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华服向来是权贵阶层的专属特权。普通百姓若穿上,那繁复的剪裁与装饰,只会让行动变得笨拙迟缓,甚至举步维艰。
在那个相对众生平等的年代,衣服不再是划分阶层的尺度,褪去了特权的标签,回归御寒、舒适等实用的本质。
顾梓潼早已习惯了冲锋衣的自在随性,那象征着自由与探索精神的装束,也早与她融为一体。
此刻穿着权贵衣服的她顾梓潼,一抬步,便被繁复的衣裙绊住双足。
她整个人踉跄着向前栽去。
下一秒,顾梓潼突然被腾空抱起,跌进带着冷香的怀抱。
江宸汐垂眸望着怀中挣扎的人,嘴角勾起得逞的弧度。
江宸汐欣赏着顾梓潼从最初抗拒穿这套权贵衣服,到最后被迫接受在自己掌心露出温顺的模样。
这种掌控一切的快感,比任何珍宝都要诱人。
突然,顾梓潼感到身子一轻,已被江宸汐横抱起来。
“梓潼,山林道路崎岖,我抱你。等上了马车,到了康庄大道,我也好放心。”
江宸汐嗓音低沉而温柔,手臂微微收紧,将怀中的人又往心口带了带。
顾梓潼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轻呼出声,耳根瞬间泛红。
多年来,她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而江宸汐一次又一次的撩拨,正悄然叩击着她的心门。
糖衣炮弹最能软化人心,尤其是对如白纸般单纯的人而言。
这甜蜜攻势就像浓墨重彩的染料,能轻易在白纸上晕染出斑斓色彩,勾勒出难以磨灭的印记。
顾梓潼的理智正被一寸寸蚕食。江宸汐太过耀眼,单是历史记载中长公主的身份,就足以令世人仰望。
可她又如此脆弱,那些失控发疯的瞬间,完美诠释了顾梓潼记忆里“疯批美人”的定义。
这样强大、绝美又带着悲**彩的人,此刻却只对自己展露脆弱,不经意间的撩拨,让人防不胜防。
顾梓潼明知一切荒诞得不可思议,却像陷入泥潭,越是挣扎,越是深陷。
毕竟谁能抗拒裹着蜜糖的砒霜,不被这致命诱惑所俘获?
愿还是不愿?顾梓潼心底泛起涟漪,迟疑间,胸腔里翻涌的甜蜜已将理智蚕食殆尽。
她伸手勾住江宸汐的脖颈,指尖轻轻摩挲着对方后颈,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缱绻:“好,你抱着我。”
毕竟,面对美强惨倾心于己的戏码,哪个旁观者能忍住不跳进故事,成为被偏爱的主角?
江宸汐唇角笑意更深,搂着顾梓潼的手臂不自觉收紧,这才迈步前行。
隐匿在暗处的暗卫们在李宁的示意下出现在帐外。
只见这位年约三十、面容沉稳的亲卫统领单膝跪地,神色愧疚:“殿下恕罪,卑职无能。山林地势险峻,步辇马车实在无法运至此处。”
“罢了,你也尽力了。”江宸汐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李宁低头垂眸,恭敬禀道:“回殿下,一里之外道路平坦些,卑职已命人备好马车。”
江宸汐抱着埋首在怀中的顾梓潼,行至李宁面前。
“李统领这段时日辛苦了。”她目光扫过跪地的亲卫统领,语气带着几分难得的和缓,“府库里那柄鎏金横刀,也算寻到了真正的主人。待本宫回宫,必当将你的功绩上奏,亲自为你奏请让陛下加授你骁骑尉之职。你的功劳,足以荫及子孙。”
“卑职惶恐。”李宁伏首叩地,声音里满是恭敬。
“你是本宫的左膀右臂,”江宸汐话音落时已松开顾梓潼,俯身将他扶起,指尖在他肩甲上轻拍两下,“若没了你,才是本宫的惶恐。”
顾梓潼这才得以抬眼打量四周。只见数名暗卫齐刷刷匍匐于地,脊背绷得笔直,头颅低垂抵着地面,连呼吸都放得极轻,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恭谨,半分不敢有逾越之举。
“梓潼,你的东西我便让他们替你收拾了?”
“梓潼,你的东西我让他们替你收拾?”江宸汐垂眸问道。
“我自己来。”顾梓潼摇摇头。
“梓潼……”江宸汐还想再说,却瞥见李宁递来的眼神,便转了话头,只示意两个暗卫上前,“也罢,你自便,让他们搭把手。”
顾梓潼的身影刚走远些,李宁便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语气凝重:“殿下,前段时间的遇袭,折损了十余人。”
江宸汐微点头,纤长的睫毛垂下,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厉色。
“好弟弟未免太心急了。”江宸汐指尖捻着袖角暗纹,“那些死士训练有素,单看步法身形便错不了,是宫里那位的人。这猝不及防的袭击,竟折损了十余人……”
“殿下,此番不敌对方……”李宁话音未落,已被江宸汐抬手打断。
“是细作在吃食里动了手脚。”她语气笃定,“烈性毒药每日验食能查得出,可这种慢性削弱体力的药,混在三餐里悄无声息,确实难防。”
江宸汐眸色沉如寒潭:“查。一个个审过去,掘地三尺,也要把这藏在暗处的老鼠揪出来!”
“殿下,伺候您的三个侍女……没了两个,只剩卿婉婉还活着。”李宁声音发沉。
“细作是她?”江宸汐瞳孔微缩,那个眉眼间最像婉儿的丫头。
她忽然低笑出声,笑意却未达眼底,“又是皇帝的人?”
“回殿下,正是。”
“传信回去,处理掉。”江宸汐转眸望向山林深处,语气淡得像碾碎了冰,“本宫不想回府时,还看见这张脸。”
“是”李宁回道。
江宸汐重新披上锦衣华服,踏入雕梁画栋的马车。指尖摩挲着锦缎的触感,耳畔传来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
这种奢靡的滋味如此奇妙,叫人沉醉其中,难以割舍。
想到那段风餐露宿的日子,江宸汐看向坐在一旁的顾梓潼,也有所收获。就当做是不一样的生**验吧。
为何金钱、权力与地位会成为世人毕生的追求。这并非流于世俗的虚荣。
而是为终将腐朽的躯体带来一场盛大的慰籍。
顾梓潼好奇地打量着马车。作为21世纪的现代人,她第一次乘坐古代的豪华马车,内心满是兴奋。
“梓潼喜欢吗”江宸汐见状,问道。
“什么?”顾梓潼一脸困惑,完全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喜欢什么?”。
“喜欢这辆马车吗?”江宸汐唇角噙着笑意,目光流转,“喜欢坐在马车上的感觉?又或者,你喜欢你身上的华服吗?你要知道是个开端,待回到本宫的封地,你自会享受到更多的乐趣”
顾梓潼闻言微微一顿,凝神思索片刻才开口:“说不上喜欢,更多是新奇。从前从未接触过,现在觉得兴奋。这马车奢华精巧,衣服华贵美丽,但这些都东西不属于我”
她眸光突然明亮,“我也有喜欢漂亮衣裳与酷炫座驾阶段,可后来我才发现——”
话音顿住,她眼中泛起涟漪:“当我登上故乡那座神秘巍峨的珠峰,在世界之巅放声呐喊。当我穿越原始雨林,在暮色中见证霞光浸染天际……”
说着,她抬手轻叩心口,语气坚定,“有的只能给我瞬间的快感,而这些是给我带来灵魂的震撼”
江宸汐闻言微微一怔,望着眼前自信明媚、侃侃而谈的顾梓潼,眼底不自觉泛起欣赏之色。
她轻轻颔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你描绘的景色,当真是令人心驰神往。倒是我肤浅了”
顾梓潼听后眉眼弯弯,笑道:“姐姐,你追逐的是成人世界里的绝对权柄。可我的世界里面,想到则是独属于我的一片瀚海蓝天。你我的追求没有对错之分”
江宸汐指尖有节奏地轻叩雕花木框,望着顾梓潼的目光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梓潼可愿意用我的权柄,护你的蓝天?”
“姐姐,你……”顾梓潼耳根又有点泛红。
江宸汐倾身靠近,眼中盛满炽热与深情:“你如骄阳般明媚,似风般自由不羁。听你说起你家乡的故事,我盼着能与你并肩而行。我渴望成为你画卷里的色彩,在你的广阔天地中,寻一处属于我的角落。梓潼,莫要推开我。本宫,对你心悦不止。”
顾梓潼几乎要被那温柔目光溺毙,听着缠绵情话,望着眼前风华绝代的面容,舌尖竟像被蜜黏住般吐不出拒绝。
古人表白都这么醉人吗?
江宸汐又往前凑近半分,“梓潼,不要拒绝我好吗”
顾梓潼慌忙往后缩了缩,指尖拍着发烫的脸颊强作镇定:"姐姐,我早晚是要找到办法回我的时代。先不说这时代两个女子相爱就这么容易。就前面一点,若我应了你的心意,对你不公平。"
江宸汐指尖轻拂过车帘流苏,声线沉稳如玉石相击:"寻常人家如何,本宫不在乎。但我身份在此。只要本宫想,这世间便没有难办的事。"
她顿了顿,目光落进顾梓潼眼底,"若有一日你要回到自己的天地,我也绝不后悔。至少这些与你共度的时光,足以让往后岁月都有了光彩。"
甜言蜜语谁都能说,可这承诺就像檐角的风铃,风一吹就叮当响得好听。等风停了如今说的"不悔",也就成了风里的话……
顾梓潼突然扑进江宸汐怀里,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腰
“姐姐!”她把脸埋在对方肩窝,声音闷闷却带着笑意,“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怎么还能推三阻四呀!”
指尖悄悄攥住对方腰间的玉带,语气忽然带了点耍赖,“你耍剑时衣袂翻飞的样子最威风,上次回头看我时眼睛亮得像含着星子。这些可都是你自己承认的,等我哪天回现代了,你不准说我没对你负责哦!”
顾梓潼作为现代人的这份热情,倒让江宸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对了,姐姐。”顾梓潼忽然仰起头,指尖轻轻戳了戳江宸汐的肩膀,眸中闪过狡黠,“既然我都答应你的表白了,那可得好好问问,你口中一直存在婉儿究竟是谁?”
江宸汐不假思索地回道:“她是我的养母。过往的事,我会细细讲给你听。婉儿既是我养母,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别的关系?”
她语气一顿,“何况,她已故去。”
顾梓潼收了不正经的样子,“抱歉,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何须道歉?”江宸汐指尖轻轻托起顾梓潼的下颌,目光温柔缱绻,“过往之事不必挂怀。梓潼既已应下我的心意,往后……”
她嗓音微哑,带着几分期待与眷恋,“能唤我汐儿吗?就如婉儿那般……”
顾梓潼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心里直嘀咕古人在感情表达上还真大胆。
可对上江宸汐满含期待的眼神,想到自己刚应下这份情意,只能硬着头皮,拖着长音娇嗔道:“汐儿~”
“罢了罢了!”江宸汐被那故意拖长、矫揉造作的尾音激得浑身发颤,猛地往后撤了撤身子,耳尖泛着可疑的红,“梓潼还是叫我姐姐,莫要再这般……这般作怪了!”
瞧着江宸汐泛红的耳尖,顾梓潼瞬间来了兴致。她故意拖着长音,一口一个“汐儿~”,边唤边朝对方靠近。
温热的呼吸拂过江宸汐耳畔,惹得她身子微微发颤。见此情景,顾梓潼越发大胆,不仅贴得更近,还轻轻在对方耳旁吹了口气。
江宸汐再也按捺不住,眼底闪过一抹**,猛地将人扑倒在软榻上,声音沙哑带着警告:“梓潼,莫要惹火上身!”
马车随着这猛地一扑的动作狠狠颤了颤,雕花车窗的流苏剧烈晃动,车帘缝隙漏进的日光被震得明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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