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秦音的不适,余报拥着怀里人咯咯笑了起来:“怕什么?世间男欢女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秦音嘴角微扯,被这话无耻到,还不忘演戏,装出一副老实人大开眼界的模样,尽管她确实也大开眼界了:“男欢女爱?这,小人心里没有这样的男欢女爱。”
余报见惯了这种把戏,却仍旧爱看,像是握着一只不停扇动翅膀的鸟雀,想逃却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悠悠起身,凑到秦音跟前,白皙的肌肤瞧着他眼热,忍不住伸手去触摸:“很快你就会有了,很舒服的,别怕。”
事到如今,秦音自入刺史府的疑惑便在此刻解开了,谁也没想到这个刺史竟然有龙阳之好,有龙阳之好也就算了,没想到竟然会借选下人的名义给自己挑人。想到有人传他好色,出行皆有侍女陪伴。秦音瞧屋内众男子的模样便知,这每日陪余报出入的,定是这群扮做女子的男子。之前还担心以女装示人危险,没想到男装更危险。
余报原先也只是逛逛小倌楼,可随着权利越来越大,他追求的刺激点也越来越大,不再限于小倌楼里那些逆来顺受的人,反而开始把目光放在那群平民百姓身上,借着选下人的由头,如皇帝般选着他能掐死在手里的鸟雀。
秦音往后退一步,故作惊慌:“大人,不可。您这样就不怕别人知道吗?”
余报欣赏了一会秦音惊慌失措的模样,眼睛微眯,似是在享受这样的过程,想到这张脸上等会出现害怕、无奈、沉沦的样子,他就格外激动,身子兴奋着颤抖起来,摆出一副恶行恶相:“我怕什么?我可是曲河刺史,整个曲河府上上下下,谁敢议论本大人!连皇上都不敢拿我怎么样!”
余报愈发口出狂言,秦音见他这般嚣张,只道他真不知天高地厚,仗着这点权利在这儿当土皇帝了。
“别怕,很舒服的,你可以问问他们。”余报脸色一变,转头对着那群男子笑,语气却威胁道,“你们来告诉他,舒不舒服。”
“舒服,舒服。”
声音回答的七零八落,秦音见那群男子脸上,憋屈的有之,顺从的有之,幸灾乐祸的有之。
余报得了这个答案,很是高兴,转头过来往秦音跟前轻嗅了几下,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阵阵香味,沉醉的闭了闭眼,再次睁眼见秦音虽然惊惧交加,但眼神清明,脸上一凝:“你怎么没事?”
秦音目光装作无意的瞥向茶几上的香炉,上面烟丝袅袅,故作不解:“什么?”
余报疑惑,这摄魂香是他特地从别的地方进来的,使人闻之一半清醒一半沉醉,眼神迷离,身体无力。每每点时都能让他达成心愿,但看此刻眼前的男子脚步不倒半分,心道:莫不是这香不管用了。
“好啊,那今日本大人可要使一把力气了!”余报瞧眼前男子小胳膊小腿的,定不如自己力气大,撸了把袖子,朝秦音扑过去。
秦音往后一退,同时脚一勾一旁的椅子挡在余报的面前,转身至他身后,抬脚便是一踢,踢得余报整个人扑在椅子上,还不忘故作害怕的叫两声:“大人不可,大人不可。”
余报养尊处优这些年,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愤愤转身欲骂,就看到那男子躲在远处的花瓶后面瑟瑟发抖,心里一愣,莫非刚刚不是他踢的自己,是自己没站稳不成?
顾不得想这些,余报又欲扑向花瓶后面,就听见门外传来管家急促的声音:“大人,大人,孙员外求见。”
余报正在兴头上,不爽的朝门口:“跟他说本大人没空。”
管家激动道:“大人,孙员外带了大诚意来的,不然小的也不会来打扰大人的兴致啊。”
“哦?大诚意?”余报眼睛一转,心里有了主意。看了眼躲在花瓶后面的人,理了理衣袖,懒洋洋的靠回榻上,揉了一把身侧男宠的脸,将没抓到秦音的气撒在了他们的身上,“进来吧。”
得了余报的允许,管家小心翼翼的进门,只一进来先拿衣袖捂了捂鼻子,随后屁颠屁颠的凑到余报跟前。
“孙老头带了什么大诚意啊能让你来搅本大人此刻的兴致,你且说来,若是说出来本大人不满意,定要你好看。”
管家瞧了周围一圈瑟缩的男子,知道这些都是走不出刺史府的人,也不顾忌什么,狗腿的对余报道:“天大的诚意,孙员外说若能在这次童试中能让孙少爷考中,愿意将曲河经营的最好的那间铺子,送给大人。”
余报一乐,心里有了掂量:“果真?”
“千真万确。”管家朝余报张开手掌,上下翻了翻,激动道,“那铺子这一日的流水便是这个数,若是尽数送给大人您,那那边您不就更好献殷勤了嘛。”
余报伸手指着管家道:“还是你小子懂本大人,好,那我先去瞧瞧。”
说罢,正欲摆袖离去,又舍不得今日好不容易选出的美人。
管家道:“大人放心,量这群人也不敢跑出去,待会我就把他们安排到一屋去。”
管家这话合了余报的心意,好不容易等到孙员外松口,他可不想失去这一块肥肉,随即关门离去。
余报这一走,屋内的男子皆松了口气,有几个人见躲在瓶子后面的秦音,忍不住啐道:“算这小子走运。”
往日里有人进这屋子,定得受一番屈辱,想他们差不多都是这样过来的,见秦音这会儿完好无损的,有几人忍不住嫉妒。
见余报离去,秦音也不再装,从花瓶后面出来。屋内的酸言酸语她没有心思去顾及,满脑子都是余报贪污受贿一事。
要不说刺史府建的辉煌呢,钱原是这么来的。
见秦音不说话,几个男子也觉得没趣,互相又嘟嘟囔囔了几句。
这时,屋门再次打开,一个管事出现在门口,闻这屋内的香味嫌弃的挥了挥,朝榻上的几人道:“你们都先回屋吧,你,随我来。”
管事语气轻蔑,如对待散养的家畜,那帮男子也见怪不怪,除了绷着张脸显示自己的愤懑外,其他也不能做什么,纷纷起身离去。
秦音被管事这样一指,倒是没什么反应,顺从的跟在管事的后面。
这次路走的有点远,路过亭台楼阁,就来到了一处平房。管事很是瞧不上秦音,嫌弃道:“你就住这儿,若想见大人,要等人来喊你。”
说完,戏谑的目光在秦音身上打转,转身离去。
秦音也没在意,伸手推门进屋,随着她开门的动作,屋内的两人纷纷起身瞧来,只见屋内的两人先是警惕的抄起家伙,待看清秦音的容貌后纷纷放下东西朝她走来,正是刚刚分开的卫琤和王湖。
卫琤见是秦音,连忙朝她走去:“你怎么样?他叫你去做什么?有没有欺负你?”
屋内是卫琤和王湖,秦音也放下心来,关门进屋,边走边说:“那刺史是个断袖。”
“啊?”王湖脚步一顿,忍不住惊呼。
“他以为我是长相略秀气的男子,想把我变成男宠。”
“啊!”又是一阵惊呼。
“他领我去了一处屋子,还点了熏香想轻薄我。”
“啊!”
卫琤听这话忍不住停住了脚步,朝秦音结结巴巴道:“那他,你,他,我去杀了他!”
说罢欲往身后摸索自己的剑,想到今日为了符合女子的身份,身上都没带剑,忍不住一阵懊恼。
秦音示意卫琤稍安勿躁:“我没事。早在来曲河前我便配了几个防身的香料,在进那屋子时我便用了。”
卫琤松了口气,随即又用脚踢了踢王湖:“叫你出的什么鬼主意,扮的什么女子!”
王湖直呼冤枉:“我哪知道那刺史是个断袖啊!”
“好了。”秦音示意王湖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而且,这余报不仅喜欢强抢,还以权谋私。”
秦音将方才的见闻一一告知,说完便愤慨不已:“曲河的童试一般由曲河刺史安排监考,如今连刺史都受贿,那之前的几次考试又有多少贤能之士因此失之交臂。”
卫琤宽慰道:“不必多虑,只是寻常事。”
这话没宽慰到秦音半分:“寻常?”
她摇摇头,双手撑着桌子:“若皆是寻常事,我北梁还有几朝辉煌。”
王湖问道:“可有办法阻止?”
“只能让老刘帮我们传信给方县令,让方县令帮忙传信给我皇兄。”秦音愤愤片刻,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卫琤,你轻功在我之上,今晚恐怕要辛苦你去去一趟他的书房探探了。”
卫琤应道:“方才我便乘人不注意去看过一圈,大致有了了解。”
秦音点点头,目光这才瞥见桌上放着两件男子的衣衫:“这衣服?”
“管家派人送来的。”王湖无奈中带着一丝绝望,“让我俩穿得!”
秦音:“......”
这真是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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