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别急。”
黎子清甩开他的手，“放开我，我不想听你的辩解。”
“不是，你安全带没解开是下不了车的。”
黎子清：“……”
东方凌偷笑，又不敢被发现。只能绷紧了嘴角、半侧过身子，伸手替黎子清将半开的车门关上。
然而他身上愉悦的气息遮盖不住，黎子清问：“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笑我？”
东方凌哪敢再说实话：“没有。”
黎子清将脸转向车窗，故意不看他。
东方凌只好讨好地拉着他的手，变着花样喊他：“子清？猫儿？清清？不要生气了，我晚上变成大猫带你去兜风好不好，嗯？”
黎子清顺势要求：“再加上晚餐吃麦当劳。”
这几个月东方凌为了让他长多点肉，晚餐准备得越来越丰盛，营养均衡不说，份量还越做越多，吃得黎子清撑得不行。
偶而想吃点垃圾食物，还会被对方以不健康为由给拒绝。
东方凌妥协：“好，那我们亲一下就算和好了。”
黎子清内心偷乐，表面上却还端着，他转过头，打算装模作样亲一下了事，却没想到东方凌直接变成他刚刚扮演的照片上的男子！
一张不熟悉的脸放大在自己眼前，吓得黎子清往车子角落钻，“啊──”。
东方凌朝他紧逼，高高噘起嘴：“怎么了？不是说要亲一下吗？”
黎子清无处可躲，只能向后高高扬起头，着急大喊：“你不要过来！”
“为什么？难道我变了个样子你就不喜欢我了？”
“喜欢，我喜欢！你快走开！”黎子清的脚在底下慌张乱蹬，可惜对男人没有任何威胁。
“喜欢那就亲一下。”东方凌又凑近几分。
黎子清只能拿手推他的下巴，拒绝道：“不喜欢，我不喜欢！”
东方凌做伤心状问：“你喜欢的只是我的外表？”
“不是。”黎子清粗喘着气，“我喜欢的你是你外表加个性，这两者缺一不可。”说完好像在为自己打气一般，他又重复了一次。
“对，缺一不可！”
东方凌阴恻恻冷哼一声，变回原来的样子，“双标。”他道，接着扳过黎子清的下巴，霸道吻上人。
窒息般的亲吻铺天盖地，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黎子清只觉得头昏眼花。
他用脑内传讯和东方凌讨着饶：“我快不能呼吸了。”
“说你爱我。”东方凌命令道。
“我爱你。”
“爱我哪里？”
“全部！只要是你……我全都喜欢……”
听到满意的答案，东方凌终于将人给放开，黎子清靠在他肩膀上喘气，手却拧上了东方凌的侧腰。
“痛痛痛！”
黎子清抬起因为缺氧而涨红的脸，“戏弄我很好玩？”
“我只是让你直接体验一下我的感受。”东方凌拉着黎子清的手，想让他松松对自己的暴力行为。
然而……有些爬到头上的猫，已经管教不了了。
“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知道。”
“等一下要不要好好开车？”
“要。”
“晚上让不让我好好睡觉？”
“……”
“嗯？”黎子清加大手上的力道。
“让让让！”东方凌求生欲直接拉满。
“这还差不多。”黎子清放开手。
东方凌揉着侧腰，不知道自己堂堂一个地狱猫，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隔天，黎子清接到一通意料之外的来电──槐安画廊。
“高先生您好，很抱歉通知您一件事。”高姓是黎子清化名用的姓，“您昨天交给我们的照片，不太适用。”
“什么意思？”黎子清将电话改成扩音，并在脑中呼喊正躺在沙发上休息的某大猫，到厨房来和他一起听电话。
“我们老板说您的照片里头没有灵魂。”
“啊？什么灵魂？”黎子清没听懂意思。
“每个人类都有灵魂，但是他看不见属于照片中人的那一缕。”
黎子清一听，十分震惊，难道暴露了？
雅雷克知道他们交给画廊的，其实是AI合成的假照片？
东方凌看黎子清的眼神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朝他摇了摇头，传讯道：“别慌，先质疑她。”
黎子清点头，模糊焦点道：“我们俩是企业联姻，这种婚纱照当然没灵魂，换成是妳能拍出多有灵魂的照片？”
林总监不知道怎么跟黎子清解释，此灵魂非彼灵魂。
以这两次接触下来的经验，从言谈到行为举止，他不认为黎子清能搞清楚其中差别。
所以她直接问道：“请问能再挑几张适合的照片给我们吗？我可能得让老板先过目。”
黎子清拖延着时间，“你以为我们合照很多吗？我们俩一起出去的次数五根手指头数得出来！”
同时问东方凌道：“还要继续给照片吗？我们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东方凌皱眉，“拖延一下再说。”
“算了算了，我找找看有没有照片再打给妳。”黎子清说完直接挂电话，将失礼二字完全拿捏。
只是电话一断，他脸上的跋扈表情被忧愁取代，与前一秒电话中的状态判若两人。
餐桌上东方凌特意做的爱心早餐只吃了一半，东方凌瞥一眼，有心想让他先吃，其他事情稍后再说，却又知道黎子清估计已经没有了胃口。
两相权衡之下，他只好先牵着人，到客厅沙发坐下。
“我觉得雅雷克还没看穿我们。”东方凌解释自己的想法：“他有能力躲过生死之湖，不代表能把手伸进地狱。”
“地狱不是谁都能进的，连你都不行，所以不用太担心。反而，从刚刚林总监的话，我们可以得知一件事──”
“雅雷克看得见灵魂。”黎子清道。
“对，不是幽灵，而是灵魂。”东方凌脸上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即便一个人表面上看起来笑逐颜开，他也能看见他内心的愁眉不展。”
“恐惧展！”黎子清突然想起这件事，“他那些展出的画，其实画的不是人，而是那些人灵魂面临恐惧时的真实样态。”
“没错！”东方凌的手无意识地把玩着黎子清的手指，“那我们现在先假设，雅雷克并不知道地狱在调查他，只是突然有一天，出现了一位没有灵魂的买画顾客。他对这个人会是什么想法？”
黎子清用手指轻挠东方凌的掌心：“好奇、新鲜。”
东方凌反手直接扣住他的十指，以防止他那些层出不穷的小动作，“所以我们要持续勾住他的好奇心，让他主动与我们接触。”
知道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黎子清轻松不少，他顺势躺倒在东方凌的腿上，睁着明亮的眼睛看他：“我们可以在照片中掺入半真半假的元素。”
东方凌的手一下一下捋着黎子清的头发，“可以。我到枉死城中借几缕冤魂，将他们的心境注入照片就行了。”
“好办法！”
东方凌见黎子清眉间都舒展了，低下头蹭了蹭他的鼻子，问：“继续把早餐吃完？”
黎子清自然地将手勾上爱人脖子，“好。”
事情有了正向结局，黎子清十分听话。
东方凌：“好怎么不快去？”
黎子清：“你得起来我才能去。”
东方凌：“你得放手我才能起来。”
两人自从在一起后，智商一路从成人下降到幼稚园的程度。
“你抱我去。”黎子清撒着娇，不愿撒手。
“遵命，我的子清少爷。”东方凌虽然语气哀怨，脸上却写着乐此不彼。
他略为调整了下动作，接着直接将黎子清以公主抱的方式给抱了起来。
他抱着人到餐桌旁，却没有半点将人放下来的意思。
他先是自己坐到椅子上，在让黎子清坐他的大腿上。
黎子清感觉有些别扭，微微挣扎：“这样不好坐。”
东方凌揽在他后腰上，以防止他向后仰的手，在腰上轻轻拍了拍，语气带着警告：“别乱动。”
黎子清当然知道这个动作的危险性，他左右权衡了一下，在发现自己拗不过东方凌时，选择暂时妥协。
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白天的自由与安危，他如此告诉自己。
东方凌对爱人的配合十分满意，他舀了一勺滑蛋到他嘴边：“少爷请张嘴。”
坐大腿再加喂食，黎子清是绝对无法接受的，搞得像家长喂食幼同一样。
“我自己来。”他从东方凌手中拿回汤匙，接着吃没吃完的早餐。
东方凌双手搂在黎子清腰上，继续道：“阻挡生死之湖窥探的关键，应该同时存在在雅雷克和他的画室中。”
“你是缩当雅雷克在他的画寺里的时候，才货起作用？”黎子清的嘴巴里刚塞进一口法式吐司，话说得不清不楚，可东方凌却听懂了。
“对，因为雅雷克除了在画室里的情况我们看不见，其他时候都一览无疑；同样，画室无论谁进去都一切正常，可偏偏雅雷克一进去就黑屏。”
“那他应该是提前布置好了，就像猎捕机关一样，一旦踩中了才会有动作，其他时候看起来一切正常。”
“所以我们接下来的调查方向，也许该改成纳西家族的溯源为主。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纳西家族──雅雷克的所属家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