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锦确实快回来了,可这事除了知道剧情的人,不会有别人知道。
聂锦之所以回来,是因为聂婆子断了她的生活费。
聂婆子本来就重男轻女,觉得女孩子学习没用,早点嫁人是正经,还能收点彩礼钱。
可没想到聂锦天生就是个学习苗子,学习特别好,就没有考第二的时候。
这么多年磕磕绊绊,在聂锋和聂铭的支持下,也算是念下来了。
可前段时间聂婆子姜家村的老姑来了,不但撺掇着聂婆子给秦晚晚立规矩,还带了一个“好消息”过来。
老太太给聂锦寻了一门好亲事!
男方家在城里电业局上班,就想找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
人家彩礼给的高,三百块呢!还不要什么嫁妆。
聂婆子一听三百块,有些心动了。
可聂铭在旁边听出了不对劲,
“给这么高的彩礼,还不要嫁妆,这人指定有毛病!”
姜金花老太太一窒,特意挑聂铭不在的时候过来的,谁知道他半路回来了,真是添乱!
她只能干笑着和盘托出,原来男方其实刚结婚一年,家里的大红喜字还没摘下去呢。
新媳妇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留下个刚出生的孩子。
所以着急给孩子找个妈。
“人家不要嫁妆!家里什么都是新的,你带些水壶水盆啥的,都没地方放!”
“你可别瞧不上当后妈,这个后妈和别的后妈可不一样!”
“这么点的孩子养着就和亲的一样!还不用着急生孩子了,多好的事!”
“上大学有什么好,不要学费,可还有书费和杂费呢。把姑娘供到大学,也是给人家养媳妇儿,白费劲!”
姜金花唾沫横飞,说的聂婆子连连点头。
她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还有一点,她觉得闺女越大主意越正。
这两年,她已经有点做不了聂锦的主了。
要是再让聂锦去上大学,天高皇帝远,她就更够不着了。
要不是聂铭在旁边搅合,当时聂婆子就要定下这事了。
聂铭一再反对,还要撵姜金花走,才算是不提这茬了。
聂铭以为他妈放弃了打算,没成想等他去县里干活,聂婆子就自己定下了这门亲事。
聂锦没了生活费,回来要钱,直接被聂婆子扣家里了。
聂锦急的想找二哥,二哥去南方,不在部队,联系不上。
她又去找三哥,可聂铭就说出去干活儿,去哪儿都不知道。
聂婆子劝聂锦别蹦跶了,她彩礼都收了,而且去打听过,男方小伙子确实不错。
除了结过婚,没别的毛病。
而且她是肯定不会再让聂锦上学的,谁回来说啥也没用!
聂锦要是敢偷跑回去上学,聂婆子就去学校,闹他个人仰马翻,到时候聂锦更没脸。
聂锦也是个有主意的,趁着聂婆子领她去做结婚衣服,给初中同学稍了信。
那初中同学一直喜欢聂锦,可聂锦没别的想法,一心只有学习。
同学学习一般,没考上高中。可脑子灵,家里条件也不错。
主要是人家是大家族,叔伯兄弟多,十里八村都有名,没人敢找麻烦。
等聂锦提出要去城里跟男方见一面时,她偷着跑了出去,直接和同学扯了结婚证。
聂婆子知道的时候,都要气疯了。
可聂锦人都已经到同学家了,她打也打不过人家,骂又没理,还有要讨说法的电业局那家,在家里堵着。
最后聂婆子被电业局那家和姜金花骂了个臭头,不但退了彩礼,还赔了人家钱,才算是罢休。
而聂锦,从那以后再没踏进聂家门,连聂婆子死了她都没回来。
从那以后,聂锋、聂铭都和聂婆子离了心。
聂锋带着两个孩子走之后,也没回过老家。
而聂铭,早就想着自己娶媳妇,更是到城里闯荡,离聂婆子远远的。
秦晚晚想着书里的剧情,叹了口气,看着村口的方向。
那个以毁灭自己为代价,对抗聂婆子的姑娘,就要回来了。
其实后来聂锦过得还不错,聪明的人做什么都是驾轻就熟的。
他们小夫妻聪明勤劳,是最早富起来那一批人。
只是那个姑娘想上大学的梦,终究结束在这个奇冷的冬天里。
秦晚晚想到这些,多少有些多愁善感,蹙着眉回了屋,
顾洋正在玩儿一把聂铭给做的木头枪,顾溪正在炕上看书。
那书破破旧旧的,看起来像是课本。
顾溪看的认真,连秦晚晚进来她都没听见。
还是顾洋嘴甜的叫,
“婶婶!”
顾溪才抬起头。
有些拘禁的叫了婶婶,然后迟疑着说:
“婶婶,你先别吃那个菜饼子了,我...怕你胃口不舒服。”
婶婶刚才好像吃了好多柿饼。
秦晚晚确实感觉很撑,而且觉得胃有些顶的慌。
想到自己刚刚贪嘴,狂炫柿饼的样子,秦晚晚多少觉得有点尴尬。
在这个早慧的孩子面前,她好像是个不靠谱的大人似的。
她哼哈答应着,拿着棒棒油往自己的手上涂。
得趁着最近不用干活,好好吧手养一养,要不这裂口得一直带到开春儿。
回头天暖了才遭罪呢,又麻又痒,说生不如死都不夸张。
外头下雪了,鹅毛大雪从天上飘下来,没一会儿,天地就一片白茫茫。
秦晚晚探着头往窗外瞅,真的好想出去玩儿啊。
上辈子后来她一直待在屋子里,身体虚弱到不敢出去。
可年幼的孩童时期,她也是正经野过的。
带着大院里的孩子们上房揭瓦,招猫逗狗,一呼百应。
她年纪小,可竟是院子里的孩子王。
被大人抓住之后,虽然每次都勇于承担责任。
可大人们看到她那张脸,总以为她是被推出来顶包的,更是要胖揍大孩子们一顿。
大孩子们边哭边说:
“就是晚晚带我们上房的,你们咋不信呢,还来揍我?”
大人们顿了一下,然后下手更狠了,
“真要这样更得挨揍!你都这么大了,还被晚晚支使得团团转,你也好意思?“
秦晚晚...
最后被爷爷奶奶提溜着回家属楼,乖乖地认错道歉,下次照样还带头作。
爷爷奶奶没办法,谁让骂她舍不得,打她更舍不得呢。
那小精乖似的人儿依在你身边,软软地叫一声,
“爷爷奶奶,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啦!”
明知道她在糊弄他们呢,也什么气都消了。
秦晚晚想到自己在军区大院的日子,忍不住笑了,那是她最幸福的时光。
顾洋愣愣地看着出神的秦晚晚,
“婶婶,你可真好看。”
笑起来的婶婶可真漂亮!
顾溪看着秦晚晚,也看愣了。
被顾洋这么一说,她迅速地低下头。
秦晚晚回神,对着憨憨的小豆丁笑了一下,
“洋洋也很好看。”
顾洋摸着后脑勺笑了,憨憨的。
再看旁边低头不语,形容俏丽的小姑娘。秦晚晚加了一句,
“溪溪也好看。”
顾溪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晚上秦晚晚没吃东西,她胃有点不舒服。
顾溪有点担心。
这一晚,秦晚晚胃疼的睡不着,哎呦哎呦的直哼唧。
小姑娘又是去倒热水,又是去找大伯娘要安乃近。
还被聂婆子喊呼了几句,说她半夜不睡觉,净作妖。
这时候也没有什么药,家家备着的都是大白片安乃近。
头疼感冒吃安乃近,哪哪疼也吃安乃近,简直就是万能神药了。
秦晚晚实在疼,也吃了一片,又喝了些热水,到半夜的时候吐了一遍才好。
整晚上都是小姑娘在照顾她,两个孩子的铺盖从炕梢,挪到了离她近点的地方。
秦晚晚吐完瘫在被褥上,泪眼汪汪。
以后可不敢再吃这么多不好消化的了,仗着这具身体好,就胡吃海塞,结果遭大罪了。
她还是继续做她的保命小秦吧,养生更适合她...
第二天一早,自然又是起晚了,可这回没人敢到窗外摔摔打打了。
秦晚晚起床,带着两个孩子去主屋吃饭。
大家都已经吃完了,只剩下些大米粥。
姜玉珍特意等在伙房,好像终于想到怎么扳回一局一样,笑的脸上开了花,
“弟妹可算起来了。”
“你说你爱吃嫂子做的小拌菜,嫂子可是一大早就起来做了,可你起得也太晚了,也不能让全家等着你们吃饭不是!”
“嫂子本想给你留点,可一时没看住,全让铁蛋儿那臭小子吃没了!”
“哎呀呀,你看这事弄得!”
姜玉珍昨天琢磨了一天,自己还是太实诚。
被秦晚抹了蜜似的夸了两句,就屁颠颠答应给她做吃的了。
凭啥她秦晚说爱吃啥,她就得给做啥啊?
正好今天老二媳妇又起来晚了,她就干脆把萝卜瓜子全让铁蛋吃了,给铁蛋撑的直放屁。
她看似不好意思地看着秦晚,可心里贼舒坦!
秦晚晚看那比脸都干净的菜盘子,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样呀,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我昨个给我老公打电话,他说各地现在提倡拥军护属活动,妇联要表彰爱护军属的人呢。”
“我在电话里跟我老公说呀,要是真有这么个活动,咱家必须首推咱大嫂!”
“咱大嫂觉悟高,做饭手艺好,是咱家里拥军护属第一人!我昨天刚说爱吃大嫂做的小拌菜,大嫂就说明早给我做!”
“能拥有这样的大嫂,我简直太幸福啦!”
姜玉珍听着秦晚晚的话,心随着她甜甜软软的声音汹涌澎湃。
是呢,她就是这样一个爱护弟妹,热心肠的好人!
她想象着自己被领导表扬,带着大红花在村里雄赳赳、气昂昂,所有人见了都得赞她两句贤惠,那该有多美!
可还没等她激动够,就见秦晚晚小脸一垮,声音都低落下来,
“可今天早上,我非但没吃到大嫂做的小拌菜,连洗脸的热水都没有!”
她抽了下气,好像在平复自己的情绪,可那红红的眼睛瞒不了人,她可太难过了!
她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大棒槌刺目的显眼,
“要知道我这手可是受伤了呀,本来就皮肉分离,再搁搂这刺骨的凉水...”
秦晚晚都要把自己说哭了,这也太可怜了吧!
“我老公要是知道我手都受伤了,还搁搂凉水,他该有多心疼...”
姜玉珍...她的心也疼!
她立马上前一步,止住了秦晚晚的话,省得秦晚又开始“老公老公”,叫得她倒牙。
“弟妹啊,都是嫂子的不是,嫂子明天再给你做拌菜!”
“铁蛋要是再偷吃,嫂子...嫂子就打断他的腿!”
铁蛋...我可谢谢您咧,今早差点没撑死我!
姜玉珍又想到秦晚晚刚才说的话,悔的肠子都青了,
“弟妹啊,你可千万别对嫂子灰心,你看嫂子明天的表现,嫂子绝对拥军拥属!”
秦晚晚低声、无力、可怜,
“我也不敢麻烦嫂子,我只喝粥也可以的,用凉水洗脸也可以的,我什么都能凑合。”
“不麻烦不麻烦!一家人说啥麻烦的!你看嫂子明天的表现!”
“那就辛苦嫂子了,上次那个拌白菜也好吃的。嫂子手艺是真好,吃了一次,我就忘不掉了呢!”
姜玉珍...成吧,做吧,那还能咋地?
秦晚晚夸了又夸,甜蜜的话不要钱地往外送,直把姜玉珍说的腰板倍儿直,势要做聂家拥军护属第一人。
顾溪和顾洋两个都听傻了,顾洋从来不知道婶婶有这样厉害的时候,几句话就让大伯母改变了。
顾溪则觉得,大伯母现在的样子,跟铁蛋哥保证好好学习时一样。
都很有决心,但掉头就忘。
秦晚晚端着大米粥,领着孩子回西屋去了。
她早上起来时,把屋里的搪瓷盆装上水,放到炉子上热着,这样回头有热水洗脸。
再回头看看这空荡的屋子,简直是家徒四壁,不可思议的简陋。
过日子怎么可能连个烧水壶都没有,完全跟着主屋那边过吗?
看来还是得自己置办家当,才能过得舒心些。
呃...前提是把钱要回来。
秦晚晚把粥盛到三个碗里,然后拿出昨天买的饼干桶。
她自己是把饼干泡到了米粥里,这样胃口能舒服些,而且甜甜的很好吃。
两个孩子喜欢甜脆的口感,所以干吃饼干,秦晚晚也不管他们。
经过了昨晚的折腾,三个人的感情好像更自然了些。
是那种虽然谁都没说什么,但已经默认是自己人的感觉。
秦晚晚对自己说,在他们走之前,就当是多了两个小室友吧。
吃完饭,两个孩子去院子里玩儿。
风雪已经在昨晚停了,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的白雪,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银灿灿的光芒,天地都好像更亮堂了。
秦晚晚按捺不住自己雀跃的心,也跟着走出屋子,用鞋在地上趟雪玩儿。
这具身体比原来的好多了,但总有些使不上力的感觉,让一向对身体情况敏感的秦晚晚,有些担忧。
可她太贪恋这种能自由活动,享受阳光的感觉了。
所以有些不管不顾地像孩子们一样,捏雪球堆奇奇怪怪的小动物。
东边儿墙外,传来有些爽利的笑声,
“呦,你今儿倒是有时间,还出来跟孩子们玩儿了!”
秦晚晚转头一看,见是个挽着头发的年轻妇人。
她正站在自家院子里,扒着杖子跟她说话,显然是住在东边的邻居。
秦晚晚不知怎么称呼,因为书里对这些无足轻重的配角,基本是一笔带过,只能礼貌地冲她笑笑。
谁知她这一笑,对方倒是愣了。
以往跟聂家二媳妇打招呼,也就能得来低头答应一声,今儿倒是不一样。
万翠翠太爱说话了,家里又没谈得来的人,所以连没话的秦晚也不嫌乎,没想到她好像也没那么木。
万翠翠见秦晚晚有回应,更是积极地探过身来。
“你今天怎么得空了?不用伺候老婆婆,还有那百八十头的畜牲?
秦晚晚伸出她的万能大棒槌,有些羞涩地摇了摇头,
“我的手伤到了,婆婆让我这几天不用干活呢。”
万翠翠切了一声,往聂家主屋方向飞了个眼刀,低声说:
“你婆婆出了名的歪歪,我跟你说,你厉害点儿,她就不敢这么欺负你了!”
“这婆媳俩呀,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就是太面了,才让人欺负成那样!”
聂婆子逢人就说自己的舒坦日子,被儿媳妇伺候的,跟原来的地主老婆似的。
万翠翠的婆婆听了之后,心里泛酸,也想这么拿捏她,直接被万翠翠几句顶回去。
“你儿子要是也像人聂锋那样,是部队团长,领部队津贴。别说给你洗脚,我给你洗腚都行!”
“怪就怪你自己没生个好儿子,想找到这样伺候你的儿媳妇,只能等下辈子喽!”
给她婆婆气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因为是邻居,又都是新婚,旁人最爱拿万翠翠和秦晚比较。
秦晚能干贤惠,万翠翠...泼辣货。
再性子好的人,恐怕都不愿意被这么比较。
要是一般人,被天天说不如谁谁,肯定心里要不舒服的。
万翠翠看得开,她知道要怪也该怪那些嘴碎的人,怪也怪不到秦晚头上。
可看到秦晚没像从前那样,天天头也不抬的干活,她还是高兴的。
秦晚太能干了,都把她显成了懒婆娘。
秦晚晚也挺喜欢眼前这人的,因为她说,回头等山里的雪下过几茬,踩实诚点之后,带她到山里套东西呢!
“你这天天闷头干活的,一看就少出去玩儿。这冬天有冬天的玩法,冬天山里食少,那些野鸡野兔的,都出来找食吃,一个个可没夏天那么灵巧,可好套了!”
“回头套着野鸡炖干蘑菇吃,套到野兔炖土豆。那滋味...”
万翠翠说着已经开始流口水了,还咂么了两下嘴,秦晚晚感觉她又馋了...
和万翠翠聊了会儿天,两人约着过两天一起赶大集。
据万翠翠说,这村里的大集,都是附近几个村里的人来摆摊,卖的也都是自家攒的小东小西,花不几个钱,能买到挺好的东西。
“上个集,崩爆米花的老头儿来了,自己从家里带点苞米,给他一毛钱工费,就能崩一大兜子爆米花,可好吃了。”
“要是舍得,拿点大米去,崩出大米花更好吃!不过你婆婆那么抠,肯定舍不得让你拿大米,回头我崩了,送你点尝尝。”
秦晚晚笑呵呵地答应着,只要你说带我玩儿,那咱俩就是好朋友了。
东边传来叫人声,是万翠翠的婆婆喊她回家吃饭,万翠翠依依不舍地跟秦晚晚再见,一步三回头。
终于有人跟她说话了,自打结婚以后,她都要憋死啦!
铁蛋儿从门外进来,冻得满脸通红,身上全是雪,走路姿势怪异,脚还拖拖踏踏,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
秦晚晚唬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婶婶,我掉冰坷垃里啦,快帮我刷鞋换衣服。”
十岁的淘小子正是作祸的时候,天天跟在泥堆里滚过一样。
从秦晚进门起,他就已经习惯了有脏衣服回来就找二婶。
反正他去找他妈,他妈也得让他去找二婶。
秦晚晚心说怪不得孩子走路姿势怪呢,裤子湿了以后又冻硬了,走路可不不得劲嘛。
她举起自己的万能大棒槌,爱莫能助道,
“去找你妈吧,婶婶现在...哎,彻底干不了活儿了。”
铁蛋儿也知道这两天家里不一样了,没看他妈都起来做饭了嘛。现在听秦晚晚这么说,才瞪着眼睛赫然惊觉——
呀!难不成婶婶手指头没了?这也太可怜了吧!
他同情地看了秦晚晚一眼,
“婶婶,你别上火,村头李拐子还没腿呢,也没耽误娶媳妇生儿子!回头要是有人敢笑话你,我就揍他们!”
然后一瘸一拐地跑屋里找他妈去了。
秦晚晚...
虽然但是...这其中是不是又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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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珍做完饭,又熬猪食,又剁鸡食鸭食,又给牛马添草料,又铲鸡粪鸭粪、又积酸菜...
这些活儿都做完之后,累得躺在炕上腿脚都动不了。
她现在才知道一个人干这些活儿有多累,也不知老二媳妇以前是怎么干下来的。
老二媳妇进门前,这些活本来是家里人分着干的,连聂婆子也不闲着。
可老二媳妇太能干了,聂婆子就把活儿都给了她。
聂铁去盖学校了,村里的小学年久失修,前一阵突然塌了两间房。
村里干脆向上头申请,重新翻盖校舍,去干活的人都有工资。
聂铭赶马车跑镇里,聂婆子和姜玉珍嘛,就歇着偷偷懒。
姜玉珍现在才知道,一个人干这些活有多累,她盼着老二媳妇的手早点好。
她正躺炕上累得哎呦哎呦呢,铁蛋儿跑进来了。
“妈,快给我换衣服刷鞋,我掉冰坷垃里了!”
姜玉珍摆摆手,有气无力道,
“找你二婶去,让你二婶给你刷。”
谁知往常十分听话的铁蛋儿,一杆子蹦了起来,
“妈,我二婶的手都那样了,你还让她给我刷鞋洗棉袄,你也太狠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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