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事故给虞朗带来的心灵伤害,远大于肉.体上的损伤。
他很快就被送上了救护车,被拉去了最近的医院。
当他从昏厥中渐渐恢复意识的时候,他脱臼的肩关节已经被接好,医生给他扎了麻醉,正在对他掌心的伤口进行缝合。
他一睁眼,发觉自己正被白骊紧紧地搂在怀里,他感觉到了手心中的异样,转过头想去看,却被白骊用手掌捂住了眼睛。
白骊额头上的冷汗消了又冒,他的声音隐隐地嘶哑着发颤:“别看。”
刚刚苏醒的虞朗神智迷蒙:“在干嘛?”
白骊摸摸他的头:“你手上划了道口子,医生在给你缝针。”
这句话顷刻间就给虞朗点醒了,他顿时就想起来吊威亚绳子断了,他从半空中掉下来的事。
那种失重的巨大恐惧一下子就裹挟住了他的全身心,他恍惚中又出现了那种被吊在半空中的感觉。
他整个人不可抑制地发起了抖,像个失去庇佑陷入绝境中的幼崽一样嚎啕了起来。
白骊心痛得要死,用手掌心捂着他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轻声哄他:“别怕,虞朗,没事了,你已经在医院了。你现在特别安全,我跟医生说了,你以后要当大明星,一定给你好好缝,肯定不会留疤的……”
虞朗吓得要发疯,根本听不进去话,他全程都是一边哭一边嚷嚷着,要妈妈要二哥。
他这阵子实在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小可怜,白骊就一直抱着他哄,反复承诺着,肯定把虞朗的妈和他二哥全给叫来。
虞朗不信,白骊就当着他的面,拿着虞朗的手机给虞清蓉和陶星然打电话。
呜呜咽咽的虞朗听着电话另一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他的哭声这才慢慢止住了。
但还是发抖,是个吓坏了的小羊羔。
白骊一刻都走不得,同行的剧组人员帮忙办理了住院,眼看着医生都已经把伤口给缝完了,上了药包扎完毕,窝在白骊怀里的虞朗先是安静了几分钟,随后就爆发出了一阵更猛烈的哭声。
白骊也被吓到了,他忙问他:“怎么了?麻药劲过了,疼得厉害?”
虞朗难堪地一边哭一边往地上挣扎,挣脱离了白骊怀抱,踉踉跄跄地站在了病房中央的地上。
在场的护士、剧组同行人员全都惊呆了,直到不知是谁提醒了一句:“白导,你看他裤子……”
白骊这才反应了过来,刚才虞朗坐过的他的大腿处,一片湿热很快就转为了冰凉。
他马上站起身来,往自己和虞朗的身上打量了几眼,发觉那源头在虞朗那,他的裤子洇湿了一大片。
察觉到这件事后,白骊第一反应就是吆五喝六凶神恶煞地给病房里的闲杂人全撵出去了。
他走上前去拉虞朗,虞朗往后退了一步,羞愧难当地扭过脸去不敢看他,用包了纱布的手捂住了脸。
白骊没管他的拒绝,直接过去就给他抱了起来,快两米的块头扛着虞朗小小一只,给他弄进了单人病房附带的卫生间里。
白骊动作麻利地把他身上湿漉漉的裤子给脱掉了,然后让他坐在了马桶盖上。
虞朗痛苦不堪丢人万分地光着屁股坐在那里,白骊把弄脏的衣服全脱了下来,虞朗的还有他自己的,脱下来就团成团丢进了垃圾桶。
他在洗手台那打了一盆清水:“护士不会出去乱说的,跟着一块来的那几个人,他们要是敢说出去,我就弄死他们。有哥在呢,别怕。”
他说着,就要上手去帮虞朗擦洗,虞朗吓得一下子站起来了,抽抽搭搭地:“我自己来……”
白骊朝他瞪眼睛:“你手刚缝的针,能沾水吗?!”
虞朗执拗地喊:“我不要你!太丢人了!我用不着你!……”
白骊:“丢人?丢什么人?!我是你哥,你是我弟!我伺候你怎么了?!我就爱伺候,谁管得着?!”
虞朗委委屈屈地:“你以后……肯定会拿这事笑话我……嘲笑我都这么大个人了,吓得尿裤子……”
白骊给手里毛巾放下了,他轻轻拉住虞朗那只缠着纱布的手:“虞朗,这事不赖你,这事是哥没办好。”
“哥太粗心大意了,都没检查器械,就让你上了,哥对不住你。哥都差点害了你的命,你有个好歹,哥死了都不够赔的。哥怎么会拿这事笑话你呢?哥又不是狼心狗肺的王八蛋……”
虞朗瘪着小嘴:“你怎么不是王八蛋……你就是王八蛋,你差点谋杀我……”
白骊就蹲在那仰着头看他,破天荒地低声下气:“是,你说我是王八蛋,我就是王八蛋……”
“你不光是王八蛋,你还是大号的……”虞朗说着就抬起手来比划了一下,比了个水盆大小,“这么大个的!”
白骊任劳任怨:“说小了,你说我是比天还大的王八蛋都行!”
虞朗用那只好手扇了他一巴掌:“你当王八蛋还当出荣誉感了!”
白骊扑哧一乐:“你好了再使劲打我出气好不好?你现在让我给你洗洗,弄干净了好去床上躺着。”
“我已经让他们去给你买新裤子了,一会换上衣服,我把你送回颐城,去找你二哥跟你妈,行不行?”
虞朗抹了一把眼泪,勉强同意了:“嗯。”
白骊上手去给他擦洗干净了,脱下身上的外套给他光溜溜的下半身包住,抱到外面的病房里,让他躺在了床上。
白骊:“你睡会吧,我也去洗洗。”
白骊刚要走,虞朗就嘤咛了一声,白骊回头看他,虞朗可怜巴巴地:“我害怕……”
白骊安抚他:“我马上就回来了。”
虞朗很执着:“我害怕嘛!我现在一闭眼,就好像还在半空吊着似的……”
白骊也没法,就给他又从床上抱了下来,把自己的外套往他腰上一系,就成了条裙子,虞朗就穿着这条裙子,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白骊洗。
本来没什么的,就是白骊自己下半身也只穿了条平角内裤,他大喇喇地自己洗一通也就罢了,现在虞朗就站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他竟然有些不自在。
真新鲜啊,脸皮厚比城墙的白骊,都有点害臊了。
白骊胡乱擦洗了几下,就赶紧出了卫生间。
虞朗上床钻回了被窝里,白骊犹豫了一下,跟着也挤了上去。
虞朗推他:“你上来干嘛?”
白骊梗着脖子:“你不是害怕吗?我抱着你就不害怕了。”
虞朗撅着小嘴,倒也没拒绝,他躺了一会,依旧感到不安,就往白骊的怀里拱了拱,哼哼唧唧的。
白骊搂住他:“还是害怕?”
虞朗拧着眉毛,小声嘟囔了一句:“疼……麻药劲好像消了……”
白骊心里跟着难受:“疼得厉害吗?我让护士过来给你开止痛泵?”
虞朗摇摇头:“我用止痛泵更难受,会吐的。”
白骊心尖发颤:“就硬扛着?”
虞朗不说话,只是哼哼,白骊摸着他的脸颊,心里想着:“这小家伙娇皮嫩肉一丁点苦都吃不了的,我怎么就能让他跟着我遭这种罪呢!我真该死,就不应该让他跟我来北疆!”
白骊摸摸索索地把手指伸进了虞朗的嘴里:“你疼就咬我,使劲咬也没事。”
虞朗含着他的指尖:“哥,你以后能不能都别凶我了?”
白骊跟他保证:“我以后都不凶你了,我要是再凶你,你就大耳瓜子抽我,我绝对不还手。”
虞朗紧跟一步:“那你能不能也不要再打我屁股了。”
白骊沉默了片刻:“你能换一个要求吗?”
虞朗生气了:“靠,你个死变态,就非得打我屁股!你怎么不去打别人屁股,你就仗着我打不过你是吧!”
白骊笑了,他说:“你没听说过,打是亲骂是爱吗?”
“你长得太可爱了,我太稀罕你了,稀罕得不知道怎么办好,而且你又总不听我的话,所以,我就总想抽你屁股。”
“你的小屁股长得太漂亮了,跟个水蜜桃一样,我看了就想拍打拍打……我其实还想啃两口……”
虞朗骂他:“你有病吧!”
白骊:“是,我就是有病,谁家没病好哥哥能爱他弟弟。”
虞朗捂耳朵:“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白骊:“行,那我就不说了,你心里明白就行了。”
虞朗转移话题:“我这也算是为演艺事业挂了彩了。你快给我讲讲,就那些,拍戏的时候受了伤,然后顽强拼搏的演员,他们最后都是怎么当上影帝拿大满贯的,我现在很需要这种故事!”
白骊哈哈地笑出了声:“行,我给你讲讲。”
白骊于是就讲起来了,虞朗听着,伤口还是疼,就抓起白骊的手指含进去半截,像叼着个奶嘴似的,吮吸着,痛得厉害了就用牙齿轻轻地碾一下。
白骊的手指就这样直白地磨蹭着虞朗的口腔与唇舌,温热、嫩滑、柔软,时不时还伴随着微微的刺痛。
所以他讲着讲着魂就飞了,内容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他拍得了最佳男演员奖的那部剧时候,腰伤着了,就息影了三年,然后跟他的助理结了婚……然后,然后他就生了两个孩子,二胎坐完了月子就复出了,拍了个新剧,拿下了当年的收视女王……”
虞朗都听呆了:“他伤了腰,然后顺便变了个性?”
白骊也懵了:“有这回事?”
虞朗:“你喝多了?”
白骊坦白:“我不讲了,我心里乱得很,给你买的新裤子好像送来了,我去拿来给你换上。”
白骊说着就下了床,他走到病房门口打开房门,果然负责道具组手里拎着几只装衣服的纸袋子,已经候了有一阵。
白骊接过衣服去,先拿出一条新的长裤来给自己穿上了,随后就掏出小几号的衣服给虞朗换。
虞朗坐在床边,配合着他给自己穿裤子,把两只脚都伸进了裤管里。
白骊把裤腰给他提起来,蹲在地上,双臂一环搂住了虞朗的两条腿。
虞朗诧异:“你要干嘛?”
白骊克制着呼吸,对虞朗说:“你可以不跟我好,但你能不能答应我,也不要跟其他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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