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尴尬。
裴长官轻咳了一声,率先开口:“雅俗共赏,雅俗共赏。”
“也许,裴长官可以看自己的。”
裴安庭:……
纵然裴长官在心里已经把霍律骂了个狗血淋头,但他面上还是笑着说:“霍律师接着换。”
霍时屿在无措中移开了和裴安庭对视的视线。
他看着这再没有第三个人的房间,衣衫不整的他,以及紧紧闭上的大门。
现在这种氛围,真的很奇怪。
裴安庭隐隐感觉,霍时屿每系上一颗扣子,身体就会默默向左移动一点。
以至于等霍时屿把衬衣的纽扣全部系好之后,裴安庭就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了。
他突然来了兴致。
裴安庭从自己倒腾出来的三杯咖啡里面,挑了两杯还没被他搅得完全稀碎,勉强还能入眼的,然后端着咖啡悠然地走向霍时屿。
“霍律师那么小气做什么?难道因为我多看了两眼,霍律师还能失了清白不成?”
他很想知道霍时屿会怎么回答他。
毕竟挑逗一个从未接触过男色女色的大帅哥,可比每天对着堆成山的文件,面对一个又一个眼熟到不能再眼熟的面孔要有意思得多了。
但霍时屿比裴安庭想象中的淡定了八百倍,他似乎已经对这个问题思考过很多遍。
他说:“我的身体得留给未来老婆看,裴长官是要当我的老婆吗?”
裴安庭心里冷哼一声,一个霍时屿,一个宋浔,各个都是能言善辩的主。
裴安庭放杯子的动作没太收着力道,咖啡杯底和茶几的玻璃在接触时发出了一声脆响,“霍律师说笑了。”
他把咖啡推到霍时屿身前,“霍律师尝尝,蓝山特供的咖啡豆。”
霍大律师看了看因为被裴安庭疯狂搅拌,以至于现在还冒着一些泡沫的棕色液体,他犹豫地伸出手。
总感觉是在喝自己出卖|色|相后获得的嫖|资。
他浅尝了一口。
嗯……好像有点太甜了。
不知道放五包糖能不能达到这种效果,他可以回去试一下。
霍时屿瞄了一眼裴安庭,裴安庭也扭头观察着他的反应。
他其实很想问一句,“裴长官,这里面加了几包糖,您还记得吗?“
但他知道如果这样说,他很可能会把现在耐心等着他反馈的裴安庭,变成计划马上把他关回监管室的裴长官。
裴安庭看他也不说话,只是在那里干喝,便问道:“霍律师觉得怎么样?”
霍时屿艰难地咽下一口,打着哈哈说:“我不太懂咖啡,不过这和我前两周在蓝山当地喝的咖啡确实不一样,裴长官的东西肯定更好一些。”
“霍律师怎么去蓝山了?”
“哈哈,开会,开会。”霍时屿继续打哈哈。
“霍律师去年加入了劳权协会吧?”裴安庭试探着道,“我听说,劳权协会最近要选新主席了,不知道霍律师知不知情?”
霍时屿将咖啡一饮而尽,他用喝咖啡的动作掩盖了他对这句话的反应。
“咳咳,裴,咳,裴长官消息可真灵通。”
那奥托说的就是真的了,裴安庭想。
奥托原本不是他的人,对于他的消息,裴安庭一直不放心。
霍时屿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对裴安庭说:“多谢裴长官的衣服。”
他顿了一下,又马上说:“还有咖啡。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庭了,我必须得走了。”
“那我送霍律师下去。”
裴安庭率先起身,他走到沙发边缘时,转身想和霍时屿再说些什么:“霍律师平常……”
还没等他说完,裴安庭就觉得脚边绊到了什么东西,他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向后倒去。
“小心!”霍时屿在刹那间向前猛跨了一大步,他的左手一把搂住了裴安庭的腰。
裴安庭感觉自己被霍时屿有力的手臂拉向右边,他们一起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裴安庭在德维尔人中,已经是很高挑的身形。
但在霍时屿面前,单论身量和体格的话,他就显得弱了些许。
霍时屿一米九的个子和宽阔的臂膀,遮住了裴安庭面前所有的光亮,他完全陷在霍时屿带来的阴影里。
霍时屿的俯身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无限拉进,他闻到了霍时屿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
那个味道很淡,让人感觉很舒服、温暖。
霍时屿的左手仍然牢牢环在裴安庭窄而匀称的腰上,裴安庭抬起头,他们四目相对。
没人能听到对方的心声,但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心脏在猛烈地跳动。
在跌倒的那一瞬间,裴安庭的鼻尖撞在了霍时屿的肩膀上。
“嘶——”他揉了揉发酸的鼻梁,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等到裴安庭再次睁开眼,他的眼睛已经微微发红,眼眶里有生理性的泪水。
他似乎,很可爱。
霍时屿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他从未有过这种异样的感觉。
裴安庭的眼睛像泛着一层水,鼻尖的酸痛让他的睫毛微微颤动。
霍时屿想,这样的裴安庭看起来很柔和,很乖顺。
他太动人了。
他对他来说,是一种无法抵挡的诱惑。
霍时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他的眼神流连在裴安庭纤长的睫毛和泛着光泽的嘴唇上,他呆呆地望着被他压在身下的裴安庭,下意识喃喃道:“好漂亮……”
裴安庭皱起眉:“你说什么?”
他一瞬间清醒过来了,慌忙说道:“抱,抱歉,是我冒犯了。”
裴安庭看霍时屿的眼神一瞬间变了。
这人,别是在心里意淫他什么吧。
他抵着霍时屿的胸膛,眼神冷了下来:“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们的下半身几乎紧紧贴在一起,裴安庭说话时的一呼一吸,全都落在霍时屿的脖颈之间,霍时屿下意识地想躲,但他又舍不得躲。
他在裴安庭的审视下结巴地说:“没,没想什么。”
裴安庭冷哼一声。
你最好是。
他推了推霍时屿的肩膀,霍时屿不明所以。
“怎么,霍律师还想压我一辈子?”裴安庭又使劲推了他一把,“起来!”
“哦,哦!”霍时屿飞快的从裴安庭身上爬起来。
他看着坐在沙发上,但面色不是太好的裴安庭,小心开口道:“那我先走了?”
裴安庭看了他一眼:“霍律师还是快点走吧,再不去绝对法院,威廉律师都要胜诉了。”
……
等陶泽将霍时屿送走之后,裴安庭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他想拿起茶几上的咖啡,却看见了被放在茶几角落的白衬衣。
显然是霍时屿慌乱间忘记拿走了。
又是他。
看到这件衬衫,裴安庭就忍不住想起刚才在沙发上发生的事情。
他拿起咖啡猛地喝了一口。
“呸呸呸,”裴安庭被甜的头皮发麻,他举起杯子看了看,“这什么东西?!”
他的这杯咖啡没有加奶,放了糖之后堪比中药口感。
裴安庭拿起霍时屿空荡荡的杯子,好家伙,喝的够干净啊。
这人什么口味啊?
这时,陶泽敲响了办公室的门。他走进来对裴安庭说:“署长,霍律师已经离开了。”
“知道了。”
裴安庭越看那件衣服越觉得心里别扭,他不得不承认,刚才的某一个瞬间,他确实因为和霍时屿的接触而有了别样的情绪。
情绪是会被利用的武器,他不希望自己的任何决断会受到情绪的影响。
短时间内,他不能再想起霍时屿这个人了。
“陶泽,这件衣服你先收起来。”
“啊?”陶泽接过衣服看了看,“您想让我把他收在监察署吗?”
裴安庭一咬牙,说:“算了,直接扔了吧。”
眼不见为净。
啥?
陶泽一眼就看见了衬衣上的Logo,他心想,这一件衬衣,怕是得要一两万吧。
“啊……好的!”
他对裴安庭向来是言听计从,他正要走时,却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署长,这衣服上面有一个胸针。”
看起来不便宜。
陶泽把胸针从衣服上取下开,递给裴安庭。
裴安庭细细看了一眼这枚金质钻石胸针背面雕刻的文字——JEAE。他没记错的话,这枚胸针可是梅里兰兹有名的珠宝商JEAE的新作。
这位霍律师,还挺爱打扮。
裴安庭拿着胸针认真思考了一会,他真情实感地问陶泽:“当律师有这么赚钱吗?”
没事就把一栋房戴在身上?
陶泽被问的一愣,他笑着道:“也许吧,霍律师看起来的确不缺钱。”
裴安庭心想,改明天我也去当律师。
拿着政府的工资,都不够他让简潇潇每个月从蓝山空运鲜花的钱。
梅家是阿尔德林最富有的家族之一,他们姐弟几个人其实手上都不缺钱。
更何况他们手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别的产业。
只是因为持有政府高级官员的身份,他们每月的消费额度都会受到政府的限制。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梅家几位都是高消费的主儿。
这导致在早些年,梅家的年轻一辈关系还尚可的时候,他们经常互借账户额度。
稍微买点贵的东西,三个人在店里东拼西凑都付不起一个账单。
最后只能等当年已经从总统府下台,目前是退休状态的梅陆英来付钱。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裴安庭的回忆,他接过临宴递来的报告仔细查看。
是的,工作对于裴安庭来说,是放掉一切情绪最好的办法。
求评论求收藏ya~恳请大家提出意见!
再坚持几章,大家都会变甜了!
如果本人实在坚持不住的话,可能会在中间插一个甜甜的番外[托腮][吃瓜][化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裴长官是要当我老婆吗?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