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埋在泉奈的肚子上,侧躺背对着不去看斑,不想又吐第二次。
泉奈的分身已经收拾了好了玄关的狼狈,又转头走进了厨房开始处理备好的菜,本来是本体的工作,但本体现在走不开。
起初他是想着自己来做饭会显得重视一点,而且感觉多少带点象征意义,并且这种为家人洗手作羹汤的体验很难说不是一种别样的情绪。
可如果由他来做,就要把刚刚精神大起大落的你和哥哥待在一起。
还是算了。他看了眼哥哥,斑也在看他。
他替怀中的你向斑流露出抱歉的神情。希望哥哥对你能多点宽容。
“不好意思,斑。”你连呼吸都刻意放轻,闷闷的,“我笑点有点低。”
其实不是的,你来到这个时代后就没有几次发自内心的笑过,但你不说谁又知道呢?泉奈是不会拆穿你的。
没有等斑有反应,泉奈替你接了下句:“她泪点也很低。”
虽然你从未在他面前哭过,但这么说好歹能解释你又笑又哭的原因吧。而且多少能显得你很脆弱——反正她都哭了哥哥你就原谅她吧,的意思在里面。
斑有点无语,其实他并不会对你做什么,泉奈有点太过紧张了,明明他应该知道自己不是和女人较真的人。
不过他确实有点在意你最后的动作。
他想着一个月应该会有孕早期的征兆了。
是孕期情绪起伏比较……?然后吐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在轻微跳动。泉奈在信里只字未提这个可能性,也可能是为了当面讲出来更正式?
其实他不是很支持这个时候怀孕,因为到时候孩子出生了估计正好赶上九、十月的。那会应该还在打仗,血腥的泥泞会一直蔓延完整个秋天。战场上瞬息万变,总之不会有足够的时间能在生产时陪在你身边。
一股混杂着责任感的焦虑悄然滋生,好在下一句就打消了他的想法。
“我吐是笑得太大声了,吃进了一些风,冷得干呕。”
虽然知道是你随口瞎编的,泉奈还是配合着把你裹得紧了点,好像真的怕你又冻着。
斑如释重负。
这个说法比他自己无端的猜想要好接受的多。
他虽然没被冷吐过,但觉得你说得也不是并无道理:“原来如此。”
起身关上窗。
其实今天是冬天里少见的艳阳天,不过再过会天要黑了,那是会更冷。
站起来的他得以通过没被矮桌遮挡的视角,见识到泉奈和你姿势的全貌。意识到弟弟揽着你的动作——左手护着你的后脑,右手横在你腰间——正是当年母亲怀泉奈时,父亲常做的动作。
真的不是怀孕吗?
他见到你的第一时间出于本能先看起你的查克拉,毕竟泉奈在来信中写过了你曾经是个忍者,后面嫌忍者过于高危转职教导老师,而且特地和他强调不要对你用写轮眼——不然你会觉得是在他是在防备着什么。
斑对你当然应该有所防备。
收到一向温和的弟弟的信,讲他用了些强硬的、不光彩的手段只为束缚住他和一个大十岁女人的关系。换谁都会觉得是不是被女人PUA了,毕竟女人在情爱上天生要比男人多了点敏锐,如果她真的久经情场,或者天赋异禀,要迷惑、掌控一个毫无恋爱经验、心思相对单纯的泉奈,简直易如反掌。
见到你本人之后他被你的反应弄得有点不知所谓。
但多少卸了点防备……毫无章法、完全失控,这种真实的、失控的狼狈,反而像一盆恰到好处的冷水浇熄了斑多余的疑虑,心思深沉的女人做不出来你干的事。而且背对着他选择不去面对的姿态确实和泉奈信里描述的脸皮薄吻合了。
斑不禁又想起你把泉奈扔在族地前的举动……如果真的想干什么那个时候也应该跟着泉奈回来了。
话又说回来,斑看向泉奈,“你刚刚说‘是对你行为的报复’是什么意思?”
“失陪一下。”此时你总算从泉奈身前爬了起来,正要逃离这个尴尬的场景,“我去收拾一下。”
你知道洗漱室在哪,站起的瞬间几乎就想径直前往了,但还是等泉奈给你指了下路,你才迈的步子,不然显得太过轻车熟路了。
泉奈其实想跟着你过去,但是看你的意思是让他和他哥哥解释完。
于是眼睛看你消失在拐角后才转回来。
他开始向斑解释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泉奈的解释让斑的眉头越皱越紧。弟弟描述的那些不痛不痒的笑话,在他听来简直幼稚得可笑。但正是这种幼稚,让紧绷的眉头稍微放松了些。
“所以,这就是你的报复?”斑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难以置信,“让她…尴尬?”斑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也许……是他把你和泉奈的关系想得太复杂了?
你抛下泉奈,害他出丑——泉奈带你去族地溜达一圈又害你尴尬——最后你看到他也大笑起来让泉奈尴尬吗?
“我本来是说回嘴的,”泉奈不太好意思的解释道,“但是太高兴了,蹲在地上笑了起来没办法开口。”
所以你也是因为看到他太高兴了所以蹲下来笑的吗?这倒是比让为了让泉奈感到尴尬、的小孩性报复让他好接受的多。
所以哭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太失礼了吗?而且笑点低的人本来就容易笑着笑着哭起来。
泉奈的分身端着盘子进来。
“她人呢?!”他立刻紧张起来,“哪去了?”
泉奈从他手里接过盘子,放在桌上:“没你事了。”
他正要解除分身,却被拦住,另一个他正捏着他的手腕,遏制住他结印的手。
“你又把她搞丢了吗?!”戴着围裙的他质问道,“那还不如一开始你来做饭我来看着!”
泉奈被他惹怒了,不知道是出于他的话还是分身妄图挑战本体权威的举动:“你眼睛被油烟熏瞎了吗?”他侧了下身子,斑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的身姿显现,“斑哥在这吧?她怎么可能在哥哥的眼皮下跑走?”
不……他在这里只能保证泉奈不会被你灌醉第二次,并不能保证你会不会跑路第二次。
围裙泉奈追问,“那她人呢?”
“洗漱室。”是斑开的口。
围裙泉奈立马应声道:“那我去找她。”
泉奈反手扳住他的肩膀,“你想干嘛?”
围裙泉奈抖肩,把肩上属于本体的手抖掉,“没你事了,你和哥哥聊天吧。”
他直接把围裙一解,趁本体因为他的话发愣的片刻将他的手迅速包裹了起来。
跑。
泉奈因为手被缠住没办法结印解开,带着催促的眼神看着哥哥,“哥哥帮我打他!”
这很好打的,把筷子往那一投就会化作烟雾散掉。但斑这时想起,来泉奈三番五次和他强调‘不要参与我们的事’了。
看着泉奈分身朝他挥了挥手的样子——他也有点舍不得下手。
你在洗手池前洗脸。双手架在两段,挂着脸上的水珠滑落。
有人推门而入,你放任他将你从背后抱住。
“留你哥哥一个人待在那好吗?”你头也不回的问。
“没关系。”他蹭了蹭你的头,“现在安抚你重要一点。”
你转身和他对视,手贴在他的脸上和他额头相抵,“感觉搞砸了和斑的初次会面。”
“哥哥很大度,不会在意的。”泉奈嘟囔着,“不过都怪你非要报复。”
他把你的笑当做是玩脱了的报复,这么想也挺好的,省得你编了。你亲了他一下,这里显然不是什么适合湿吻的场所,于是一触即分。
泉奈完全不在意场合,眼神暗了下把你往他这边又带了带,侧着头靠近你,你没拒绝。
唇齿相交的瞬间——你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而泉奈化作了一团白烟。
……真是受够忍者了!
另一边泉奈已经被斑解下缠手围裙的双手,松开束缚的瞬间他倒是不急着去解开忍术了,说真的他也有点好奇你能不能分辨出那个不是本体。
前一秒他还在和斑讲你们在归途中的趣事,下一秒他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瞳孔微微睁大——显然,他通过消失的分身视觉共享,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咬着唇、表情带着点愠怒。
斑的第六感告诉他不要去问发生了什么。
“你要不要过去看看?”斑语气平静的问道。
泉奈的耳根瞬间红透,他猛地转身,大步朝洗漱室的方向走去,但走到一半又硬生生刹住脚步。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
“嘭!”
又一个分身出现在他身边,面无表情地朝洗漱室走去,他本体则是气鼓鼓的坐会垫子上等你回来。
斑:……
你盯着那团消散的白烟,舌头上的痛感还在,咬牙切齿的擦了擦嘴。
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想必是分丨身被毁,他急着过来。
“泉奈——”你猛地拉开门,正好和站在门口的泉奈撞了个正着。
“饭做好了。”他伸手拽你,“我们走吧。”
你眯起眼睛,突然伸手捏住他的脸,用力往两边扯——
“嘭!”
又一阵白烟。
斑依旧坐在原地,慢悠悠地喝着茶,其实他有点饿,但是还是等人到齐了再吃吧。
泉奈的嘴角突然微不可察地上扬,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斑心想还是不要问弟弟他在高兴什么了。
泉奈主动的开口:“她没有写轮眼都能辨别出来哪个是真正的我,哪个是分身。”
斑干巴巴的说:“……那她很……”
“很爱我。”泉奈笑得更灿烂了,“我知道。”
你的脚步声不再远,逐渐清晰。
斑看着泉奈把盛好的饭摆成‘丨____’的样子。明明四人桌三个人怎么坐都绰绰有余,但弟弟非要坐在他的左侧一边,而属于你的碗和他的碗紧挨着放在同侧。而斑独享左侧整片空白。
你走过来时,斑看见你的目光在那对并排的碗上停留了一瞬,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配合地坐在泉奈预留的位置上,垂眼向斑低头示意了下。
“失礼了,真的很抱歉。”
泉奈在避免你和斑对视,又不想你和他对坐隔着那么远。
他的指尖贴着碗沿推向你,瓷碗在案几上划出短促的摩擦声,嘴角刚翘起来就急忙压平。你面不改色,藏在阴影里的手却狠狠掐住他的大腿。斑看见弟弟的睫毛颤了颤,眼底的笑意却更深。
斑觉得自己还是早点适应比较好。
“没事。”斑尽量让自己的嗓音显得温和,“吃饭吧。”
泉奈火速夹了第一块鱼肚放在你的碗里。
……
你住进来有一个月了。
大部分时间你适应良好,小部分时间泉奈和斑尚在适应。
他还是有点担心自己哥哥和你相处不好。虽然对家人很好,可是他不太乐意看到你和哥哥说话的场景。
一个原因是他哥哥有时说的话难免有点大男子主义,不过目前还没在你面前说过。
他有点担心这像个埋起来的起爆符。多少担心你那天一言不合和他吵起来,虽然目前你对哥哥都是一副‘嗯嗯听斑的’样子。
但按照你的脾气,如果真的惹你不爽了,他也拿不准你会在背地里对斑做什么。
虽然他希望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人能好好相处——但还是少说点话吧。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哥哥只在他在场的时候和你接触。
又有点太刻意了。
比方说明明可以自己先回去,但是硬是拖到他也忙完才回家。
如果他要出门,那斑也会说‘我临时想起来有点事,我也要出门。’声音明明不用那么大,应该是说给你听的。
不过后面事情出现了转机。
有一次吃完饭,你在洗碗,这是那天你主动提出来的——说是觉得他全部都大包大揽太辛苦了。那天他确实白天很累,处理完族务还被族人拉去训练场,回来时没有忘记你说想吃的菜式——因为莱子婆婆不会做、而他本人又跃跃欲试,于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又来做饭。
虽然吃完饭感觉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你还是说要主动洗碗。
泉奈好感动,他本来发过誓了,说你跟他回去后不会让你做家务。
你真是体谅他的好女人。
拿火遁帮你烧完热水好洗碗后,泉奈坐在厨房的板凳上看你利落的戴上手套。
“今天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有噢。”你擦完一个盘子,“我今天和莱子婆婆聊天,说我们在汤之国玩得很好。她说她也想去。”
泉奈自己坐着看你干活的样子好怪,于是起来拿扫把,开始清理地面。
“这会正是最冷的时候啊——很合适啊。不过外出得小心点,族里有很多老人这会都感冒了。”
“老人?”你迟疑一下,“族里有很多老人吗?”
“有啊。”泉奈以为你是因为不怎么出门才不知道数量,“40岁以上的有30多个呢。”
“哈——?”你尾音拖的跟洗碗布划在盘子上的声音一样,“四十岁就算老人了吗?”
泉奈被你整得不自信了,“哪不对吗?
“天啊。”你嘀咕到,“怪不得老有人说我妈妈是老来得子。”
泉奈点头,“毕竟高龄产子确实需要很大勇气,而且冒更多的风险。”
你撇向他:“你不会是想暗示我什么吧。”
泉奈踌躇着开口:“等千手死绝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生一个吧。”
“……那我就是高龄产妇了。”七十年后千手都没死绝呢。
泉奈不太开心的嘟嘴:“你对战况也太悲观了,你以为我和哥哥的万花筒只是好看吗?”
“真的有人觉得万花筒好吗……”
泉奈怒了。
他撇开扫把,打开万花筒向你展示,“你看!”
你看向他——他的表情确是呆滞。
他指着你的头,“那是什么?”
什么那是什么?
噢!你恍然大悟。
“虫子吗?”
泉奈摇头,“不是——就算是写轮眼也看不到虫子,我是说这团绿色的——”
他凑到你跟前,双手捧着你脑袋。
“这团查克拉是什么?”
你试图通过他眼睛的反光看到绿色,“没有东西啊。”
他哽咽了下,“你感觉不出来吗?”
“感觉不出来噢。”
“我叫我哥哥来看。”他撤回贴在你脸上的手,转身要走——
你拽住了他。
“这个对我没有影响。”
你笑了笑,“就让他一直在脑子里吧。”
泉奈因此和你闹脾气了。
当天晚上他甚至没有来找你,不过你觉得放一天假也没什么。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他也没喊你。
饭桌上,斑看着直接动筷子的弟弟,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
“怎么了?”他皱着眉问着。
“她惹我生气了。”泉奈只顾夹菜,话里带着点委屈,“至于原因她不让我告诉你。”
斑:……
他心想那这样又算什么。
犹豫再三,他身为年长泉奈五岁的男人还是开口:“男人该大度一点。”
泉奈双手撑头,“哥哥你不懂。”
斑心想女人能犯的大错就那些吧,无非是出轨或者谋杀亲夫——这你应该都干不出来。
那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他确实不懂。
泉奈上半身贴着桌子,双手摊开,抱怨着:“女人好麻烦。”
斑:“这话只在我面前说说就可以了。”
泉奈微不可察的抽搐了嘴角,“倒也不用哥哥教我如何跟女人相处。
斑感觉自己被泉奈鄙视了,“我只是对恋爱不感兴趣——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他卡住。
泉奈支起上半身,“想象不出来哥哥恋爱的样子。”
“我也是。”斑点头附和。
泉奈大吃一惊:“什么?原来哥哥你还是想象过吗?!”
斑扶额:“看到你和她在一起的样子、难免会想象如果是自己会是什么情况吧,我觉得我没办法变成被爱情控制的人。”
泉奈长大嘴巴:“什么……什么意思……是说看到我和她,哥哥你会代入到你和她吗?怎么、怎么能这样——”
斑彻底炸毛:“当然不是!!”
他把自己碗里没吃、但是弟弟已经吃完的肉夹起,“你吃饭吧!”
然后兄弟二人一起前往训练场。
泉奈敏锐的察觉到那天之后哥哥避嫌表现得更明显了,简直升级成了行为艺术。
三人同在屋檐下时,斑会精准计算你和泉奈的位置,确保自己永远处这个点的正对面——让自己和你的物理距离最大化。
递东西?不存在的。斑会先把东西放在某个中立区域、再由泉奈转交给你,或者你自己去拿。仿佛直接传递会毁了他的清誉。
和你说话时,眼神绝不直接接触,干脆看着泉奈——不过这也省得你刻意避开和斑对视了。
这种刻意的、近乎滑稽的避嫌,反而成了家里一道诡异的风景线。
泉奈心里的那点酸溜溜的担忧完全被‘哥哥好笨拙’的无奈冲垮了。甚至有点同情他哥了——毕竟斑看起来比你们两个闹别扭的当事人还累。
某天晚上回家时,因为莱子婆婆已经出发去远门了,他本来已经拿了食材回来,却发现你已经做好了饭。
你手撑着下巴,在桌上里打瞌睡。饭拿餐盘倒盖着,这样也不容易冷。其实就是蒸了个米,煎了个玉子烧,三条青花鱼。已经是你用战国炊具能捣鼓出来的极限了。
听到声响后,看向回来的两个男人,但也没有要去迎接的意思。能动嘴的事就不用动腿了。
以往泉奈这个时候都会说“我们回来了”,身为哥哥的他只用点头就好了,但弟弟好像还在生气。
斑看向泉奈。
泉奈还不开口,他被你居然做饭了的行为呆住了。
斑看向你——你在看泉奈。
斑心想你都难得做饭表态了,那他也要下定决心为这个家做点什么。
“我们回来了。”
“我们回来了。”
他们同时开口。
你倒完全不知道这对兄弟此时在想什么,只是觉得终于可以吃饭了。
“辛苦了。”
两兄弟面面相觑。
一年里最冷的时候要到了。
你整个人缩在暖桌里只露出头在睡觉。
桌子是泉奈一周前找人订的,昨天总算送过来了。泉奈和你在昨天吃完晚饭后试用过了,但是斑好像不想参与到你们中间,拒绝把自己塞到让人心生怠惰的器皿里。
铁血男子啊!
因为斑的不配合,你和泉奈最后也没有多作邀请,毕竟主要是泉奈和他哥哥沟通,你得避免和斑对视。
但是通过日常相处你已经开始找寻和斑的相处方式了。
彼时你也懒得在斑面前装了,可能因为天气原因吧,太冷了会让人懒得动。而且你感觉此时22岁的斑完全没有老斑不怒自威的架势。
一开始你还把他和老年斑当一个人。后面觉得完全没必要嘛,有泉奈在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帮我把厨房蒸着的糖包拿过来。”
你甚至开始使唤人——
等端着盘子的人靠近时,你大惊失色的蹬出半个身子,你原本以为是泉奈,才找补的说了句,“谢谢斑。”
斑把糖包放在暖桌边缘时,手指在桌沿停留了一瞬——像是犹豫该不该踏入这个过于亲密的领域。最终他选择盘腿坐在暖桌外缘,膝盖刚好蹭到垂下的被褥,像一种妥协的界限。
斑:“我能吃吗?”
你点了点头:“没什么不可以的。”拍拍胸口,真是心有余悸啊。
不过那天你们三个的关系已经进化到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又过了一阵。
最冷的寒风被挡在屋外。暖桌成了你们对抗寒冷的堡垒。
你整个人缩在里面只露出脖子以上的部分看小说,泉奈盘腿坐在对面写日记,一条腿伸进了暖桌下叠在你小腿上。
而斑、他依旧坐在边缘,但某次讨论一个话题时过于投入,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一条腿已经越过界限,完全没入了那片温暖的、带着泉奈和你气息的空间。
他身体僵了一瞬,飞快瞥了你们一眼。
你和泉奈正为某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小声斗嘴,似乎没人关注他。
斑暗自松了口气,却也没把腿抽出来。暖炉的光安静地跳跃着,将三个千奇百怪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模糊了彼此的边界。
你埋在泉奈的肚子上,侧躺背对着不去看斑,不想又吐第二次。
战国的夜生活,提供给人的选择真是少之又少。
还有什么事适合在晚上做吗?
除了谋杀。
一道黑影紧贴着冰冷的墙壁,轮廓与阴影融为一体。
这一定是场精密的策划。
障门被手无声无息地滑开出缝隙,轻手轻脚打开门进入你的房间,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多余。身影如同毛笔垂落的墨汁滴入砚台,瞬间融入室内的阴影。
纸门合拢,声音很轻,轻得像一根猫毛拂过榻榻米。
什么东西蛰伏在你的被子里。
厚实的棉被巧妙堆叠,隆起一个自然的静止弧度,好像你离开时就是这样,未曾翻动一般。
被褥之下,呼吸被刻意压到最低,低到胸腔几无起伏,心跳的搏动沉入冰冻的地底。
只有一双在黑暗中爆发着幽光的眼睛,透过被褥的缝隙,锁定着门口,守株待兔式等着猎物上门。
脚步声传来——
你上完厕所回来。木质走廊的寒气还贴在衣角。
正常开门,带进一丝冷风,吹得油灯火花不安跳动。
你哆哆嗦嗦地走向床铺,嘴里嘟囔着“独卫大单间,我要独卫大单间。”
带着一身被冬夜残害的冰凉,毫无察觉般掀被子,正常上床,腿刚探进尚有余温的被窝。
一只手臂如同紧缩的蛇尾般骤然从身后缠上你的腰。
你被吓一跳,身体瞬间僵直。
短促的惊叫刚要冲破喉咙。
——他从身后捂住你的嘴。
掌心带着被窝里捂出的汗意,力道精准,不容抗拒。温热的吐息喷在你后颈,伴随着一声压得极低的笑、得逞的朝你说话。
“小点声小点声小点声。”
你的声音压得又低又急,像生怕惊动了什么的。
“哈……”一声压抑不住、带着颤音的喘息还是漏了出来。
你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朝他捂过去,掌心严严实实盖住了泉奈的嘴,指缝间能感受到他急促呼出的热气。
“叫你小点声啊。刚刚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唔。”闷哼被堵在喉咙里,变成一声模糊的抗议。黑暗中,他的眼睛瞪得很大,映着油灯将熄未熄的那一点微光。
你嫌他呼出的鼻息太热,手腕稍稍调转。
这次连他高挺的鼻梁也一并捂住了。
泉奈吸气——好像在抽你掌心的真空。
“呜!”泉奈猛地拧腰挣扎起来,抽出一只手拍打着你的胳膊,示意你松开他。
你终于松开了钳制。
掌下的人像离水的鱼,骤然获得了空气,大口大口喘息,胸膛剧烈起伏,在一呼一吸之间吐纳着劫后余生般的冰冷空气。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侧过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虚弱和难以置信的控诉,声音沙哑的挤出两个字:
“谋杀……”
这句指控像根火柴,瞬间点燃了你心底那点说不清是羞恼还是烦躁的火星。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你抬手就——
啪。
清脆的一声炸响,盖过了他未完的指控和粗重的呼吸。
世界安静了。
只剩下油灯里最后一点灯芯,发出轻微的、即将熄灭的噼啪声。
收拾起来真的很麻烦。
泉奈蹑手蹑脚的抱住你,你嫌他冷,微不可察的往后退了退。
“喂!”他立刻不满、抗议。
“哦哦哦。”你敷衍的哄着,然后主动的抱住他。
冰冷的身体很快也会因为被子里的拥抱而焐热,你也不用忍耐他很久。他面无表情的报复性把脚踩在你的脚背上。
“啊——!”
二十米外的房间斑梦中惊起。
瞬间打开写轮眼、感知你们二人的查克拉……
他又“嘭”的一声倒下去。说真的有点痛,他感觉他也应该换床。但他难以启齿。
早知道当时泉奈问要不要买三张的时候,他就装作‘泉奈你高兴就好’的样子同意换床算了。
斑继续稳稳地入睡了。
镜头切回这边。
黑暗中的注视如同幽幽鬼火。
“我想结婚。”
已经闭着眼睛准备入睡的你愣住。
“睡着了吗?”泉奈的手指戳了戳你,“不要装没听到。”
“ZzZzzzz……”
“我要生气了。”他认真的说,“没在和你开玩笑。”
“那结吧。”
“什么?”泉奈的语调变得很奇怪“你是怕我生气才和我结婚的吗!”
“有的时候真搞不懂小孩子的脑回路。”你喃喃道。
“小孩子会跟你做这种事吗?!”
他彻底炸毛,翻身压上来,手推你肩膀逼你正视他。不过还是怕你嫌他重,大部分的支撑还是在他自己双腿上。
“哎呀很冷啊,会让风灌进来的。”你手绕在他脖子后面,下压,让他身上的棉被一齐向你贴近。
你们又抱在一起,纯抱,但抱得很紧。
“对不起哦,说你是小孩子又让你生气了。”罪魁祸首正在安抚受害人泉奈的背。
“你既然知道就少说啊。”他闷声抱怨,语气里有些委屈。
“那我喜欢小孩子的嘛。”你敷衍的说道。
泉奈被你的直球打到,眼神飘忽。
“哦,哦……”他回过神来,“那要生小孩子吗?”
“并不是那种小孩子。”你叹气,“怎么还贼心不死啊。”
“那就不生。”他飞快改口,却又补了一句,“但如果有意外——我肯定会陪着你的,而且也会去找最好的医疗忍者。如果你不想带孩子其实可以给斑哥——他很会带小孩。哥也不会有后代,会视如己出的。”
‘斑不会有孩子难道你以为你就能有吗?说了不生,结果还是连谁带小孩都想好了。’你腹诽着,‘男人都像有生殖癌一样,像斑这种反倒是独善其身的异类了。’
说真的,有时候没办法跳出时代的框架要求泉奈太多。
像他这个年纪的人,要逼着他改变很多想法是非常吃力的大工程,他能有‘可以不生’这个想法已经算是领先时代了。
虽然17岁仍然是三观没有完成塑型的时期,可死亡年纪的均值会催着人们早熟。
如果不是做到顶尖的层次,真的能从战场上的斗技感觉到热血沸腾,更多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人只是为了生计糊口吧?那种为了宗族或自己而繁衍,又为宗族或自己死掉。
那繁衍出来的小孩不是一代又一代的轮回吗?
如果是和平年代——
你压下眼泪,其实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身处在混战的时代、才会觉得和平年代适合你个体的繁育,和平年代的压力只不过是从战争过渡到另一种无形的压迫上。你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降生到那里,你怕你生个顺直男。
泉奈还在强调,“我是说如果——意外怀了的话——那一个就够了。没有也可以。”
难道之前说不会让你踏向和他妈妈那样的悲惨命运,意思是只是不会像她一直生,只是生一个就好了吗?
他:“而且四边的被炉,还可以塞个人。”
太荒谬了。你揪住他的嘴。
泉奈其实想生个孩子绑住你。他隐约觉得你脑子里的东西是和前一个男人有关。但是他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没见过。也不想像斑求助了,他怕斑多疑,他只能自己偷摸的查。
纸张容易撕毁,你脑子里的那一团他还在想办法。
给自己这边增加点砝码吧。
一个孩子的份量应该很重吧?
他是有点卑鄙了。
但他又拿不准这么做的后果,生孩子这事肯定是要你同意的吧?就算怀了你打下来不也是分分钟的事吗?
而且如果真的逼着你,你肯定会跑吧——
“三角形才是最稳定的形状。”你说,“而且你之前说的还是等千手死绝了再生。”
“因为我感觉我又厉害了点。”泉奈压抑不住笑,“感觉下次开战能一刀把扉间捅死。”
他得出结论:“离千手死绝的那天更近了。”
你砸吧砸吧嘴,心想那转寝小春该是你徒弟,不是千手扉间的了。
于是缓缓开口:“带小孩很累的。”
泉奈说:“你想玩的时候和小孩玩就可以了。孩子我和哥哥带。”
你:“斑很忙,大部分的时间还是你带吧?”
泉奈:“当然呀。”
你:“带孩子会变老,脸会垮,心态也会沧桑,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生不如死的味道,你见过的吧?”
“……见过。”他闷声说,“以前族里有鳏夫带孩子,是老得很快。”
“你听清楚我刚刚喜欢什么了吧?”
“……听清楚了。”他瘪嘴。
“小孩子是当不了好爸爸的。”
泉奈噘嘴不说话了。
你补上最后一刀:“你知道女性在孕后出轨率有多高吗?”
“不生了。”他彻底放弃了,“还是绝后吧。”
第二天早上,泉奈喊你起来吃饭。
“不吃了——”你不起来,“我要睡觉,你和斑吃吧。”
“那我端点过来放你旁边好吗?”泉奈在试探你是不是因为昨晚的议题生气。
你困得不想动,只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挥了挥“不饿啊,你们吃,我那份等醒了再吃。”
应该不是生气。泉奈放心了。
饭桌上等斑吃完最后一口。
“哥哥。”
斑看向他。
泉奈早已放下筷子,“我们家要绝后了。”
斑:“咳咳咳咳咳。”他呛住了,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泉奈给他顺气。
“是昨晚发生了什么吗?”斑回想起昨晚被吵醒的那一下。
“呃……”原来还是把哥哥吵醒了吗。
“没有。”泉奈正色,“只是我们一致认为不生比较好。”
斑没多想,只觉得你们自己商议好了那他也无所谓,如果意见不一他才烦。估计不想让自己孩子死在战场上吧。
“噢。”他说道,“支持。”
“我今天起这么早吗?”你一边打哈欠一边靠近,眯着眼睛拉开自己位置的矮椅,“你们两居然还在。”
泉奈和你解释,“今天没什么事,不想太早过去。”
斑侧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间,目光又转而在你睡眼惺忪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确实比平时早了些。
“祭典是今天什么时候?”你磨磨唧唧的醒着盹,问起两位位高权重的宇智波大人,“我还有机会装病吗?”
斑的眉头谁都看得出皱了起来,这样逃避族内重要活动实在不妥。但这个口不应该由他来开,而是由泉奈。他既不想越过泉奈也不想开口讨你嫌。以泉奈的性格和对族务的重视,不太会纵容这种装病的行为(斑暂时忽略了泉奈曾经的一段过往)。
果然。泉奈的表情在说不行。
就在他即将开口的瞬间,你抢先一步,夸张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我不去的话你会为难吧——毕竟是你负责这次祭典的安排,我缺席肯定你们会被说闲话。”
你说得很诚恳,仿佛放弃装病全是为了他们考虑。
斑垂眼抿茶,心想:你还知道啊。
“冬天穿木屐冻得要死。”你牵着泉奈抱怨着。
木屐的硬底轻触神社第一层平面,发出“笃”的微响,好像是把排骨扔进碗里一样。
来不及回复你的抱怨——
那些身着深色羽织、低声交谈或不知道在笑什么的男人们,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来人身上。
接着便像嗅到气味的狼群般围了上来。
“斑大人!!”
“两位大人真是仪表堂堂啊!”
“泉奈你什么时候结婚?”
“斑大人我想请示一下——”
“泉奈大人这次祭典的布置真是辛苦了……”
“斑大人新年安康——”
拔高的声调,刻意营造的热络,各种奉承、请示、汇报的话语交织缠绕,男人们的声音像潮水般涌来,转眼间便将斑和泉奈吞没,他们被围在中心,你松开泉奈的手后只能看到攒动的人头和开合的嘴。
空气中弥漫着兴奋、雀跃、以及一种期待关注的恶心感。
也有视线越过两人转向你的。
你安静地站在泉奈侧后方,垂眼在心里不屑起他们的表现,学着那些男人变调了的‘马达啦撒麻~’和‘一滋那撒麻~’尾音故意拖得又长又腻,像黏在鞋底的麦芽糖。
属于女人的声音喊住了你。然后身边的女人们将你拽进她们的圈子。
后续到达的族人,遵循着无形的法则自动分流。男人们目标明确地汇入左侧那片由深色羽织构成的、声音鼎沸如瀑布般嘈杂的区域,飞溅出夸张的笑声和过度的恭维。空气中弥漫着外放的、争夺族长和二把手注意力的雄性气息。
神社的阶梯前便泾渭分明的划出两个世界。
你所在的右边,虽然同样说个不停,却像遵循着另一套无声的默契。
这里从未出现打断别人说话的粗鲁声响。女人们的声音汇聚成一条清爽的溪流,柔和的、带着天然的韵律,连绵不绝却绝不聒噪。笑声、短促的应和与赞叹就像溪水绕过的鹅卵石的叮咚,对比之下简直天籁。你们谈论着新年的做好的冬衣,再到谁家即将出嫁的孩子,话题如同溪水般自然流转。声音虽有高低起伏,却没有突兀的断崖。
就算有不和谐的声音都被你无视了。
啊。
听声音泉奈和斑在那边跟人周旋,偶尔他的笑声还能飘过来,什么衣角微脏、什么不过尔尔……
你正在听一个女孩讲着她的新年筹备有多精细,突然一个孩子在无人接话的空隙拉住你。
“为什么要垂眼看着男人呢?”
你低头,“嗯?”
“不屑?”孩子仰着脸直白的问,“你看着不像他们说的温顺样子。”
空气凝滞了一瞬,所有话题戛然而止。
“太失礼了!”孩子的母亲面色瞬间煞白、眼神惊慌,捂住孩子肆无忌惮的嘴时带起一阵风,“真是抱歉,这孩子总是这样……”
目光惶恐的在你和泉奈之间游移。
左侧的喧闹似乎也因为这边的异样停顿了半秒。
泉奈听见动静,在人群中朝你所在的位置转头——但视线又被其他男人的声音叫回。
“泉奈大人,关于明年的预算必须……”
斑的手压在泉奈侧身的肩膀,扳正。就像他觉得男人的事情女人不要插手,女人的事情男人也不要介入一样。
那年轻母亲煞白的脸和惊惶的眼神,像针一样刺入你的眼底。
明明你和泉奈都是非常温和的人,根本不会因为这种话就怎么样。而且就连指责都是在用‘失礼’——对某种束缚的厌恶被更深的怜悯压下。
其实是因为直视陌生男人会反胃。但那些生理性的厌恶,由虫引发的或者不是,该怎么和这个刚刚涉世的孩子讲起呢?
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冬天雪松味道的空气。
先安抚起和你同龄女人的情绪:“没关系。我小时候也这样。”
再缓缓蹲下身,直到你的视线,真真正正的齐平迎上那双乌黑透亮、此刻带着一丝困惑和倔强的眼眸。你和同龄人的小孩正身处在一个高度。
她眼中的温和倒影正在与你对视。
黑亮的眼睛眨了眨,因你专注的凝视和肯定而亮起了被重视的光芒,之前的倔强都要没了。
“那你下次再看看,我盯着泉奈的时候呢?”
你保持平视,右手自然地拂过她的绒线帽顶,带着安抚的意味。
手腕一转——
“奖励。”汤之国买的最后一颗特产被你夹在指尖,“愿新岁让你保持敏锐的眼睛。”
小孩的注意瞬间被糖果的绚烂俘获,所有疑问都在伸手时化为乌有。
“哇!新年快乐!”
刚才令人窒息的氛围终于打破了,阿弥陀佛。你周围的女人们暗暗松了口气。
也就在这时,沉稳的木屐声由远及近。是斑和泉奈终于从包围中脱身,快步走来。两个人的动作像一道无形的指令。刚才还泾渭分明的两个区域瞬间松动、融合。人群自然地汇流,踏向上方的台阶。
——望不到头的楼梯。
你已经远离高强度训练太久了。
“哪个疯子建的。”你小声骂出来。
斑:“当提前踩点吧。”
你:“什么意思?”
泉奈笑着:“结婚的时候还要爬一次。”
“天啊——”你差点破音,但考虑到场合,只能发出非常小声的嘀咕,“我要反封建迷信。”
泉奈提议:“结完再反。”
斑笑了下,然后率先踏上台阶,身影像黑色圣诞树在替你俩挡风,泉奈牵着你落后他两级台阶,你认命的开爬。
最后还是一口气爬上去了,身体素质还在,大概。
神社里冗长的流程——没什么新意的台词——无聊的参拜。
长老单调的祝词与铜铃的脆响在室内回荡,你盯着供桌上堆积如山的橙子开始走神。
“回神。”泉奈用手肘轻轻碰你,压低声音,“你发呆发得太明显了。”
你收了收表情,“什么时候轮到斑?”
泉奈:“下一个就是哥哥。”
“他会讲很多话吗?”
“会,”泉奈故作严肃地点头,“稿子是我写的。”
你闷声笑出来,“那你剧透下。”
泉奈学着斑的声线:“过去总结,来年展望,新年祈福。”一本正经地板起脸,“就这样。”
你们同时别过脸去,肩膀因为憋笑而轻轻发抖。
斑站在你俩前面听见了全过程,他刚想转头喊你们两个稍微收敛一点——轮到他了。
……
终于结束了。
当象征着仪式彻底结束的宣告终于落下时,紧绷的空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缓缓泄去。人群开始陆续带着低声向室外撤去。
你在斑讲话的同时表现得相当正儿八经,当室内只剩下你们三个时,你几乎是本能的舒了一口气。
一股难以抗拒的倦意,随着室内高浓度的二氧化碳般无声包裹上来。这倦意并非仅仅源于身体的疲惫。
你打了个哈欠,兄弟俩看向你。
泉奈看你眼神中有一丝了然、是不是很无聊很累?
你还是解释下吧:“并不是你们的问题,稿子很好,讲得也很好。”
哈欠是会传染的——
站在你面前的泉奈,没等你把话说完,像是被你那份坦然的倦意感染,也忍不住微张开嘴,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他连忙用手捂住,眼角也沁出一点水光。
斑侧过头。
“回家吧。”
“好困。”
长长的石阶在脚下延伸,每一步都比来时显得更为沉重。身体积累的疲惫感,在终于结束的认知下彻底释放出来,沉甸甸的压在你的四肢上。
滑滑梯——你要滑滑梯。
泉奈牵着你手腕的力道带着依赖,仿佛借着你支撑一部分身体的倦怠。他另一只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角,似乎还没完全从那个小小的哈欠里缓过神。
斑走在你们前方几步,背影在渐浓的暮色中依旧挺拔,但步伐明显比来时放缓了许多,透出一种任务完成后的松弛。
就在这静谧的归途中,泉奈突然想起什么,“你之前是逗小孩玩吗?”
“唔?”
思绪还沉浸在身体的疲惫和脚下石阶的触感里。被他这么一问,才将注意力从放空状态拉回。
“噢噢你说那个孩子啊。”
你的反应很平淡,没有炫耀自己当时的机智,也没有过多描述孩子的可爱或母亲的惶恐,仿佛那只是漫长仪式前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你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微微侧头看了泉奈一眼,眼神平静,像是在说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嗯。”泉奈应了一声,等着你的下文。
你感受到了他的注视,也理解了他提问的单纯角度。在他眼里,你大概只是展现了一次对小孩的友善和耐心。
可你无意去解释更深层的考量——比如对那年轻母亲惶恐的体察,对童言无忌可能带来麻烦的担忧,或者是对那个尖锐问题背后所反映的、令人窒息的社会规则的回避。
好像安逸日子让你失去了原本对他的锐利……也有可能是出于在斑眼皮子底下调教泉奈的担心。
于是,你只是顺着他的理解,“是个很敏锐的孩子。”
泉奈:“她发现了什么?”
原来他们没听到,毕竟那边那么吵。
你:“说我为什么不直视男人。”
斑早在相处中知道你有异性直视呕吐症了。他甚至怀疑这就是泉奈所说的不光彩手段,不过你好像也没有说有治疗的意向。而且对他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影响……毕竟你们对视的时候很少,他也会刻意避开。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需要知晓并略加注意的客观事实,如同知道有人畏高惧水一样,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几乎是片刻他又想起一年前泉奈在战场上因为写轮眼引发的疼痛——现在看来更像他弟弟给你下的什么忍术而链接在自身上的副作用。
别管了。听泉奈的,别管了。
“什么?!”泉奈猛地顿住脚步,牵着你手腕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声音陡然拔高,“她没见过我们在一起的样子吗?”
“你明明有在看我吧?!一直都在看啊!”
他指的是你们日常外出时,你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是自然且频繁的。毕竟放别人身上对视会吐嘛……这孩子的指控,在他听来简直无稽之谈,甚至像是对你们关系的某种否定。
没等你说话,他自己又调理好了,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做派:“算了不和小孩较真。”
语气里还残留着一点不甘,但像是为了彻底驱散那点残留的不快,也像是为了强调某种笃定的未来,“反正马上都要结婚了。”
嘻嘻。
“唉。”
“为什么叹气啊!”
“没有啦,只是下楼好累。”
泉奈似乎松了口气,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似体贴的点子,脸颊微微泛红,眼神飘忽,带着点不好意思的期待:
“哥哥在这我不好意思背你……”
斑好想把自己的耳朵捂住。
你受不了他的自作多情:“并没有人想让你背好吗?”而被这无语情绪驱使,你的脚几乎是下意识带着点泄愤的朝着旁边虚虚一甩,脚上那只本就不甚紧贴的木屐,就这样脱离了束缚——
踹向几节石阶下的斑。
忍界修罗再一次体现出他对后背的敏感程度和反应速度。
“对不起斑。”你机械的说,“谢谢斑。”
泉奈从斑手中接过木屐,蹲下来给你穿鞋:“……真的没有要我背的意思吗?”
斑受够了,“走快点吧。”
斑对孩子的想法我觉得应该这样的,如果你们生,他支持,然后会保护,但总有保护不到的地方。
如果是女孩对他来说比较好办,不上战场,找个好人嫁了就行。
如果是男孩就比较难了,上战场,刀剑无眼,他能做的只有训练那个孩子,但生死有命了,我觉得这家伙对新生命的接纳程度绝对会低于泉奈,他有在保护自己的心不会因为一个家人的离去而碎掉。他心思很敏感的。绝对会先开启自我防护,那就会减少对这个孩子过多的情感投入——绝对比泉奈少很多啊!
别生了,不会有孩子的。
然后我自己对他的一些有点OOC的臆测可以在后厨那里的血十字IF窥见一斑(哇成语!)。有关于老鼠乌托邦的实验,但是那个现代IF、当时说出那个话的他是因为现代背景不用真枪实弹的打架,(评职称输给柱间后)少点了斗性,有点像蜗居山洞的那段心态,后面变成血十字就暴力因素尽显了。
不知道晚点还有没有一更,我写写看吧。
——
别拿日本漫画下的战国忍者世界世界观那一套去代中国古代,然后和我说也有女将军。
我很讨厌把忽略前提扯到女性主义那一套。
好烦。这些提要求的能不能自己斗蛐蛐一样打一架最后谁赢了再来跟我提要求。
11.6
——
漫画宇智波和千手结盟那里,千手一眼能扫到几个女的,宇智波全男。
我觉得应该是宇智波很少让女人上战场或者当忍者,伊邪那美那个应该是实力强大到不用就太浪费了。
主要原因是怕被掳走然后狂产写轮眼吧……
所以把女性当资源保护起来?
感觉是木叶建立后才开明了点。我猜的。
哦对了,我打面色cha(三声)白,打不出来,我才意识到原来是方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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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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