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有了突破后,警方开始围绕着“李婉”生前的活动轨迹、社交平台、人员往来展开调查。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五具碎尸能反映出凶手的作案手法已经非常成熟。而李婉和这五名被碎尸的女性,她们都有着几乎惊人的外形特征,而李婉很有可能就是凶手连续作案的前因,也是本案重要的突破口。
结合李婉生前的职业——网络主播身份,其粉丝数量较为庞大,那么在其直播的过程中,也有复杂的人际往来。总之,网络部又将迎来新的一轮筛查方向。
周末,难得休息,曹一田决定去拾荒老人罗美娟家中一趟。他提着一箱牛奶和一篮鸡蛋,按照马红丽发的定位,很快就找到了一栋破败的拆迁楼。
眼前的楼宇是60年代的红砖结构,6层。已经有大部分窗户被砸掉了,只能看到一些个黑洞洞的窗框。罗美娟这一单元的住户,没搬走的钉子户有几户,所以窗户并未被拆迁队全部砸掉。
罗美娟住在一楼,但楼道内早已被捡来的废纸箱和塑料瓶,以及杂七杂八的旧家具所填充,但楼道够宽敞,并未阻碍上下左右的通道。曹一田敲了敲门,并未有人应答。这次他冒然到访,显然拾荒老人罗美娟还未回家。
曹一田拎着东西,又走出单元门,向楼上张望几许。距离上次罗美娟老人发现碎尸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老人经济困难,队里得知其情况后,也是组织募捐了些钱物,马红丽和其他人来过了几次。而每次曹一田都因为忙碌出外勤而错过,好在这次他有时间休息,便抓紧抽空过来看看。
这一栋楼在拆迁区如同金鸡独立一般,立于废墟之上,而罗火沟离这里的直线距离也只有800米,也难怪罗美娟会发现尸块。曹一田又将牛奶和鸡蛋放在罗美娟的家门口,他看了眼黑漆漆的楼道,想到楼顶能看到罗火沟,他鬼使神差的向楼上走去。
登高望远,既然这里是拆迁区的最后一栋楼,那么从楼顶向罗火沟看去,应该是一览无余的......
上了2楼,曹一田不由微愣。楼道里,杂乱破败的墙壁上沾满了小图片,这些小图片的内容无一例外都是身着暴露的“卖.yin女”及其联系方式。
一种莫名的直觉席卷着曹一田的全身,罗火沟案遗漏掉一个重要的环节,碎尸案的五名受害者都是从事特殊职业的卖.yin女。凶手又是如何精准的找到这些女人呢?从他的作案手法来看,凶手是个有强迫症且倾向于完美主义人格的人,他要168cm的身高、黑长直的头发、100斤左右的体重,如何要找到具有相似特征的女性,这都会无形之中也能暴露出一些线索。但究竟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曹一田拿出手机,将墙壁上的小图片一一拍了下来。除了这些图片外,还有开锁的小广告、重金求子的小广告等杂七杂八东西。
一种可怕念头忽然闪现在曹一田的脑海中,凶手是否会通过这类小卡片精准的找到卖银女呢?可是凶手又如何能找到外形条件一般无二的受害者?
正当他愣神之际,二楼的一处防盗门打开了,提着垃圾袋女子被曹一田吓了一跳,随即她连忙将防盗门扣起来,正要离去……
“你好!”曹一田连忙开口。
那女子转身,眼神怀疑道:“你不是这一栋的吧!我没见过你!”
“当然不是,我是来看望一楼的罗美娟老人。”曹一田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出于职业习惯,眼下他有百分之八十的肯定眼前女子是从事卖yin行业的。
“哦。”那女子被打消疑虑后,点了点头。
“那个……不知道罗美娟老人什么时候来?”曹一田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
“你是社区的?”女子先入为主的猜测道。
“嗯,我代表社区志愿者慰问孤寡老人。”曹一田默认。
果然如他所料,女子忽然轻笑,脸上随即挂着风尘,调笑道:“哟,小哥真有爱心呐,要不我扔完垃圾,你来我屋里坐着等。”
说着,那女子也不走了,干脆朝曹一田的方向走来,浓郁的香水味儿充斥着整个楼道。
那女子穿的清爽,一条若隐若无的沟壑朝着曹一田的胳膊挤了挤。
“这……这不太方便吧?”曹一田刻意疏离道。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觉得挺方便的。夏日炎炎,我家里有冰镇雪梨汤,可以给你消消暑。”说着,那女子似乎就要对曹一田上下其手。
曹一田不明意味的点点头道:“那我就在这儿等你,你先去扔垃圾吧。”直觉告诉他,这个卖yin女身上有可能会有一些线索。
女子莞尔一笑,风尘气更足。她眉眼弯弯,似乎看上去对送上门的曹一田很是满意。
曹一田这种样貌放在人堆里都能一眼万年,何况还是主动送上门的。
女子心情愉悦道:“等我5分钟,很快哦。”说着,便自顾自的哼起小曲,朝楼下走去。
曹一田见那女子走远,就继续往楼上走去,罗火沟的尸源涉及□□女,而刚才那个女人也或许可以提供一些鲜为人知的消息。
三、四、五楼的楼道里倒是没有什么杂物,六楼通往楼顶的路,却是被一个铁栏围起来,铁栏落了一把锁。只能约莫透过缝隙看到一些天台堆放的杂物。
按理说,所有的小区业主不得私自占用公共空间,更不得擅自关闭天台通道,以免发生火情难以逃生。但这种老破小的拆迁楼里,楼道内都能堂而皇之的被垃圾废品填塞,能被锁住好像也并不奇怪。
曹一田晃了晃铁栏的落锁,这是一把看上去比较新的锁子,强行是打不开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户人家的锁子。他敲了敲六楼的门,并五人应答。
无法,他只得向下走去,随即听到楼道里有人攀谈的声音。
显然是老人罗美娟的声音,和2楼女子的声音。此刻他要是下楼,那社区志愿者的身份定然是要被拆穿了。
好在,女子只是打声招呼,并未透露他的到来。
他站在墙角,透过楼梯间的缝隙,看到那女子正缓步朝上走来。
罗美娟老人进门后,那女子也上楼站定在自己防盗门前,四处张望后,见并无一人,随即道:“小哥,你还在吗?”
曹一田并且应声,随即那女子悻悻的开门,又不甘心的朝四周道:“小哥,在吗?”
见依旧没人回应,索性骂骂咧咧的关门道:“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人嘛!”
曹一田随即打电话给马红利,他想到之前他们遗漏的关键。
“曹队,什么事啊?”
“你们之前走访罗美娟家时,往楼上摸排了吗?”
“啊?”
“罗美娟家的楼上,都住的些什么人?”
“这一栋不是拆迁楼吗?所以楼上应该没有住人的。”
“应该?你们也就是没有往楼上看看。这个单元的窗户还没破碎,意味着里面还有一部分钉子户或者说还有租户并未离开,你们就没有排查吗?”
短暂的沉默后,马红利回道:“没有。”
曹一田将电话挂断,又思索起罗火沟案的一些细节,案子的定性之前已经得出:就是报复,报复同一类外形的女子。
而最后抛尸的情形与之前抛尸最大的区别就是“太明显”,放在显而易见的地方,要么是公然挑衅公安,要么就是一种很小的可能,犯罪要收手了,至于为什么收手,假设是否成立,还需要更多线索……
网红与卖yin女子的职业差别巨大,为何在一个极其重视细节的凶手面前,会把她们划为一类呢?□□出卖?情感纠纷?欺诈?如果定性是报复,那么凶手画像很可能就是被网红情感欺骗后,将其和卖yin 女划为一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凶手与网红李婉之间可能存在长期关系,包括□□关系。
他又打电话给周坚强,嘱咐他带无人机过来和破拆工具过来,并让尽快联系街道社区,查询这一栋拆迁楼上的住户还有租户。
他正要下楼时,又接到范斯的电话。
“曹队你在哪?”
“我在罗美娟老人这里。”
“我有件事想跟你汇报一下。”
“什么事?”
“跟罗火沟案有关,不过电话里说不清楚,我过来跟你说吧。”
“行。多久到?”
“15分钟左右。”
“好。”
在范斯到达前,曹一田已经和罗美娟老人聊了会儿,大概了解了这一单元里最近的人员往来。除了罗美娟外,二楼就只有一个约莫三十几岁至四十岁的女人,人挺热情的,关于她的职业,老人并不清楚,偶尔打声招呼。三楼和四楼的事联合好的几家钉子户,人已经搬走了,但因拆迁补偿款迟迟未谈妥,所以房子放着,人却没有来过。五楼住着一个小年轻,话不多,也从来不和罗美娟老人打招呼。六楼住在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独居男子,楼顶养着些鸽子,他特别宝贝他的那些鸽子,生怕有人偷走,所以在楼顶装了栅栏和锁子。
曹一田问道:“他养鸽子多长时间了?”
罗美娟回忆道:“应该有十多年了。”
曹一田追问道:“楼顶的锁子,怎么看上去是新的?”
罗美娟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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