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轻墨做了一个梦,他感觉自己回到了松软的大床上。
睁眼,他发现自己果真在松软的大床上。
看来这位麻烦的皇后娘娘终于记起了朕才是皇帝!姬轻墨迷迷糊糊地想。
摸了摸,虞夭夭却不在身边。
炉中香已经燃尽,香味却还在房中萦绕。
这是从南方进贡的千萝香,此香是从数种藤萝花中提取而出的,姬轻墨一直很喜欢千萝香的味道。
张文斐总是说这香味误国误民。
每念及此,姬轻墨总觉得自己这皇帝当得了无趣味,朝中被大臣训斥,后宫被太后皇后围攻,难得有空闲还得去董深那里学治国之道。
这就罢了,眼下就连多用点儿香都会被一群絮絮叨叨的文官围着各种训斥。略有反抗,张文斐就一副“陛下要杀就杀,老臣定会为社稷舍身取义!”的模样。
姬轻墨总觉得张文斐就差将棺材搬来宫中给自己示威了。
“当皇帝真苦啊……”姬轻墨一声长叹。话出口却觉自己的声音不太对劲。
他是染了风寒吗?声音竟然这么娇细?
一定是没睡好,还没彻底醒过来。
姬轻墨翻了个身,觉得胸.口抵着两块柔软的东西,挪开身子摸摸床,什么都没有摸到,睁眼欲看,却一眼看见了睡在贵妃榻上的自己。
姬轻墨心里浅浅叹息。
心道这皇帝做得真是憋屈。说是当皇帝,结果成日被所谓的皇后赶去贵妃榻上去!
若是他愿意做这个皇帝也就罢了,为了喜欢的东西吃苦受累也没什么。
可他又不愿意!为何非得逼他做这个皇帝?
心中不悦,睡睡就好了。姬轻墨缩进被褥,被褥上有股淡淡的香气,和虞夭夭身上的味道很有些相像。
越发觉得不对,姬轻墨坐起身,再度看向贵妃榻的方向,睡在上面的的确是他。
贵妃榻上面的是他,那他又是谁?
姬轻墨摸了一把脸,细皮嫩肉,又觉得胸口似乎很重,顺手摸了一把,柔软而坚.挺。
背后爬上了一股股的寒气。
姬轻墨低头看了眼,不是他昨夜穿的以衣裳,胸口高高挺起,腰身纤细。他颤抖着手往下摸了一把。
不见了?
不见了!
跳下床直奔铜镜,姬轻墨在镜中看见了虞夭夭的脸。
(。-ω-)zzz
虞夭夭是被姬轻墨的惨叫声惊醒的,被吓坏的她一个翻身,重重摔在地上。
我真是太厉害了,那么大的床都能睡到地上。虞夭夭心道。
抬眼一看,身边是贵妃榻。
“怎么会在这里?”虞夭夭喃喃。
揉着头爬起,她摸到了头上的发髻,她自然不会梳这种难看的发髻,又抹了一把,头发也不长。
难道那蠢皇帝趁着我入睡剪了我的头发?还将我赶来贵妃榻?虞夭夭心生怒意。
欲起身找姬轻墨说个明白。虞夭夭却又感觉腿间有个异物,顺手摸了一把,这异物还不小,用力一扯,疼得她咬牙切齿。
扯开裤子瞥了眼,静默了片刻,下意思抹了一把胸口,平的。
仰头,她看见了朝自己奔来的自己,还有自己那张惊慌失措的脸。那个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手中拿着一面小铜镜。
虞夭夭在镜子里看见了姬轻墨。
惨叫声终于唤来了一群宫人,姬轻墨的贴身小太监小章子和虞夭夭的贴身宫女小紫搀扶起各自的主人,皆一脸担忧。
姬轻墨与虞夭夭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无事。”
小章子与小紫虽担忧,却也只能暂时退出。
待房门关闭,姬轻墨与虞夭夭死盯着坐在对面的人,几乎同时拽住对方衣襟,压低声音,怒气却是怎么也制止不了:“你做了何事?”
话音出口,干瞪眼。
既然对方这般生气,定然也不知晓事情究竟是如何。
“难道宫中有妖异?”姬轻墨轻声道。
“不定是陛下您做事优柔寡断害得南方灾民长时间不能得到赈灾之粮食,从而怨念颇生,化作怨灵滋事?”
“皇后娘娘怎么不说是因为你执意杀掉匪首引来匪首的冤魂?”
“陛下你不是说只判二十年?那伙人性命无虞,又何来冤魂?就算有冤魂也是死在匪首刀下的无辜百姓!”
“百姓不能日日吃饱自然会生事。”
“朝廷粮米有限,若每日都让所有百姓吃饱,如何保证撑过荒年?陛下您在宫中太多年,不识民间疾苦。”
“官员处置不力也会惹来事端。”
“陛下又不在现场,如何知道官员处置不力?”
“皇后娘娘也不在。”
说不服对方,又觉南方之事怎么也闹不出今日之变,两人也就作罢。
互瞪眼,姬轻墨穿上龙袍,虞夭夭也披上外衫。
再瞪眼。
皇后娘娘穿着黑色龙袍,皇帝却披着粉色凰衫。
彼此嫌弃对视,扯下外衣互换。
坐在桌上,喝水,继续瞪眼,思量着对策。
虞夭夭心想此事靠他二人自然不能妥善处理,便提醒道:“快些告诉宰相让他想办法!我爷爷常年征战,跟随先帝一道历下赫赫战功,见多识广,不定见过这种奇怪的事情。”
“若他二人觉得我二人中了邪该如何?”
“治啊!”虞夭夭道。
姬轻墨冷笑:“昨日太后下了懿旨,若宫中再出现邪祟,三日不治愈,活活烧死。”他板脸看着虞夭夭。“如何?皇后可尝到自作自受的苦处了?”
素来伶牙俐齿的虞夭夭一时没有底气。看着袖口上的金龙,茅塞顿开,此刻她才是皇帝!那就下一道圣旨,要求宫中出现任何邪祟都不可伤害岂不就行了?“玉玺在何处?”
姬轻墨只是道:“皇后的想法乍一听是良策。但皇后可曾想过,任何邪祟都不伤害岂不更容易犯众怒引起宫中动乱?
“何况,若承认我二人中了邪祟——谁承认你发布的圣旨?
“朕是皇帝,你是皇后,帝后中了邪祟,太后又提前发布旨意,我二人到底也不过有三日时间。三日过后,为了天下稳,太后定会以‘整治宫廷’为由烧死我二人,张文斐只会在布告上说皇帝皇后暴毙,不得已接回另一位皇子继承大统。”
虞夭夭颇有些讶异:“你头脑不错。怎么昨日看来像个蠢货?”
“朕是善,不是傻。”见虞夭夭难得闭嘴,姬轻墨便道:“昨日朕曾说过,欲速则不达。给人留机会,也是给己留机会。原本七日,现在只有三日,皇后娘娘,此事难道能说出去?”
虞夭夭咬了咬下唇,事落到自己身上才知晓何为痛楚。
“皇后,朕认为,我们现在应该想一想——怎么换回来。”
“如何换?”
“既然不能说出去,又要如何弄明白再换回来?我二人力量薄弱,眼下连个根源都寻不到!”
姬轻墨略作思索,道:“朕娶了皇后才出现这种事情,是否可认为引发变故的关键发生在你我二人婚后?”
虞夭夭觉得有几分道理。
两人便抱臂思量起事情错在了何处。
“陛下,娘娘,用早饭了。”小章子小心翼翼扣门。
姬轻墨:“吃饱了再想?”
虞夭夭:“吃饱了有力气想。”
囫囵下早饭,赶走所有宫人,两人继续对视思索。
大婚当日无事。两人除了行礼也就在夜晚见了一面。
“一定是你让朕睡贵妃榻害的!不然怎么会睡一觉就你睡在贵妃榻上?”
虞夭夭觉得有道理,记下。“今晚我睡床,你睡贵妃榻。”
姬轻墨不满。
虞夭夭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姬轻墨的脸。
姬轻墨咬牙同意。“再想想,可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成婚第一日,他们两人一道见了赵太后,最后吵架。
一道见了各位妃子,最后吵架。
一道见了张文斐,最后吵架。
睡前,吵架。
睡时,一个睡床,一个睡贵妃榻。
醒来就换了。
姬轻墨道:“定是因我二人吵得太多。祖宗看不过了。”
“可我爹和家中大娘天天吵,大娘和我娘也天天吵,他们怎么就不换?我家人多,死在沙场上的祖宗也不少啊!”
姬轻墨无言,也觉此时无解。说起祖宗,他记起昨夜在赵太后那处听李嬷嬷说的那番话。
“妃子……妃子!”
李嬷嬷说先帝有个妃子中了邪祟!那个妃子总说自己是花匠,还在园中修剪花草。
“或许,那位妃子同花匠换了身体!”
虞夭夭恍然大悟,顿觉事情有了解决的办法。
两人便决定先瞒着众人,互换几日身份,查查能否私下解决这件事。
“朕假扮你,你假扮朕。”
虞夭夭道:“现在我才是‘朕’。你该称呼我为什么?”
姬轻墨翻了个白眼:“陛下。”
“你该如何自称?”
姬轻墨咬牙行礼:“臣妾。”
虽说换了身体很不方便,但虞夭夭此刻却分外快乐起来。“爱妃请起——”
“叫皇后!”
“皇后,请起——”
行动!
虞夭夭正要起身,那异物却晃悠了两下,想着还得带着这个多余又恶心的东西过一日,还不能将此事说出去,那难得的欢跃也就淡了,心中的火气却越发大了。
偏偏姬轻墨也觉得自己被胸前的东西弄得直不起腰,忍不住用手压了一下,想着压进去就好了。
虞夭夭大怒:“你这个登徒子!你乱摸!”
姬轻墨赶紧松手,又一想,道:“你是朕的皇后,朕摸两把怎么了?”
“你——我、我也摸!”虞夭夭伸手在腿间用力一扯!“痛!”
姬轻墨嘴角抽了抽,虽说痛的不是自己,但那——毕竟是他身上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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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我有点儿想不通,为什么这本会GAO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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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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