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0月29日。
“你,是灭世吧?”
虚无只是反复的提出这个问题,脸上似笑非笑。
白远没理会,反问道:“说人话,想干什么?”
“唉,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的态度还是让人心寒。”
“花恩淑。”
虚无苍白的脸上略显失望,她叹息道:“你的反应简直比肖满那小鬼还无趣,记得当年,你可是求着我把杜云找回来,现在人找到了,对我也生疏了,是吗?”
白远冷冰冰的说:“我们的交易从来都没有达成,不要给那件事添加不存在的细节。”
虚无又说:“好吧,我承认当年看错你啦,没想到我曾经的‘客户’居然是未来的恶神之首,这买卖亏大了。”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从韩国回到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虚无眨了眨眼,用近乎没有的声音说道:“你被人盯上了,灭世——这个名字注定会与所有人为敌。”
“就算是这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很巧呢,那个盯上你的人跟我有仇,所以,我们现在统一战线了。”
白远直截了当的回绝道:“我早就不动手了,你去找消失。”
“那不行,肖满不想让他堂兄牵扯进来,这孩子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现在是我们唯一的救星。”
“救?在我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这个字。”
白远握住门把,打算将对方关在门外。
虚无露出捉弄似的迷之微笑,突然大叫道:“唉呀,小小消失,曾经有人想用自己的命来换杜云复活呀~”
“给我闭嘴!”
白远恼火的上前一步,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刀尖直逼虚无的脖颈。
哪怕刀尖只差一毫米,女人依旧面不改色,嬉笑的把玩着侧脸的碎发。
“合作而已嘛,你是恶神之首,我自然会站在你这边,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那个人为什么盯上你?”
“不想。”
“‘死’神一脉投奔了命运,‘罪恶’现在是善神的人,留给恶神的选项不多了。”虚无自顾自的说道,“‘黑暗’盯上你咯,他可是目前唯一能够统领恶神的人,你的存在就是他最大的阻碍,要么你死,要么他亡——”
白远早就收了刀,阴森森的笑了:“你可以让他试试,我没意见。”
“Bingo~我就是这么跟他说的,所以,他已经来了。”
虚无拍了拍手,示意白远向后看,餐桌旁坐着一个不请自来的男人,全身灰暗色调,黑色短发微卷,额前的碎发几乎快要盖住双眼。
那人幽幽的转过身,发出一声礼貌性的问候:“很荣幸见到你,灭世。”
那眼神如同蔑视地上的一只蝼蚁,高傲无比。
“的确是百闻不如一见,我原本想好了合作的内容,不过,你似乎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他勾起嘴角,挑衅的说,“只是一个畏首畏尾的毛头小子,这点三脚猫功夫,也算是个神?”
“呵。”白远并没有被激怒,倒是被挑起了兴致,“怎么,专程来找三脚猫功夫的我,是不是没有我你就活不了?”
“黑暗”像是被泼了冷水,脸色不太好看。
“外面什么动静?你请的客人?”
卧室里的高寒推开门,看见客厅里多了两个面生的来客。
白远冷笑道:“是‘贵客’,这里没你的事,不要扫了我的兴。”
高寒立即领会他的眼神,识趣的回到卧室里。
“好啊,看来你的黄泉路上并不孤单,至少有人陪着你。”黑暗在后面嘲讽道。
听到这句话,白远的表情彻底冷了下去。
黑暗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的说:“当年维克列斯(死神)带我们大杀四方的时候,那是何等的辉煌?!现在他被什么所谓的情感绊住脚跟!什么亲情、爱情?感情这东西就是个累赘,唯有无情者能得天下!”
白远不想理会他说的话,几步迈向餐桌,袖中抖出另一把短刀,提出了一个无意义的问题:“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黑暗露出阴冷的笑容:“忌日?我是说——是你的忌日。”
“错了。”白远站在他身侧,周围的空间如扭曲般渐渐模糊,暗红色由脚底蔓延至四周,将三人隔离在黯淡无光的领域中,“第一次听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黑暗对此面无惧色,他倒是非常好奇,对方的本事究竟藏有多深。
“哦?是想让我为你准备陪葬品吗?”
“——所以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上次过生日的时候,杀了一个神。”
白远垂下头,冰冷的眼神落在对方的瞳仁中,在那里生根,发芽,然后占据整个瞳孔。
黑暗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将餐桌推倒在地,两只手不停的揉着眼睛,闭眼,睁眼,再闭眼,再睁眼……他看不见了。
他试图以黑暗之力反噬回去,但这片领域在持续剥夺他对外界的感知,一开始只是视力,之后便是五感尽失,所有的精力被消耗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空虚。
“虚无!是你在动手脚?!”
黑暗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即使是失去五感,他也不可能丧失斗志,连一点反抗的想法都提不起来。
“别慌呀?是你害死了影子,你早该知道我会站在灭世这边的~”
虚无的笑声如银铃般从四周传来,没有方向,没有知觉,那些话就像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令人不寒而栗。
再然后,他的心口逐渐变得麻木,似乎有液体从那里源源不断的冒出来——但他感觉不到了。
白远抽出短刀,瞥了眼刀尖流下的黑色液体,不知那是由什么成分组成的。
那片暗红色的领域早已恢复正常,客厅还是客厅,虚无就站在黑暗身前,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他瘫软无力的伏在地上,身体化为一滩黑水,消失在地面上。
白远问:“你做什么?”
虚无云淡风轻的说:“让他化为虚无。啊,我可不是什么恶鬼,当初影子就是这么死的。”
白远懒得问她前因后果,静静的用餐巾擦拭着短刀。
“容我多嘴问一句,你真的杀过神吗?他叫什么?”
“不知道。”
指尖从刀腹划过,一滴血落到了地板上,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八音盒缓缓转动的声音。
那个人躺在血泊中,一只手无力的向他伸去。
“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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