或许他们说的也是心里的话,并不是什么客套,开玩笑的话,但他们总有一种我羡慕的能力,能把话说的介于合规与不合规之间,好玩且有趣。
炊事班离开谁都正常运转,这个地球离开谁都正常转,少了我说不定还少了一个绊脚石呢,炊事班、地球会运转的更轻松,我还是有自知之明。
刘处长微笑的看着我们说话,其实我并没有太多的话要说,我感觉自己的心是空的、木的,像一颗枯死的树,像一个冰冷的石头。
电话挂断,刘处长温和的对我说:“志坚啊,你要快点好起来,你看大家多关心你,为了自己,为了家人要好好治疗。”
“嗯。”我喃喃的回到。
我不知和刘处长再说什么,脑子想起当时自己犯病的一些想法,便对刘处长说:“当时我以为航母快没了,有人在我脑子里说话,我以为大家都被控制,所以我害怕,就往码头跑....”
刘处长看着我,轻轻一笑:“放心,放心,航母没事,好着呢,大家都好着呢。”
我也知道航母没事,此刻我只是想告诉刘处长,让他明白当时我为何疯狂失常,我只是想试图为自己辩白一下,不希望大家认为我真是精神病,但我也清楚那是徒劳的,我的确是精神病,或许我只是孤独,希望有一个人能理解我。
“我想出院。”我对刘处长说。
“这得医生同意,还要你家人同意,我做不了主,好好治疗对你也有好处。”
我明白了刘处长的意思,也知道多说无益,不能为难刘处长,虽然我很想出去,但不可能。
刘处长和我交谈了有二十多分钟,他就离开了,我提着刘处长给我买的一箱奶,心情愧疚、感激又沉重的回到了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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