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奇怪

第二十九章奇怪

赵桓沉沉呼出口气,神色冰冷,思绪纷散,随即便“啪”的一声将奏折丢在了旁边,不愿再多看一眼这帮老东西写的冠冕堂皇之词,甚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既然有关赵瑾棠死讯的消息不可能有假,那为何会忽然出现这匪夷所思的李家命案,而且更奇怪的是,一桩命案竟然同时牵扯到了李家以外的镇北王府和徐家。

徐松石若是与此事有关系,那么他主动说出有关枯木杀人秘密,就相当于将索命的刀子亲自递到了自己手里。

只要自己想,便可以用“勾结逆党”的罪名来了结他,只要他一死,赵瑾棠死亡真相的隐藏就会多一分保障。

况且如今,徐松石平步青云,在朝堂中也早就拥有了一席之地,以他的性子,不可能为了揭穿此事而葬送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地位。

再看镇北王府,如果真的手握神秘之军,不说是为了赵瑾棠,哪怕是为了王府一手建立的镇北军,恐怕也早在三年前就来探寻真相,而不会饶这么大个圈子等到今日才发难。

他越发觉得自己的分析漏洞百出,最终还是推翻了先前的所有猜想。

如今种种,难保是真正的背后之人设计的阴谋,只需要利用赵瑾棠,便可以同时打击自己对这三家的信任,毕竟这三家,都是制衡朝堂各方势力的关键。

而且,李子衡好歹是太师府的女婿,难道太师府会任由他自寻死路,拖累太师府吗?

他之所以会将李子衡关进大狱,不过就是缓兵之计而已。

如果自己真的对此事妄下定论,只怕是会遂了背后人的愿,让本就暗流涌动的朝堂陷入更大的危机。

赵桓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词——“一石三鸟”。

想到这儿,他眼前立马闪过除了徐松石以外的几个人影,这些人皆是北境军的旧部,当年被赵瑾棠留在上京而侥幸逃过一劫。

三年来,他从不间断对这些人的监视,将所有人的行踪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甚至重用他们,但若是发现谁不对劲,他也绝不手软,该杀就杀。

可现在还是有人想要找死,跃跃欲试。

但越是如此,赵桓便越对背后之人越感兴趣,他真的很想瞧瞧,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闹出这般动静。

想来现在范新允已经着手调查命案了,难免会传唤三家人问话。

而自己现在也已经见过李子衡和徐松石,那么为了公平起见,也该见见镇北王府的当家人了。

“方常,派人去一趟镇北王府,请小王爷入宫一叙。”

“是,圣人。”

——

宫里派去的人到镇北王府时,恰好遇上赵睿死皮赖脸地跟着沈宴要去王府蹭饭,他一听赵桓要见沈宴,二话不说立马就找了借口溜之大吉了。

大邺朝的皇家子弟们,除了当年的逆王赵珩之外,其他人都十分亲近赵桓,包括英年早逝的赵瑾棠。

不仅是因为他是皇长子,会照顾弟弟妹妹,更多是因为他的脾性。

从小不管他们犯错是大是小,赵桓虽然都是不近人情,该罚就罚,有时候甚至会比普通人罚的更重更狠,但是过后又会变着法儿的将人哄开心。

尽管如此,从小到大赵睿最怕的便是这个皇兄,他平日里又是个招猫逗狗的混账,所以经常就是能躲就躲。

特别是谋逆案发生以后,赵睿更是躲得远远的。

“那什么,允执,既然皇兄找你叙旧,那本王也不便叨扰了,咱俩明天再约,”赵睿立马开口,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就已经下了台阶。

“本王告辞了!”

沈宴知道他打小就怵赵桓,也没再管他,扭头吩咐王府门口的护卫,“去告知祖父,我入宫一趟,晚膳不必等我了。”

“是,郎君!”

说完这话,沈宴便回过头,轻轻颔首:“有劳公公带路。”

赤羽虽不能跟着进宫,但能在宫门口等。

如今李家命案重查在即,其实也能猜到赵桓这会儿喊沈宴入宫做什么。

直到夜幕降临,宫门落钥前,沈宴才从宫里出来,地上白茫茫的一片,空中的雪依旧未停。

赤羽等在外头,站的脚都麻了。

一见到熟悉的身影,他匆匆迎上去将沈宴扶住,语气中难掩担忧,“郎君!你可算出来了,这雪下得太大了,咱们赶紧回去!”

沈宴“嗯”了一声,在赤羽的搀扶下坐上了马车,往王府赶。

“郎君,圣上找您进宫做什么?还待了这么久。”

“左右不过就是试探我与李家命案到底有没有关系,还有就是……”沈宴微微一顿,露出丝冷笑来,道,“想要知道王府究竟有没有鱼符。“

赤羽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向沈宴,小声道:“郎君,您的事属下本不该多嘴,只是既然共谋大事,那……那位元家二娘子真的能靠得住吗?她会不会只是想利用您?”

良久之后,沈宴出声,“这世上没有比她更靠谱的人了,”说着,他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表情语调都很是愉悦。

“利用好啊,我巴不得她能利用我呢。”

赤羽:“……”

怎么感觉自家郎君遇上元家二娘子以后,脑子都有些不太正常了,居然上赶着让人家利用。

而且,郎君与那元家二娘子一点儿也不像是刚认识的。

“郎君,您与元二娘子是不是早就相识了?”

赤羽从小跟在沈宴身边,担心他出什么事,忍不住多嘴问。

沈宴也没瞒着,悠悠道:“嗯,我与她是故交。”

说完,他便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宫里的凳子还真是让人难受。

赤羽听完沈宴的话,本来还想多问些什么,回头却瞧见他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浅浅的困倦,瞬间就闭了嘴。

马车穿过长街,在雪地上留下长长的车轮痕迹,又很快被新雪覆盖,不见踪影。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镇北王府。

……

元府,芙蓉苑。

赵瑾棠正在书房里,但看着从袖玉棠传回来的密信,她一目十行,将几卷密信看完,心中对计划有了更为具体的打算。

看来,一切都在按着她的预想进行着,等李家命案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后,就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咚咚咚,”屋外传来敲门声,赵瑾棠下意识抬头看向门口,手上动作飞快,将密信压在了账簿底下,她未曾出声,便听见了元则礼的询问声。

“窈窈,可方便阿兄进来?”

“方便,进来罢,阿兄。”

元则礼推门而入,连带着一股儿寒气冲进房间,他担心过了寒气给妹妹,所以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与赵瑾棠说话。

“我听说明日小范大人便要开始查李家的命案了,定然会传唤你去府衙,你万事当心。”

赵瑾棠起身走到桌边,斟好茶微微抬手,“阿兄,坐。”

待元则礼坐下,赵瑾棠才轻声回了话:“阿兄不必担心,想来也只是例行询问,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

想到如今元则礼在大理寺的差事,赵林棠忍不住问道:“阿兄,你这几日在大理寺可还好,李子衡入狱,你与他明面上关系匪浅,同僚可有为难于你?”

这几日,元则礼下值的时辰是越来越晚,有好几次经常是半夜才归家。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被安排了不少活。

“我没事,大理寺案件卷宗极多,我任主薄,忙些也正常,至于旁人如何看我与李家的关系,我也管不着。”

赵瑾棠点头,“阿兄说的是,不过,还是注意休息才是。”

兄妹二人聊了一会儿,时至亥时末,元则礼起身催促赵瑾棠去歇息,不想她再看账本晚熬。

两人一同出了书房,赵瑾棠站在廊下,看着元则礼下了台阶,又转头瞧她。

大雪纷飞之间,元则礼清润的嗓音响起,他问:“窈窈,你……”

“怎么了?阿兄,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赵瑾棠稍稍探头,想要听清元则礼的话。

微微停顿几秒后,元则礼开口:“我是说,等李家命案调查清楚了,咱们就把爹娘接来罢。”

赵瑾棠点头,唇角漾来温柔笑意来:“好。”

……

翠微掌灯,送元则礼出了芙蓉苑。却又见他在院门口停下,转身仰头看着门匾上的“芙蓉苑”三个字。

元则礼眼前浮现出元婉仪那张笑意盈盈的小脸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妹妹的性子变了许多,偶尔还有些怪异之处,可具体又说不上来。

元则礼想了许多,直觉告诉他,平州定然还发生了其他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

他本想给家中写信好好问问,但是有担心贸然写信回家会吓到爹娘,毕竟,他们年岁已高,经不住吓。

若是被爹娘误会是妹妹在上京出了什么事,再发生些意外,又该如何是好?

如今,恐怕也只能等李家命案调查清楚后,他再派人将平州的家人接来上京,好好问问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事情,才能让一个人的性情能够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翠微见他半天没动,关心道:“郎君,可是还有什么事需要告知二娘子?”

“无事,”元则礼摇头,他抬手接过翠微手里的灯笼,嘱咐道,“照顾好二娘子,若是有什么事情,及时来与说我,不可由着她强撑。”

翠微福身:“奴婢知道了,郎君慢行。”

“嗯,回去照顾着罢。”

话毕,元则礼提着灯笼离开,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知道说啥,只知道发展真的很慢很慢很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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