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风裹挟着油菜花的甜香拂过脸颊，南宫轲深吸一口气，感觉肺里都浸满了阳光的味道。他跑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催促："楚哥，快点！"

十八岁的南宫楚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嘴角噙着笑。少年已经长成青年的模样，肩宽腿长，白色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阳光穿过他发梢，在睫毛下投下一片细碎的阴影。

"急什么，花又不会跑。"南宫楚的声音像浸了蜜，低沉中带着独属于南宫轲的温柔。

南宫轲停下脚步，等哥哥走近。十五岁的少年身形纤细，圆润的脸颊上还带着稚气的婴儿肥，但下颌线已经开始变得分明。他仰头看南宫楚时，阳光正好落进他眼里，将那双眸子映得如同琥珀般透亮。

"再慢太阳就下山了。"南宫轲拽住哥哥的衣袖，指尖隔着布料感受到温热的皮肤。

南宫楚任由他拉着，两人一前一后钻进油菜花田。金黄色的花朵几乎齐腰高，随着风起伏如浪。南宫轲松开手，像条灵活的鱼般在花海中穿行，惊起几只采蜜的蜜蜂。

"小心点，别摔了。"南宫楚在后面提醒，声音里满是宠溺。

南宫轲转身，看见哥哥站在一片金黄花海中央，黑发被风吹乱，衬衫被阳光照得半透明，隐约可见精瘦的腰线。这幅画面突然让他喉咙发紧，赶紧移开视线假装对地上的野花感兴趣。

"楚哥，我们在这休息会儿吧。"他指着花田中央一块较为平坦的空地。

南宫楚点点头，率先走过去，毫不在意地往地上一躺。油菜花被他压倒一片，形成一个天然的床铺。他双手交叉垫在脑后，闭上眼睛，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滑动。

"真舒服。"他叹息般说道，长腿随意伸展，"小轲，你也躺会儿。"

南宫轲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坐在哥哥身边。从这个角度，他能看到南宫楚的侧脸——高挺的鼻梁，线条分明的下颌，还有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唇。阳光为他的轮廓镀上金边，连睫毛都变成了透明的金色。

"你看什么呢？"南宫楚突然开口，眼睛却还闭着。

南宫轲慌忙抬头看天："没、没什么，看云呢。"

湛蓝的天空中，几朵白云懒洋洋地飘过。南宫轲强迫自己专注于云朵的形状，而不是身边人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的胸膛。一只蝴蝶落在南宫楚的肩头，翅膀一开一合，像在亲吻那块布料。

时间在花香中缓慢流淌。不知过了多久，南宫轲发现哥哥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他小心翼翼地侧头，确认南宫楚是真的睡着了。

阳光下的南宫楚美好得不像真人。南宫轲鬼使神差地俯身靠近，目光落在那双微启的唇上。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一个人的嘴唇——南宫楚的下唇比上唇略厚，中间有一道明显的唇纹，嘴角自然上扬，即使不笑也带着三分温柔。

"会是什么感觉呢..."南宫轲喃喃自语，心跳如擂鼓。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抬起，在空中停顿了几秒，终于缓缓靠近那两片诱人的唇。指尖在距离皮肤还有一厘米时停住，他能感受到哥哥呼出的热气拂过指腹，痒痒的，像蝴蝶振翅。

理智与**在脑海中激烈交战。最终，**占了上风。南宫轲屏住呼吸，轻轻碰了一下那饱满的下唇——

柔软。比想象中还要柔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一路窜到心脏，激起一阵战栗。

就在这时，南宫楚突然动了一下，头微微偏转。南宫轲如遭电击般缩回手，差点从地上弹起来。他死死捂住嘴，生怕剧烈的心跳声会吵醒哥哥，脸颊烧得发烫，耳朵几乎要滴出血来。

我在干什么？南宫轲惊恐地想。这是楚哥啊，是哥哥啊！我怎么可以...怎么敢...

羞耻感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他慌乱地站起身，退开几步，却又忍不住回头看向熟睡中的南宫楚。阳光依旧温柔地抚过那张俊脸，仿佛刚才那个越界的触碰从未发生过。

南宫轲跌坐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十五岁的少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哥哥的感情早已超出了兄弟之情。这个认知让他既恐惧又兴奋，胃里像有千百只蝴蝶在扑腾。

"我该怎么办..."他无声地呢喃，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身边的野草。

远处传来布谷鸟的叫声，悠长而寂寞。南宫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控制不住地去回味那一瞬间的触感——柔软、温热，像春天的第一朵花苞。

他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直到南宫楚的声音将他惊醒："小轲？"

南宫轲浑身一僵，慢慢抬头。南宫楚已经坐起身，正揉着眼睛看他，表情困惑而关切。

"你怎么坐那么远？"南宫楚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不舒服吗？"

"没、没有！"南宫轲的声音尖得不像自己，"我就是...看那边有只很漂亮的蝴蝶..."

南宫楚挑眉，显然不太相信这个拙劣的谎言，但也没多问。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衬衫下摆随着动作掀起，露出一截劲瘦的腰肢。南宫轲赶紧移开视线，假装对地上的蚂蚁产生了浓厚兴趣。

"太阳要下山了，回去吧。"南宫楚说着，向弟弟伸出手。

那只手修长有力，掌心有常年干农活留下的茧子。南宫轲犹豫了一下，还是搭了上去。南宫楚轻松地把他拉起来，却没有立刻松手，而是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

"你手怎么这么凉？"南宫楚皱眉，将弟弟的手整个包住，"是不是着凉了？"

这个动作让南宫轲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再次失控。他想抽回手，又贪恋那份温暖，最终僵在原地，像个不知所措的木偶。

"脸也这么红..."南宫楚另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眉头越皱越紧，"不会是发烧了吧？"

那只温热的大手贴在额头上，南宫轲几乎要窒息了。他猛地后退一步，挣脱哥哥的触碰："我没事！就是...太阳晒的！"

南宫楚的手悬在半空，表情有些受伤。南宫轲立刻后悔了自己的反应，却不知该如何解释。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变得凝滞，连油菜花的香气都显得过于甜腻。

"走吧。"最终南宫楚打破沉默，转身走在前面。

南宫轲跟在后面，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哥哥的背影上。夕阳将南宫楚的影子拉得很长，刚好延伸到他的脚下，仿佛一条无形的纽带。他故意放慢脚步，让两人的影子在花田间重叠，心里泛起一丝隐秘的甜蜜。

"楚哥..."他小声叫道。

"嗯？"南宫楚没有回头，但脚步明显放慢了。

南宫轲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却不知从何说起。最终他只是快走几步，与哥哥并肩而行，手臂偶尔相碰，激起一阵微小的电流。

"今晚想吃什么？"南宫楚问，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温和。

"都可以..."南宫轲低头看着两人交替前进的脚步，"楚哥做的都好吃。"

南宫楚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马屁精。"

这个熟悉的动作让南宫轲鼻子一酸。他多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没有那些复杂的心思，只有最简单的兄弟情谊。

回家的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南宫轲刻意避开哥哥的目光，却又在南宫楚看向别处时偷偷打量他的侧脸。那个短暂的触碰像一粒火种，在他心里燃起无法熄灭的火焰。

夕阳西沉，将两人的影子融为一体。南宫轲看着地上纠缠的影子，突然想起曾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有些感情，就像影子，越是光明正大，越是无法分离。

他不知道自己对哥哥的感情算什么，只知道从今天起，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而走在前面的南宫楚，看似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实则心潮起伏。他清楚地记得那个轻柔如羽毛的触碰，以及弟弟惊慌失措的反应。他选择装睡不是因为尴尬，而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是该严厉制止，还是假装无事发生？

更让他心惊的是，当那纤细的指尖碰到他的唇时，他竟有一瞬间希望那不是手指，而是...

南宫楚猛地掐断这个危险的念头。他不能，也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小轲还小，分不清依赖和...其他感情。作为哥哥，他有责任引导，而不是放任。

可心底那个微弱的声音却在问：那你呢？你分得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