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全都跑光以后,白照转过身将楚星稀从地上扶了起来。
白照什么话也没说,楚星稀便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颜色,忽然他抓住白照的手臂,说:“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一下小白兔。”
楚星稀觉得他有点儿昏了头,所以在白照转眼看来的时候,他立刻噤了声。
他在想什么?让周明玉帮他找小白兔?他没把那个小白兔变成熟兔头就谢天谢地了。
白照将楚星稀扶进厅房,后背碰到床板的时候,他才意识到痛,龇牙咧嘴的但没有喊疼。
“行了,趴着吧。”白照说。
相比后面,楚星稀的前面没受什么伤,趴着躺在床板上是最好的身位。
安置好楚星稀,白照重新出了厅房,楚星稀说的小白兔应该指的是月宝。
“飞奴,月宝在哪。”白照直接问飞奴。
飞奴带着白照找到了月宝的所在之处,月宝大概是被踢了一脚,腹部上的毛脏兮兮一片,蜷成一团倒在一棵枯树下。
“月宝。”白照的手覆在月宝白色的毛发上,淡蓝色的荧光自他的手心漫入月宝的身体里,月宝身上的伤口被慢慢修复,他缓缓睁开眼睛,“仙君。”
白照没有急于询问月宝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将月宝抱在怀里,拿进厅房,放在楚星稀身旁。
看见月宝,楚星稀放下心来,刚刚那些混混找上门的时候,小白兔用他微不足道的身体挡在他面前,却被踢了老远。
如果小白兔真的因此死掉了,他真的会愧疚一辈子。
白照将月宝放在厅房,一言不发地出了房门,他今天已经做出了很多不符合身份的事情,为了不引起楚星稀的疑心,他决定出门避一避,正好家里没有伤药,他得到杨氏家里去拿一些。
楚星稀歪着脑袋看着白照远走越远的背影,他抬手摸了下月宝,心中五味杂陈。
白照跨过院子内一地的残余,有几分好奇,怎么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和厅房内的衣服都会散落在这儿,难道那些混混不止伤了楚星稀还把家里翻了个遍?
杨氏的家不远,白照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到了杨氏家门口,跟白照家比起来,杨氏家才是真正的家,现在快到晚上饭食,杨氏正在厨房里忙碌,淡淡的饭菜从房内弥漫出来,让白照都觉得饿了几分。
一个小男孩从屋里跑出来,看见白照以后马上往另一个方向跑去,眼里满是厌恶。
看来原身的名声真的很差,连小孩儿都很讨厌他。
不过白照倒也没那么在意其他人的眼光,他站在大门门口,往里头喊了声杨氏的名字。
“诶。”杨氏听到喊声从厨房里头出来,“阿玉怎么了?”
“你们家里有伤药吗?我想借点。”白照说。
在周明玉的嘴里,借等于送,借走的东西从来都是不会归还的,但杨氏不在乎这个,她连连应声以后进了她家的厅房,从里面拿出一个竹制的篮子,“都在这儿,你拿去用。”
“谢谢杨姨。”白照接过篮子,礼貌道。
“都小事。”杨氏绕着白照看了一圈,衣服整齐,没看见哪里有伤口,“谁伤了?”
“我娘子。”白照说道。
杨氏放下心来,还好不是白照生了病,她将每个药的用法都告诉白照以后,让他赶紧回去。
回了家,楚星稀还清醒着,他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白照去而复返。
白照把篮子往床边一放,把月宝往里挪了几分,“我先给你上外用药。”
伤口全都在背上,这个地方自己上不了伤药,只能由别人帮忙。
窗户外秋风阵阵,楚星稀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把脑袋埋进了枕头中,闷闷地说了声,“谢谢。”
听见这声,白照掀衣服的动作一顿,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了几分,笑得很好看。
血液凝固以后,衣服都被血液沾在了背上,用力拉开就是一阵生疼,这种情况下想要完完整整地把衣服从楚星稀身上脱下来,十分困难。可如果将衣服剪碎,就方便多了。
一件衣服怎么能和人比,白照当即决定将衣服剪碎了来。
“扯衣服会有点痛,你忍忍。”白照说。
楚星稀点了头,虽然背上很疼,但这疼比起上一世受过的苦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白照皱着眉头,楚星稀的伤势比他想象中还要更严重一些,几乎整个背都出了血,没有一块好皮肤。
把衣服完全剥离以后,白照先用水洗了洗伤口,把伤口里的砂石洗掉以后,才把伤药上了上去。
白照动作轻柔,除了刚开始扯衣服的时候很痛,再往后楚星稀就没觉着痛了。
“还有内服的药,你等会吃了饭在吃。”白照将伤药盖子盖好,重新放回篮子中,主打一个从哪儿拿出来的就从哪里放回去。
晚上楚星稀吃了药以后,白照便让他休息了。
得了空,白照才有空收拾院子内散落的东西。
有些瓷碗碎了,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白照想着明天可能得再去捞一把香火钱,短期来钱只能用这样的法子,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以后,他再去找个活干。
深更半夜,只有窗外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叫声,一片静谧之中,白照被热醒了。
他的手臂上有个热源,源源不断地朝他输送热气。
白照转头看去,是楚星稀发热了。
术业有专攻,白照不是个跟医术有关的神仙,对这种情况他也是束手无策。
“星稀、星稀?”白照拍了拍楚星稀,楚星稀却毫无反应。
听说凡人脆弱得很,一个小小的发热都会带走他们的生命,白照是下来修正剧情的,不是下来害人的。
他立刻决定带着楚星稀去镇上的医馆看看。
白照将楚星稀背在肩上,月宝本来想起身一起跟着去的,但被白照摁了回去,自己都是一只伤兔,跟着去不是添麻烦吗?
楚星稀迷蒙之间睁开了眼,他只觉得有风在脸边呼啸而过,吹得他的脸疼,无意识之间他把脸埋入白照的肩窝中,一股布衣味漫入他的鼻腔中,他还来不及细想,便又被烧得昏了过去。
白照快速在小山道中移动,现在夜已深了,没有人会出来活动,倒给他提供了便利。
这个时间,城门早就关了,白照脚下叶舟凸显,带着轻微了亮光将他托上城墙。
“诶!你......”守城的士兵看见着突然冒出来的人,还来不及出声就被白照用仙术迷晕了去,白照如入无人之境。
城里有宵禁,所有的店面都已经关了,白照找着一个挂着药铺招牌的店,敲响了门。
大抵敲了几分钟,终于有人来开了门,是一个老妇人。
“你们有什么事情呐。”老妇人眼下的黑眼圈极重,像是久久没休息好。
“我娘子他发了热,不知能否让您家大夫帮着看下。”白照深知这么晚打扰人家实在不厚道,便又说了几句好话,“我知道深夜来访实属无理,可事出有因,诊费我可以多给,只希望能把我家娘子看好。”
老妇人无力地摇了摇头,“我想替你家娘子看病也没有办法,我家老伴......”话未说尽就是重重的一声叹息,“都说医者不能自医,我家老伴现下都自身难保了,你们还是另找高明吧。”老妇人说着就要把门关上,但被白照伸手抵住了。
“不知你可否略说一二,大夫他发生了何事?”白照问。
“几日前他出了趟诊,回来便昏睡不醒,身形越来越瘦,城里的大夫能请的都请过了,只说血气淤堵,没法子救了,叫我准备后事。”老妇人边说着眼里又含了泪。
“你说他昏睡不醒?”白照提取到了关键词。
话本中那开春才出现的妖怪便是附身在人的身上,使人昏睡不醒吸人精气,被附身之人十日后便会如枯枝一般,在睡梦中死去。
“是的。”老妇人说。
“我能进去瞧瞧吗?”白照说。
“你......?”老妇人迟疑着,面前这人就是普通百姓的模样,看起来没什么本事。
“其实我是修仙之人。”为了表示他说的话是真的,白照手中蓝光乍现,一团淡蓝色的火焰出现在他的手掌心。
这个时代修仙者的地位极高,会一点皮毛之术的人都会被凡人好吃好喝供养着,更别说白照着久久燃烧不灭的火焰。
“好好好,快进快进。”老妇人死马当活马医,打开门,放白照和楚星稀进了房子。
医馆内室床铺不少,白照先把楚星稀安置在一张软床上,才跟着老妇人穿过院子到他们的主厅之中。
床上躺着的老者指尖已有了枯枝的趋向,白照用食指勾起老者的小指,蓝色荧光自相连之处侵入,顺着老者的经络,走过全身,很快他就在老者身上找到了根源所在。
“他是被妖怪当成宿体了。”白照说。
老妇人大惊失色,“什么!”
“妖怪在他的经络之中放了个东西,血流无法循环,全都从那个东西之中入了妖怪的口。”白照说,这妖怪也是阴险狡诈,不用原身附体,而使了些阴谋诡计,在凡人的身体里安置了个类似传送门一般的东西,倒是坐享其成了。
“那还有救吗?”老妇人问。
白照转过身,眼神坚定地看着老妇人,“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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