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长子生气了

玉天静静地看着它,轻轻地抚摸着森林之子那如同雪花般洁白的毛发,再将它嘴上捆着的绳子解开。他好似在呢喃着“没事的,我在”。

不久前在森林时,玉天一边灭火一边往森林中心奔去,森林中心是森林之子居住的地方可到中心附近时,却连族人的半点儿影子都没见到。又听念奕舟说有人在狩猎森林之子,大概是想要取走森林之子的心脏,来填补自己那如无底洞般的**。

十个它的心脏便能填满**,**一旦被填满又会滋生出新的**,又得需要这些来填补**。更何况那些心脏不是人的心脏而是动物的心脏,猎人自然不需要有负罪感。

森林之子根本没多少攻击力,甚至连最基本攻击都不会,除非是逼急了用爪子把伤害自己的危险拍开。它毕竟是兽,力度自然比人大。可一爪子拍过去,根本不会致命,反而更像在给人挠痒痒。

见此时念奕舟亦赶了过来,当他看到玉天已经成功地让森林之子的情绪平静下来时,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反应过来,为什么要松气,玉天是森林长子当然能给森林之子安全感。他不明白自己在担心什么。

念奕舟轻声说道:“天,玉天,既然它已经不再躁动,那就让它回归森林吧!对它来说那里宁静祥和,有侍卫守护一定安全。”

在公共场合,他本想叫“玉天”为“天天”,但话到嘴边,又及时咽了回去。

玉天反驳道:“你的想法固然美好,然而,万一森林中还隐藏着埋伏,而你们却一无所知呢?”他顿了顿,抬起眼眸,目光凌厉地说道:“有些人为了满足自己的**,可谓是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白凌霄:“玉……,玉,玉。哎呀,总之就是你放心,有人回去巡逻。”

他“玉”了半天,亦不知该怎么称呼叫玉天。

玉天沉声道:“我会将其带在身边,若它惹事,我愿自领责罚,以正管教不严之罪。”

他隐隐感觉到不祥的预感。对于这个诞生以来第一个见到的族人他会格外保护,还有很多事情他不知道需要靠它来告诉自己。

如黑暗中迷茫的人见到唯一一丝光亮,迫切的想得到那一丝光亮让自己摆脱黑暗。他害怕那一丝光亮消失,就一直待在光亮附近。

凌霄本打算再劝几句,忽听念奕舟说道:“没事,他那边还有我看着呢。”

他没再过多管,毕竟念奕舟都开口了,自己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赶走了周围看戏的人群,人群如鸟兽散般叽叽喳喳地散了。

森林之子眨着犹如绿宝石般的眼睛看着玉天,然后它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轻轻地舔了舔爪子。一片落叶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从玉天眼前飘过,森林之子瞬间化为人形。

他的头发如雪般洁白,皮肤如玉般光滑,长而浓密的白色睫毛在脸上打下的阴影如同淡淡的水墨画。人形态的他宛如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他小孩子模样可爱天真,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他战战兢兢地说:“长子,长子,你怎么在这呀!”他的声音轻如蚊蝇,玉天根本没听到。

他受了惊吓,不敢大声说话,仿佛只要发出一点声音,就会有危险降临。即使玉天在旁边,他仍然觉得自己时刻处于危险之中。

玉天还是听到了:“阿临,我来带你走,你家人在哪?”

阿临的眸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就像清晨的湖面上弥漫的雾气,朦胧而哀伤。他哽咽着说:“阿爹,阿娘被坏人杀死了……我想…阿爹…阿娘。”

果然不出所料,玉天心中那股隐隐不安的感觉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变成了现实。他自从听念奕舟说有猎人在追捕森林之子,就猜到森林之子会被猎人猎杀。不知是谁传出森林之子的心脏可以满足**,不管是谁都没安好心,亦不知目的何,这仿佛是命中注定的悲剧与屠杀。

风儿越刮越大,刚刚停歇不久的雪又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

念奕舟走了过来,轻轻地抚摸着阿临头上毛绒绒雪白的耳朵,柔声说道:“外面冷,进屋说说。”

阿临紧跟着念奕舟他们走进一家酒楼,由于事情紧迫,没时间再回皇宫商量,只能在附近的酒楼开一间房商量。

玉天记得全部族人的名字,唯独一人他在也想不起了。他道:“能详细说说?好查清是谁杀了你父母。”

突然提起阿临已故的父母不好,玉天不想去揭别人的伤口。但这事有关乎整个族群,他不得不去提起阿临那段悲伤的回忆。

伤口被揭开,阿临紧咬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待情绪稍加调整,阿临才缓缓开口:“在长子和祭司哥哥不在的时候,有很多,很多,的,白色怪人闯进来,看见我们就杀,他们剖开爹爹的…身体挖…呜呜…挖了爹爹的心…脏…呜呜呜,阿娘为了让我跑,引开了白色怪人…”

见他情绪再次失控,玉天安慰道:慢慢说,不急。”

玉天的心情愈发沉重,犹如千斤巨石压在心头。究竟是谁想要杀了他们?是人?还是魔?魔应该不可能,毕竟当时魔已经被击退了。难道是人?可自己明明救了他们啊,他们怎能如此恩将仇报?为了满足自己的**,竟然杀了族人、挖了心脏。当初,自己和祭司拼尽全力将魔君封印,他们付出了鲜血的代价,可最终换来的却是什么?族人被挖心,整个族群惨遭灭族。

念奕舟见玉天心情如铅云般凝重,遂言道:“天天,你们的境遇着实令人悲悯,我愿倾力相助。”

玉天紧闭双眸,质疑道:“你为何要帮我?所求为何?”

悲悯?我需要吗!?令人悲悯,要真是如此,现在为何会被屠杀。

念奕舟欲将手搭在玉天肩上以表慰藉,岂料却被玉天绝情地拍开。他诚挚地说:“我是真心的,天天,我可以发誓。”言罢,他竖起三根手指,仿若三柱擎天之誓。

阿临听到念奕舟说“天天”时,便下意识地认为这位大哥哥是长子的挚友,毕竟若非关系亲密,怎会如此亲昵地称呼。不仅如此,他还甘愿倾力相助,这让阿临对念奕舟的好感度又增添了几分,觉得他与众不同。

阿临轻轻扯了扯念奕舟的衣角,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激动地看着念奕舟,问道:“大哥哥,您真的愿意帮助我们吗?!”原本阿临是想找个话题和他聊聊,拉近一下彼此的关系,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可话刚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听起来仿佛是在质疑念奕舟是否真的愿意帮忙。然而,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

阿临垂下毛茸茸的雪白狐耳朵,他认为自己说错话了,肯定要被大哥哥讨厌。

念奕舟一怔,然后淡淡笑道:“真的愿意。”他摸着阿临毛茸茸的雪白狐耳朵。

玉天缓缓地张开了眼睛,目光静静地看着念奕舟,眼眸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

那一瞬间,念奕舟的身影与记忆中的故人相互交织在一起。那位故人曾经温柔地抚摸着阿临的头部,轻声说道:“阿临别怕,有哥哥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到你,哪怕是黑夜也不行。”然而,如今这句话虽然依旧在耳边回荡,但说话的人已经不再是那个故人了。

尘世似乎并没有改变太多,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可是,人却已经变得不同了。玉天曾经坚信自己永远不会感受到物是人非的痛苦,可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当时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和可笑。

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温暖的笑容和亲切的声音,已经渐渐远去,只留下无尽的思念和回忆。

有些回忆还是断断续续的,本根不能连在一起。甚至刚记起又忘记,大概是重归人间不习惯吧。

当念奕舟的目光与玉天的目光相撞时,他先是一愣,然后歪头对玉天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那笑容,宛如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人心,一直都是那么温暖……

他们的目光频繁相撞,仿佛两颗闪烁的星辰在夜空中交汇,玉天时不时会看向念奕舟,而念奕舟也会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玉天,最终总是会交汇在一起。

玉天没有再看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阿临。

他干巴巴地说道:“阿临,把刚才没说完的说完。”他的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阿临以为长子生气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然后,我跑……一直跑,不敢停下……”他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玉天,生怕说错话又惹得玉天“生气”。

玉天:“继续。”

阿临:“然后,有一群穿着兽皮、拿着弓的人……朝我射箭,还有绳子……”他又停下了,因为他看到玉天的脸色又变得“生气”了。

玉天的面无表情,总是给人一种寒冷如冰、生人勿近的感觉。

玉天以为他是因为太过害怕而说话紧张,所以没有再出声。

长子又生气了。阿临心里想着。

他抬眼看着玉天,声音更小了:“用绳子栓我,但是没栓住,直到跑到这里,他们没在追了。”

果然长子生气了。

阿临连最基本的断句都忘了,全程都在注意着玉天的表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