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学吗？”

“一定要练吗？”

“我能不能放弃这个？”

“你可以放弃，但不是现在。”

“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放弃？”

“当你已经无法支撑你继续下去的时候，你就可以放弃。”

“……”

云巅每一名学员身上都有一种堪称艺术的天赋。

“花样滑冰？那是什么？”来自宇宙大星际时代的于帆疑惑的看着屏幕里踩在冰面上滑来滑去的运动员们，并不太明白，连所谓美感都看不出来的自己又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天赋？

“这门其实是艺术美感必修课。”一旁坐在位置上等待老师将大家带去冰场的齐乐悄悄的提醒道。

“谢谢，但我觉得我不需要。”于帆看着那些用于竞争军校入学毫无用处的美感动作，眉头皱的更紧了，毫不犹豫道。

“不想学的话你也可以和部分女孩子一样，去单学芭蕾。”齐乐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冰鞋，无所谓道。

这节艺术美感必修课要求的仅仅是体态在长时间的积累下流露出一举一动的美感，并不要求所有人都要去挑战极限，体力和体质稍差的女生会被建议单学芭蕾。

“……我可以认为这所学校够不上初级中学的标准，并且举报星网吗？”

于帆和其他同学都不同，是在九岁这一年才正式入学的，相较于其他从幼儿园~三年级正常学习的云巅学员，他的学习明显吃力，并且跨度极大，大部分学习课程都需要同学的帮助才能入门，因此这几天也积攒下来了不少怒气。

“这所是初级高级连读，虽然能够升上去的基本都是直升，但是你举报不管用哦？况且你要上军校，你为什么会来这所学校？”

教室里现在就剩下固执的于帆和在他入学那天带他逛了逛校园的齐乐，他同学已经带着各自的冰鞋和芭蕾舞鞋前往学习场地，先行热身了。

“这里是我妈妈推荐我来的，我不想让她失望。”于帆紧紧的抿着唇，在齐乐也开始不耐烦的时候才低声解释道。

“不想让母亲失望，所以来到了这所艺术培养的初级学院，又想竞争考上军校，完成自己的梦想，所以对学校的项目挑挑剔，你这种既要又要的行为到底是怎么养成的？”齐乐倒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这种行为有点像小丑，好奇的问道。

大约是被这番话打击到了脆弱的自信心，于帆面色不好的看着这个对他最友好的同学，然后独自从教室跑了出去，看方向没有去艺术教室，也不知道是想去哪里发脾气。

“我马上就过去。”齐乐没有追上去，在一帆看不见的地方冷下了一张脸，打开腕表对着电话那头的老师说了一句，往艺术教室的方向跑了过去。还要上课呢，有什么问题等课下再说吧。

于帆看见齐乐没有出来找自己，不由得有些气闷，独自辨认了一下，方向往当初学长带他过来的花园走去了。

“这个点了，你怎么没去上课？”也许是幸运，也许是不幸，他碰上了当初带他来的学长。

“学长怎么也在这？”之前在星际飞车上的时候，学长和他闲聊中说过自己也还在这个学校上学，既然他们都有课，那为什么学长也出来了？

“我这节是实践课，实践任务完成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倒是你我没记错的话，这个点开课才没多久吧？艺术体感课不好好学可不行哦。”冰熙悦语气轻缓的说道，整个人靠在旁边的树上显得有些困倦。

“齐乐说我们要学花滑，但是我不明白学这个对艺术体感有什么用，我们争执了一会儿，我就跑出来了。”于帆下意识的没有说实话。

“不会说谎的坏孩子。”冰熙悦似乎知道他半真半假的在说什么，被逗的笑了起来:“要和我一起去旁边坐坐吗？我们聊聊。”

“嗯。”谎言被拆穿。于帆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来解释，闷闷的点头，被冰熙悦牵着手往旁边的凉亭里坐下，还被塞了一瓶饮料，不过被撕去了标签。

“乐乐说你想去考军校？”云巅学院在这个高等经济大宇宙位面，高层部分人是拥有合法知情权的，于是这也就拿到了初级到高级学院的特殊学院证明，虽然不主动招生，但是他们看上的学生那边也会帮忙劝说入学。

显然，“特殊”这个名词被人在解释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刻意扭曲化了。

“嗯，但是我妈妈坚持让我来这所学校入学。”于帆在原初级学院的成绩可以让他勉勉强强够上一所有资格考入军校的中级学院，本人也对军校充满了憧憬，难怪会对云巅充满偏见。

“云巅退学不会影响报名其他学校的资格哦。”冰熙悦好心的提醒到。确切的说，如果从云巅退学的话，这一段学习的记录甚至不会出现在他的档案上，对报名其他学院的影响从何说起？

“但是，但是《星际教育通用法》规定……”于帆愣住了，结结巴巴的说道。

“云巅学院的特殊性是高层默认的，我们挑选学员看中的一些素质是其他学校考察学员时不会刻意分辨的，应该是附录的那一条太小了，你们没注意到。”冰熙悦在腕表上调出这个世界的星际教育通用法，拉到第三百二十一条附录第三条。

于帆凑上前去看，果然在上面看到了云巅学院的名字，感叹到:“诶？真的耶，好神奇。”

“所以少年你打算从云巅退学吗？”看着于帆已经有些动摇的神情，冰熙悦靠在凉亭的柱子上，顺手把不知道从哪来的学院外套盖在身上，歪着头可可爱爱的问道。

“我……我不知道。”大约是习惯了旁人对他的命运直接做出选择，在发现可以自己做出选择的时候，这个孩子还是会下意识的求助身旁的人，好像这样子如果自己的命运悲惨的话，就有了可以谴责的对象。

真是一个令人麻烦的性格。冰熙悦面上笑盈盈的，左手拢了拢肩上的外套，三言两语把这个话题盖了过去“说起来艺术体感课那边也快下课了，你不去看看吗？又或者在这里继续坐到下课，直接回教室准备下一堂课上课。”

“我……”于帆迷茫的看着这个带自己入学的学长，最终也还是没能说出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思考。

“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准备下一堂课，那么小同学我们下次再见～”直到冰熙悦从凉亭的椅子上站起来，于帆目送着他远去，这才猛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名总是沉默的学长又出现在了冰熙悦学长的周围，顺手接过自己的外套，两个人一起离开。

于帆又在凉亭坐了许久，一直到接近下一堂课上课了，这才起身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大约是上一节课大量的体力消耗让大家都有些疲惫，大家在教室里几个几个的聚在一起小声的聊着什么，欢声笑语之中，于帆回到拿着小风扇给自己吹着风的同桌旁边，得了他一个斜眼。

“回来啦？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一趟。”应该是申请退学的一些事。

于帆这半个月在学校的表现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无论是跟不上的脑力课程，还是在体力课程上表现出来的体力不支和排斥都表明了他并不适合待在云巅学院。

一直以这种方方面面都垫底的成绩待在这所学院里，哪怕有着老师学生们的安慰，他也不会待的很长久的，这种情况下即使没有园霸凌和校园暴力也会出现反复的自卑情况，这是环境影响带来的，哪怕是同学老师再友好友善也无可避免的。

何况云巅学院本来就是一个能者向上的地方，隔着一层由父母老师构建的膜去云里看花一样来看待云巅学院的一切，这是对这所学校的不尊敬，也是对老师同学们的不尊重。

“好的，谢谢。”于帆难得对他们表现出了平和的一面，齐乐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过去，别让老师等急了。

过道上的其他同学都没有打断和其他同学之前的话题，只是顺手挪了挪位置，给他让了一点路。

“说回来也快到分级的时候了吧？有点担心我的成绩…”

“那个动作真的好难，我跳的时候感觉我四肢都要打结了…”

“你们说这次会去哪里呀…”

他们之间聊的话题没有一件是于帆能够听懂的，大约他们的隔阂也就在此处，于是沉默的避开，前进，就像他们之间逐渐会走向不同地方的两条路。

“听说了吗？于帆申请退学了。”

“虽然是早晚的事，但是能够早些退学也还是好的，再晚一个星期就到分级的时候了，他那个样子只会让老师更加头疼。”

“不是说晚入学的学生分级测试会推迟吗？”

“是在能跟上上学业的情况下，你不如先想想他那成绩有哪一科合格的？”

“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