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气愤的甩了一下衣袖,对孝怀帝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臣建议严查谢大人。”
“臣附议。”
“臣附议。”
……
孝怀帝扫了眼众人,虽然内心愤怒但也不得不忍下来:“谢建业护送粮草不利,革去尚书令一职,降为中书令,官职由正一品降为正三品。至于通敌一事,确实要查,但目前最重要的是解决粮草的问题。沈爱卿在幽州抵御外敌,不可让爱卿有后顾之忧。”
孝怀帝话应刚落,殿外就传来了叫喊声,一个驿使举着令牌高声叫喊道:“十万火急,闲杂人等快让开。”
御林军见到令牌,也收回了剑,自动为驿使让开了一条路。
驿使闯进大殿,便跪了下去急切道:“陛下,沈将军在攻打夷陵的时候,安国突然出兵增援,加之粮草不足导致将军被困夷陵,至今状况不明。”
沈熠踉跄着走到驿使身前质问道:“你说什么?”
驿使虽然害怕但还是说道:“沈,沈将军如今被困夷陵,状况不明。”
“噗——。”
沈熠闻言,吐了口鲜血,踉跄着退后几步便昏了过去。
“沈王爷——。”
卫沐池连忙将人扶住,才不至于让人倒在地上。
待沈熠被人带下去安置好后,孝怀帝才道:“谢淮。”
谢淮上前一步道:“臣在。”
“朕命你从司农寺调运粮草,即刻启程支援夷陵。”
“陛下,不可。”
“陛下,不行啊!”
姜子松和司农寺卿同时开口道。
孝怀帝揉了揉太阳穴,指了指司农寺卿,不耐烦道:“你先说。”
“陛下,这几年战争不断,百姓收成又不好,粮食已经所剩无几。谢大人护送的粮草已是最后可用的粮食,再拿不出多余的粮食了啊。”
孝怀帝厉声道:“那就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把粮草送到沈爱卿手中,否则你这个司农寺卿就别做了。”
司农寺卿连忙跪在殿前,连连磕头道:“陛下开恩啊,陛下,臣真的拿不出来那么多粮食了啊。”
孝怀帝看着司农寺卿没再理会他,任由他磕到头破血流,转而对姜子松道:“你刚才所谓何事?”
姜子松上前道:“臣以为,刚才钱大人所言有理,谢大人如有通敌之嫌,其子谢淮便也有嫌疑。在事情没有查明前,臣以为不可委以重任,以免对大宁不利。”
孝怀帝眯了眯眼,沉声道:“你以为如何?”
姜子松道:“此事不如交给微臣,微臣有一个办法或许能解燃眉之急。”
孝怀帝凝视了他一会儿道:“那此事就交由你来办,你若办不好朕可不会对你网开一面。”
姜子松勾了勾唇,沉声道:“是,陛下,臣领旨。”
粮草一事解决了,孝怀帝便宣了退朝。下朝后卫沐池便直奔摄政王府,待太医出来后急忙问道:“沈王爷如何?”
赵太医摇了摇头,惋惜道:“回殿下,王爷年事已高,又急火攻心,恐怕时日无多了。”
卫沐池不可置信的看向赵太医,诧异道:“王爷身体硬朗,即便一时急火攻心,又怎会到了这个地步?”
太医叹了口气道:“殿下有所不知,王爷表面看着容光焕发,身体硬朗,可内里却,却因为些许原因十分亏空。没受到刺激还好说,一受到刺激病态便凸显了出来。”
说着,赵太医将手中的宣纸呈给卫沐池道:“臣开了副药方,按照药方服用,或许还能多撑些时日,撑到沈将军回来。”
赵太医说完,便告退离开了王府。
卫沐池走进了房间,见沈熠还在昏迷,便伸手探了探脉搏,又嘱咐了下人几句才离开。
回到公主府后,卫沐池立刻吩咐道:“派人调查王爷近些时日的饮食,再找人看看这药方有没有问题。”
“殿下是怀疑?”
卫沐池点了点头,苓妃懂医术,她自幼耳濡目染便也懂了一些,加上赵太医话里有话。她看的出这其中绝不是像赵太医刚刚表面所说的内里亏空那么简单,沈熠平时中气十足,更何况沈熠身经百战不会轻易失了分寸,导致急火攻心,如今这般更像是中了毒。
还没等休息片刻,卫沐池就接到了一封密信,她一目三行看完便将信件烧毁,回屋就寝。
第二日,卫沐池起了个大早,收拾一番后就出了门。
马车到了茶楼便停了下来,姜子松倚靠在二楼的窗前对卫沐池举杯示意,就好像他已经料到了她一定会来一样。
卫沐池抬步走了进去,到了约定的房间,身后的春桃等人却被拦住。
见状,卫沐池不悦的看向侍卫。
侍卫迎着卫沐池审视的目光道:“见过殿下,我家公子只让殿下一人前往,您带的人恐怕不方便入内。”
陈忠警惕的看向他,忍不住担忧道:“殿下,这恐怕不妥。”
卫沐池对陈忠摇了摇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这里是天子脚下,他不敢做什么,放心不会有事。”
她多年的苦心经营早在朝堂之上有了根基,如今又有谢氏的扶持,沈氏对她而言早已不是必须品。若沈朝渊死了,用沈氏换一个陆氏这笔买卖并不亏,可是……,卫沐池看向这场昭然若揭的鸿门宴,还是走了进去。毕竟沈氏颇得民心,或许沈朝渊活着对她更有利一些。
“臣,见过殿下。”姜子松话虽恭敬,但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卫沐池也没有生气,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
“殿下,这茶已经泡好了。”姜子松将茶盏放在卫沐池面前,一举一动尽显君子风度。
卫沐池道:“姜大人昨日既然传信说有要事相商,今日便不要绕弯子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见卫沐池没动,姜子松轻笑道:“怎么?殿下怕我下毒吗?”
姜子松说着便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喝了起来。
“殿下放心,时间尚早,不如一边饮茶一边议事,也好联络一下感情。毕竟许久不曾如此轻快的聊天,你我二人都生分了。”
卫沐池抬手拿起茶盏,抿了一口道:“确是好茶,不过本宫可没时间在这里陪你品茶。本宫来了有一会儿了,姜大人也该议事了。”
“殿下还真是有趣,是臣思虑不周了。”姜子松笑了两声,又续了一盏茶道:“陛下将粮草一事交由臣,臣虽有解决的办法,但总归需要些时日,只不过——。”
姜子松将卫沐池杯中的茶蓄满,才继续道:“陛下确实宽容了臣几日,可沈将军如今身陷囵圄,未必能等得起这几日。臣想殿下既然与沈将军有婚约在身,臣便有义务将此事告知殿下,或许殿下心中已有可行之法,以解燃眉之急。”
姜子松说完,便对屋内唯一的侍从摆手道:“这茶不够了,你去回府将羌国新进贡的顾储紫笋拿来。”
“殿下母妃是羌国人,想必这茶殿下爱喝。”
卫沐池似笑非笑的看向他,并未接话。
侍从领命后,屋内便只剩下了卫沐池和姜子松两人,卫沐池默默的与他远了一些,才开口道:“姜大人实在是高看本宫了,本宫并没有可行之法。不过姜大人倒是不妨说一说你所谓的办法是什么,或许本宫可以帮大人一把,以免拖的时间长了,父皇会迁怒于你。”
姜子松一改君子的模样,手指轻敲桌面,缓缓走向卫沐池,而后俯身向下贴近卫沐池的耳畔道:“实不相瞒,臣此前因为担心这几年的收成不好,百姓会食不饱腹,所以囤积了一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如今看来倒是另有用处。”
卫沐池淡定的喝了一口茶道:“如此甚好,大人今日便可将粮食取出,送往夷陵,倒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姜子松笑了笑,起身慵懒的倚靠在桌面上道:“殿下说笑了,臣可不是君子。若要臣拿出这粮草,可是要用臣喜欢的东西来换。”
卫沐池双眸微眯,看向姜子松,挑了挑眉沉声道:“大人可知道这是欺君之罪,你就不怕本宫告知父皇治你的罪?”
姜子松摊了摊手道:“殿下在说什么,臣怎么听不懂?”
姜子松挑衅的看向卫沐池,卫沐池与姜子松对视片刻,还是败下阵来,她没证据,便没有对峙的资本。
“你待如何?”
姜子松满意道:“臣要的很简单,殿下有所不知,臣仰慕殿下已久,所求的不过是殿下这人而已。”
话音刚落,他便欺身上前抓住了卫沐池的手腕。卫沐池刚想挣脱,却发现自己突然失去了力气,她只觉得身体里有一股莫名的火烧了起来,燥热无比。
反应过来后,卫沐池猛然抬头看向他,但说出的话也带上了娇喘声:“你居然敢对本宫下这种污秽之物!”
卫沐池自觉医术也算可以,她算计了一切却没想到姜子松居然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而且还是在关天化日之下,门口还有自己的人在,他怎么敢?
卫沐池受到了药物的影响,大脑一片混乱,思绪如同乱麻缠绕在一起,让她无法找出那条正确的丝线。但她本能的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不敢对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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