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俭和许明止路过3班的场地。篮球架下,周俭笔挺地站着,许明止朝时季和徐又青问道:“时季,徐又青,我和阿俭去小卖部,要给你们带点什么嘛?”
徐又青停下还在练习的舞蹈动作,想了想,说道:“你帮我带根雪糕呗。”
许明止给徐又青比了个OK的手势。
时季抬眸看周俭,灯光不明的环境中他和周俭的目光碰在一起,周围是同学喧嚣的说话声和笑声。周俭率先开口问:“你要什么?”
时季安静地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吧。”然后,他将双手插在校服外套的口袋,夜晚气温骤降,手**在空气中,一会就被冻得难受。
周俭低声说道:“那走吧。”
小卖部离篮球场有点距离,正常步行速度需要七八分钟,但是时季他们几人步子迈得比其他人的大,五分钟左右就来到了小卖部。他们刚进去选零食不久,就听到有人喊他们。
凌项这会也在小卖部买东西,挑着挑着突然看到周俭他们,于是走到最近的周俭的身边,一把揽住周俭的肩膀,叫道:“阿俭,好久不见。”
周俭转头看到凌项,稍觉讶异,笑着问:“你这是外出训练回来了?不是说没那么快嘛?”
然后他们几个就杵在零食货架方便聊了起来,时季插不上话,就在一边无聊地听着。
凌项笑着说:“本来计划没有那么快的,但是学校不是举办校运会嘛,然后我们就被提前召回了。”
许明止走过去拥着凌项的肩,挤眉弄眼地说道:“也是哦,裁判好像都要你们这些体育生当,没你们可不行。”
闻言,凌项笑骂道:“靠,就这时候你们学霸才不嫌弃我们。”
话落,周俭轻笑出声,仔细多看两眼凌项的脸,说道:“你又变黑了。”
经过半个多月的训练,凌项的皮肤真真变成了古铜色,他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有男人味吧。”
周俭赞叹一句:“挺不错的。”
听到好兄弟夸赞,凌项自然开心,礼尚往来,他问道:“听说,你和明止数学竞赛都拿了省一?”
许明止一脸自豪,抢先回答道:“是啊,下个月我和阿俭还要参加决赛,嘿嘿。”
凌项虽然不太了解竞赛,但是他经常跟周俭和许明止两个学霸混在一起,多少都知道点,于是他问道:“那如果你们决赛名列前茅,岂不是直接保送清北?”
按照他们现在练题的情况,周俭和许明止的老师都说他们两人的机会很大。许明止轻描淡写地说道:“到时候再说吧。”末了,他又轻轻地补一句:“数学系好的大学又不是只有清北。”
凌项摇摇头,说道:“算了,不懂你们这些学霸。”
周俭转头对一旁等候的时季低声说道:“时季,你要不要先去选零食?”他估计凌项和他们一时般会唠不完。
时季点点头,然后向摆放薯片的货架走去。
周俭、许明止和凌项又在原地聊了会,期间周俭时不时转头往时季的方向看几眼,几次之后,他看看到时季手里那的那个小篮子已经装满了花花绿绿各种包装袋的零食,看起来时季还打算继续挑选。
时季仰头看着身前的货架,满满一排辣条琳琅满目,他看着很仔细。
在周俭的角度看来,就算是挑选零食这样简单普通的事情,时季做起来总是和别人有点不一样,时季的脸很容易给人一种欺骗性,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是认真的。
但是在周俭多给时季解答几次数学题目后,从一些题目的解题方法和他跟时季讨论题目的过程中就能看出,时季上课的时候明显没有认真听老师讲课,一些只要利用某个方法技巧就可以轻易做出来的数学题目,时季总是喜欢绕着弯去解题。
这么说,一棵树上长着个苹果,正常人触手摘不到这个苹果,然后正常人都知道拿着跟木棒往树枝敲打,苹果就会坠落下来。但是时季解答题目确实这样的,他先是费劲去搬几块大石头垫在树下,然后试着借力跳跃到空中去摘那个苹果,发现还是够不着的时候,时季再去搬几块砖头,发现这样基石不够稳固,才又想把石头搬到树根旁边,接着手脚并用地爬到树上费劲去摘,但是如此获得的果实就不会有‘用木棍敲落下来的芒果’可能摔坏的风险。
虽然最后答案是正确的,但是往往会比其他同学花费更多时间和精力。
有时候周俭也会惊讶时季的解题方法,因为时季总是喜欢另辟路径,从一些普通学生想不到的角度去解答,而且有时甚至会给他写数学竞赛题目带来灵感。
但是时季这样繁琐、自证的方法却是不适合现下高考应试的题目,总之,时季在数学方面毋庸置疑拥有旁人所没有的天赋,甚至可以说,时季喜欢自证的解题方法其实更适合更高学段时的学习,毕竟不是哪个学霸都拥有以一举三的能力,而且大学以后更讲究的是自学能力。只要老师在关键时候稍微指点,他接着就能自己继续琢磨下去。
由此可见,时季对于数学并没有上心,但是只要他用心,他比所有人都做得好。
“阿俭,阿俭!”许明止朝身旁发呆的周俭大声喊道。
周俭转头看向许明止,疑惑地说:“嗯?”
许明止不满地说道:“喊你几声了都没回应。走了,去结账。这里人多得要死,出去聊。”接着,许明止和凌项先行走出拥挤的小卖部,打算在外面等时季。
临走时,周俭看一眼还在挑选的时季。隔着几个同样在挑零食的同学,周俭朝时季说道:“时季,我们在外面等你。”
时季闻言抬头,朝周俭微笑说道:“好。”
刚才不久,时季收到徐又青发来的微信,说让他帮严龄也带根雪糕。最后他拿着一个大篮子,买了十几根雪糕,又挑了一大篮的零食。
结账的时候,老板娘奇怪地看时季一眼,但是没有多说什么,用一个纸箱帮他将零食装好,又用一个袋子单独装雪糕。
时季双手抱着纸箱,同时左手手腕挂着个看上去沉沉的袋子,走到周俭的面前,说道:“走吧。”
周俭看着时季满怀的零食,眉头稍稍挑高,半开玩笑道:“你这是买了多少,有我的份嘛?”
时季奇怪地瞥一眼周俭,说道:“你刚刚不是也买了嘛?”这是他看到徐又青让他帮严龄带雪糕的消息临时起意买给同班同学的零食,可能有点不够分。
闻言,周俭啧了声,拖着尾音说道:“这么小气啊。”
时季看着周俭微微一变的神色,于是说道:“那你拿吧。”
话落,周俭双手伸过去,宽大的手掌搭在时季抱着箱子的手背上。
时季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烫着一般,周俭那有些硌手又烫人的手掌轻易将他的手覆盖住,给他一种他们正在十指紧握的感觉。他有些惊慌,但只是轻声叫道:“你干嘛?”
周俭站在时季的身前,高大的身材将时季完全挡住,他低头看着时季微仰的面容,轻笑道:“不是叫我拿嘛?”
时季咬咬牙,脸颊微热,低声说道:“我是叫你拿一点,不是叫你全部拿。”
周俭琥珀色的眼眸含着笑,拖腔带调地说:“我知道啊,但我想帮你拿。”
时季眼睛睁圆,低叫道:“我不用帮你拿。”
周俭学时季轻声说话,但是又带着悠哉的语调:“嘴硬啊。你手都冻冷了。”同时,在无人看到的纸箱底下,周俭的手指轻轻地揉搓时季的手,试图将那冰冷柔嫩的手捂热。
时季的耳朵一下从耳尖红到耳根,确实如周俭所说,他的手裸露在十多度的空气中才一会,确实遗精被冻得有些难受。他没有松开手,任劳周俭的手心暖着自己的手背。他的余光瞥到许明止和凌项还在聊天,他们的周围都是同学,这时已经有人悄悄打量他们。
几秒后,时季垂着头,低声说道:“周俭,你不用帮我暖手,我手不冷了。”
周俭的手掌还覆在时季的手上,他歪头,试图看清时季的不敢抬头的面容,饶有兴致地说道:“那我帮你抬纸箱?”半秒后,他又说道:“嗯,我一边帮你暖手,一边走路也行。”
周俭身后的许明止开始催促他们:“阿俭,你们还在傻站着干嘛?我们不能在小卖部呆太久,等会要是被蒋主任抓到就麻烦了。”
周俭没理许明止,对时季温声说道:“我拿吧,我皮糙肉厚,不怕手冻。”
一会儿后,时季将自己的手从周俭的手中轻轻抽出,纸箱的重量慢慢转移到周俭的手上,同时时季的手变得越来越轻,周俭手掌传来的热量也逐渐消失。
待将箱子完全交给周俭之后,时季的手心渐渐感到寒冷,在寒冷的空气中,他微微拢起手掌,然后又很快地将双手插入到口袋里,像是要将那片温暖保存下来。
周俭看到后挑挑眉,欠欠地说:“怎么?怕我牵你的手啊”说完,他又轻轻笑一声。
小卖部门口外,人潮汹涌,周围同学的说笑声充斥满时季的耳朵,他的脸颊已经晕成两片肉眼可见的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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