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深一边吃苹果一边引导陈池多讲话,苹果吃完,陈池比最开始放松很多。这时,消失已久的陆意晚和温喆泞出现了。
谢天谢地,陈池在心里暗吼。这次他不傻,知道周晏深在尽力扯话题不让两人间的氛围冷掉,表面上他配合到位但心里还是有点拿捏不住,怕自己接不上话又让气氛冷掉。
问陆意晚刚刚哪去了,对方很讨打地说探望病号不能空手,去买水果了。
陈池往他手边看——什么也没有。
“水果呢?”他问,有点故意使坏的口吻。
“嗨,这不是走到一半才发现把你拉下了。先不说这个了,我来是要宣布一件大事。”陆意晚两句搪塞,将节奏拉快。和周晏深互相对了个眼神,他说:“后天是我生日,正好又是周六,准备准备,哥带你们去玩点刺激的。”
“生日?你生日不是……”话说一半,陈池主动闭了嘴,陆意晚的生日在七月,现在才二月中旬。
“所以你是不是忘了给我准备礼物?”陆意晚的眼睛忙得要死,眨巴眨巴示意陈池看,希望陈池能聪明,“你们三个一整天的时间都得空给我,不准拒绝啊。”
想到周晏深还在生病,陈池又变迟钝,“可是周晏深生病了。”
“医生说了,我的病今天就会好。”周晏深回道。
周六众人齐聚,到达目的地门口,陈池才知道陆意晚说的刺激是闯鬼屋。
“能换个别的吗…”他问得势单力薄。
陈池胆子小,恐怖片没看过几部,更别说来这种地方,退堂鼓打得响亮震耳,“你不是还安排了游乐场嘛,咱先玩那个呗。”
“呗”说的讨好极了,生怕“寿星”不同意。
“别啊,线路我都规划好了,你忘了你之前巴不得…”
那天结束探病往回赶,陈池抓着陆意晚问“生日”缘由。得知是借着一起游玩的机会缓和他和周晏深之间的诡异气氛,陈池感激涕零,围着陆意晚叫了两天哥,狗腿子似的鞍前马后,任劳任怨。
当时他有追问玩什么,陆意晚贼模贼样地压低声音说秘密,到了见分晓。现在,陈池有点后悔。
没玩过没见过,加上心里对鬼屋有特别严重的恐怖滤镜加持,陈池不由想:万一又被吓昏……那也太社死了。
这次游玩,本就是缓解上次晕倒事件的后遗症,若是再扛不住被吓昏,陈池觉得自己可以不用活了,以后也不用见周晏深了,漂流瓶联系吧。
“怕什么啊,里面都是假的,人为。”陆意晚大言不惭,好像他不怕似的,说完又酸溜溜地故意对陈池说,“放心,你要是怕了让周晏深保护你。”
话落,拉着温喆泞往检票口走,留陈池一人在风中凌乱。
“很害怕?”看了半天戏的周晏深走到陈池身旁,直白道,“那我在这儿陪你,让他俩去玩。”
“不是……”见事情已无回转,陈池也不想做扫兴的人。纠结之下还是选择说出心声,“我怕我被吓晕……”他的声音小的都快被风吹走了。
“没事,我在你身后,晕了正好靠我肩上,指定接住你。”
周晏深深懂诱惑,陈池甘心上钩。就这样,四人前后脚汇合,推开了入口锈迹斑斑的铁门。
嗡的一声,电话响了。陈池拿出一看,是他们三人的群聊。
「W:别让我失望,成败在此一举,好好把握机会。」
锁屏塞进口袋,陈池脑子有些乱,惊悚的背景音乐已经响起,他紧张得要命,手握成拳不敢松,眼睛死死盯着四周血腥恐怖的场景,哪有什么时间去思考“把握”。
走了一段,脚下的路越来越窄,背景音乐已经从纯惊悚乐变成了带有女鬼惨哭的音乐,忽远忽近好似下一秒——
“啊!鬼啊!”
陆意晚忽然大叫,陈池防不胜防一个腿软向后,跪得自然。等他再有意识探出脑袋,发现陆、温两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温喆泞眼角带着一点笑,陆意晚眼角带的全是戏谑。
“没事吧。”
是周晏深的声音,就在头顶上方。抬头,陈池看见了周晏深的下颌线,不仅看到,鼻尖也碰到了。下一秒,犹如惊弓之鸟,陈池一个起身从他身上跳出。
“不好意思!”音量与陆意晚的“鬼啊!”有一拼。
周晏深漫吞吞地从地上站起,丢下一句让陈池瞬间脸红的安慰话,“你看,我就说我在你背后。”
陈池没脸活了,将怨怪的眼神投向陆意晚,意思很明白——没事叫唤什么,害得我丢人。
陆意晚嬉皮笑脸,立马解释:“我就是先给各位壮壮胆,让你们熟悉一下我的分贝,免得一会没准备。”
陈池握紧拳头隔空给了他一下。
道路变得只能容下一人,四人被迫走成一条直线,温喆泞在前开路,周晏深在后断路。
走着走着,陈池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总感觉耳边阴森森,还时不时有小风吹。怕是自己臆想,他站住脚。
刹车太突然,周晏深同样防不胜防撞上了陈池后背。
突然,眼前的氛围灯恰在此刻突变昏暗,周围似乎还有烘托气氛的雾气散出。陈池心惊到了极点,人吓人吓死人,更何况是自己吓自己。他本来就怕,背后被这么一撞,还察觉耳边的风变得更大,腿又开始跪了,身体又很僵硬,说不上来到底是软还是硬。
陈池不敢动,回头看情况更是不可能,他早忘了周晏深在身后,只知道自己的肩膀被两只鬼手死死掐着。
“陈池,是我,别怕。”
听见声音,陈池直接跪地,周晏深也跟着他动作半蹲。不得不说,鬼屋确实是个让人近距离接触的好地点,陈池大脑不转了,拉着周晏深的手说:“你能不能让我牵一牵,这儿太恐怖了,刚刚我把你想成鬼了。”
周晏深笑了一声,抬手揉陈池头发,说了声好。
有一只温热的手握在手心,陈池安心很多,路开始变宽,出口近在眼前。就在众人放下紧绷一路的精神准备缓口气时,惊悚的一幕来得猝不及防,众人头顶上方忽然掉下几个血淋淋的头!
“啊,妈呀!”
“鬼!头!”
陆意晚最先开口,陈池紧随其后。
半晌,周晏深等两人身体不再抖了后才开口提示说:“没事了,可以睁眼了。”
重新睁开眼睛,陈池发现他和陆意晚紧紧抱在一起。还好还好,两人傻愣愣地笑笑分开。
接下来的一路,陈池高度紧张,脚步越走越慢,身体下意识往周晏深身前贴。可惜,郎有情妾有意,但实在架不住中间有个陆意晚。
每一次遇见惊悚,陆意晚总比陈池快一步,不是一把抓着陈池将其推倒身前,就是转身抱着陈池问他有什么看见什么。
这期间,温喆泞也没少被嚯嚯。
难得见陆意晚这副模样,陈池很快便将周晏深抛到脑后。两人互相取暖,互相恐吓着闯完了鬼屋。
结束,陈池和陆意晚两人的腿抖得不成样,几乎是被温、周架出来的。
车距离鬼屋入口有一段距离,陆意晚不要脸,直接趴到温喆泞背上求爷爷似的让人背。温喆泞也很配合,嘴上怨怪他没胆子玩什么鬼屋,然后老实听话地背着人先走了。
看着好友远去背影,陈池有点头疼,他实在做不到像陆意晚那样耍无赖地求周晏深背——虽然很想很想,但被心疼凌驾了。
能被周晏深搀扶,已是求之不得。强撑着身子站直身,没想到周晏深竟然主动半蹲在身前,喊道:“快上来,咱们追他去。”
话到这份上,陈池噗地笑出了声,没耐住诱惑,被喜欢的人背是种什么体验,今天终于体验到了。
开心、幸福、紧张。耳边是喜欢人的喘息,鼻间是喜欢人的气息,陈池心痒难耐,凑到周晏深耳边说:“周晏深,你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最帅的人,我现在特别特别幸福。”
奔跑的过程中,陈池怕摔下影响速度,于是紧紧搂着周晏深的脖子。在追上陆意晚的瞬间,他笑着大喊:“谁落后谁请客。”
风裹着甜蜜,心裹着幸福,陈池悄悄将自己的脸颊往周晏深脸上贴。
结果不言而喻,陆意晚甘心当大头。
下一站是游乐场,四人直接上高强度,坐跳楼机壮胆。做过山车时,四人坐一排,车冲出去的那一刻,陈池拿着壮过的胆子,伸手握上周晏深的手说:“借我壮壮胆。”
过山车的速度太快,期间陈池模糊听见周晏深好像说了句什么,可惜尖叫声和风浪声太大,声音被淹没了。
回家路上是周晏深开车,陆意晚坐在后排嘴不停歇。
“晏深,下月初你代表学校去参加市里组织的主持人比赛,我们能去围观嘛?”
“比赛?我怎么不知道。”陈池诧异地看周晏深。
“可以,”周晏深回答完,特别自然地伸手揉了下陈池的头,说,“你一周没去广播站自然不会知道。”
像是在怪罪,陈池自觉没理没脸,红了耳朵。
“这段时间我要停播一阵,广播站你就先别去了。”
“那感情好,到时候我们去给你加油撑场面!”陆意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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