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瞪了程沅沅一眼,从怀里掏出胭脂盒,“你可别想着销户证据!大家都在这里看着呢!”
程沅沅被瞪了也不生气,只笑着说:“大娘不用担心,如果真是我们的过错,我们会负责到底的。”
她把盒子递给竹竽检查,又让她去拿账册对账。
竹竽点点头,这的确是从画胭阁卖出去的胭脂。她们店铺的胭脂都有隐藏图标,这盒子内部的角落里就有她们的独特标记。
大娘一看竹芋都承认了,先前压下去的气焰又燃烧起来,她恶声恶气道:“看见没有,我就说是你们铺子的胭脂!你还不承认!现在就连你的婢女都承认了,我看你怎么抵赖!”
说着,这位大娘就又想使出她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办法了。
程沅沅及时阻止,“大娘,你先别着急,这胭脂是我们的不假,可这胭脂是我们统一制作的,这附近的顾客用了都没问题,我们也不可能专门为了害你的姑娘制造有问题的胭脂。”
大娘炸毛了,急哄哄道:“怎么!?你这是要耍赖不抵账了?”说着她还想要上手拽程沅沅的袖子。
阿什直接挡在程沅沅的面前,一脸你若是敢拽我就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样子。
那大娘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见她安生了,程沅沅继续道:“胭脂既然在我店里没问题,那就只能是被有心人下了东西。”
“竹芋,你去请大夫来,让大夫看看这胭脂有什么问题。”
“至于大娘,这么站着也挺累的,不如你带着姑娘进来等一会儿,等大夫来了自然会见分晓。”
那大娘带着她的姑娘别别扭扭地坐了下来。
程沅沅扭头给齐雪使了个眼色,小声吩咐了她几句。
一盏茶的时间,大夫便来了。
程沅沅侧身,给大夫让了个位置,“大夫,还要麻烦你帮忙看一下这胭脂里面可有被人下药。”
大夫点点头,拿起胭脂反复观看,又用银勺取出一点放到鼻尖闻了闻,“老夫看着胭脂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普通的胭脂而已。”
“不过,这胭脂里似乎加了些杏仁粉和珍珠粉,这两种都是一些美容养肤的成分,不会对皮肤有什么伤害。”
大娘一听“唰”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我就知道你们想不负责任,这大夫想必就是跟你们一伙的吧!”
大夫是个正直的人,听到这话气的脸都涨红了,“你,你这妇人怎的这般讲话!老夫从医几十载,怎会败坏医德!”
程沅沅看着两人争吵却没有劝架,她在等人。
果然,没过多久人就来了。
齐青带着物证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童。
那大娘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家的小儿子吗!
她连忙把儿子拉了过来,警惕地看着对面的人。
她老来得子,一儿一女这小儿子可是她的心尖宝。
齐青看她把人带过去只是笑笑,他看向公子道:“公子,人我已经找到了。”
程沅沅点头,示意他把事情的原委讲出来。
齐青转头看向那位大娘,淡淡道:“我奉公子之命前去这位大娘家中走访,在院中的土堆里发现了这包药粉,当时这位小孩正在用铁锹准备埋起来,被我撞到他紧张不已一问便招出了全部。”
“他说这药粉是街上一个男子给他的,说是让他放在姐姐的胭脂里,待事成之后会给他一笔银子。”
大娘明显不信,“我儿子还是一介孩童,他怎么说还不是你一忽悠就照说了!我看你们就是在找借口!况且你们未经允许便私闯我家,敢问诸位父老乡亲这可还有天理了!”
一旁看热闹的人也起哄,“就是啊,这一个小孩子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是啊,小孩子哪里能作为证人。”
齐青笑了笑,“至于为何这位小童会做出此时,这位大娘不如亲自问问他三天前做了什。”
那大娘也顾不得争执了,揪着她儿子的耳朵问:“说!你三天前做什么去了?”
那小孩儿被母亲这么一吓“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他抽抽啼啼道:“我,我前几日认识了一个好朋友,他很慷慨不仅带我吃好吃的,还给我银子。”
“后来,他带我认识了他的朋友,我们一起去了赌场。”
“我,我没忍住,就玩了一把。”
大娘一口气提着,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去赌博!她恶狠狠道:“你欠了多少!?”
“我,我第一次输了就又来了一次,还是没赢。最后就欠了五十两银子。”这小孩儿说完就止不住地哭。
“哇,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他们说我要是再还不上就会打断我的腿!”
“娘你快救救我吧!”
大娘愣住,没想到她一向疼爱的小儿子竟然给她捅出这么大的一个窟窿。
整整五十两银子,这是要把家本都变卖了啊!
她拉着女儿和儿子的手,只觉得控制不住地颤抖,“说!那个带你去赌场的人是谁?他在哪呢?”
“我,我只知道他姓姚,别人都叫他姚小公子。我不知道他住哪,找不到他。”
她怒气直冲天灵盖,没忍住直接给了小儿子一巴掌,“你还是随了你那个渣爹!”
她少女时识人不清,所嫁非人摊上个好赌的丈夫。索性她后来有了一儿一女,生活便也有了指望,可谁知她寄托以厚望的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程沅沅这边把药粉交给大夫辨别,确实是致人过敏的药物。
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弄清楚,那大娘也不好意思再在在这里待下去,拉着一双儿女就要离开。
程沅沅叫住了她,“今日你上门前闹这么一出不仅耽搁了我半日的生意,还损坏了我铺子的名声,现在真相大白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
大娘羞愧地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去,她一改之前的态度,“对不住啊,我这也是护女心切,一时糊涂,公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吧。”
“您刚才也听到了,小儿欠了债,我还要回家凑钱。公子一看就是不缺衣少食之人,就放过我这等人吧。”
竹芋哼了一声,“现在知道道歉了,之前那嚣张的样子哪去了?”
“对不住啊,小娘子。是我错了,您就饶过我吧。”
竹芋气不过她之前那咄咄逼人的样子,想再呛她几句,程沅沅用眼神制止了她。
“今日一场闹剧和我们画胭阁无关,你既然道了歉看在孩子尚小的分上,我不予追究。况且我看你的姑娘脸这般样子也心生不忍,今日大夫既然也在这儿,便由我们画胭阁出面请大夫给姑娘治脸吧。”
那大娘一听连连道谢,赶忙拉着女儿到大夫面前。
竹芋得了程沅沅示意,走到外面,“各位父老乡亲,今日就是一场闹剧,外面画胭阁的胭脂没有任何问题,欢迎大家以后来我们铺子买胭脂,今日大家就都散了吧。”
大伙一看事情结束了,人群也就都散了。
“哎,走吧走吧,人家画胭阁的胭脂没有任何问题,今日就是那个大娘引起的一场误会。”
“是啊,我之前还用过她们的胭脂呢,不仅盒子好看用起来也真是不错。”一个姑娘拿着帕子掩面说悄悄话。
“哎,你刚有没有听到那大夫还说里面加了珍珠粉和杏仁粉呢,那可都是些好东西呢!”
“是啊!哎快走走走,我要 回家拿钱再买两盒!”
两人加快步伐,脸上洋溢着笑容。
人们都走了,没人看到有李记胭脂铺的小二也鬼鬼祟祟地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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